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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徑凡坐在床/邊,看著她高高腫起的半邊臉,悄悄拿了冰塊來,替她敷上。最新更新:風雲小說網

他小心翼翼的站在床/邊,修/長的指間撫過她緊皺的眉心,「輕輕,是不是很痛?如果痛,就哭出來吧…」

秦輕無聲,放在被子上的手輕輕顫動了下岑。

顧徑凡握住她的手,秦輕掙扎,想抽回自己的手,卻被他握的更緊。

男人微涼的指尖輕輕摩娑著她的手背,繼而緊緊包裹在手心里歡。

他的掌心溫暖而厚實,干燥且柔軟,涼涼的覆在她的手背上,秦輕感覺到微涼的指尖下有股暖流緩緩從他的掌心里傳遞過來,沿著手背一路蜿蜒而上,漫漫注入心靜脈里,最後又流向心口的位置。

手心手背相接的地方,仿佛開了一道口子,隱隱有一種痛意散開來,卻都被他的掌心包裹住,之前還那麼痛,這一刻,只覺得那道口子上似乎涂上了清涼的藥膏,一點點正在緩緩愈合。

之前還不敢用力呼吸,生怕驚動了胸口上沉睡著的痛楚,因為他的掌心,這一刻,她終于敢大口吸氣,像是溺水許久的人終于回到了水平面以上。

眼角終于有晶瑩的液體滑落,chuang第間的秦輕突然沖進顧徑凡的懷抱里,就這麼哭了起來。

整個人趴在顧徑凡的懷里,小小的身子顫抖著,看上去那麼脆弱,那麼不堪一擊,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似乎隨時會斷氣一般。

顧徑凡輕嘆一口氣,張開了懷抱抱緊她。

浮生歡涼,不過剎那,悲喜皆苦,只因心存執念。

宋遼遠是秦輕的執念,當她日夜執著的東西終于變成了過眼煙雲,那一刻,她的世界徹底倒塌,昔日高高聳立起來的那府在心上遙不可及的大廈,一夕之間徹底傾覆,賠上的,是她那段青春無悔的最美年華。

無懼生死,有人看不透,也有人看得通透,秦輕便是那個看得通透的人,她不會選擇死,她會讓自己徹底忘卻。

前塵舊事,皆因自己的執念而起,可是,想要放下執念,卻不是件容易的事。

如果可以,她真希望這一切是一場夢。

太陽依照常升起,當第二天並不明媚的陽光灑在屋子里時,秦輕已經張開了眼。一睜眼,便看到男人斧削刀切一般的俊容,諱莫如深的眸底泛著猩紅,下巴上也冒了青茬兒,見到秦輕打量他,男人彎了唇角,「醒了?」

秦輕這才注意到兩個人的姿勢,她睡在被子里,顧徑凡睡在被子外,隔著一chuang被子,兩個人緊緊挨著,心髒的位置一前一後重疊在一起,靜謐的室內,安好的歲月靜淌流過。

