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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叫我嘉佑【6000字*一更*求荷包求票票!】

「你有什麼要求,說出來。」何嘉佑在她面前坐下,神情終于恢復了往日的超然和自信。

「我嗎?」桑念初卻是笑笑,垂下眼簾說,「我想要戚擎蒼。」

她知道,她知道自己這句話無疑是自掘墳墓。

果然,何嘉佑听到這話臉色驀地一緊,像是極力克制著自己的憤怒和失望,他手上的青筋忽然暴起。嚇得桑念初不自覺往後一撤。

他想要做什麼?桑念初緊張地想。

她並不知道此刻何嘉佑的心里正波濤翻涌,他有一萬種想要直接狠狠上了她的沖動和理由,他討厭自她嘴里說出除他之外的任何男人的名字。他必須克制、必須隱忍。

然而他卻忽然悻悻垂下手去,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然後對她說︰「你需要休息,睡吧。」

桑念初用幾秒鐘的時間凝神思考了下現在的處境。很不妙,她被他軟禁在這里,她不知道他會使出什麼法子想要做什麼事。

他已經不是當年的何嘉佑了,她想。

當年的文弱書生竟成了娛樂圈只手遮天的首席,他用了什麼手段她不得而知,可她明白從一個默默無聞的小卒到現在通天的地步他的手腕絕不會太軟,手段絕不會不強硬。

因此與其硬踫硬倒不如乖乖順著他的話去做,也許還能為自己贏得機會,至少她不會激怒他,不會惹他不快讓他做出出格的事情,她可以這種緩兵之計等著戚擎蒼來救她。

于是她點點頭,重新躺回到床上,笑著領會他的一片好意︰「謝謝。」

何嘉佑看著她閉上眼楮,他在她的床前坐著,久久不能離去。他知道她沒睡著,他也知道她一直都能感覺到他在這里,這種熟悉的陌生之感不需要掩飾,他對她的欣賞,自再度見到她之後,他就絲毫不屑于掩飾。

牆頭的畫框里還掛著他們的照片,床頭櫃上也有,他們的曾經在這宅子里隨處可見,似乎她只是外出一段時間,回來後他們就能重新步入正常的軌道。

可殊不知他們已經回不去了,一切都在悄然發生變化,他和她,他們都和以前大不一樣了。

何嘉佑凝神看著桑念初,像在欣賞一件只屬于他的藝術品。她的美沒人能懂沒人能欣賞,除了他何嘉佑。他看著她如蝶翼般的睫毛微微顫抖,他知道她很緊張,她小巧的鼻翼正昭示著她有些急促的喘息,她不能平靜下來。

于是他忽然伸出手去,將她藏在被子里那只蔥白的手握在掌心里,輕聲說︰「我不會踫你,放心。」

指間相踫的一剎那桑念初驀地一驚,雖然雙眸沒有睜開,心里卻是本能的支配著手回縮了一下。可是她拗不過他,他將她的手緊緊握住,自他掌心里似乎傳來一種讓人無法形容的安寧之感,絲絲縷縷滲透進她的皮膚血液脊髓。

她竟微微覺得有些困意。

何嘉佑嘴角上揚,望著她愈加沉穩的呼吸他倍感心滿意足。她就應該是這樣,只有在他的身邊,她才應該覺得安全。只有他才能保護她,這歸屬感無人能及。

他就這樣一直握著她的手,等著她睡了醒醒了睡,他絲毫不覺得疲憊,就好像看著她他就能精力充沛一樣。他握著她的手回憶著他們的過去,一點一滴,從學生時代開始,那時美好青澀的她那麼美,像一只棲息在他肩頭的可愛的鳥兒,倦鳥歸巢,她如今終于回到他的身邊了。

桑念初本是在思索對策,她不敢違逆他的意思,所以只能按他說的話來做。她一直在等待時機,可等著等著她竟然進入夢鄉。那夢里赫然是大學時的場景,那時的她還穿著A字裙,齊肩的如瀑黑發,坐在他的自行車後座上,攬著他的腰,悠然並且幸福地穿梭在校園里,無憂無慮。

他們坐在銀杏樹下,他們在校元旦晚會的舞台上,她夢到他雨天雪天為她送藥送早點,她夢到他站在她寢室樓前手捧著盛放的紅玫瑰,無論他身邊有多少崇拜的目光,他卻只將視線停留在她身上。他笑的安靜,他們的感情平和、與世無爭。

然而,是什麼讓他們的軌跡發生偏移?

