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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他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安然不僅覺得有些好笑,轉而似乎想到了什麼,她有些不解的道,「仙音山是什麼地方?」

楚曜眸光暗了暗,淡淡的道,「是我母後長眠的地方。舒愨鵡」

聞言,安然愣了愣,關于楚國皇室的秘聞她還是知道些的,傳說蕭皇後當年容顏傾世,驚采絕艷,在世的時候及得盛寵,先皇三千寵愛于一身,羨煞了旁人;她曾先後產下兩子,便是如今的楚國皇帝楚涵瀟和七王爺楚曜,因著母憑子貴,一路從昭儀晉升到皇後,風光無限。

然而五年前,先皇駕崩,楚涵瀟突然被立為太子,當他登基那天,蕭皇後無故在朝鳳宮自縊身亡,在楚國掀起了一陣嘩然;按理說自己的兒子當上了皇帝,作為皇太後應該感到驕傲,搬進長樂宮頤養天年才是,可是當宮人在朝鳳宮發現她時,已是渾身冰冷,氣絕而亡;世人猜想蕭皇後因為與先皇情深意重,這才生死相隨,不得不感嘆一代帝後的深厚情誼。

可是安然卻不這麼想,蕭皇後死得太過蹊蹺,如果是因為追隨先皇,那為什麼不在他駕崩之後隨他而去,卻要等到楚涵瀟繼承皇位那天選擇在朝鳳宮自縊,這中間似乎籠罩著一團雲霧,讓人不得而知。當年她便對這個出身不詳卻又及得盛寵的女子產生好奇,卻沒想到堂堂一代皇後竟然沒有葬入皇陵,反而在仙音山永久長眠。

安然本來有些好奇,但見楚曜眉眼間籠罩著一層淡淡的哀傷,清清淡淡的面容上仿佛被蒙上了一層水霧,也不好開口問,他若是想說自然會告訴她,當下便轉移了話題道,「你不是說讓我留下來陪著你麼,我便留下來陪你好了。」

楚曜看著她笑了笑,眉目溫和,心里竟是升起了一股從未有過的暖意,她本是心思玲瓏剔透的女子,見到自己的反應難免會猜到什麼,這般說無非是想轉移話題;然而母後的事一直擱在心里,這些年來輾轉反塌,夢里總是會出現她溫柔的眸子,淳淳的教誨,最後畫面一轉,浮現在他眼前的是她孤零零躺在朝鳳宮冰冷的尸體,了無生氣。

大哥登基那一年,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世人都道父皇與母後情深意濃,然而卻不知帝王之心難以揣測,他賜予母後萬千榮寵,卻也可以親手扼殺了她的性命。

「楚曜?」安然見他似乎沉浸在往事中,不僅伸手推了推他。

「我沒事。」楚曜回過神來,見她清麗的容顏有著關切的神情,忍不住伸手抱住她,心里的某根弦似乎被輕輕觸動,竟是說不出的柔軟。

「既然沒事,那你帶我出去走走。」安然推開他,盯著她的眼楮緩緩道。

「好。」楚曜看著她微微而笑,牽著身旁的女子便走出了房門。

然而剛走出不遠,便見籬落款款走來,身姿飄渺,見著楚曜便是一禮,恭敬的聲音道,「王爺,烈皇來訪。」

燕烈?楚曜眉頭微蹙,安然也是愣了愣,不僅心下沉思,他怎麼會突然來訪,堂堂南燕國皇帝竟屈尊降貴駕臨七王爺府,還真是讓人意外;即便楚曜在朝中地位尊崇,楚國百姓心中聲望再高,要讓一國之皇親自前來七王爺府,這是無論如何也說不過去的。

「他有沒有說什麼?」不過是片刻的功夫,楚曜便恢復了他一貫冷淡的面容。

籬落低頭回道,「倒沒說其他什麼,只說來拜訪王爺,身邊一個隨從也沒有帶,如今正在大廳候著。」

楚曜點點頭,溫潤的眉目看向安然,但見她笑了笑,道,「你去吧,烈皇身份非同尋常,萬萬怠慢不可。」

「那你回房等我,等事情處理完了,便過來找你。」楚曜有些留戀的放開她的手,盯著她的眼楮道。

「好。」安然看著他,清麗無雙的容顏綻開一抹笑容,便徑自轉身回房。

楚曜看著她的身影越走越遠,這才收回目光,朝著籬落淡淡的聲音道,「走吧。」

寬敞明亮的大廳,燕烈悠閑的坐在椅子上,他穿著一身紫金龍袍,昂貴的面料摻著絲絲金線,繡著精致的龍騰祥雲;此刻他正端起身旁的茶水輕輕啜飲,神態間無比輕松,仿佛是在自己宮里那般隨意;偶爾那雙眼楮時不時的朝著門外看去,身後規規矩矩的站著王府的侍從,無人敢發出半點聲音。

