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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31章扈家三娘

王木木一直在想,現在這現實的大宋與21世紀人認識的大宋有無差別?有多大的差別?

說起扈三娘,一定會想起水滸傳。水滸傳把元末明初人對這11、12世紀大宋的認識灌輸給了20世紀的現代人,並且,大部分的人也已經習慣了他的表述。

在水滸傳中,大宋是一個以塢堡經濟為主導的莊園世界︰史家莊、趙家莊、桃花莊、柴進莊、晁家莊、宋家莊、張太公莊、穆家莊、公孫勝莊、曹太公莊、祝家莊、李家莊、扈家莊、毛太公莊、孔太公莊、曾家莊、劉太公莊、狄太公莊、陳將仕莊、榆柳莊,總共92回的書中,這20個有名可指的莊園即已出現34回次,佔回數37%。這說明莊園是普遍存在、極為平常。而且不少莊園很有規模,比如史家莊︰王進「轉入林子里來看時,卻是一所大莊院,一周遭都是土牆,牆外卻有二三百株大柳樹……負佣莊客有千人。家眷軒昂,女使兒童難計數」。

比如穆家莊︰「數行楊柳綠含煙,百頃桑麻青帶雨。高隴上牛羊成陣,芳塘中鵝鴨成群」。

比如祝家莊︰方圓三百里。規模之大,就是一個小小的王國。

王木木很認同這點,王木木的治化攻略、機械制造的實施,都是白大老板在自己的莊園中實施的,否則,早就傳得家喻戶曉的了。

一個莊園的組成部分主要是三種人︰莊主、莊客、莊戶。三種人外,也有「主管」、「先生」等,但非必備。

莊園中的莊主,一莊之主,他們是地主,佔有土地,居統治支配地位。

莊園中的莊客,是完全服屬依附于莊主的農民,役屬于莊主,工作繁瑣辛苦,但其雖為被剝削和被統治者,卻總是跟莊主站在一邊,維護莊主的利益。

莊園中的莊戶是莊園中的農業生產者,佔大多數。莊戶地位較莊客為高,對莊主亦有一定的依附性。

歐陽修指出︰「……今大率一戶之田及百頃者,養客數十家。其間用主牛而出己力者,用己牛而事主田以分利者,不過十余戶;其余皆出產租而僑居者日浮客,而有畬田。……夫主百頃而出稅賦者一戶,盡力而輸一戶者數十家也。就使國家有寬征薄賦之恩,是徒益一家之幸,而數十家者困苦常自如也……」

蘇洵也指出︰「……富民之家,地大業廣,阡陌連接;召募浮客,分耕其中,鞭笞驅役,視以奴僕;安坐四顧,指麾于其間;而役屬之民,夏為之耨,秋為之獲,無有一人違其節度以嬉。……」

韓琦說︰「西川四路,鄉村民多大姓,一姓所有客戶動至三五百家,賴衣食借貸,仰以為生,……」

我們知道,《水滸》故事原來是說話人講給人民群眾听的,假若它所說的矛盾斗爭(包括地理環境在內)和歷史實際不大致符合,誰愛去听呢?所以,《水滸傳》以宋代史事為題材而以莊園為背景是完全符合歷史的真實性的。

王木木覺得,水滸中的對社會的描寫可以接受,因為它接近真實。而水滸中的一些人生態度大可唾棄,因為它是元人或明人的思想。

回到現實中來,扈家莊是個家大業大的主,遭奸人陷害謀產也不奇怪,听說在官府緝拿時扈家兄妹率眾反抗,官府以立斬已到手的扈太公相逼,繳了扈家兄妹的械,扣押了二百人,並宣布上千的扈家莊人皆為新莊主農奴,終身不得贖,三代以繼。

王木木覺得,此案大有問題,無人證、物證,僅憑訴求,加上推測,就要滿門抄斬、滅族滅產,太兒戲了吧。沒有奸人作科,哪能如此離譜?

