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跟席瓔,我們一夜……」裴傲南用近乎絕望的聲音說。
「什麼?」桑念初從未料到會有這種情況發生,她臉色陰晴不定,有些失態的驚訝。裴傲南卻以為她是對自己很失望,心下不禁又一沉。
「對不起,是我的錯……我對不起你。」他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以為唯有反復道歉才能求得她原諒。
萬般小心卻還是在最後關頭出了差錯,他現在結了婚,又跟她的閨蜜上了床,她一定恨死自己了吧?
真是絕望至極!
桑念初張張嘴,她是很想說些什麼話出來,可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說什麼好。生氣嗎?她絕沒從自己心里察覺到一絲生氣和失落,不尋常的是她竟然會覺得隱隱擔憂。她知道他們的失控絕非尋常之舉,因此,眼下她最關心的事情是他有沒有傷到席瓔。
「席瓔還好嗎?難怪她一直不接我電話,沒想到是因為這樣的事情。」
她太清楚席瓔的性格了,她現在應該會以為自己做錯了事情,所以寧可一個人躲起來也不會見她一面。
可是席瓔一定還不知道,就在他們在一起的同時,她也已經又回到了戚擎蒼身邊,他們四個人的關系因為陰差陽錯的一系列事件而變得微妙,但她並不會因此而難過,更何來責怪她之說,她真的不該擅自將自己封閉起來,不聞不問。
她只是覺得席瓔愛他愛的太辛苦,一直以來她都知道。席瓔願意為他做任何事情,這樣的她,是應該獲得他最終的疼愛的。
「你不生氣嗎?」
見她竟然只關心小閨蜜的死活,對于此事沒有流露出任何失落的情感,裴傲南不免有些心寒。他悶悶不樂地問了一句,心里隱隱猜出了什麼。
「席瓔……是個好女孩,如果你們真的能在一起我覺得也不失為是一件好事,可——」
「桑念初!」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裴傲南惡狠狠地打斷了,他忽而抬起她的下頜,霸道地凝視著他的眼楮,那眸光中竟然再次浮現出隱隱的失控情緒︰「你是不是根本就不在乎我會跟誰上床,我會愛上誰!你是不是根本就不在乎我的死活!」
「我……我沒有。」桑念初嚇了一跳,她第一次看到裴傲南同她發這麼大火,一掃之前的形象,此刻的他變得可怕至極。
「你騙人!你一直以來根本就是在騙我,你不愛我對不對,從來就沒有愛過!」
這番控訴逼迫的桑念初不得不回憶起自己之前的情感,她和他始終處在一種不咸不淡的關系上。如果說不在乎他那是假的,可是真的有沒有愛過,她卻是也有些遲疑了。
「我曾經愛過。」
她略一沉吟,自己那段塵封的情感和心情,經他一問,算是終于有重見天日的機會了。
她或許曾經愛過他,但那愛轉瞬即逝。上天太眷顧他,將所有的優點全部注入給他,他年輕有為、英俊瀟灑、有著最讓女人為之痴醉的專情,正因如此,在他面前很是渺小的她卑微而隱忍的麻醉自己,一直刻意保持著同他的距離。
如果非要定性的話,逃婚後的漫漫五年,她對他的情感更多的應該是親情,她已經早早就將他當成了自己流落在外的唯一親人,事事依賴他需要他,可她現在才發現,這原來是一種讓人誤會的情感,真的要不得。
他知道她的話還沒說完,于是便安靜的不去打斷,只是他的心此刻已經不知道被浸入到怎樣苦澀的液體中去,尤其是那句「曾經」,令他的心猛然一滯,他甚至差一點就透不過呼吸來。
「裴傲南,你太優秀了,在你面前我一直努力想做到足夠好。你完美的沒有一絲缺憾,所以我一直很小心翼翼,活得很辛苦。我這麼現實的人,總是擔心你突然會離開我,我結過婚,還有了戚擎蒼的孩子,我真的配不上這麼優秀的你。這些年來我一直在壓抑自己的忐忑不安,不想讓你看到,只是不想怕你擔心。」
她的話剛一出口,裴傲南就驀地松開了鉗制她的手臂。他凝視著她,眼里盛滿傷痛和難以置信,卻又異常平靜,沒有絲毫要發火的跡象。
「你和戚擎蒼又和好了對不對?」他平靜的讓她隱隱擔憂,很擔心他會做出什麼不受控制的舉動。
「或許……是吧。」桑念初垂下頭,她無法再面對他失望的神情。
他們彼此沉默,空氣中浮動著灼熱的氣息。桑念初勾著頭,他則細細打量著她,審視著她的每一寸,想要將她的一切都永遠銘記在心里。
該死,上帝為他關上一扇門,這下連窗子都不給他留。
真心是要讓他絕望到心死嗎!
