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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鳳落誰家

在大唐盛世,難得的風調雨順,國泰民安,全國呈現出極其繁榮富強的景象,這對于經過長年戰亂的人們來說,日子突然過得太平靜、太安寧了,反而稍有那麼一點苦燥無味。所以,在這個偏遠的小城鎮里有那麼一點點風吹草動都能引起人們的極度關注,尤其是今天的大事件,他們當然也不容錯過。

今天是富甲一方的財主秦家的大小姐秦如夢比武招親的日子,擂台早在幾天前就搭好了,擂台中間的紅布上用金線繡著一個大大的「秦」字,在陽光的照射下,閃閃發光。擂台布置得非常的華麗,大紅綢緞鋪作地毯,擂台邊上擺著各種各樣奇花異草,那千嬌百態的花叫那些老百性都說不出個什麼名兒來,只覺得那花實在是好看之極,那花香隔了好幾百米都能聞到。這根本不像是用來比武招親的,倒像是給別人跳舞唱戲用的。

擂台上方還設了貴賓座,這種場面怎麼少得了達官貴人呢?在這個城里誰不知道大財主秦柯最愛擺排場、愛面子呢?他凡是有出風頭的機會,就絕對不會錯過。

此時離比武招親還有一個時辰,但前秦已經開始了,8個花重金請來的絕色歌姬賣力的在舞台表演著,希望雲集各方的青年才俊能夠一眼就看中她,從此拯救她月兌離煙花之地,享受無盡的榮華富貴。

擂台周圍聚集的人越來越多,熙熙攘攘,大部分都是想撞撞運氣,看能不能把大財主的女兒這個聚寶盆娶回家,然後一輩子就可以衣食無憂,那至少得少奮斗三十年呀!也有部分人是沖著熱鬧來的,這世道太安靜了,有熱鬧還不趕緊過來瞧瞧。

一個也許是外地來的游客,看到如此熱鬧的場面,不禁好奇的問旁人︰「此地舉辦什麼盛會嗎?為何如此熱鬧?」

旁人甲很熱心的回答他︰「你是外地來的吧?連這也不知道?這才不是舉辦什麼盛會,是大財主秦柯家比武招親,他一向講排場,我們都已經見怪不怪了!」前一陣子連殺只羊烤羊肉也要拿到家外面來顯擺,讓別人看了都流口水,又不肯和別人分享!標準的越有錢就越小氣!

游客又問︰「比武招親?難道他不怕比武的時候弄壞了舞台上的地毯和那些花花草草弄壞嗎?」

旁人乙一臉向往的回答︰「他才不會心痛這些東西,他家有的是錢,生意已經遍布大江南北,這一點小錢算得了什麼呢?」

這游客更加不解了,「他女兒很丑嗎?為何要招親,而且還叫那麼多漂亮的姑娘家來表演,難道不怕搶了他女兒的風頭嗎?」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秦大小姐才藝雙絕,琴棋書畫無一不精,雖然她閉戶不出,但見過她的人都說秦家的大小姐漂亮得像仙女下凡,沉魚落雁、閉月羞花說的就是她!」

「哇,是不是真的有那麼好呀?萬一比武贏得的人是一個糟老頭,那豈不是可惜了?」

「吶,你看那邊,比武招親的條件都有寫著呢!」旁人甲一指擂台旁邊,那里豎著一個牌子在那里,上面清楚的寫著比武招親的基本要求︰

十八至三十五的未婚男性;

五官端正,四肢齊全者;

有工作能力,有收入來源;

有片瓦遮頭,有草席而眠。

游客看了,搖搖頭說︰「這些要求看似簡單,卻又不簡單呀,在這年頭,戰亂剛停不久,單單是片瓦遮頭我都沒有。」

「就你這熊樣,就別肖想了,癩蛤蟆也想吃天鵝肉,做夢去吧!還是洗洗眼楮好好看一下秦大小姐就夠一飽眼福了!」

「她真的有那麼漂亮嗎?」游客覺得旁邊甲說得很夸張。

「保證你看了不後悔!」旁人甲乙就像在夸自己女兒一樣自豪。那倒也是,這小城里出了一個大鳳凰,誰不引人為豪呢?