想想《水滸傳》中留給自己的扈三娘,真是個悲情扈三娘。

扈三娘武藝出眾,才貌超群,有詩贊曰︰蟬鬢金釵雙壓,鳳鞋寶蹬斜踏;連環鎧甲襯紅紗,繡帶柳腰端跨;霜刀把雄兵亂砍,玉縴將猛將生拿,天然美貌海棠花,一丈青單槍出馬。

《水滸傳》中的扈三娘是相當的完美的︰

扈三娘的模樣好︰「天然美貌海棠花」,戰場上能讓敵方心思散亂。

扈三娘的才能好︰她不是繡花枕頭,紅絨套索別出心裁,她的日月雙刀神鬼莫測,能戰五虎上將呼延灼,敢抓井木犴郝思文。

扈三娘的性格好︰她不是母夜叉,不是母大蟲,她是個「乖巧的人」,柔順得很。

扈三娘的情義好︰扈三娘嫁了王英,結果為救他,把自己的命搭上了,這樣的娘子現在少有了。

扈三娘的身材好︰她是一致公認的一丈青。

扈三娘的出身好︰她是扈家莊的千金小姐,教養不會差,屬大家閨秀。

美貌、高挑、妙齡的扈三娘讓酸葡萄們嫉忌了,于是集體行動,悄悄地給她安上了一個悲劇的命運。

梁山好漢的出現徹底改變了扈三娘的命運,未婚夫全家慘遭滅門,扈家莊兄妹倆碩果僅存天各一方。然而對于美女英雄一丈青來說,這僅是悲劇的開始。被林沖捉上梁山以後,宋江為兌現諾言,把她許配給了梁山第一色~狼矮腳虎王英。一個「一丈青」、一個「矮腳虎」,單從綽號上就可看出兩人是多麼的不般配。

一個十七八歲的絕色少女嫁給一條下流、猥瑣、無恥的老色~狼,那將是多麼不堪想象的一幕!宋江的包辦婚姻,鑄成了梁山情感世界最大的一場悲劇。「一丈青見宋江義氣深重,退卻不得,兩口兒只得拜謝了。」明明是被逼,卻還得拜謝,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此時心里承受的辛酸、無奈和淚水,又豈常人可知!扈三娘情場崩潰。

上梁山的人,有打家劫舍來避禍的罪犯小偷,有被逼無奈的體制內人,有被宋江設局誘騙來的官員,有來謀求享受的,他們盡管對梁山的感情程度不一,但至少都是自己做出的選擇,而108人中只有扈三娘一個是被作為戰利品抓上來的,扈三娘根本沒有選擇的機會。在梁山這個小圈子里,天天與自己的仇人、宋江的寵臣李逵低頭不見抬頭見,有仇不能報、有冤不能雪,甚至還要叫聲哥哥,扈三娘心里會是什麼滋味?

拿破侖?希爾有句話值得我們思考︰「人與人之間原本只有很小的差異,但是這種很小的差異卻造成了實際生活中巨大的落差。這個‘很小的差異’就是他們所具備的心態是積極的還是消極的,‘巨大的落差’就是成功和失敗之間的落差」。用這句話來分析扈三娘的職場輸陣,我們就不難發現其中出現「巨大落差」的原因。

梁山好漢排座次,扈三娘總排名第59位,中間偏下,她那個既不中看又不中用的丈夫正好排在她前面。男尊女卑古之大理,在那個盛行三綱五常的時代,妻子永遠只能排在丈夫後面,只是男人的一個附屬品而已。曾經被扈三娘活捉過的郝思文(第41位)、彭(第43位)都在其之上,在靠武力說話的梁山,給扈三娘的待遇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扈三娘美麗、年輕、高挑、武藝超群,但在梁山這個男人的世界里,這些優點使多麼微不足道。梁山給扈三娘安排的行政職務是三軍采事頭領,這種職務實際上也就相當于機關大院里送報紙的,活捉敵將無數的美女英雄,日常工作僅僅是做小弟該做的事。這已不僅僅是大材小用的問題,更多的則是體現出宋江(也可以說是施耐庵)對女性的輕視和怠慢。宋江很「仗義」地把扈三娘分配給色~狼王英,梁山為這起婚事沸騰了,那些好漢們又有了喝酒吃肉的理由,張燈結彩、鼓樂喧天的時候,有誰會去體會扈三娘的感受。她只是宋老大為收買手下小弟而送出的一只羔羊。

當年楚國滅亡了息國後,美麗的息夫人被俘虜後,納入楚王後宮,三年後連兒子都生下來了,可息夫人為了表示對故國的懷念,表示自己的迫不得已,從不開口說話,從不歡笑。後人感慨︰「千古艱難惟一死,傷心豈獨息夫人。」連文弱的息夫人尚且這樣無聲地抗議,而能上馬殺敵的女將軍扈三娘為何這樣甘于被殺父仇人驅使呢?

