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我有幸被「欽點」當了值周班長(看來這個職務總是與我有緣),一值就是一年。戴著上書「值周班長」紅袖標的我,其職責就是監督九班的教室衛生和做眼操情況。如此一來,我做眼操的時候就相對減少,為日後成為近視埋下了伏筆。同理,九班亦會有一名同學監督十班的衛生情況,如此類推,故我所在的八班自然是由七班的某位同學來監督。每到第二節課甫一下課,「眼保健操,現在開始」的聲音一響,我就得到九班門前巡視督察,順便一覽九班諸多佳麗的花容月貌。一天,我口頭警告了九班的幾位不作眼操的同學,翌日九班年輕貌美的班主任就質問我︰「怎麼給我班扣分了呢?」我也是莫名其妙。因為我實在未曾動用扣分權,定是他人所為,而這口黑鍋卻讓我背上了。如此一來,當月的「衛生流動紅旗」就與九班無緣了。不過,我也未與爭辯,因為我知道「越描越黑」及「清者自清」的道理。幸而我所在的八班卻是常常榮獲該面衛生流動紅旗,足慰平生。
此時,我們七班到十二班的同學已在學校六樓上課。每當值日之際,我總愛選擇用拖布擦樓梯和走廊,因為我能在擦地時自得其樂︰用拖布寫書法。我在樓道地板上寫得最多的幾個繁體字是行書的「龍飛鳳舞」,時不時會有同學駐足觀看、嘖嘖稱奇、拍手叫好。一日,我正在低頭用拖布認真地拖著六樓走廊,未曾理會前方有一美眉路過,一下子就把拖布拖到了她的一只繡花鞋上。我凝神一瞧,原來是良氏姊妹中的一位(因為是孿生,我分辨不清是姐是妹)。她向我瞪了一眼,並用外國茶壺——兩把兒的方式插起了腰。自忖她必是以為我垂涎她的美貌而故意蹭她腳,好套近乎吧?!由于她的怒目圓睜,我這個吃軟不吃硬的脾氣也立時顯現,故未對她說一聲「對不起」,自顧自接著拖地了。她也一言不發,悻悻而去了。自此,我對良氏姐妹的興趣銳減,再未與二女打過照面、有過交流。
該年,我還被任命看守水房暨盥洗室。一到夏天,總有一些男同學,常來水房袒胸沖涼。听我勸阻罷手者自是寥寥。女同學們則常來水房將空礦泉水瓶裝滿,在瓶蓋上扎個小眼兒,自制成刺水槍,相互射擊,消暑取樂。我這種道家「無為」的管理方式,所幸未曾出過亂子︰只要我看管水房一天,就不會有未關水龍頭即發大水的事件發生。
學校的廁所位于樓下,與收發室毗鄰,是一間相對高級的有定時自來水沖洗排泄物的五谷輪回之所。某日,我解手時,看見一位低年級四眼男正在一邊蹲著大號,一邊吃著火腿腸。听見旁邊有位同班的男同學打趣地問道︰「您這拉的是巴西(稀)呀,還是塔克拉瑪干呢?」
是年夏季某個晴天,我「有幸」成為清洗校園便所之義工。請讀者記住,這不是我第一次掃廁所,也不是最後一次掃廁所。只是我囿于偽道學束縛,從未掃過女洗手間,是為莫大遺憾。而我當時請來蓋望及和秋靜波兩位妙人兒同我一道清掃男廁(她二位主要干擦拭窗戶玻璃之活兒),還是覺得甚給面子,與有榮焉的。何況「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僅用了短短一小時,就大功告成,相信對得起衛生模範時傳祥的在天之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