是他的事業心?是他急于求成的渴望?是他一時貪念還是他原本就決定要設計陷害?

沒有答案,有些事情並不需要答案。于是夢中的畫面一轉,就好像定格在他狠狠甩給她的那一巴掌上。

桑念初的眉頭不自覺蹙緊,竟然輕呼一聲︰「嘉佑……」

呵,夢到他了?

何嘉佑笑笑,用如夢境一般迷惑的聲音在她耳邊輕訴︰「睡吧,我就在這里。」

此時距離裴傲南被推進手術室已經過了十個小時,外面的人依舊在等待,無人覺得困倦。戚擎蒼焦灼不安地踱著步,他心里想著念初,卻又深知自己不能離開。

「戚擎蒼,我想你還是

去找下念初比較好,這里有我們在。」

席瓔實在看不下去他如熱鍋上的螞蟻般團團轉,便笑著安撫他的心。

豈料他卻斷然拒絕︰「等他出手術室了再說。」

裴可欣哭累了,眼淚都流干了,她呆呆靠在戚皓軒的肩頭,腦子里一片空白。戚皓軒拉著她的手,一句話也不說,就那麼陪她坐在那里,此時已然成了她最堅實的依靠。

可他眼楮卻是目不轉楮盯著兄長戚擎蒼,他分明覺得他哪里很奇怪,卻又一時間想不起來。

直到他看到他也回神凝視著自己,他才恍然大悟︰「哥,你的眼楮復明了?」

「恩。」戚擎蒼點點頭,「前幾天剛好。」

「這樣。」戚皓軒應了一句,繼而輕聲勸慰著,「哥要是累了就去休息一會吧,這里有我們照顧,你眼楮剛剛好,還是需要休息一下的。」

傷並不在眼楮,可是他真的有些擔心自己會疲勞過度,他還要去找念初,一個瞎子實在是干什麼都很不方便。

「那我閉上眼楮在這里歇會,有什麼事情立刻叫我。」戚擎蒼環抱著雙臂頭抵在牆壁上,滿腦子卻都是念初的身影。

她現在在哪里?她還好嗎?她有沒有被怎樣?

不,就算是被怎樣……也沒關系,只要她人平安就好,他不求太多。

席瓔雙眼茫然盯著牆壁上的一顆釘子發呆,她不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麼,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一片空白。朦朧之中她忽然听到有人急急向這邊趕來,她回過神來,順著裴可欣起身迎接的目光望過去。

是一對陌生的卻似曾相識的老人,和一個西裝革履的英俊男人。

「爸,媽!」裴可欣一見到是家人來了,頓時有了依靠,眼淚禁不住又簌簌落了下來,她哭著撲到父母懷里,被喚作母親的婦人已是紅了眼眶。

這是裴傲南的家人嗎?

席瓔怔怔地看著,一旁的戚擎蒼也睜開眼楮,望著眼前突然而至的小小混亂。

裴父穩步走上前來,雖然他眸光中的擔憂絲毫不弱于在場的每一個人,可畢竟是這家里的一家之主,他還能撐得住,只是略微朝在場的每個人一點頭算是致謝,繼而拉著可欣的手顫聲問︰「傲南怎麼樣了?」

「還在搶救,我不知道……」裴可欣搖搖頭,「媽,你說我哥會不會有事,他一定不會有事的對嗎?」

「傻孩子,你哥怎麼可能會有事?」裴母手中的方巾寸步不離她面頰,以便于能快速擦去她眼角溢出的淚水。裴可欣擁抱了父母,又轉而對著自己的大哥輕輕喚了一聲︰「大哥,我好擔心。」

「不用怕,沒事的。」裴傲風抱緊妹妹的肩膀,眉宇間是濃化不開的憂慮。

裴家人是認得戚家的,裴父先來跟戚擎蒼握手,簡單說著寒暄客套的話,裴母也略一詢問皓軒最近好不好,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大家只是用這種方式來排解心頭的忐忑而已,即便是交談也兩三句話就草草完事,于是裴母將目光投向唯一的陌生女子。

「這位是?」她瞳眸中帶著征詢,心里已是有了三分答案。

「這是二哥的女朋友席瓔。」

席瓔雖是面色憔悴,听到這話卻不由自主地紅了臉。

眼前的這位夫人很是端莊美麗,即便是歲月在她眉角刻下流逝的印記,她卻依舊風姿不減當年,她年輕的時候一定是個美人,席瓔想。而裴父也是一派雅量非凡,正因如此,他們的子女才能如此卓爾不凡。

「伯父伯母。」席瓔低低叫了一聲,鼻子卻忽然一酸,不是的,她本不應該在這種情況下見到裴傲南的父母,他們應該一起,他會為她排解初見陌生人的緊張和茫然,他曾經答應過她的。

可這一切都伴隨著他現在的狀態而成了泡影!