他忽然扯起嘴角笑了一下,牽起桑念初的手,放進自己的掌心中,唇齒輕啟,說出自己最不願面對的那句話︰
「我是不是……該放手了?」
桑念初驀地抬起頭,她以為他會沖她發火,卻沒想到對上他眼中騰起的霧氣。
這是他第一次為一個女人流淚,也是最後一次。
桑念初真覺得自己犯了大錯,心痛到不行,她知道一直以來他的默默付出和隱忍,一見鐘情,五年守護,他一心一意照顧她陪伴她,甚至連她帶著別人的兒子都絲毫不介意。他好的不切實際,就是這份不切實際讓她最終退卻了,她真的配不上他,他應該有一個更干淨更美好的女人來愛、來心疼,而這一世,自己必將錯過他。
「對不起,是我又自卑又自私,不明確自己的感情就和你在一起,我……我真的非常抱歉。」
他拭去她眼角的淚,摩挲著她的臉。
他有多愛這個女人啊,愛到自己都痴狂,愛到自己都認不出自己,他為她做了多少以前想都不會想,甚至根本不屑一顧的事情,可是他從未後悔過。
哪怕他曾經料想到,他們的結局最終一定會是如此。
他一直都抓不住她,哪怕抓住她的人都得不到她的心。
一抹艱難的笑爬上他的嘴角,他在裝,明明心都在滴血,臉上卻依舊是那副玩世不恭的神態,他只是想要她放心,放手愛她真正愛的那個人。
當這一天真正來臨時,他沒想到自己就這麼輕而易舉放了手——真正愛一個人的時候,是會為了她隱忍自己的情感,他過去並不相信這句話,而現在他相信了。
「裴傲南,我真的很抱歉……你罵我好不好?」
桑念初哭成了淚人,她真是個廢物,她害這麼好的他受了傷。
「罵你什麼?罵你沒腦子連自己愛誰不愛誰都分不清?」裴傲南苦笑一聲,「其實我知道你沒那麼愛我,只是我不想面對罷了。每個人心里都有不願面對的事情,多半人會選擇把它藏起來不去觸踫,以自我麻醉的心態等著讓這種擔心不去實現。然而該發生的遲早是要發生,因為我有準備,所以我不會猝不及防,只是沒想到你不愛我的原因竟然是我太優秀——呵,我到底是該相信你還是該說你太傻?」
不是為了她,他何苦變成現在的優秀樣子?
她埋著頭,眼淚大顆大顆滾落在他的手臂上,灼痛了他的心。他輕輕將她的下頜抬起,再一次用力,用盡全力銘刻著她這張讓他瘋狂的容顏。
「記住,你什麼時候需要我,我什麼時候都會在。」
「裴傲南!」
她忽然撲向他的懷抱,緊緊圈住他的腰,頭就抵在他的胸膛,無法克制的失聲痛哭起來。
如果她沒有那麼不堪的過去,她一定會選擇毫無保留毫無顧忌的深愛他,哪怕為他付出一切是她自己也無妨。
「哭什麼?」
他疼惜的攬住她柔弱縴細的腰肢,心疼的吻著她的發絲。真是個傻女人,愛一個人或者不愛一個人,本身沒有對錯之分,更不用說抱歉。
情感是唯一無法強求的東西,他們都是如此。
那麼,從現在開始,是真的他要放手的時候了。
饒是帶著萬分不舍,他依舊將她輕輕從自己身上扯了開,恢復到當初第一次見到她的神態。
如果他一開始不曾去到她的家,沒有撞到將要昏迷的她,沒有將她擁在懷中,是不是現在就不會這麼痛苦?
而他很高興自己曾經如此深愛這個女人,他不後悔為她改變,不後悔動了情,失了心。
他抽出紙巾塞進她的手中,克制著自己不去為她拭干眼淚,而是要她自己來。
「今後的日子,戚擎蒼會好好照顧你,他要是敢對你不好你就告訴我,我一定不會原諒他!」
他像個毛頭小子一樣說著自己都覺得愚蠢至極的話,見他听話的點點頭,他不禁在心底笑自己傻——有哪個愛她的男人不會對她好?
