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蒼雪可以不在乎,但是他作為南國太子,卻無法看著自己臣民,特別是這一群人,還是南國未來的中堅力量,就這樣死在這里,會對南國造成元氣大傷。舒愨鵡
上官蒼雪冰冷如寒潭的眼眸地下流動著無情的光,他薄唇勾起諷刺的弧度,嘲弄的看著壓抑著憤怒的南宮越︰「不是他們死,就是我們所有人都死。反正他們本來就是為皇室服務的下人,為我們犧牲是理所當然的,為了避免全軍覆沒,只有這種方法。難道你還有其他方法嗎?」
上官蒼雪現實又咄咄逼人的話,讓南宮越心沉下去,拳頭緊緊握起,但是卻無法反駁,現在的情形很危急,明顯逃月兌的希望很微小。
而這里大部分人都是不可能逃月兌死亡的,注定要犧牲在這里,只是這樣的犧牲讓他覺得憤怒,他第一次覺得自己無能為力,身為一國的太子卻完全命令自己的屬下去送死,全力引開魔獸的注意力,讓自己得以逃月兌。
若逃月兌成功,他內心也覺得很羞愧,要用這種卑鄙的犧牲讓自己得救。
「真殘酷,弱者永遠都是被犧牲的對象,在危急面前,所有人都只能想到自己。」龍澈不知道想起什麼,淡淡的諷笑起來。
上官蒼雪冷笑︰「這是理所當然的事,難道還要強者去為弱者犧牲麼?不強,本來就不配活著。南宮太子,我相信你是個理智的人,與其所有人在一起等死,不如我們活著出去。你快命令所有的隊員听命,告訴他們你已經想到突圍方法,讓他們盡力的去沖擊西北角那些實力夠弱的爬行魔獸,等他們沖擊得差不多,我們幾個五級高手,再蓄力沖出去。」
南宮越也沒有任何辦法,有可能逃月兌出去的,只有他們這幾個實力達到五級以上的高手,他看了眼紫衣,見她正滿懷期盼的看著自己,胸口頓時一熱,犧牲誰,都不能讓他喜歡的人死在這里。
「紫衣,我會帶你安全離開的,你別怕,我不會讓你死在這里。」
「謝謝你。」楚紫衣得意的眼神不禁淡淡掃過藍初雪。
藍初雪自然明白她向在炫耀的眼神,听著他們那些無情無義,想要利用所有人為他們殺出一條血路的對話,她心中冰冷一片,如此**luo算計,把他們當做誘餌犧牲,果然夠狠毒。
上官蒼雪看了眼藍初玥,突然意味深長的說︰「你若以後肯嫁給我,我就帶你出去。」
藍初玥臉色一變,蒼白起來,她眼楮不甘心的掃向楚紫衣和南宮越,心中驚怒交加,恨不得立即揭穿楚紫衣的身份。
但是她畢竟還是忍耐下來了,至少,這場魔獸圍攻,可能讓藍初雪死在這里,到時候出去,自己在揭穿楚紫衣的真面目,一舉兩得。
只是要讓她嫁給這個冷酷的上官蒼雪嗎?她總覺得不甘心,上官蒼雪絕對不可能娶她為正妃的,他救自己,不過順手,還有看在藍家的勢力上。
「好。」藍初玥昂起頭,高傲的答應了下來,若死了就什麼都沒有,嫁給上官蒼雪也不是那麼不能接受。
「那我呢,誰帶我出去,我是雲國公的孫女,爺爺最疼我,你們不能丟下我,龍世子,你要帶我出去。」雲慕瀾急了,一把沖到龍澈面前,驚恐的抓住他不放。
龍澈皺了一下眉頭,想推開她,卻被她死死的抓住,死亡的恐懼讓任何人抓住一線希望都會不惜一切代價。
南宮越看了眼藍初雪又看了眼雲慕瀾,變了臉色,本來他是打算求龍澈帶上藍初雪的,雖然他以前一直討厭這個女人,可是意外的是,這種緊要關頭,他卻不想她死。
可是雲慕瀾卻搶先霸佔了龍澈的位置,讓他現在開口也很難,畢竟雲慕瀾不比普通人,是三大國公家的嫡女,雲國公重視的人。
啪啪啪……突然響起一陣突兀的掌聲,藍初雪拍拍手掌,臉上露出極度諷刺的笑意︰「真是一場好戲,幾位都不愧是皇家之人,做事果然夠心狠手辣,幾個人轉瞬間就決定了兩百幾個人的生死,把別人的性命當螻蟻利用,原來這個世界還有如此無恥之人,有本事你們倒是憑自己的實力沖出去呀,把無恥當榮耀,這就是你們這些所謂強者所為,我還是第一次看到。」藍初雪的話極度刺耳,讓南宮越一眾人都臉色難看起來,呼吸不暢。
