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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兩敗俱傷

陳有仁與秦壽這兩撥人你來我往的殊死搏斗,直看得第一次親眼見識到修煉者戰斗的葉秋離大呼過癮,收獲頗豐,只覺從中也學了不少東西。雖然他已經是一位元嬰期的修真高手,修為實力比起場中的任何一人都要高出一個大等級,但是真正與修煉者的戰斗卻還一次都沒有,這一次也算間接經歷一番了。

正所謂實踐出真知,雖然他也從陸言等人留下的玉簡中學了不少攻防法術、戰斗技巧之類的東西,但是都還沒有經過實戰的檢驗,不知道具體效果如何,尤其是在戰斗節奏的把握上,更是欠缺了不少火候,此時見到這幾人熟極而流的爭斗手段,在自己的識海中模擬比較後,倒也覺與修煉者的戰斗經驗有了巨大的提高。

「這才是修煉者應該有的戰斗方式啊!華麗、絢爛,危機四伏、萬象紛呈,時刻游走在生死之間,體會著‘與天斗,其樂無窮;與地斗,其樂無窮;與人斗,其樂無窮!’的意境,在生死的邊緣不斷提升自己。」看著場中幾人都用出了壓箱底的法寶法術,斗得難解難分,隱身在一邊的葉秋離忍不住嘖嘖稱嘆了一聲。

戰爭是一門藝術,爭斗也是一門藝術,就看一個人拿什麼樣的方式和心態去面對了。陣法、法寶都是死的,只有人是活的,所以與人爭斗最是變幻無常,讓人隨時都處在緊張刺激的氛圍里,不斷提高自己。正所謂,運用之妙,存乎一心,戰斗不但是快速提高修為的好方式,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葉秋離不是一個戰爭狂人,更不是什麼好斗分子,但是看了這幾人法寶盡出、法術不斷的激烈爭斗後,卻也對這番話十分贊同,發自內心地認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必然缺少不了爭斗,而有了爭斗後,自然就會有所進步,這是古今皆然的道理,作為一個修真者,他遲早也要面對這樣的狀況。

圖窮匕見,狗急跳牆!就在葉秋離感慨修煉者的戰斗也可以稱之為一門藝術的時候,秦壽終于等到陳有仁五旗盡出,全力防御自己一方發出的法寶、法術,再也沒有余力防御自己法寶的局面,趁此機會,他立刻大吼一聲「看法寶!」,隨即便抬手打出了準備多時的風雷神鏨。

此寶一發,立刻便化為一道絢麗的火光,挾著滾滾風雷之聲迅速飛出,直撲對面的陳有仁,大有將之一擊滅殺的勢頭。看那聲勢,果然不愧是秦壽寄予厚望的定海神針,只是一個起手便威猛無比,端的有一種無堅不摧的強大氣勢,比起之前在戰場中糾纏的那九件法器極品、靈器初品級別的法寶,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霎時之間,火光迸射,雷聲轟鳴,月兌手而出的風雷神鏨攜著無窮無盡的威勢,恍若一團奔雷,狠狠地砸進本就混亂不堪的戰場,直讓所有人都無法忽視分毫。

「陳有仁,去死吧!」隨著法寶發出的,還有秦壽聲嘶力竭的怒吼。對于這個讓自己聲名掃地,徹底淪為眾人笑柄的人,他確實恨之入骨,恨不得立刻就將之挫骨揚灰,永不超生,此刻見報仇有望,內心中的憤怒再也無法控制,不由自主地就瘋狂發泄了出來。

對風雷神鏨的威力,秦壽有著絕對的信心,這件返虛高手公孫煌采集風雷精英,混合引雷精鐵、烈火金鋼等極品材料,用紫青八卦爐所煉制出來的頂級法寶,完全不是引氣期修煉者所能夠承受的,沒有同級法寶進行抵抗的話,即使有所防備,也肯定難逃一死。雖然他離自由使用這件法寶的境界還相差有無數的距離,但是此時耗盡全身修為,卻也能發出兩三擊了,他絕對不相信陳有仁等人能夠僥幸逃月兌。