歸降梁山後,扈三娘每每出征,在馬後張開一面旗幟,上書︰「美人扈三娘」,在不知道美為何物的梁山男人世界里,她的美麗是那樣的寂寞蒼白,僅僅是一種類似滑稽的點綴。卿本佳人,奈何從賊?扈三娘是否被梁山人強迫服下了一種神秘藥品?她的精神是否已被公孫勝這樣的人用法術控制?或者她勢單力薄,迫不得已苟全性命于yin威之下?那麼她的內心一定非常痛苦,她的苦,惟好肉欲而不解真情的丈夫能理解嗎?夜深人靜的時候她會不會向隅而泣?

家庭的毀滅,生活的挫折,婚姻的不幸,待遇的不公,一連串打擊如同一座座大山,壓在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身上。扈三娘沉默了、無語了,我們除了在戰場上還能看到那個英雄美女揮舞日月雙刀「風飄玉屑、雪撒瓊花」以外,再也看不到這位絕世美女一丁點表情。扈三娘在整部《水滸》里甚至沒有說過一句話,可說是「無語俠女」。是什麼原因導致這位妙齡美女失語的呢?又是誰導演了這個少女一生的悲劇?

王木木很想把扈三娘拉過來好好的問問她︰

先問問她︰三小姐,父母之命和媒妁之言懂不懂?宋江既不是雙方的父母,又不是官媒,憑什麼包辦你的婚姻?另外,男婚女嫁,事關禮教中的人倫之道,即門當戶對,品貌相當。聖人曰「非禮勿言,非禮勿動」,也就是不合禮教規定的事兒,不能說亦不能做。宋江明知扈王二人不般配,還如此逼人嫁娶,他的「替天行道」行的是什麼「道」?

還有,你什麼「見宋江義氣深重,退卻不得,兩口兒只得拜謝了」。這哪跟哪呀!別人的義氣深重與自個兒的婚姻大事有毛關系呀,還「退卻不得」,真的「退卻不得」嗎?恐怕未必。如你跟宋江據理力爭,結果會怎樣?梁山中並不缺乏讀書明事理的人,吳用、林沖、花榮之輩都不是文盲,武松、魯智深等出家人也懂這些道理,遑論宋江自己?人這一輩子最重要的兩件,就是發現對的事情,並把對的事情堅持到底。你啊,書讀哪里去了,不自勵,不堅持,情場輸了人,錯嫁牛糞男,怪誰?

輸了婚姻這第一步,你的「愚」也就在諸多好漢心目中定格了。空有一副花容月貌,在禁欲的梁山又有何用?不被人瞧不起也難。「欲成中事,還需自省」,若會自省,意識到這一點,從中汲取教訓,嘗試抗議,你這麼一個聰明人,不至于繼續輸下去的。但你非但不敢嘗試,連嘗試的意識也沒有,帶著一幫娘子軍,在「內采事」的崗位上倒干得挺歡,完全不懂「被需要,才體現價值」的職場理念,成了一個絕對失敗者的角色。

實際上,在職場被人瞧不起並不是輸陣的關鍵,關鍵的是需要了解不公平背後的真相,並重視這種真相,認識到存在的某種差異,防範或改變即將形成或已經形成的「巨大落差」,才是彌補「公正天平」的另一只砝碼。

人生的兩項重要博弈,情場和職場因「愚」而輸了,也就注定了你的人生將不再濃墨重彩。與什麼樣的人同行,就領略什麼樣的風景;與什麼樣的人並肩,就決定什麼樣的命運。戰場輸命的結局,作者似乎早已給你設定好了,否則怎麼會死得那麼莫名其妙。

王矮虎的死,倒還罷了,武藝不行還迷信,跟方臘手下的鄭魔君作戰時,雲中出現一個金甲神人,就把他嚇得魂飛魄散,不死翹翹才怪。你的死就過于輕描淡寫。「救夫情切」,亂了方寸,或者是個理由;但你武藝是不低的,「霜刀能把雄兵砍,縴手可將猛將拿」,不至于被鄭魔君的一個鍍金銅磚,砸在面門上,倒下馬死去。就算鄭魔君很厲害,你跟他拼上幾個回合的實力還是有的,最終如果落敗,難道逃跑機會也沒有?是不是你已生無了趣,那,就這樣了。

王木木記得兒時在牛棚里听人說過,有一黑五類的女兒,特別愛學歐陽海,有次她有了機會,她撿去了道軌上的姆指大的小石子,卻不急著離開,淒笑中,轟隆隆中,香消玉殞。因為她知道,自殺將罪上加罪,她不能因為自己求解月兌而使父母雪上加霜,感謝呼嘯而來的東風4型機車柴油機,揮別這個世界時還嘗了碗「特別牛肉粉」。