特別是南宮越就更覺得難堪了,因為這些被犧牲的都是南國的臣民,都是听他號令的。
「藍初雪,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情,若有辦法,我絕對不想犧牲他們。」他也很憋屈。
「呵呵……沒破釜沉舟,你怎麼就知道沒有辦法。」藍初雪眼里充滿了濃濃的不屑,緊緊盯著南宮越︰「南宮越,以前我還覺得你雖然眼光不怎樣,但至少是個太差勁的人。如今卻發現你連一個上位者的責任心都沒有,若那些人願意為你犧牲那就算了,你憑什麼讓那些信任你的人蒙在鼓里為你去送死,無恥。」
這些人在那里厚顏無恥的討論著如何讓手下去犧牲挽救自己的性命,真是讓人惡心,若是有本事自己沖出去也算了,竟然還想利用他們,自己絕對不會為這些無恥的人犧牲。
上官蒼雪嘲弄盯著她︰「你自己發現沒有人帶你出去,所以惱羞成怒了?可惜這樣擺出這樣義正言辭的樣子,也不會有人願意帶你出去,因為你沒有這個價值。」
「我的價值不是由你判斷,你也不見得有什麼價值?一個卑鄙,只會利用別人的無能男人,永遠都不會做成大事,上官蒼雪,你永遠都不會成為真正的強者。」藍初雪鏗鏘有力的反駁。
上官蒼雪雙眸幾乎冒出火來,從沒有人敢這樣當面羞辱他無能,他雙手猛的射出一道火焰,向藍初雪胸口刺去,卻被龍澈一道冰封擋住了。
「這種時候就別內訌了,我負責帶她出去。」龍澈一掌打昏了滿臉震驚和不甘心的雲慕瀾,看著藍初雪︰「我不帶無恥之人。」
藍初雪微微動容,這個龍澈雖然也不怎麼地道,但是確實比南宮越要有良心,只是……
「龍澈,謝謝你,不過,我不會跟你走。」她看著他,神色終于和緩點,沒有那麼討厭了。
龍澈和南宮越都吃了一驚,楚紫衣、藍初玥也一副看白痴的表情不敢置信看著她,這蠢女人居然拒絕這麼好的事,真是蠢得要命。
「為什麼?難道你不怕死嗎?」南宮越更是惱火的盯著她︰「白痴女人,你瘋了嗎?」
藍初雪退後幾步,離開了他們的圈子,眸光掃過不遠處,那十幾個紅隊隊員,他們的神色很彷徨,卻一直用信任期盼的眼神看著她。
仿佛有她在,那麼一切都有希望的,那樣堅定的眼神,讓她覺得心中的熱血無法冷卻,這些人在所有人都嘲笑她時,加入了她的隊伍,為她撐腰掙面子,在共同面對魔獸時,和她並肩作戰,不曾嘲笑過她,不曾拋棄她。
她雖然不是什麼好人,卻也不會把真心信賴自己人就這樣丟下,眼睜睜看著他們成為棋子,走向死亡。
她堅定不移地抬起下巴,語氣鏗鏘︰「作為一個隊長,我帶來的人,即使不能保證他們活著,但也絕對不會做出丟下那些信任自己下屬,獨自逃跑的事。作為首領,保證自己的隊伍最大程度的存活率,是最大的責任,連責任也可以拋棄的人,不配稱為強者。」
南宮越震動萬分,竟然說不出話來,看著這樣高傲得渾身散發驚人光彩的藍初雪,他突然覺得滿心的羞愧。
連他所瞧不起的藍初雪,都可以為了那十幾個隊員做到這種程度,他身為太子,有責任保護臣民的安全,全做出放棄所有人的決定,顯得自己如此的卑劣,她如此的崇高。
這種感覺不爽,難道他連她也不如嗎?「好,你要留下,我也和你留下。」南宮越突然義無反顧的說,然後看著龍澈和上官蒼雪。
「你們都是南國的貴客,我也有義務保證你們的安全,我會爭取機會突破讓你們出去,但是你們要帶上紫衣,保證她的安全,不要讓她受傷。」他深深的看了楚紫衣一眼,眼中有不舍。
楚紫衣頓時眼神復雜起來,心中不甘萬分,藍初雪到底有什麼魅力,主人喜歡這個女人,連南宮越也為這個女人留下來,這個賤人,最好就死在這里,這樣永遠都不會再得到主人的寵愛。
上官蒼雪微微吃驚,沒想到南宮越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竟然被那個女人說服了,還真是白痴一個,什麼責任感,手下不是用來犧牲的,是用來干什麼?