看著這件驚天動地的頂級法寶,秦壽的內心中波瀾澎湃,久久不能平靜。為了得到這件威力驚人的至寶,為了能夠迅速提升到更高層的境界,他著實出賣了很多東西,也放棄了很多東西,雖然他也曾經輾轉反側,夜不能眠,但是從他的名聲徹底臭遍風華城開始,他已經無所謂了,早已能夠坦然接受那駭人听聞的現實。

成王敗寇,歷史都是由勝利者書寫的,當他幫助對方的勢力取得風華城的統治權,當他可以在風華城中為所欲為的時候,他就不需要再為這件事煩擾了,誰敢對他不敬,他就要了誰的命,他相信沒有人會不在乎自己的性命。當道理說不通時,單純使用最為徹底的暴力手段,倒也不失為一條簡單有效的途徑。

「哈哈!哈哈!……」想到美好處,秦壽情不自禁地瘋狂大笑起來,好像自己立刻就可以君臨風華城,唯我獨尊一般。听到他的笑聲,會錯意的其他六人也同樣露出了十分興奮的笑容,仿佛陳有仁等人徹底斃命的一刻,馬上就要出現在眼前,他們終于可以報仇雪恨,一洗曾經遭受的無限屈辱了。

「啊,快放法寶!」說時遲,那時快,听到秦壽的怒吼,再看到那聲勢浩大,如同巨峰壓頂一般凌空襲來的風雷神鏨,陳有仁著實大驚失色,不由自主地失聲驚叫了出來。

雖然早就知道秦壽等人肯定持有一件威力絕對不小的上品法寶,否則那幾人絕對不敢自找其辱地再次前來找自己的麻煩,但是陳有仁完全沒有想到這個家伙竟然會拿出這樣一件頂級至寶。

這已經不是他們這類引氣入體境界修煉者所應該擁有的法寶了,這樣的至寶,即使整個修仙界中都沒有多少件,就算出現,也必然掌握在那些名門大派的頂級高手手中,乃是真真正正的鎮派至寶級寶物,每一件都至關重大。他完全不能想象,秦壽究竟從何處得到了這樣一件頂級法寶。

只不過,不明白歸不明白,已經發生的事實還是要積極面對的。在目前這種狀態來說,那些事情都已經不再重要,最關鍵的還是他們必須要將這件頂級法寶給阻擋下來,否則他們幾人必死無疑。同樣攜帶著鎮派至寶級別的頂級法寶飛來峰,他們自然知道這個等級的法寶已經完全不是他們自己所能抵擋的存在了。

「啊!……著!」話說起來仿佛過程很長,其實也就是片刻之間的事情,陳有仁的驚呼還沒有結束,他那位名叫有智的師妹已經將自己手中同樣準備多時的飛來峰打了出去。

飛來峰果然不愧是紫微觀傳承久遠的鎮派至寶,運使起來同樣聲威 赫,氣勢恢宏。那位名叫有智的女修剛剛輕喝一聲,一座拳頭大小、晶瑩剔透的五彩山峰已經月兌手飛上了半空,山峰看上去並不大,但卻雕琢得細致入微,栩栩如生,仿佛正是一座天然形成的奇峰一般,沒有半點煙火之氣。

小小飛來峰剛一飛到半空中便迅速變大起來,眨眼間就如同一座真正的山峰,以翻天之勢籠罩和封鎖住交戰雙方所在的那一片區域,居高臨下地從天空中狠狠地向下壓去,直接迎上秦壽打來的風雷神鏨。

「轟!」

如同火星撞地球一般,兩件頂級法寶狠狠地踫撞在一起,發出了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直震得交戰雙方所有人都頭暈目眩,耳鳴眼花,胸口處更是泛起陣陣惡心難耐的感覺,仿佛連心跳都停止了片刻。