眾人談笑中,擂台已經拉開序幕,參賽者陸續上場,秦柯等一眾達官貴人坐在貴賓席上,而秦大小姐就坐在擂台上方側邊的高台上,她蒙著紅色的面紗,身披粉色綢緞,雖然看不清容顏,但是就憑她那曼妙的身姿也征服了很多男人的心。她靜靜的坐在那里,偶爾一陣風吹過,幸運的人還可以看到她似有似無的微笑,雖然只有一眼,也足以讓看見她的人驚喜萬分。

擂台上的人無論功夫好歹,眾人都是一片歡呼,功夫差的人可以帶給他們歡笑,功夫好的人他們真心喝彩,場里場外氣氛都非常的熱烈。相對外面的熱鬧,秦府里的如夢閣卻靜悄悄的,大門外有兩個人在把守,房間里面偶爾傳來幾句有力無氣又嘶啞的喊聲︰「開門吶!放我出去!」

如夢快崩潰了,她爹爹把她鎖在房間里四五天了,卻沒有任何辦法出去,門窗都封鎖住了,外面還有人在看守著,任憑她怎麼叫怎麼喊也沒有人理過她。如果她沒有算錯的話,今天就是擂台招親的日子了,原來她想著只要她不出現的話,擂台招親就辦不成,結果爹爹說︰「你不去,自有人代你去!你妹妹金藍和你長得相似,蒙一下面紗,而且也沒有幾個人見過你,相信是沒有人看得出來有什麼不同的!等一切都成定局了,你就乖乖上花轎吧!」

不!她不想嫁!她不想嫁給她不喜歡的人,她要嫁,也要嫁給她最愛的人——韓冬少!她早已心有所屬,冬少才是她心目中的那個人。她和冬少相識緣于一場詩歌吟誦聚會,她極少出去拋頭露面,那一次她忍不住好奇心,苦苦央求教她讀書的師傅帶她出去見見世面,老師傅抵不住她的哀求,只好讓她女扮男裝偷偷跟隨在他的身邊出去。就在那論詩會上,即使他穿著布衣,腳穿著草鞋也掩不住他出眾的文采和不凡的氣度,如夢對他一見傾心,心生愛慕。冬少起初並不知道她是個姑娘家,只知道這是他的師傅帶的一個特別清秀的少年。後來他師傅沒有時間,就讓他送如夢回家。誰料中途如夢的帽子被一邊的盛開的桃花樹枝勾掛住了,一瞬間,一頭烏黑靚麗的長發就披散開來,讓冬少一下子看待了,人面桃紅相映紅,蛾眉皓齒,那櫻桃小嘴不朱而紅,這明明就是一個貌美若天仙的姑娘,他先前怎麼就看不出來呢?

就這樣,郎有情妹有意,一來二往他們就約定私定終身。原本冬少有點畏懼秦府的財勢,生怕他們不肯把如夢嫁給他,可是如夢總是安慰他說︰「等你考取功名,到時只怕是我高攀不上你!」冬少原來就是一個雖然生在寒窯卻一身充滿傲氣之人,對于考取功名,他信心百倍,他相信自己能夠給如夢一個更加的將來,所以他更加毫無顧忌的投入到這段感情中。他們經常在秦府不遠處的那個山谷里約會,如夢和冬少給這個山谷取了一個非常好听的名字——忘憂天堂。如夢每次都是喬裝打扮出來,小心翼翼,生怕家人發現,不過這一切都瞞不住妹妹金藍,金藍是秦柯的二夫人所生,平時總笑嘻嘻的,毫無心機的樣子,如夢心思單純沒有防人之心,所以當金藍發現如夢和冬少的私情時,如夢就把自己和冬少的一切都告訴了她,金藍當時還拍拍xiong部說︰「姐姐,你放心,我一定會為你保密的!」

如夢想到這,心痛欲絕,她以為的好妹妹卻無情的背叛了她。在她和冬少交往期間,有時候沒有辦法出去,就叫金藍代替她去告訴冬少一聲,結果,沒有想到,金藍也喜歡上才情橫溢的冬少了。之前如夢一直都不知道,一直到她和冬少的戀情被秦家發現。當時秦柯大怒,把她軟禁起來,不準她和冬少來往。冬少得知這個消息後,心急如焚,直闖秦府找秦柯,被打得個半死後,才能見到秦柯一面。冬少說︰「今年科舉考試,我一定會名中狀元,然後風光的回來娶如夢!給我個機會,等我半年!」