居然為了那種責任而冒險,簡直愚不可及,除了自己外,世間上有什麼不可以利用呢?兩個白痴。
「好,我帶她,藍初雪,你真是一個奇怪的女子,卻也讓我很佩服,希望你能活著出去。」龍澈對藍初雪露出了一抹欣賞的笑容。
這個世上無情無義的人太多了,他很久沒見過這樣的女孩子,身為一個女子,外表冷漠,
卻有很強的責任感和熱血情義,比任何人更像一個合格的領袖,她身上散發出的那種強烈的人格魅力和責任感,竟然有種女王天下的感覺。
他不禁想起蘭陵國那些傳奇般美麗女皇們,她們以女性之軀,統御天下最強王國,強大、聰慧、美麗,無論是謀略和實力,都不輸給任何男子。
她們是大陸中的另一個異類,在男性當政的大陸獨樹一幟,以獨特柔和又強勢的手腕統治著一個大國,令民心所向,世家臣服。
據說冰族每一任女皇都有很強的魅力,令人不由自主傾倒,為之不惜犧牲性命,他覺得眼前的女子作風,和那些傳說中的女皇竟然有種奇怪的吻合,不過,怎麼可能呢?冰族的皇族已經滅絕了。
見南宮越竟然說出留下的話,藍初雪不禁挑了下眉,這男人難道被自己刺激到了?不過她總算對這個男人沒那麼鄙視了。
「既然你打算留下來,那麼想好什麼方法突圍了嗎?」藍初雪掃過四周山坡上堆滿黑壓壓的魔獸,心中也很沉重。
這樣的魔獸數量,這樣的環境,甕中抓鱉之勢,魔獸一窩蜂沖上來,足以把他們全部沖散,淹沒。
南宮越也臉色萬分凝重,無可奈何失笑︰「這樣的劣勢,你覺得還能怎樣,已經被團團圍住了,除了集中力量沖擊最弱的方位,也別無它法。」
藍初雪皺了下眉︰「這樣打法,太直接了,以數量相拼,咱們拼不過。」
「那還能怎樣,本來就是希望微妙,只能拼上一拼。」南宮越心想,這里就是個平坦的山谷,什麼都沒有遮擋的,完全暴露在敵方下,即使有計謀也使不出。
藍初雪淡淡的目光掃過在場兩百多個靈術師,若有所思,過了一陣,她突然大聲說︰「南宮越,我要你讓出所有指揮權,讓我來指揮這些隊伍作戰。」
南宮越錯愕的瞪著她,以為她在開玩笑,讓她來指揮?這個女人不是腦抽了吧,她懂什麼,以為憑一股勇氣就可以了嗎?
藍初玥聞言卻是臉色一變。
「女人,別開玩笑,我們還不想被你連累死。」上官蒼雪不滿輕哼,若讓這自以為是的女人來指揮,他們幾個還有機會逃出去嗎?