與此同時,法寶踫撞所激起的沖擊波也仿佛颶風一般迅速席卷整個戰場,交戰的雙方概不能免,秦壽與有智更是首當其沖,被法寶踫撞的反作用力狠狠地拋向了半空,人還未落地,大口的鮮血已經噴了出來,仿佛雨點般灑落一地。其他幾人也被震得七零八落,紛紛摔倒在地,各自的法寶也早已被震落在地,四處拋灑。

「師妹!」

「秦少!」

看到拋飛的兩人,被震翻的陳有仁、劉辯等人完全來不及關心自己的傷勢,迅速跑到砸落在地的有智、秦壽身邊將他們扶起,隨即療傷丹藥仿佛不要錢一般塞入兩人的口中,直到他們醒轉過來才放下擔心。

「斬草除根!」剛被救醒,秦壽也來不及查看自己的傷勢,立刻就提醒邊上的六人殺人滅口。他的傷勢雖然重要,但是解決眼前的危機顯然更加急迫。

此時暴露出了頂級法寶風雷神鏨的存在,不將陳有仁四人徹底滅殺的話,一旦消息泄露,被風華城中的修仙高人順此線索查到他們勾結外界勢力,欲行不軌的事情,他們幾人絕無活命的幸理,恐怕就連華陽派也不會放過他們。這幾人雖然紈褲,但心智還是十分成熟的,完全分得清事情的輕重緩急,看得到危險的後果。

只不過,秦壽的提醒雖然及時,但是陳有仁的反應顯然更加快速,一見自己的師妹沒有大礙,立刻就掐動師門秘訣,召回拋飛的飛來峰,毫不猶豫地再次對著秦壽等人發出致命的一擊。

這些修煉到一定境界的修仙者,果然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殺伐決斷,行事果決,絲毫不拖泥帶水。見到風雷神鏨之後,陳有仁已然十分清楚地知道,此時雙方已經徹底撕破了臉皮,完全處于不死不休的狀態,因此他也顧不上其他影響,當即便趁他病,要他命,抓住機會就狠下死手。

「啊!——」眼見飛來峰出乎預料地再次襲來,劉辯幾人頓時面如死灰,神情呆滯,竟然被法寶下砸時的沛然氣勢徹底震懾住了心神,一時間根本就動彈不得,完全忘記了躲避防御。

這就是飛來峰這類頂級法寶所具有的一個奇特屬性了,它們幾乎全都是物理攻擊類的法寶,靠的就是自身數萬、數十萬斤的重量發揮作用,完全就是以力壓人,以摧枯拉朽的氣勢,徹底掃平面前的一切,使對手精神受到震懾,發揮失常,不能憑借法寶和修為抗衡山峰降落時帶有的無窮巨力,最終被一下砸死。

「轟!」

又是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風雷神鏨與飛來峰再次狠狠地撞擊在一起,而秦壽也又一次吐血拋飛起來。原來,他卻是在最後時刻,再次催動風雷神鏨擋下了飛來峰的致命一擊。

「啊!」被這聲巨響驚醒的劉辯等人來不及羞愧,立刻抱起秦壽退到遠處,隨即召回自己的法寶,也不管什麼三七二十一,向著陳有仁等人就是一陣劈頭蓋臉的亂打。與此同時,他們也毫不吝惜地從自己的乾坤袋中抓出一把把玉符,看也不看,全部捏碎後向著四人撒去。到了這個地步,已經由不得他們不拼命了!

困獸猶斗,狗急跳牆,在不計損失的搏命攻擊之下,劉辯等人倒也爆發出了十二分的戰力。一時間,戰場上無窮無盡的烈火狂風、暴雨驚雷、飛沙走石、劍光閃電夾雜交織成一片,聲勢甚是 赫驚人。

宜將勝勇追窮寇,不可沽名學霸王。雖然沒有听說過這句名言,但是陳有仁四人顯然都具有這樣的精神,面對劉辯等人最後的瘋狂,他們更加不敢怠慢,同樣使出了自己全部的手段,死死支撐著己方的防御,使之不露絲毫破綻,以免功虧一簣。

