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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蛤蟆

九二年暑假。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一日,渺渺歡喜地告訴我︰「明天我爸爸單位組織家屬去遠山湖旅游,哥,你陪我一道去。」

次日黎明,我們就坐上了鐵路單位職工專車,一路風塵,來到了位于冰城郊區的遠山湖旅游點。遠山湖果然名不虛傳,山水相依,波光粼粼,一碧萬頃,蔚為壯觀。

我和弟弟在湖濱沙灘上瘋狂地玩著游戲。我自制了個弓箭,和弟弟比射柳葉,大有「百步穿楊」之勢。堂弟帶來一個直升機玩具,只是不禁玩,很快就飛不起來了。還是傳統的竹蜻蜓耐玩,飛得自在逍遙,大有「好風頻(憑)借力,送我上青雲」之勢。

二嬸和一群婦女在準備燒烤,二叔和同事們從車上往沙地上運成箱的啤酒。于大自然中吃露天燒烤別提多愜意了,只是要辛苦環衛工人啦!少時,二叔等男人們不是打麻將,就是下湖用紗網撈小魚兒。午飯畢,吃得我和從弟個小飽,一個欲解手,一個欲出恭,但求痛快逍遙,開閘放水灌溉草叢。

突然,我瞧見草叢中有什麼東西在動,「乖乖,是青蛙!」其實是一只小蛤蟆(蝦蟆,蟾蜍),因為它是爬著走的。

「渺渺,你看!」

「哥,怎麼辦?」

「快去取捕蜻蜓的網。」

我倆很快就將之「逮捕歸案」。不久,昆季如法炮制,再次得手,又抓到一只紫色的小蛤蟆。

二嬸把兩只小蛤蟆裝到吃剩的罐頭瓶里。

下午三點半後,吾儕乘專車返城。我和寧昕因斬獲了如許戰利品而沾沾自喜、揚揚(洋洋)得意。

渺渺未回其家,先至我家。我倆把兩只小蛤蟆放到了裝了半下子水的洗臉盆里。我倆開始用蒼蠅拍打蒼蠅和抓小咬給它倆吃。可是,這兩個小生靈猶如舊社會被捕的地下黨員一樣堅貞不屈,就是不肯往下咽。

「我從《十萬個為什麼》中得知,青蛙的眼楮只能看到活動的物體。咱倆把小咬綁上線兒,在它們眼前晃悠,試試。」我提議。

于是,我們用線繩綁上蠅、蚊、蠓、蚋等飛蟲在它倆眼前擺動,看得我倆都快被催眠了。但是兩位「志士」依然不屈不撓、無動于衷。

沒辦法,我和嘎嘎只好動刑,每天強灌硬塞,以免兩只「青蛙」餓死。

半月間,每當強制飲食之後,我和弟弟就把它倆放到我家椅子的最上端,在地上放好裝滿水的水盆,一按它倆的小**,二位就條件反射般往前一躥,瞬息掉入盆中。此乃我的突發奇想,讓兩只小動物玩人類玩的跳水運動。

「哥哥,咱倆比賽吧。你選擇一只代表你出戰,我選擇一只代表我出戰。」

不謀而合。于是我倆順便給它倆起了個既生動又擬人的名字,我的那只叫「蹦蹦」,小老嘎的那只叫「跳跳」。每次跳水,我都轉述跳水術語來評價之。

我們就這樣「虐待」兩只小蛤蟆做著「己所不欲」的事。有時,一不小心,小蛤蟆未跳入水中,反而掉到了地上,讓我心疼不已。……

未彌月,兩個小家伙相繼離世,我和弟弟為了一己之私欲,葬送了兩個「相忘于江湖」的自在生命的青春年華。我和堂弟一齊動手,用小刀和小勺,在樓下的黑色的泥土地里挖了個小坑,埋葬了這兩只曾帶給我倆無限歡樂的小生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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