藍初雪看到他們都是不相信的樣子,便壓抑下不耐煩︰「南宮越,我懂陣法排布,與其毫無技術含量的沖上去拼殺不如交給我,至少我可以讓你們死得沒那麼快。」
見她說話如此不客氣,南宮越臉都黑了。不過陣法,她說她會陣法?
「你會陣法?你什麼時候學會陣法的?」南宮越卻生出一種疑惑來,南國的人修煉都是一腦子投在靈術上,陣法這些旁門的東西,很少人回去關注。
而且自己也認識一個懂陣法的人,上一次,她就輕易的憑著那奇奇怪怪的破陣之法,將那黑衣人三個神奇無比的陣法破除了,也是因為上次見識到了陣法的厲害,所以他如今生出了一線希望。
南宮越眼楮一亮,如果紫衣來布陣,那麼憑她那厲害,必然能擺出威力無窮的陣法,勝算的幾率就更大了。
「如果是布陣的話,那麼我想最佳的人選是紫衣,藍初雪,比起布陣,你不會比她更厲害,我曾經見識過她的破陣之法,她對于陣法的了解很深入。紫衣,我把所有人交給你,就像你上次救我們時做的那樣,現在也請你救我們出去。」南宮越眼眸亮亮,期待無比的看著楚紫衣。
楚紫衣面紗下的臉一白,心中暗惱到極點,她又不是真正的楚紫衣,懂什麼陣法呀!這個男人,故意給自己出難題嗎?楚紫衣尷尬無比的勉強開口︰「我雖然懂破陣之法,卻對布陣不是那麼熟練。」
「再不熟練,都應該比她靠譜。」南宮越心想,起碼他是了解紫衣的,但是對于藍初雪吹噓說會陣法,他實在不敢恭維。
「南宮越,你這個……」藍初雪真想一拳捶在他臉上,把他的腦袋打清醒,最終還是忍耐下來了,人家非要送死,關自己什麼事呢!
她也沒好心到一頭熱的為別人奉獻︰「算了,隨便你怎樣,不過我會帶著我自己的隊伍作戰。」她毫不猶豫的離開,命令紅隊的隊員單獨集合在一處。
這時候天空突然傳來一陣呼嘯聲,一道黑影閃電般落下,正是匆忙趕來的皇甫彥,他騎著蒼龍獸落在藍初雪面前,身上那股凌厲的殺氣,在見到藍初雪時,才消弭不少。
「幸好趕上了,雪兒,你沒事就好。」他走下來,看也沒有看其他人一眼,一把拉住藍初雪的手,手指發燙,「跟我走,我送你離開這危險地方。」
藍初雪心中微微一暖,雖然沒指望他會出現來救自己,但是當他真的出現時,她又有種微妙的感動,南宮越他們都沒想過要保護她,唯有這個男人,即使知道她的一切,也會保護她。
「我也想走,不過我還有十幾個隊員,我帶了他們出來,有義務帶他們離開這里。」藍初雪堅定的目光直視著他。
現在有了皇甫彥,她想要全身而退不難,畢竟皇甫彥的靈獸比起這在場的靈獸厲害多了,逃跑出去肯定是沒問題的,不過她的責任心,讓她不會輕易放棄這些隊員。
皇甫彥微微挑眉,聲音听不出喜怒︰「他們對你來說很重要?為何非要冒這個險去救他們。」
「因為我相信真情需要真情來回報,別人真心對我,我必真心相待。」
皇甫彥眸光閃了一下,不滿的哼了聲︰「我記住了你這句話了。」
「你有辦法幫我嗎?」藍初雪迎著他的不滿,臉上透著認真,「就當我欠你一次情,我會報答你。」
皇甫彥臉色更冷了,捏著她的手很用力,看得出他心情不好,藍初雪不明白自己哪里惹怒了他,難道有好處的事情他都不想要,還是他覺得自己的報答沒什麼價值?