在《水滸傳》中,宋江要把這朵鮮花插在王英這堆牛糞上。連宋江自己也曾說過,王矮虎貪,不是好漢的勾當。他這是在故意糟蹋作踐扈三娘。

扈三娘被抓後關在宋太公房里,就是為了確保扈三娘不落在其它任何人手里,關了一個多月。等被放出來時,她已經是宋江的妹妹、宋太公的女兒了。

這一個多月發生了什麼?很明顯,他們是在做扈三娘的思想工作。反復的勸她,讓其主動自願地要求去做宋江的壓寨夫人。宋江根本不用出面,只要扈三娘自願做他的壓寨夫人,保證誰都沒有反對意見。

扈三娘就是不願意。所以宋江也不便用強,所以當他的父親引著扈三娘出來的時候,宋江在不征求任何意見的情況下,就直接當眾宣布道︰「今天是個良辰吉日,賢妹與王英結為夫婦!」

自己得不到的東西,只有毀滅掉,心里才舒服。所以就像「張大戶」賭氣一樣,寧願倒貼錢,也要把潘金蓮嫁給武大郎!叫她一輩子惡心痛苦!就這樣,貌似潘金蓮的扈三娘,嫁給了貌似武大郎的王矮虎。

扈三娘見宋江義氣深重,推卻不得。兩口兒只得拜謝了。

扈三娘的全家被宋江殺干淨了,不共戴天之仇。「義氣深重」又從何而來?又為何還要謝宋江?這是在謝他總算放過自己,不逼她了。否則不存在義氣之說。

嫁給花痴丑陋男,勝過嫁給仇人月復黑男。

從這以後,施經理也不好意思讓扈三娘開口了。扈三娘無力抵抗強~暴,就只能無可奈何地用死一般地沉默來寄托仇恨。

《水滸傳》中的扈三娘絕對是個悲情扈三娘,現實中的扈三娘看來也是個悲情扈三娘。

王木木知道自己不過是個小蝦米,不敢奢望操控天下大事,但身邊事,盡力而為吧。

王木木設法求見了曹王趙頵,談話主題是想贖下扈三娘及扈家莊的所有人,王木木覺得自己的請求並非不著邊際,一是因為皇上曾有旨,同意沈括沈大人的建議,並讓兩浙路經略使馮國順、杭州知州陸惜禹配合王木木試制新藥時,可以使用死刑犯、重刑犯試藥。二是,此案明顯有疑,且判過重,我也不來翻案,我的建議既給了一些人的機會,也應了上蒼有好生之德,勝造九級浮屠,也為寶陀觀音寺增光添彩了。

第二天,曹王趙頵早朝回來,對焦急的王木木說︰皇上真是很寵你,不過事情要走程序,有個過程,不象你收小乞丐那麼容易,但是,你可以先把扈三娘放下來,去吧,這是刑部給你的手令。

王木木有點不明白,什麼叫「先把扈三娘放下來」,又沒有午時三刻跪在斷頭台上,放什麼放?

趙頵看著毫不自覺的王木木說︰你斷了不少人的財路,壞了不少人的好事,手頭就松點吧。好了,別磨蹭了,別人財兩空了。

王木木拎了一大包碎銀和一疊交子(銀票),急沖沖的來到刑部大獄,出示了刑部給的手令,獄吏有點無可奈何的接待了他,沒精打采的樣子。王木木立即上糖衣炮彈了,見者有份,圈圈的發了通銀兩。又有意無意的透露出自己就是二世為人的正五品戶部右郎中王木木,這下這些獄吏開始老實了,因為他們雖然也接到了指令,但想來者一定是王木木的手下人,想想這種手下人也能至少飽眼福,實在心里有點不平衡。但人家上官親自來了,哪敢再擺譜裝象,馬上將王木木帶到一處密室前,低聲笑道︰「小人就侍候大人到這兒了,扈殺胚性子暴烈。不過已被小人灌了壺烈酒綁在床上了,大人一定盡興。」

本來這種地下交易都是從來不用藥物的,因為買單的人大多喜歡的也就是她們羞憤欲絕地表情,特別是扈三娘這種有武功的女子,反應激烈,與人斗,其樂無窮,獄吏以為王木木也好這一口,陪著笑臉道︰「顫聲嬌、助情花一類的東西,小人可是一點沒用,原汁原味,好著吶。瞧大人威武不凡,想來提槍跨馬、單槍雙飛也是容易的,何況駕御一個暈了酒的殺胚?」