約莫著等了半盞茶的功夫,從門外走進來一人,只見他邁著步子,不疾不徐的走來,每一步都穩穩踏在了晨曦中,高雅而尊貴,在他的身後,是一輪剛剛升起的朝

陽,剎那間無數的光華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而他淺淺的笑了,一身月牙白的長袍在朝陽的聚攏下顯得更加璀璨奪目,讓人不敢直視。

即便燕烈再如何鎮定,也不僅被那光華奪目的笑容給晃得眼前一眩,世人都道七王爺年紀輕輕便建得顯赫功名,地位尊崇,在楚國百姓心中更是神話一般的存在;然而他卻不知這樣風采出眾的男子竟也生了這麼一副好皮囊,莫說女子見了春心萌動,就連他這個男人也是自愧不如。

「早便听聞七王爺風姿卓絕,名滿天下,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哪。」燕烈從座位上起身,朝著緩步而來的男子笑著道。

「不知烈皇突然到訪,若有怠慢之處,還請不要放在心上。」楚曜笑了笑,對他毫不吝嗇的夸獎似乎絲毫不在意。

「倒是朕唐突了,沒有事先同王爺告知,王爺不要怪朕不懂禮數才是。」燕烈朗聲一笑,朝著楚曜笑道。

「烈皇突然駕臨,使得貴府蓬蓽生輝,是本王的榮幸。」楚曜微微而笑,眉目間卻透著一股客氣與疏離。

「哈哈哈,王爺謙虛了,那日百花宴上也不過與王爺見了一面,朕早就听聞七王爺的名聲在東楚空前絕後,實乃人中之龍,便想著找個時間來府上拜訪。」燕烈道。

「讓烈皇如此看重,是本王的福氣。」楚曜笑了笑,客氣的道。

「哪里哪里。」

兩人互相客套了一番,這才在座位上坐下,楚曜望向身旁的燕烈,笑著道,「招待不周,還請不要見怪,若是哪天烈皇想要來府上參觀,定要提前通知本王,也讓本王準備一桌酒席好好招待,盡些地主之誼。」

燕烈搖了搖頭,俊朗的面容閃過一絲笑意,道,「王爺何必如此客氣。」

楚曜微微而笑,眉目溫和,「烈皇遠道而來,本王若是不好好招待,豈不讓人笑話東楚禮數不周?」

燕烈笑了笑,道,「王爺倒是有心,楚帝有如此能臣,實在是福氣。」

「不知烈皇在楚國可還習慣?」楚曜笑著問道。

燕烈端起身旁的茶水,輕輕喝了一口,這才笑著道,「楚國民生富饒,京都繁華熱鬧,朕心甚喜。」

「如此便好,烈皇若有什麼需要的地方,盡管提出來,本王力所能及之事,定能辦到。」楚曜面色溫和,溫潤的聲音道。

「王爺放心,若是有什麼不便,朕絕不吝嗇開口。」燕烈道。

楚曜點點頭,見他目光望著廳內的侍從,似乎欲言又止,他連忙招了招手,淡淡的道,「你們都下去吧。」

「是。」一眾侍從應道,轉身便退了下去。

見多余的閑雜人等被遣退,偌大的大廳便只安安靜靜的剩下兩個人,烈皇這才放心;楚曜笑了笑,盯著他道,「烈皇有什麼事就說吧。」

見他開門見山,燕烈也不好多說什麼,他將雙手放在座椅兩側的扶手上,兩根手指輕微彈跳了幾下,這才笑著道,「當今天下四分,原本弱小的秦國這幾年經秦安然上位以來,速度發展之快讓人咂舌;幾年前她剛即位不久,便命李錚率領三十萬大軍,一舉踏破了多個小國,使得西秦的版圖得以擴伸,如今西秦已是發展成泱泱大國,相比她父皇在世時更甚,對此,王爺怎麼看?」

燕烈一番話說得模稜兩可,最後一句卻是將問題扔給了楚曜,他端起身旁的茶杯,慢條斯理的輕輕啜飲,不時觀察著對面男子的反應。

「西秦原本就是泱泱大國,只不過在秦誠這些年的統治下才漸漸變得**不堪,秦歌一代明君,自古賞罰分明,善用人才,秦誠比之于他可是差遠了;秦安然是秦歌的女兒,既有如此父親她自是不會差,現如今能將西秦整頓得和以前一樣光鮮,足以說明她的才能。」楚曜眉目溫和,面色淡淡,想起那個清淡如水的女子此刻正在房間等他,唇角不僅微微上揚。

「她是很有能力不錯,縱觀史冊,唯有她一人以女子之身挑起這萬里江山,若說只有她一人朕倒還不擔心,即便她再強也終為女兒身,興不起什麼風浪;然而她身邊的清風卻不能小覷,此人智謀出眾,非同一般,更何況如今當年幫她一起爭奪帝位的銀塵公子也回來了,實在讓朕憂心哪。」燕烈雙眉微蹙,嘆了口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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