「雪兒,你總能讓我產生一種想撕掉你的沖動。好,既然你那麼喜歡欠人情,那你就給我記住,人情沒還清之前,你休想離開我。」
「……」藍初雪沉默。
皇甫彥壓下心中不悅,冷靜的環視四周,高傲俊美的臉上也有罕見的凝重,即使對于頂級高手,這樣成千上萬的魔獸同樣也是具有很大的威脅力,就像再厲害的將軍,也不可能一人抵擋千軍萬馬。
而周圍的靈術師防備萬分的盯著四面環繞的魔獸,卻不時的向皇甫彥這邊投來期盼的目光。因為皇甫彥是這里武功最厲害,威望最高,也最有能力的人,這個大國的丞相在此,是唯一救他們的希望。
「這些魔獸出現得很奇怪,不同種類的魔獸基本很少合作,不可能如此齊聚出現,除非背後有一個統御的獸王,能號令萬獸。」皇甫彥暗暗奇怪,他並沒察覺太強大的魔獸氣息在附近。
藍初雪陡然眼楮一亮,眼珠緊緊盯著他腳下的蒼龍獸︰「你這個靈獸,等級也不低,六級以上,那麼根據低級魔獸對高級魔獸天性的臣服,讓你的靈獸出來吼幾聲,施放下靈壓,搞不好能嚇到那些魔獸。」
蒼龍獸無語的翻白眼,居然讓它這麼高貴的上古魔獸出來吼幾聲,耍雜技啊!高貴如它,怎能听這個女人號令。
皇甫彥被她搞笑的提議弄得也唇邊彎起︰「一般情況下確實如此,但是利益當前,魔獸即使被震懾了,也未必願意放過面前這些誘人的靈術師,畢竟貪婪的天性令所有的生物都願意未必冒險。」
「即使不能開路,讓它們心慌膽顫也好,趁著它們驚顫的時候,我們可以配合陣法發起突擊,更有機會沖出去。」
皇甫彥卻說︰「我可以讓蒼龍獸配合你,但是不會給他們布陣對敵,對我而言,這些人全部死在這里對我才是最大的利益,我何必救他們。我只看在你份上,助你一臂之力。」
藍初雪無奈,卻也明白皇甫彥不願意出手是理所當然的事情,蘭陵國本來就和四國沒交情,最好就是四國的精英人物全死光了,只因自己留在這里,他才留下。
「可惜,他們並不認為我配成為指揮,現在大家都把看救世主的目光放在你身上,如果他們知道你根本不打算出手,會多絕望。」藍初雪好笑。
皇甫彥卻望著不遠處南宮越幾個人,嘴唇優雅的一彎,高聲道︰「若想本相出手相助,你們所有人都必須听雪兒的話,這是唯一的條件,也是你們唯一能活下去的機會,除了她,沒有人能把你們救出去。」
眾人面面相覷,這個絕彥丞相竟然讓他們听那廢材的話,還說除了她,別人都救不了他們,他們自然心里是萬分懷疑的,奈何絕彥的權威太重,讓他們不敢反駁,更怕他因此不會出手相救,橫豎都是死,那就听吧!
「既然丞相如此說,那麼紫衣就將指揮交給藍初雪。」楚紫衣心中酸楚萬分,看到主人從天而降,落到
藍初雪身邊,想要救那個女人出去,還違背自己的心願出手救這些敵國人,主人竟然被她影響至此,主人愛上了她嗎?