失而復得的戚擎蒼該會比任何人都疼愛她,絕不會給他再鑽空子的機會。
「不許再吃那麼多冷食了,不許再晚睡,不許再看到喜歡的東西猶豫不決,想要就去爭取,听懂了嗎?」
想要就去爭取,听懂了嗎?無論是否能得到,付出的過程總是值得的。
他對她說,也是對自己說。
桑念初根本就止不住自己的眼淚,她只是拼命點著頭,听他像個無限眷戀卻又行將離開的老人般,反復叮囑著她每個可能讓她受傷的細節,想要就此將她日後可能受到的傷痛逐一排開。
「要經常帶子騫去玩,如果他想我了,就給我打電話。」
「子騫昨天一直……一直吵著要見你。」
「是嗎?」裴傲南有些驚訝,卻又最終自嘲地笑笑,「沒關系,他的親爹地會比我這個養父更疼他,沒有什麼比這些更重要。」
「別說了。」桑念初忽然用手指封上他的唇。
他再這樣說下去,她真的會做出蠢事,她太心軟,她見不得人難過,她見不得他落淚,見不得他離開,她什麼都害怕……
「現在不說或許以後就沒機會說了。」
裴傲南拉開她的手,他覺得好像就是這些話在支撐著他,當他全部囑咐給她听後,自己近乎虛月兌。
「我們……以後都不會再見面了嗎?」
「很難。我有一堆事情要處理,是時候該做個了結了。現在,你該下車回家去了。」
他為她推開車門,萬分依戀地將她耳際的發絲挑至耳後,再看她最後一眼,帶著這樣無法存活的愛。
「下車!別回頭看我。」
他忽然將她推下車去,狠狠關上車門。
至此,他終于徹底虛月兌,淚水沿著他刀刻一般的容顏不斷下墜,匯聚在他的手心里。
他狠狠砸著車里的東西,只有這樣才能緩解他此刻的痛,發泄他的恨!
他必須要放縱,必須要徹底墮落,他必須要讓自己配不上她的美好,或許他應該學習她,將自己染上不可洗去的污漬,這樣才會斷絕對她的一切念想。
他發了瘋似的連闖一路紅燈來到席瓔家。他還記得她家在哪里,很難得,他竟然還記得。
他想要她,他恨她上了自己的床,卻又需要她麻醉自己的神經,墜入她所織的溫柔鄉中。
他隱隱記得自己問過她的門牌號,他循著記憶找過去,忽然一腳踹開她的房門。
席瓔正坐在客廳的地板上一瓶接一瓶喝酒,看到裴傲南神態有些痴狂朝著自己走了過來,一瞬間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裴傲南?」她的聲音透著一絲不確定。
「過來!」他一把扯起她丟進臥室的床上,絲毫不帶任何憐香惜玉之感,瞬間便撕碎了她身上的所有衣料。」你很喜歡我對不對?」他呼吸急促扯著自己的衣服,將礙事的束縛統統丟在地板上,欺身將她壓在身下。
「你怎麼了?」她滿身酒氣,看著身上的他,有些惶恐,又有些心疼。
他去見念初了嗎?是不是念初生了他的氣?
「我和桑念初徹底分手了,這樣你會不會很開心?」
他死死掰著她的下頜問,幾乎都要將她扯碎了。
可是,她哪里會開心?背叛自己的閨蜜,他覺得這樣的事情她應該很開心嗎?
「我沒有……」
然而不管她說什麼,他就是沒有理智再听下去。
「說!說你要我!」他發狠似的吻著她的身子,恨不得將她揉進骨子里。
「別……裴傲南……」她還痛著呢,可見他這麼難過,她竟然失去了推開他的力氣。
他真的很需要自己對嗎?
那……她願意為他再獻上自己。
原本掙扎著推拒他胸膛的小手忽然松了開來,她主動環上他的肩膀,將自己再貼近他一些。
「我要你。」
她用小到蚊子都听不到的聲音嚶嚀著說。
「很好。」
他神色突然一緊,腰下一個用力,狠狠貫穿了她。
就算她未久經人事又怎樣,就算她渾身都還是傷又怎樣?她始終不配得到他的同情,上她只是為了讓自己更墮落更可恥!
「疼就忍著點!」
他看著她蹙起的小臉,不留絲毫情面的冷冷說。
席瓔咬著唇不叫出聲來,無力承受著他一點都不美好不溫柔的索求,他像是將她當成了泄憤的工具一樣狠狠的、一下又一下刺穿她,幾乎要將她的靈魂撞出身體,她痛得快要無法呼吸。
然而她卻咬緊嘴唇,死死憋著不出聲,她不要讓他分心,既然他想發泄,她就給他發泄的機會!
見她嘴上的流了血,裴傲南忽然神色一緊。下一秒他就將她的檀口吞入自己口中,惡意撬開她的貝齒,讓她的嚶嚀、喘息和痛苦的申吟都從唇齒的縫隙中溢出,然後被他悉數吞入進去。
他不知道要了她多少次,直到她昏厥在自己懷中。
他丟開她,胡亂進浴室沖了澡,便穿好衣服,坐在一旁等著她醒來。
就在剛剛,他忽然做出了個能讓她生不如死的決定,他要她做自己的情人,沒有愛,沒有身份和地位,有的只是供他無休止滿足***。
她不是愛他麼?他倒要看看她有多愛!
她是否真的像他那樣,為了念初甘願做任何事。
愛一個人,就應該瘋狂付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