王木木听得心中一凜,攸地回首向他望去,獄吏目光與他一踫立刻謙卑地垂了下去,微微哈著腰道︰「小的叫蔡慶,小的能夠侍奉大人,那是小的榮幸,如果需要,今後小的會替大人留心,喔,對了,這里面的扈殺胚是江南人,叫chu ng也會糯糯的,一年了,去年這里也有對江南殺胚,雙肥胎,也姓扈,賣苞時,又糯又yin的叫得排隊的都一根根的槍挑小梁王了,喔喔,打擾了,嗦了,來日方長,今兒大人盡管玩個痛快,小的告辭了。」

獄吏暗暗暗示了王木木一下,寄下這份人情、拉上這份關系,就悄然退了下去。

王木木反應有些慢了,有點耳熟,蔡慶?這人叫蔡慶?確定?是蔡慶,不是蔡g慶?喔,又搞了,是蔡g慶倒沒什麼必要聚精的,但若是蔡慶的話我得看看清楚。梁山上不是有一個叫蔡慶的嗎?應該是排名95的地損星一枝花蔡慶,他是排名94的地平星鐵臂膊蔡福的弟弟。在《水滸》中,他二人都是大名府專管牢獄的小押獄兼行刑劊子手。蔡福因殺人手段高強,人呼「鐵臂膊」,蔡慶因生來愛帶一枝花,人稱「一枝花」。

想想現實中的扈三娘和《水滸》中的扈三娘,那麼,施作家把在汴京刑部大獄的蔡慶調借到大名府做兩院押獄也不足為奇了。不過,王木木看了下蔡慶,蔡慶身上並沒有任何花,看來,創作應該源于生活、高于生活,誠不我欺也。但是,出于好奇,王木木還是多了句嘴︰「喔,那麼,請問,足下是否有一兄長,名叫‘蔡福’?」

這下,輪到蔡慶的反應有些慢了,我一小小的押獄的,你能知道我?還知道我哥?所以,蔡慶很高興的說了︰「大人知道我?知道我哥?我哥確實叫蔡福,喔,大人一定是熟人介紹過來的,那,大人先請,呆會兒大人先把里面的殺胚做了,出來後還想要的話,我哥那里還有些好貨色,是里面那殺胚手下的四個丫鬟,都是原裝貨,也是練武的,已是一並拍掉了的,人家已經付了大價錢了,今天上面突然通知,說暫且緩一緩,這是天庭的意思,所以,現在人都在架子上,還沒開封,沒人敢動,如果大人想要,呆會,我帶大人去。」

王木木想起了前世,即使是在21世紀,伊斯蘭國家里的獄吏還有一種福利或叫獎勵或叫「替天行道」,對于有職、有權、有關系、有興趣的獄吏言,可專職或兼職「女犯破~處官」,在這些國家里,處~女是不能處死的,所以,處~女處死前要先破~處,這香艷的執刑官據說還是個重體力活,在伊斯蘭國家里,女性一向包裹得嚴嚴實實,男女之防遠勝中國,一貫的觀念,使得那些即將斷頭的中、西亞女犯也強烈反抗死前的侮辱。至于東亞、南亞麼,魔鬼到處有,長相不同而已。

王木木嘆了口氣,心情很沉重,本人能力有限啊,無限無奈中。不過,後面的事後面再說吧,眼前的事先了了吧,王木木定了定神,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王木木二世為人、二世處男,小小密室,一覽無余,雖無經驗,但沒反應就是有毛病了。王木木連忙轉身插好房門,深吸一口氣,鎮定一下,走到她的身邊,那女子眼神更加焦灼悲憤,人越發抖得厲害,口中唔唔唔的。

王木木心中不忍,悲情的三娘啊,不要再嚇著她了,趕緊說道︰「是扈三娘對嗎?別怕,我是——想來救你出去的。」

王木木見女子滿眼狐疑,知道這確實難以置信,一想,對了,就拿出刑部的手令,說︰「姑娘,識字的?對嗎?好,看看,這是刑部的手令,來這里玩的人可不要這個東西的,也拿不到這個東西的,相信我了嗎?」

王木木見女子態度有所緩和,就繼續對話︰「姑娘,我現在幫你解開繩索,松開束縛,你別反抗,听話,好嗎?同意的話,請眨眨眼。」王木木見她長發被分開緊繞在床頭,所以不叫她點頭而叫她眨眼了。