南宮越見到楚紫衣居然就這樣答應,雖然有些不滿,但是奈何皇甫彥如此天神般降臨,又有強大的實力,令其他靈術師都信服,沒有意見。
那麼自己再出面阻擾,事情就會變得更復雜,皇甫彥或許只是想讓藍初雪有點面子才這樣做吧,實際上的布陣應該還是他做的。
「很好,那麼所有的靈術師听命,按自己修煉的靈根不同,分開成五靈隊伍,听我指揮。」藍初雪一點也不拖泥帶水,立即站出來大聲的命令。
雖然不明白為什麼從剛才到現在那些魔獸都只是包圍著他們,並不發起攻擊,或許它們是在觀望形勢,或許是在听從什麼地方來的命令,但不可能永遠不動,所以她趕在它們行動之前,就要先出擊。
「十五人為一組,全部給我站到我指定的位置,一前一後列陣,一隊負責主攻時,旁邊一隊負責掩護,互相克制的隊伍交錯在一起。每一個人必須恪守自己的職責,不能離開隊伍,不能對魔獸窮追,有人倒下的位置要立即替上,無論如何,都不能散了陣型。」藍初雪一旦掌握了主動權,迅速冷靜下來,頭腦立即靈敏的開始做系統細致的安排。
她排出的是一個五行攻守具備的陣型,有攻擊有防衛的打法,而且每隊的攻擊目標是指定不同類型的魔獸,若是水系的,就安排攻擊火系的魔獸,以五靈相克的方式排布。
條理清晰,避免混戰時,互相亂打起來,浪費了有效的攻擊力,她的主要作戰技術,就是將所有的攻擊力量匯聚起來,將有限的力量最大化。
並根據陣型形成最強的攻擊趨勢,魔獸太多了,要速戰速決,所以必須在最開始,就要趁魔獸還在試探他們時,發出凶猛的攻勢,一舉突破。
南宮越、上官蒼雪、龍澈他們听到藍初雪的排布,臉色大變,都露出很吃驚的神色,她設計的陣型,就是一支蓄勢待發的利箭,一旦發出,就必須沖破一切障礙,機會也只有一次。
他們並不蠢,一听到藍初雪那些安排,思前想後,慢慢就能猜測到她這樣安排背後的特殊意義,這個陣法,算不上非常復雜精密,但是勝在奇巧和恰如其分的結合現在的形勢,他們實在想不出有什麼陣型能比這個陣型更適合現在的突圍。
而讓他們更震驚的事,連他們都想不到突圍方法,可藍初雪竟然能在頃刻間就安排了如此周密的排布,而且她一環扣一環,在陣法中又巧妙安排了相克的隊形,將所有的力量都最大化的展現了。
實在高明得叫人難以置信,特別是這個陣型,還是藍初雪這個有名的廢物排出來的,怎能不讓人吃驚。
「這真是她想出來的嗎?」南宮越整個人像被劈中似的,被藍初雪的表現震撼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剛才他還在想,若是這個女人給他亂七八糟的出些陣法,他就是拼著現在得罪皇甫彥,也絕對不容許她拿南國臣民的性命來開玩笑,可是現在這一幕……
藍初雪站在那里,冷靜無比的指揮著所有的安排,臉上是不容置疑的威嚴,眼里是銳利而機敏的光芒,每一句話都充滿了魄力和絕對權威的氣勢,叫人不敢違抗。
那樣氣勢萬鈞,那樣光彩奪目,似掌控千軍萬馬的女皇,臨危不懼,叫人完全被震懾住了,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藍初雪,那種氣勢那種魄力,無法裝出來,如此真實的光彩奪目,叫人無法忽視,再也說不出輕視她的話來。
龍澈黑曜石般通透的眼眸爆發出欣賞無比的光彩,忍不住驚嘆︰「沒想到這個藍小姐竟然如此深藏不露,哪里像一個廢物,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做出這番設計排布,不但要精通陣法和對敵之道,更要有精密的計算和考量,對五靈力量的平衡,就是我等也無法做到。可是她卻輕易做到了,這女人若不是天才,那這世間恐怕就沒有天才了。真不知道南國的人為什麼一直罵她是廢物,明珠蒙塵,如今終于要露出最燦爛的光彩了。南宮太子,得妻如此夫復何求呢!」
南宮越臉一紅,尷尬無比,藍初雪的華麗表現,就像一巴掌刮在他面上,諷刺著他有眼無珠,他是她的未婚夫,卻一直瞧不起她,甚至羞辱她,如今她華麗逆轉,卻不再為了他,而是站在另一個男人身邊。
遠遠看著皇甫彥望著藍初雪時臉上露出自豪的表情,好像她是屬于他似的,南宮越就覺得莫名的難受。
「這
麼厲害的陣法排布,真是她想出來的嗎?我認為那不過是絕彥丞相告訴她而已,大家未免對她看得太高了,連我都想不出,我不相信一直無能的她,就能突然天才起來。」只覺得更氣人,主人對那女人好就算了,連其他人也覺得她很了不起嗎?楚紫衣一下子壓抑不住自己的酸氣和妒忌,口氣變得尖銳起來。
上官蒼雪頗有深意的掃過她,紫眸閃過一抹疑惑︰「若絕彥不是出現得那麼遲,你的話也無比沒有可能。不過若藍初雪只是臨場听到絕彥的指導,絕對不可能將每個細節都排布得那麼流暢,熟練,只能說她本來就很清楚如何去做,否則一個細微的錯誤就能出賣她。不過我奇怪的是,連楚紫衣郡主也自愧不如,排不出來,這個藍初雪確實夠奇怪的,而且她竟然也和紫衣小姐一樣精通陣法,真是巧合呢。」
上官蒼雪突然古怪的笑了一下,話中大有深意,龍澈和南宮越本來心中就隱約有疑團,被他這樣一說,頓時都變了臉色。
只是大家雖然懷疑,卻也很難相信藍初雪和紫衣有關系,若是真有關系,那麼面前這個楚紫衣又是誰?