裴父微一頷首算作回應,舉止間極是慈祥平和,裴母卻一把拉住她的手,跟著她在椅子上坐下來。

「好孩子,讓你擔心了。」她憐愛地模著席瓔柔軟的發絲,這孩子眉眼透著一種恬靜的美,她喜歡,她欣賞。

現在不是受寵若驚的時候,席瓔咬著唇點點頭,眼淚忽然就滾落下來。裴母輕輕為她拭干淚水,她拉著她的手,盯著她的眼楮說︰「如果傲南他有什麼意外,你不要再等他,我們不會怪你的。」

「不,那怎麼可以!」席瓔驀地睜大眼楮拼命搖著頭,「我無論如何都不會離開都不會放棄,他一定會月兌離危險的。」

「我們也並不是放棄,只是擔心拖累你——」裴母蹙緊眉頭眼角微潤,那是她的寶貝兒子,那是他們裴家的驕傲,當他們一家人都因為當年一場鬧劇似的感情分崩離析時,是兒子傲南撐起這整個家。

「我真的不怕。」席瓔堅定地搖搖頭,「無論出現任何意外,我都願意照顧他。」

裴母拍拍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再說下去了,他們懂她的心。

裴傲風于是走到戚擎蒼身邊坐下來,低聲問他︰「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戚擎蒼張張口,卻發現不知道如何解釋,他也是中途接到念初的電話才趕來的,這是非糾葛他一個外人真的不知道該不該合盤托出。況且他和裴傲風並不算熟悉,他們只有幾面之緣,這位被妹妹追到國外去的裴家長子言談舉止間透著不輸于他的成熟和穩重,他想,如果是生意場上,他可能會更好面對這位睿智的合作方一些。

「我也是後來才趕去的,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是麼……」裴傲風若有所思地盯著坐在母親身邊的少女,「關于她的,對不對?」

戚擎蒼啞然,只得默許地點點頭。

「席瓔。」他重復著她的名字,忽然有些詫異地說,「這不是那個叫桑念初的女人呢。」

「這當然不是。」戚擎蒼立刻有些崩潰地解釋,「桑念初是我的妻子。」

「哦。」裴傲風有些尷尬地笑笑,「我不太清楚我弟弟的事情,只是經常听他提及,很抱歉。」

「沒關系。」戚擎蒼嘆了口氣,「這個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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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念初已經在何嘉佑家醒來了,她睜開眼楮時窗外是茫茫黑夜,而何嘉佑並不在她身邊。

臥室的門虛掩著他,她能看到自門外透過絲絲縷縷的桔黃色光線。

這是一棟簡單的復式樓,不如戚家和裴家那樣豪華,卻也不失溫馨。桑念初在黑暗中坐起身來環顧四周,一切就好像她剛離開的樣子,一點都沒變,所有的擺件、所有的陳設,就好像她從未離開過這里,一切照舊。

她驀地有些緊張,這十年來,他究竟是怎麼度過的?

她站起身來,先是安靜地在屋子里尋找手機,遍尋無果,她這才意識到或許是被他收走了,于是她轉而拿起床頭的電話。

一長串忙音,信號無法接通。何嘉佑難不成是把她同外界的一切聯系都切斷了?

她只好進洗手間,簡單為自己洗干淨手和臉,然後走下樓去。

何嘉佑在一樓餐廳里,他正坐在餐桌前,未開燈,只燃著幾根紅蠟。桌上擺著精致的美食和紅酒。

他見她走過來,立刻起身迎接,笑著解釋說︰「你一定餓了,來吃點什麼吧。」

桑念初在桌前坐了下來,望著一桌子的好菜出神,她知道這些都是他的手藝,他們剛剛同居的時候他最喜歡賣弄廚藝,最喜歡看她吃得心滿意足的樣子。

「十年了,我的手藝一點都沒變,不信的話你嘗嘗。」他拿起筷子。他用的是一雙玉箸,通體凝脂般潔白無瑕,而念初手里則是一雙銀筷子,他笑著解釋,「這樣你就可以看得出,我有沒有在飯菜里下毒。」

桑念初坐在那里不動,她腦海中想的是戚擎蒼,已經很晚了,他吃飯了嗎,是不是還在為尋找她而焦急?