有那麼一秒鐘,秦輕覺得,所謂的「歲月靜好」不過也就是如此。

「還疼嗎?」顧徑凡溫柔的指尖撫過她已經不再紅腫的臉頰。

秦輕點頭,又搖搖頭,連她自己都說不上來到底疼還是不疼,在顧徑凡跟前,她越發覺得自己像個受了委曲的孩子,見到他的那一刻,她忍不住的就想哭。

曾經,也有那麼一個人,每當她想到他的時候,一顆心便會變得柔軟無比,仿佛那里裝了世界上最美麗的花兒一般。

會因為他的一句話而莫名有了期待,會因為他的一句話而突然笑到不能自已,也會因為他的一句話而心痛到不行。

可是,當顧徑凡出現在她跟前的那一刻,她頓時覺得之前所遭遇的那些突然就什麼都不是了,見到他,仿佛一切都成了風,而他就是那個從風里走出來的朗眉清目的男子。

「嗯?」顧徑凡皺眉。

秦輕搖頭,「不疼…」

顧徑凡沒有再說什麼,站起身來,拿起chuang頭櫃上的藥膏,又給她涂了一遍。

「如果覺得不舒服,可以不用來上班,放你一天假…」

秦輕搖頭,「不用,我很好…」

宋遼遠于她來說,早就不是能刺傷她的人了,因為太愛,因為愛的太深,所以才會痛,會迷失自己,等到看清了那人的面目,一切就便得不再那麼重要了。

做一個明媚的女子,自己愛自己,學會自己疼自己,不要再為了一個不相干的男人傷心流淚。

她是秦輕,是父親寄予了厚望的女子,是要

tang保護秦錚的姐姐,今後的路還長,她總不能一直這樣掛在宋遼遠身上。

陽光下的女子朝著他微笑,露出四顆牙齒,怎麼看怎麼都像是沒畢業的女大學生,他站在那里,抱著胳膊看她,有那麼一瞬間的怔忡。

早餐是顧徑凡買的,連麥佳珍都有份,看著桌上豐盛的早餐,麥佳珍樂得吃個痛快。

秦輕是坐顧徑凡的車一起去公司的,關于她和顧徑凡的關系,她還沒有想好要怎麼看待。

確切的來說,她對顧徑凡的依賴已經超過了普通朋友,可是,她明明又知道,像顧徑凡那樣家世、容貌樣樣都好的男人,偏又是她要不起的。

她喜歡顧徑凡,帶著一種純欣賞的眼光看他,可欣賞之下,又有那麼一點點的男女之情,她承認自己對顧徑凡是有想法的,曾經動過心。

動過凡心也好,有想法也好,這並不代表她就愛顧徑凡,愛一個人的代價太過慘重,她已經沒有了再去愛另一個人的力氣。

一個宋遼遠,已經耗盡了她所有的愛。

顧徑凡,我們做朋友就好…

今天的宋遼遠刻意到的很早,這陣子,面對顧徑凡給他施加的各種壓力,他毫不畏懼,不僅成功找到了願意與秦氏一同開發城東那個地的合作商,甚至已經開始著手和那個合作商談合同的事了。

昨天,于莎曼那麼一鬧,他自知對不起秦輕,沒敢走到麥佳珍的房子里去,卻是在樓下一個人安靜的在車里只了一/夜。

他不敢敲門,怕看見她憔悴不堪的眼,怕她會恨自己。

早上看到顧徑凡買早餐的時候,他才知道,其實,他和秦輕之間隔著的,不僅僅是一個于莎曼和顧徑凡,隔在她和他之間的東西太多,太多太多的傷害,太多太多的利用,他已經無法再去面對秦輕。

最後,看著顧徑凡帶著微笑上樓,而他自己,則只能在惆然里失落的離開。

到底還是壓抑不住那股子想見她的yu望,站在公司的大門前,眼巴巴的望著她會出現的方向,就像是一塊望妻石一般。

秦輕不希望公司人討論她和顧徑凡的八/卦,提早下了車,然後一個人慢悠悠的晃到公司來。

太陽照常升起,工作仍然要繼續,沒有了宋遼遠,世界不會倒塌,地球照樣轉動,而她秦輕,也照樣能夠活下去。

見到宋遼遠的那一刻,秦輕怔了一下,不過,她很快就恢復如常,像是沒看見他一般,從他身旁繞過去。

「輕輕…」

他受不了她這樣的冷漠,出聲叫她。

秦輕頓了一下步子,恍若未聞,走的越發的快起來。

宋遼遠無奈,緊走幾步,追上她,拉住她的手,「輕輕,對不起…」

秦輕掙扎,掙月兌不開他的手,索性就由了他握著,「宋先生,現在是上班時間,請您不要在大庭廣眾之下拉拉扯扯,如果公司傳出什麼緋聞來,怕是對您這個總經理不太好…」

宋遼遠呆滯在原地。

同樣的話語以前也听過,只不過,說這句話的人是他,听的人是她,如今,掉了個個兒,他才知道,自己當時說出來的話有多麼傷人。

「輕輕,可不可以…再給我一次機會?」宋遼遠拉著她的手,一點點收緊,握在自己的掌心里。

她的手,那麼涼,仿佛像是從冷水里浸泡過,指尖帶著微微的顫抖,觸及她冰涼的指尖那一刻,他才知道,他有多麼的痛恨自己。

「麻煩您松開我的手,否則的話,我要報/警了…」她的臉上沒有絲毫笑意,像是看著陌生人一般,連語氣都疏離的讓他的心莫名一抽。

她眼神里流露出來的厭惡讓他不得不松開了她的手,跟在她身後,「輕輕…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秦輕走的越發的快起來。