王木木見她眨了眼,就開始弄繩索,解開了雙手,松開了長發,除掉了口枷,接下來要解腳上的繩索了,一蹲下來,**盡現,王木木不好意思,示意她自己解,也知道她一動布就會滑落,屋里又沒有任何衣物,所以,就月兌起自己的外衣來了。

女子瞬間又惶恐了起來,滿臉通紅。

王木木知道她誤會了,好在反應不太強烈,就沒解說,把月兌下的外衣遞給了她,轉身背著她說︰「姑娘,抱歉,我不知道是這種樣子的,所以沒準備衣裳,先湊合一下吧,對不起了,我內~衣里面也沒東西了,內~衣不能給你了,就這樣吧,面子給你,我就留個里子了。」

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後,女子轉到王木木跟前,雙腳跪下,大禮叩拜,說道︰「奴家扈三娘拜謝恩公救命大恩」, 、 、 的三個響頭。

王木木想,唉,到底是練武有功的人,叩頭也這麼使勁。現在橫的變豎的了,王木木才剛剛有空來打量這害得億萬男女口誅筆伐死耐庵的悲情女子了。

扈三娘現在秀發綾亂,頭上隱隱有滲出血絲,應該是剛才那實打實的響頭所致,唉,這個女人啊,到底是缺心眼吶還是太實心眼。現在她的臉孔通紅著還沒消退,她眉清目秀,鼻正口櫻,蛋形瓜子臉,頸細長。她高挑、挺拔、苗條,像水杉一樣,臀bu很短,叉開的腿很長,就像圓規一樣修長。剛才幾步過來,是否因為衣衫單薄的原因,兩腿夾緊,雙腳交叉踩在一條直線上,目不斜視,長發飄飄,雖然是在牢房中,她的美麗中還是撇不開幾分傲慢、不羈。飄逸倩麗,風姿綽約,投手舉足,有招有式,有點韻律操味道,也有點中國傳統戲曲中的台步台風,讓人心神蕩漾。她動作敏捷、干脆,肢體語言豐富,表情外露,是個動女、打女、武女,還可能是個古典小太妹。她是完全不同于長公主那種典雅高貴的美人,也是個完全不同于宇文柔奴那種柔順乖巧的美人,雖然身上比較髒,但能看出皮膚很好,很細、很女敕、很白、很滑,曼妙而又成熟的身材一站起來,王木木一愣,果然是一丈青,身高應在一米七七以上,現在還小著吶,應該只是十七歲啊,前途無量喔。

說起「一丈青」,王木木又回憶起了就在這南北宋間,山西有一女英雄,綽號一丈青。在《三朝北盟會編》卷138說︰「(閭勍)至濠州,遇張用,勍說歸朝廷,以馬皋之妻「一丈青」嫁用為妻。初皋為郭仲荀所殊,勍周釁之,收(一丈青)為義女。一丈青即嫁用,遂為中軍統領。有二認旗在馬前,題曰︰‘關西貞烈女,護國馬夫人’。」

一丈青這種綽號跟21世紀的「電線桿」、「大洋馬」一樣,是形容高個女人的,有時還形容高個男人。龔聖與贊燕青,就說燕青是「太行**,有一丈青」。扈三娘「一丈青」應與馬夫人「一丈青」只不過是同綽號而已,該無關系。且《三朝北盟會編》中的馬夫人,改嫁張用後,還能打旗稱自己是‘貞烈女’?‘馬夫人’?烈女還二嫁?已是張用妻,還言‘馬夫人’?可見,野史中的雜燴之編,不能當作信史看的,一笑而已。我們這里的扈三娘與馬夫人只是撞了「一丈青」的衫了,本人不至于沒與王英pk,又得與馬皋pk了。

王木木大致的向扈三娘介紹了自己的情況和現在的做法,說︰「你到底能否出獄,還得等等,今天我是先來救救急的,我是這樣想的……」

屋里沒桌椅,王木木是和扈三娘是並排坐在床沿上說話的,王木木說著說著覺得好像有點點不對,扭頭一看,好啊,沒心沒肝的女俠姑娘啊,居然斜倚著床頭睡著了。

安靜下來的扈三娘,看上去,純淨,撲實,坦然,簡約,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有點象那個什麼什麼版的小龍女。王木木輕輕的把她扶正,睡舒服了。