「我吃不下。」她忽然輕聲推拒,婉言謝絕他的好意。

「為什麼?」他強忍著心頭的怒火問。

「擎蒼或許還沒吃飯。」

這一聲輕並且短促的猜忌帶著濃濃的思念,他看出來了,她雖然不明著表示出反抗和想要回家的念頭,卻時時處處都在言語上毫無顧忌地同他作對!

他忽然怒不可遏,厲聲說︰「那個蠢貨有什麼好的?他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我有跟你說過!」

「他是我孩子的父親。」桑念初笑著回答,「他也是你當年那紙合同的簽訂人。」

「你是在怪我當初拋棄了你,還是在提醒我讓我也成為你某個孩子的父親?」

燭火忽明忽暗,這本來是富有浪漫情調的燭光晚餐此刻卻顯得猙獰異常,何嘉佑的影子投射在牆壁上時而拉長,時而被縮短,飄忽不定,就如同他的人他的情緒,每一秒鐘都透著一個起伏。

她並不是不怕,她當真有些畏懼。

可是她不能退縮,她必須直面他,將他逼到無可逆轉的死角,她決不能給他趁虛而入的機會。

她要讓他知道,她的整個人,整顆心都牽掛著戚擎蒼,她再也容不下別的男人,就算他是她的初戀,那也已經是無可挽回的情感了。

她不想為這麼虛幻的理由而珍惜。

何嘉佑盯著她堅定的眸子,眉眼中似笑非笑。他如一條蛇一樣豎起瞳孔,在桑念初看來這真的有些不正常,看久了會覺得好恐怖,像要被催眠似的,她甚至擔心他下一秒就會吐著蛇芯子,化身為一條冷血無情的人面蛇。

然而他不是,他還是人類。

因為他正緩緩開口,再度作出讓步︰「我不會與你計較,吃飯吧,我待會還有工作要做。」

「何先生是想要留我在這里過夜嗎?」她學著旁人的樣子,畢恭畢敬叫他何先生。

可這顯然激怒了他,這稱呼並不是誰都能用,她桑念初尤其不能!

「叫我嘉佑。」他忽然抬手扣起她的下頜,死死扣著,瞳孔中是一閃而逝的狠戾,「叫我,像你以前經常叫的那樣!」

「好痛……」桑念初立刻一聲驚呼,被迫輕吟一聲,「嘉……嘉佑……」

「乖一點,這樣你才不至于受傷。」何嘉佑驀地松了手去,滿意地點點頭。

桑念初立刻老老實實拿起筷子,不敢再同他爭辯分毫。

他不正常,很不正常,他周身散發著一種無法用語言形容的冷漠和疏離,這和當年的他不一樣,完全不一樣。

可是她不明白十年來他改變的究竟是什麼,他好像什麼都變了又好像還僅存著一絲執念,他死死抓著不放開,連帶著他的整個人也因為這場沒有終點的堅持而變得異常乖張,異常古怪。

見她終于肯吃飯了,何嘉佑忽然輕笑起來,他的笑容沒變,依舊是十年前那般儒雅翩翩的模樣,他笑起來很好看,小女生們尤其喜歡才子一樣透著濃濃書卷氣的他。

他為她夾起一塊烏雞,放在她的碗中︰「嘗嘗,這是你曾經最喜歡的一道菜,嘗嘗我的手藝有沒有變。」

桑念初垂下頭來,輕輕咬下一塊,齒間立刻縈繞著濃香,讓她猛然陷入回憶中無法自拔。

她分明記得,就在他們分手前幾天,他好像還為她做了這道她最愛吃的菜,一頓飯換她一個吻,那是他們情侶間小小的約定。

「沒變。」她笑著告訴他答案。

何嘉佑顯然對這句話很是滿意,他揚起眉毛,竟然有些如釋重負的感覺,他輕聲說︰「我的手藝沒變,心更沒變。」

「是麼?」桑念初垂下眼簾,不動聲色地回應,「可是我已經變了,你和我,再也找不回當初的那種感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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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致謝】︰感謝苦等的甜蜜せ親的神筆,感謝calants、桂利芳親的咖啡,最近的道具可是越來越少了喔~乃們罷工的話,小心空紙也跟著偷懶吶!哪怕是一杯咖啡和一句評論空紙都會很高興捏!PS新文同樣需要陽光普照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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