「別再胡亂猜測了,藍初雪她或許是跟她的小叔叔或者藍雲龍學習的陣法排布,我看她準備得差不多了,咱們也要聚集起精神,準備一會兒的戰斗。」南宮越打斷了他們的猜測。
率先走到隊伍那邊,準備好武器嗎,等待出擊的命令,看著藍初雪揮灑自如的指揮著,他神色變得恍惚起來,不可能是她的,若是她,自己情何以堪。
「很好,陣型已成。我的安排,能助你們一臂之力,但能不能活著出去,就要看你們有沒有背水一戰的決心了。」藍初雪站在高處,聲音宏亮鏗鏘,她堅定而銳利的眼眸掃過每一個人,山間的風吹動著她衣袂,獵獵作響。
明明只是個縴細而沒靈力的女子,可是此刻她那王者般的姿態,卻有種君臨天下的氣勢︰「作為一個指揮,我對你們只有一個要求,就是拼命活下去,就是只剩一口氣,也要給我活著沖出去,用這一場戰斗去證明你們確實是真正的勇士,不會被區區魔獸打倒,證明你們是狩獵者而不是被狩獵的可笑對象,證明任何危機都打不倒你們,因為你們是真正的強者,無所畏懼。听到了嗎?」
振聾發聵的話,讓在場靈術師低落的士氣,陡然升高了不少,不少人都抬起頭來,目光灼灼的看著藍初雪,他們都是熱血青年,只是被恐懼壓住了,變得頹靡。
一旦被激勵,他們頓時沸騰起來,熱血上涌,臉上又充滿了絕不服輸的表情,大家都群情激昂的大聲呼喊起來。
「我們是勇士,無所畏懼。」
「我們一定會沖出去的。」
危急關頭的熱血場面,總是最能感染人心的,連南宮越也萬分動容,和那些人一起喊起來,有種同生共死的無畏感。
他有點心情復雜看著藍初雪,她讓自己看到了那些一直被他輕視,覺得他們軟弱的京城子弟的血性,讓他感受到了那種強烈的熱血情緒。
藍初雪見士氣高漲起來,知道要趁勢趕快展開攻擊,立即從高處跳了下來,跑到皇甫彥身邊,一**毫不客氣的坐上他的蒼龍獸。
皇甫彥回頭,眸光灼灼︰「雪兒,我發覺我還是小看了你,你對陣法的排布,對戰的謀略,細節的巧妙結合,每一步都做得非常好,令人嘆為觀止。本來這些靈術師一股腦沖出去,只有死路一條,而現在你硬是提高了他們至少十倍的戰斗力,將所有的優勢最大化,將所有的劣勢盡力彌補,如此天衣無縫的計謀。我的雪兒,你怎麼那麼聰明,叫我剛才都被你指揮時的風度和魅力迷住了。」
他驕傲的笑了一下,抓起她的手,放在唇邊親了下︰「你剛才真美,就像一個光彩奪目的女皇,比任何一次都要讓我驚艷。」
藍初雪感覺手上被燙熱,被他那樣強烈的視線注視著,還用那麼驕傲而贊賞的目光,毫不吝嗇的贊美,讓她突然有點不好意思起來。
這個男人,對自己強硬時,自己反而一點也不怕他,甚至更為強勢銳利的和他針鋒相對,可是一旦他策略攻勢變軟,自己就強不起來。這人簡直精通自己吃軟不吃硬的弱點,讓她懊惱。