扈三娘呼氣如蘭,xiong部一起一伏的,兩個優點,毫不謙虛,非常突出,觸目驚心。王木木有點神不守舍、心神不定了。王木木靜靜地看著沉睡了的扈三娘,很理解,她被人灌了烈酒,頭暈著吶,可是不甘糊里糊涂的失了身,所以一直硬撐著、一直緊繃著,現在,自己讓她松了口氣,神經一松,垮了,倒下了。睡吧,睡吧,其實她也只不過是一個大孩子,剛參加完中考,高一生而已。

想著,想著,王木木想起了小柔柔了,自己能有小柔柔,就已經應該很滿足了,王木木覺得有點滑稽,姓王的人大概太多了,內斗了,我王木木第一遇到的小柔柔是王鞏的家養歌女;我王木木敬重的長公主是王詵的妻子;我王木木今天又救了個美女,死耐庵給她的男人叫王英,都姓王。嘿,王英這廝若出現,我一定黑了他。哎,那麼,今後,這個沒心機的一丈青能遇到一個好郎君嗎?唉,我真是替古人擔憂了,世界真奇妙啊,是我王木木走入了書本?還是你三娘逃月兌了魔掌?

外面的獄吏覺得王木木很文明,怎麼一點聲響都沒有吶;外面的獄吏也覺得王木木很高手,怎麼就讓這有武功的女殺胚乖乖的屈服了吶;外面的獄吏更覺得王木木很威武,多長時間了,金槍不倒,百戰不休?

可是也有人擔心,一點聲響都沒有,又這麼長時間了,別女上男下,女皇雌威,小王大人被做了,那可不成,剛拿人錢財,肯定要替人消災,敲門吧,別出事了。

敲門聲驚醒了睡意正酣的扈三娘,

扈三娘睡著睡著,被驚醒了,忽地感覺身邊有人,這幾天她時時警惕,對此很敏感,雖然意識剛剛蘇醒,但仍是激靈了一下,霍地睜開眼楮,一迎上那對發亮地眸子,她駭得瑟縮了一下,定楮一看,這才看清是王木木,不禁有些窘迫地將那薄布拉到了下巴上。

王木木微微一笑,直起腰來道︰「看你睡得正香,我正不忍叫你,想不到你被敲醒了。」

扈三娘帶著窘意道︰「叫王大人笑話了,小女子實在太過疲倦……」

王木木笑了笑接過話茬道︰「沒事,沒事,我知道,他們灌過你烈酒了,他們不但灌你烈酒了,你四丫鬟也被灌了。而且……」

扈三娘又羞又恨又悔的說︰「他們說,我如果老實听話的話,幫四個丫鬟的客一起接了,就饒了四個丫鬟,所以我才被他們綁成這樣,要不是我憐惜四個妹妹,除非我死,他們不可能把我綁成這樣的。王大人,不好意思,如果可以的話,就幫幫我那四個苦命的妹妹吧。」

王木木看了眼扈三娘,這姑娘心地真不錯,自己都這樣了,還牽掛自己的下人,俠膽義腸,待人赤誠,又挺擔當;但這個富家女也很缺乏社會經驗,太單純,心機很差,很容易上人當,被人騙,于是嘆了口氣,說道︰「現在我就去辦事,如果諸事順利,最遲明天你們都會出獄,如果我沒成功……」

扈三娘的臉刷地一下白了,她咬了咬嘴唇,很決絕地說︰「奴身明白,如果奴地處境仍無變化,便是事不可為,奴自會尋機去死……,無論如何,奴對大人的恩德感激不盡。」

王木木無力地揮了揮手,嘆息了一聲,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一意想巴結王木木的蔡慶看王木木面無倦色,動作麻利的出來了,想,王大人龍精虎猛,厲害著吶,那麼,就接第二場吧。

王木木想,救一是救,救五也是救,來也來了,看看吧,別白白便宜了這些「重體力勞動者」。

蔡慶將王木木引導至蔡福處,顯然事前蔡慶與蔡福已經溝通過了,所以,兩人一臉餡笑,收了交子、銀兩後把王木木送進了一間密室。

這間牢房更小,沒桌椅,有一單人床,但空著。室內有一女子,她兩手上舉著,被懸吊在房梁下;她一腿朝天高抬著,被繃直了和雙手栓在一起;她長發也被扯得緊緊的纏在房梁下,而另一腿則以剛能夠著地的高度踮著地,身上則一無所有。現在的她,因為這個姿勢,長發栓著,女子的頭低不下來,听見門響,只能緊閉雙眼;因為這個姿勢,這女子被系成夾角135度的大劈腿,很是不雅;這女子口中也有口枷,嚷不出,掙不得,私chu已經大曝露,人顫抖時,咪咪象心頭的小鹿亂撞,別的就不能說了。