最終,受不了他的狂轟亂炸,停住了腳步,「除了這句話,你還會說別的嗎?」

宋遼遠僵在原地,嘴唇蠕動,卻是什麼也說不出來。

秦輕深吸一口氣,望著這個自己曾經深愛過的男人,滿心

滿眼的都是淒涼。

她的世界,早就因為這個男人而變得灰暗無比,到如今,她已經輸的什麼都沒有了。

「宋先生,拜托請把您的嘴臉拿開一些,我看到就想吐…」

秦輕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一看到宋遼遠,她就有一種從靈魂深處爬上來的厭惡感,就是那種感覺逼仄的她幾乎快要無法呼吸。

是真的真的很想吐。

宋遼遠看著她,毫不費力的就握住了她的小胳膊,「秦輕,跟我回家!」

秦輕對著垃圾簍,嘔了半天,什麼也沒吐出來,臉色煞白,喘著粗氣對著宋遼遠,掙扎不過,索性也不掙扎,安靜的靠在牆上,像是受了傷的壁虎一般蜷緊自己。

她累了,真的累了,這次,她連听宋遼遠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偏生的,宋遼遠還在不停的聒躁,盡說著一些她听不清楚的話。

秦輕認命的閉上眼楮,嘗試把自己催眠,睡著了,就听不到他說什麼了,也就不會再相信了。

顧徑凡停完車回來,看到的就是這一幕,秦輕臉色蒼白渾身顫抖的貼在牆上,宋遼遠捏著她的胳膊不肯松開。

男人嘴角微微向上彎了彎。

「放開她!」顧徑凡站在秦輕身旁,倨傲的看著宋遼遠。

「我為什麼要放開她?!我是她的合法丈夫,是他的另一半!」宋遼遠站在那里,看著顧徑凡唇角上的那抹笑意,頓時覺得無比暴躁,想殺人的心思都有。

听到顧徑凡的聲音,秦輕立刻又開始掙扎,掙月兌以後,她便躲進了顧徑凡懷里。

那一刻,宋遼遠看得目瞪口呆,仿佛看見了世界末日一般,嘴唇上下張合,卻是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顧徑凡昨天穿的就是他身上的這套衣服,他沒有換衣服。

沒有換衣服說明什麼?

說明他昨天沒有回家,明天沒有回家,今天早上又和秦輕一起來上班,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顧徑凡昨天夜里宿在秦輕那里。

下意識的去看秦輕的脖子,空空如也,倒是沒有什麼,在心底不由得暗暗松了一口氣。

可是,顧徑凡敞開的兩料扣子下是怎麼回事?

在他的脖子左側大動脈處,明顯的有一塊淤青,很明顯,那塊淤青是一個唇形的形狀。

宋遼遠突然覺得,有什麼東西在他心底深處洶涌而出,像是開了閘的xie洪一般,一路亂馬狂奔,生生燒到他的嗓子眼兒里去。

有一種憤怒勃然而起,撞進眼楮里,然後再沖撞到他的心上,像是快要炸裂開來一般。

顧徑凡見秦輕如此依賴自己,心情大好,輕輕摟住她軟綿綿的腰肢,「不想看到這個人的話,我幫你?」

秦輕笑笑,又往他懷里縮了縮,「你看著辦就好…」

全z市的人都知道一個公開的秘密,那就是,顧徑凡想整你,你的日子絕對不會好過,他想讓你沒有錢,哪怕是一塊錢,你身上都不會有。

兩人輕語呢喃,听在宋遼遠的耳朵里卻是另外一番感受。

「奸*夫*yin*婦!」他森森的看著秦輕和顧徑凡,從齒縫里擠出幾個字來,「狗/男女!」

「秦輕,別忘了,你還沒和我離婚呢!」

「離婚協議我還沒有簽呢!」

「你就這麼迫不急待的想投入他的懷抱?」

秦輕覺得好笑,明明出/軌的人是他,他竟然在這里指責自己?