柯秦冷哼︰「等你中了狀元再說!」

冬少大喜︰「那你等我半年!半年!就半年!我一定會風風光光的回來的!」

冬少寫了一封書信交給金藍轉交給如夢,金藍把信交給如夢時,如夢看了忽喜忽憂,喜的是冬少敢于向爹爹求親的勇氣,憂的是冬少半年後是否真的能榮譽歸回。讓她沒有想到是,金藍這頭跟她說讓她放心等等冬少,那頭卻向爹爹獻計把她給嫁出去。秦柯也是有頭腦的人,並沒有因為金藍的話而趕緊把如夢嫁出去,他想等到科舉過後,如果冬少真的有幸中狀元,如夢能嫁給他,他秦柯也能長長面子,如果冬少落舉了,他再為如夢做打算也不吃虧。

半年的時間很快就過去,冬少沒有任何的消息,科舉後,秦柯打听到冬少沒有金榜提名,第一時間就為如夢籌辦比武招親,他得在冬少趕回來之前把這一切定局,讓他和如夢沒有機會再見面。如夢也得知冬少名落孫山的消息,心涼了一半,心知爹爹不可能讓她再和冬少在一起了,就修了一書信讓金藍捎給冬少,決定和冬少私奔。誰知,金藍並沒有把信交出去,而是把信交給了爹爹,秦柯知道了如夢的心思,就把如夢關了起來。金藍來看她,隔著房門,她笑著說︰「姐姐,你就放心吧,爹爹肯定會幫你選一個好人家的,至少冬少,你可以更加放心吧,我會替你照顧他的,哈哈……」

如夢錯愕,「金藍,你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金藍的笑聲這麼尖銳,為什麼她要說這些奇怪的話?

「我的好姐姐,你還不明白嗎?你和冬少的事情是我告訴爹爹的,你想和冬少私奔的事也是我告訴爹爹的。」金藍輕蔑的一笑,她早就看這個大姐不順眼了,老是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偏偏又遇上了冬少這樣的痴情郎,她三番兩次對他暗示明說都沒有成功,讓她氣急敗壞的只能從她姐姐這邊下手了。

「金藍,是你?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如夢真的想不明白,一向天真可愛的金藍怎麼突然間變得那麼惡毒?

「為什麼?姐姐,都是你的錯,如果不是你讓我見到了冬少,我就不會愛上他,我討厭窮書生而偏偏喜歡上了他,我不怕他窮,我只想和他在一起,而你就必須另嫁他人,他才會死心!」金藍瞪著那扇緊鎖著的門,仿佛這樣就能把如夢千刀萬剮。

「金藍……你……你竟然……竟然……我自認對你還不錯,為何你竟然要如此對我?」如夢泣不成聲,無法置信金藍竟然會如此對她,她不僅用計讓她嫁給別人,還要奪她所愛。

「我叫你一聲姐姐,你別以為你就真的是我的好姐姐了,從小到大,你的父親總是最寵愛你,全家大大小小總是圍繞著你轉,連我也要跟著討好你,等著你給的那點你不需要的施舍,我呸!我真希望比武招親讓你嫁給一個尖嘴猴腮、大麻子的大粗老漢,哈哈……看你這模嬌弱的模樣要給誰看!哈哈……」此時的金藍瘋狂得有點嚇人,平日可愛的笑臉變得獰猙、恐怖!

「想不到……想不到你是如此看待我們的姐妹情誼的……」如夢癱坐在地上,沒有無力掙扎起來,她真的感到絕望了,門外那個是她的親妹妹,她曾自以為是的救星,不料卻變成害她變成這樣的罪魁禍首。冬少尚未回來,她孤援無助,以前疼愛她的爹娘以及每個姨娘在這一件事上都是共同的意識,不能讓她嫁給一個即中不了狀元又干不了什麼農活的無用書生。現在的她,除了等,她不知道她到底還能做些什麼?

「哈哈……我親愛的姐姐,你就等著做別人的新娘吧!」金藍狂笑而去,仿佛如夢的痛苦就是她的快樂之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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