王木木沒想到,這個前世看見過的多處打上馬賽克日式繩縛,竟來真人秀了。這蔡福、蔡慶兄弟倆是專業劊子手,殺人如麻,扒幾件衣服的事太小了。古代女性人格很低,吃官飯的人借勢作踐、糟蹋女性是尋常事。古代人打官司的事少,女的更不見官,因為如果官衙中無人,不事先暗箱一下,案涉女性,必打無疑,如白蛇白素貞,老爺當然要打你板子了,不管打多少,要行刑,先b 光,養養眼。所以,古代市井中好事者常打听衙獄中今日有無女犯上堂,如有,則蜂擁而至,有機會免費觀賞白花花的大**了;運氣好時女犯的雙腿是叉開來打的,光天化日之下,一覽無余;打重時,屎滾尿流汁射,所以,古代不少涉案女子,不管輸贏,案後自盡的很多。在當時,露臂luo腕已被譴責,如此大堂秀,就是21世紀的人也受不了的。這樣想來,王木木挺敬佩楊乃武的姐,他姐為他滾釘板,這是第一關,如果上面的官要打她扳子的話,就是告贏了,她今後也難做人了。現在這房里關的是扈三娘的丫鬟,這蔡福、蔡慶只研究辣手摧花的藝術,可沒有憐花惜玉的心境,可王木木還女敕著吶,如此重口味,葉公好龍了。王木木趕緊退了出來,一想,向蔡慶要了四套囚服,再進房門。

里面的女子正奇怪剛才那人為啥無所作為就不了了之了,現在听得房門又響了,想,我都這樣了,不想要的也會想要的,唉,要來的總要來的,所以,眉頭緊皺,雙眼緊閉,銀牙緊咬,全身緊繃,準備對抗死前的凌辱。

王木木也很緊張,紅著臉,偷偷的瞄了一眼,見這少女雙眼緊閉,心中松了松,自己不怕出丑了。王木木二世為人,合計的話快奔六了,可還從來沒高清過、微距過、真人過吶。少女的雙咪因緊張而顫抖著,咪咪中心的紫葡萄則更因緊張而在變硬、變紫、變尖。

現在的王木木的真身是個很健康很健康的男人,十八歲,血氣方剛。剛才在扈三娘處硬壓下的yuhuo,蹭的一下又竄了上來。王木木看著不停地在眼前抖動著的又白又女敕的一雙咪咪,想起了小柔奴依偎著自己時感覺到的那兩個柔柔,還有那那兩個柔柔中的小硬硬,當時那個舒坦勁,很長時間沒緩過來。王木木想起了小柔奴,王木木的心有些平靜了下來,就深吸了一口氣,說︰「姑娘,別緊張,我叫王木木,我剛從扈三娘那兒過來,我不是你們想象中的那樣的,我是來救你們的。看,這是我剛才退出去後幫你們要來的囚服,有四套,我若想做那種事,干嗎去要衣服啊?干嗎還要要四套啊?好,想通了沒有?好,如果想明白了,就眨眨眼,讓我先解開你身上的繩索,配合一下,好嗎?」

懸吊著的少女的軀體有些緩和了,少傾,眼楮也眨了兩下。

少女在眨眼時,瞥了王木木一眼,臉漲得通紅。

王木木趕緊三下五除二,把繩套卸了,看著少女已經因血脈不暢而變紫的十指,憐惜不已,忍不住的搓rou了幾下。

少女紅臉變成紫臉了,抽出雙手,一把拉過一套囚服。

王木木見少女已能行動,就轉過身去,說︰「姑娘,我去跟獄吏打個招呼,還有三位姑娘的情況應該和你差不多,我不方便,你去吧,好嗎?」

身後的少女嚶聲泣答道︰「扈家莊使女扈東謝過公子爺,並代三位妹妹謝過公子爺,賤奴不知公子爺是何方神聖,明天我們就要命喪黃泉,公子爺讓我們在死前保留了一點臉面、保存了一絲尊嚴,此生恐難有報恩的機會,賤奴力能所及,就是面見閻王,上刀山,下油鍋,也一定會不斷地為公子爺祈壽、祈福。」

王木木覺得這個叫扈東的少女不錯,審時度勢,知恩圖報,重名譽,也憐惜羽毛,女人最可怕的就是破罐子破摔。

王木木嘆了口氣,說︰「先好好的活著吧,千萬別自盡,我在努力救你們吶。」

說完,王木木頭也不回,推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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