「轟!」

又是一聲猛烈無比的巨響,陳有仁終于氣喘吁吁地操控著放大的飛來峰,一股腦地將劉辯等六人攻過來的法寶、法術全部砸了回去。等到完成這次交鋒,他立刻將法寶交到自己那位名叫有義的師弟手中,由有義繼續操縱它進行攻擊或防御,自己則迅速掏出大把的丹藥吞入口中,補充過度消耗的功力。

這就是門派法寶所具有的優勢了,不需要祭煉,直接憑借門派中流傳的秘訣就可以操縱使用。雖然那樣一來需要消耗的功力更多,法寶的威力也不能發揮到最大,但卻可以讓修為不夠的弟子提前使用某件法寶,或者讓更多的人同時使用一件法寶,在目前這種緊急情況下,卻是可以逆轉形勢,決斷生死的關鍵所在。

「不行,繼續這樣下去我們必死無疑,各位不要猶豫了,出絕招吧!」眼見陳有仁四人竟然可以輪流使用飛來峰,堅持著沒有昏迷的秦壽心中不由一陣大急。他得到風雷神鏨時雖然也獲得了控制秘訣與祭煉方法,但卻因為一時私心作祟,沒有將秘訣告訴其他人,以至于此時唯有他自己一人可以操縱風雷神鏨,根本無力對抗陳有仁四人輪流駕馭的飛來峰,若不迅速尋求突變,光靠一般手段,肯定會被對手慢慢磨死。

「真的要出絕招?要是引來其他人高人,那我們絕對是必死無疑了!」听到秦壽提議使出最後的絕招,一向紈褲瘋狂的劉辯六人也不禁流露出了驚恐擔憂的神色,言辭之間充滿了舉棋不定的猶豫。他們的絕招實在太惡毒了,一旦暴露出去,絕對是人人喊打、不死不休的場面,完全沒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听到劉辯等人的疑問,秦壽也是一陣猶豫,但是面對著眼前岌岌可危的局面,他卻不得不冒險一搏。短暫思考之後,他卻是迅速堅定決心,疾聲說道︰「此時不用,我們必死無疑。除了我的風雷神鏨,誰也扛不住他們的飛來峰,輪番轟砸之下,我們誰也逃不過。用了之後,速戰速決,然後趕緊逃向大荒國,我們還有活命的機會。……媽的!也不知道長春子那老家伙怎麼想的,竟然就這樣將鎮派至寶交給了他們!讓我功虧一簣!」

很顯然,直到現在,秦壽依然對陳有仁等人竟然藏有飛來峰的事情耿耿于懷,一步料錯,滿盤皆輸,弄得他們非常被動地陷入生死一線的艱難局面之中,即使最後的手段奏效,也要立刻亡命天涯了。

「媽的!干了,早死晚死都是死,晚死還有機會不死,現在還猶豫什麼?立刻就用!」馬霹淨雖然名字搞笑,為人不端,但是在這種生死關頭,卻也十分干脆果決,當即便狠狠一跺腳,伸手取出一件陰邪漆黑的詭異物品,咬破舌尖,噴了一口熱血上去,隨後雙手十指連連翻動,打出一連串的印訣,解開了上面的封印。

其他六人眼見馬霹淨已經率先動用這件惡毒非常的物件,也都知道自己已經徹底走上了絕路,不管干與不干,後果都沒有太大的差別,除了亡命天涯,再也沒有回頭的余地,當即也狠下心來,同樣跟著取出一件漆黑詭異的神秘物品,咬破舌尖,噴上熱血,隨後掐動印訣解開上面的封印。

隨著七人的動作,剛剛還激烈非常的戰斗現場瞬時就安靜了下來,迅速變得鴉雀無聲,仿佛那狂風暴雨般的法術、法寶完全就是一陣幻影。隨即,一股詭異非常的氣氛突然從戰場周圍升起,一陣陰寒森冷的感覺也迅速籠罩住戰場上的所有人,不說首當其沖的陳有仁等人,就連遠在戰場之外的葉秋離都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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