「宋遼遠,出/軌的人是你,你不要血口噴人!」

「寶寶是你跟于莎曼的兒子吧?」

秦輕說著,從包里掏出那份病歷,狠狠搡進宋遼遠懷里,「既然是你的兒子,那麼請你善待他!」

她已經再也不想跟這個男人多相處下去,哪怕是再看他一眼,她覺得自己都會受不了,隨時會吐出來。

顧徑凡原是想教訓一下宋遼遠的,看她神色不對,也懶得再理會宋遼遠,扶起秦輕,直接按了上樓的電梯。

一時之間,整個辦公室又成了八/卦的海洋。

有人說︰真不知道顧總是什麼品味?秦輕那樣一個結過婚的女人,還坐過牢,有哪里好嘛?

也有人說︰整個秦氏的兩大帥哥為了一個秦輕大打出手,可見,秦輕的魅力非同一般,以後還是多巴結著點兒,免得她在顧總跟前告我們一狀,不論是顧總也好還是宋總也好,我們都得罪不起。

自從寶寶的身份曝/光的以後,秦輕便沒有再見過那個孩子,坦白說,對于那個孩子,她是想討厭他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一想到他溫軟的小手,她就再也討厭不起來。

他說︰不開心的時候吃點甜的,就不會覺得有那麼難過了。

看了看零食盒里的彩色糖果,拿過來一顆,剝開,放進嘴里,一股甜津津的感覺便從口腔里漫延開來。

那麼小的孩子,卻要承受那樣非人的折磨,于莎曼是她的親媽嗎?

哪有親生媽媽舍得這麼對待孩子的?

寶寶…

輕輕念著孩子的名字,整顆心頓時也覺得輕快起來。

用力握了握手中的離婚協議書,進了電梯,按下上樓鍵。

這些日子以來,宋遼遠忙得像狗一樣,先是一直貸款給他的銀行電/話過來,有另外一家公司向他們申請貸款,而且條件優厚,至于是什麼樣的優厚條件,是他宋遼遠永遠也給不起的。

之前談好的城東那塊地的合作者,原本已經達成了簽約意向,這會兒卻突然說,家里臨時有點事,計劃暫時擱置。

就連于莎曼那里也開始頻頻向他哭鬧,「宋遼遠,你到底跟不跟那個秦輕離婚?如果你再不跟她離婚,我就死給你看!」

「不光是我死,我會拉著你兒子一起死!」

母親和于莎曼更是吵得不可開交,家里到處是雞飛狗跳的場景,每天下了班回去還要面對這些,他已然沒有了要回家的心思。

如果可以重新選擇,他一定會禁住于莎曼的you惑,一下也不會踫她,然後就不會有今天的這般下場。

可是,一想到兒子,他就不由得又開始頭痛。

真的和于莎曼分了手,兒子該怎麼辦?

拿著秦輕給他的那份病歷,他的眼眶隱隱有淚水洇開來。

孩子還那麼小,于莎曼竟然對他做出這樣的事來!

宋遼遠已經拿起了外套,今天,在看到病歷的那一刻,他震驚無比,想著早點下班回到家里,把事情弄弄清楚,不誠想,一拉開辦公室的門,就看見秦輕站在門外。

「是你?」宋遼遠遲疑了一下,立刻退開一條路,讓秦輕進來。

「你先坐,我去給你泡茶。」

秦輕緩緩走進來,沒有關門,「你不用麻煩了,我來…是把這個給你…」

她把離婚協議書放在他的書桌上,「這個…你抽空簽了吧…」

宋遼遠剛倒上茶葉,手里拿著的空杯子頓時掉落在地上,發出「咚」的一聲輕響,看到那幾個字的時候,他額際的青筋突然爆起,兩只眼楮像是惡狼一般,緊緊盯著秦輕。

「秦輕,我們就不能好好的談一談嗎?」

「你說我出/軌,可是,你和顧徑凡之間,就真的干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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