暢再次進來時,手里拿著一個精美的盒子。
記憶再次席卷而來——
盒內是一張張他們笑得燦爛、笑得甜蜜、笑得幸福的照片,一張張他們之間美好的回憶,當時的芷縴看著一張張的它們,隨之一抹抹的淚痕風干了又濕潤,濕潤了又風干。
最後一張,那張他們穿著炎辰校服的那張,屬于他們最真實的自己,芷縴看著時,更加的淚水傾盆而下,心瞬間猛然下墜。
芷縴到現在似乎都還能想象出暢把照片一張張撕下來的那種痛不欲生。
再次,淚液沖襲芷縴的眼眶。
暢蹲到芷縴的身邊,一邊小心的拆開放到地上的盒子,一邊頭也未抬的告訴芷縴︰「這雙鞋是在香港看到的,覺得很適合你,所以就買了」
鞋子嗎?
暢的意思是要送走自己嗎?
所以……
芷縴坐在椅子上忘記了呼吸,忘記了自己還有知覺,就這麼無任何動作的任憑暢將自己腳上的鞋子月兌下,然後又將他拿來的鞋子穿上。
而芷縴在這一刻終于沒有任何力氣去阻止自己的淚水,于是,淚水便如此肆無忌憚的傾盆而下,就那麼靜靜的流淌,讓人找不到任何拒絕它迸發的理由。
蹲在地上的暢自然能感受來自女孩心中道不盡的傷痛,而他同她一樣,心碎到痛不欲絕。
當暢將芷縴腳下的鞋子月兌掉時,回憶在腦海翻騰。
她說︰「暢,你要干嘛?」
「怎麼?舍不得月兌掉?」
「當然不是!!只是走了那麼久,腳丫會有腳氣的」
「我的女人的,怕什麼」
「炎暢,我不習慣別人幫我月兌鞋!」
……
過去到現在,他都知道她不是不習慣,而是女孩不願意讓他擔心和難過。
可是,他們之間,如今,他們之間,再也不會有屬于彼此的明天。
他們之間,誰都沒有錯,然而他們不能再在一起的事情就無聲無息的發生了。
暢月兌掉了芷縴的鞋子,卻遲遲做不到幫女孩穿上自己送來的鞋子,于他們,都明白——
穿上鞋子的意義,就是暢選擇祝福芷縴,選擇離開她的世界,把她送到亞楓的身邊。
而這,對炎暢來說,就像自殺般的難受,可是,自己卻不得不去執行。
因為對方不是別人,是芷縴和亞楓。
炎暢生命中最珍惜的兩個人——辰亞楓和楊芷縴。
可是,在暢內心的千萬次掙扎之後,男人還是忍痛的把它穿上了。
他輕輕的扶著芷縴的小腳丫,輕輕的將鞋子套到芷縴的腳上,每一個動作都是那麼的輕細,卻每一個動作都如此的艱難。
「還好剛剛好」暢深吸了口氣,聲音卻已經哽咽。
「暢…」
「傻瓜、總算我們也愛過,不是嗎?」
總算我們也愛過;
總算我們也經歷了那些美好;
總算我們之間都能這樣的安好的面對彼此;
總算我們每一個人都在這場煙花易冷的青春中學會了成長;
總算我們都還在彼此的身邊,我們都可以選擇深深的祝福彼此;
總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