「咳咳……大家都在看著呢,雖然那些魔獸不知為何不動,但機不容失,我們趕快發動攻勢。走,我們是前鋒隊伍,絕對不容失敗。」藍初雪的聲音嚴肅起來,早已經重新冷靜下來,聚集精神,果斷下命。
皇甫彥沒說什麼,既然這是
她首場戰役,那麼他自然要讓她贏得光華萬丈,不鳴則已一鳴驚人,是這個女人的真實寫真,他要讓所有人都看到他家雪兒的光彩。
皇甫彥淡定的操控著蒼龍獸飛到天空上,向西北方他們選定魔獸力量最弱的角度沖去。
「蒼龍,展露你的力量!」在皇甫彥低沉優雅的吟誦聲中,那頭青金色,神駿華麗的蒼龍獸陡然渾身散出淡金色的煙霧,然後朝著天際長嘯一聲,威震天地,令地下虎視眈眈的魔獸都開始騷動了,抬頭看著天空,驚恐的顫抖起來。
只見煙霧散去,天空上的赫然出現一個不斷放大的黑色影子,遮天蔽日,那條本來一米多高,三米長的蒼龍,赫然變成了半座山大的身體,渾身青色鱗甲像一塊塊巨石,一雙寒光閃閃的巨型眼眸比門還大,銳利的長爪如巨刀,張牙舞爪,威風凜凜,氣勢驚天。
下面的靈術師們哪里見過這種陣仗,震驚萬分,眼楮死死的盯著那蒼龍獸,他們雖然也見過不少厲害的靈獸,但是真身哪有這麼大,這麼恐怖,而且那渾身散發的龐大靈壓鋪天蓋地,好像泰山壓頂一樣,讓他們都心生壓力。
不過更多是狂喜的情緒,有這麼厲害的靈獸助陣,還有絕彥丞相這位六級高高手,他們本來沒啥活著的希望,突然就覺得這次不活著出去,就太丟人了,見到魔獸和人類那麼膜拜的表情,蒼龍獸沾沾自喜的在空中傲嬌的翻騰,雖然身體龐大,卻依然能做出一個個矯健而威武的姿勢,好像耍雜技似的,不亦樂乎。
和皇甫彥站在它背上的藍初雪有點無語,這頭蠢龍在干什麼傻事,明明主人是那麼高深莫測的人,卻養出這麼個傲嬌的家伙。
「那啥……你能不能讓它消停下,咱們是在戰斗狀態,不是耍雜技。沒想到你這麼靠譜的男人,居然會養著一個如此不靠譜的家伙,它吃了興奮劑嗎?」藍初雪極度無語的看著蒼龍非常自我陶醉的在空中飛來飛去,興奮得像得了糖吃的小孩子,這龍若是化成了人,必定是騷包中的騷包,那種愛炫耀又臭屁的家伙。
「實際上它就是一頭幼生的龍,否則真身不可能這麼小,而且好多年沒有化身原型了,小家伙難免興奮過度,不過別小看它,它的龍息能讓人和魔獸灰飛煙滅,就是脾性頑劣了點。」皇甫彥口氣中頗有幾分寵溺。
听到他像對孩子的縱容口氣,藍初雪倒是微微一愣,這大陸對靈獸的態度,一般人都是作為坐騎或戰斗的力量,利用的成分居多,若是有能力自然百般寵愛,若是實力差,卻也會被嫌棄。
像皇甫彥這樣像對待人的態度,倒是罕見。至少證明,他對靈獸挺人道的,藍初雪眸光一轉,狡黠的開口︰「是挺頑劣的,它之前還瞧不起我呢,我倒要看看它有多厲害,不會只是空有其表,實際上沒有什麼實力吧!所以在天空上晃悠來晃悠去,都不敢下去打。」
傲嬌的蒼龍頓時氣憤了,不斷從鼻子里噴出不屑的氣息,這個女人居然說它不靠譜,它哪里不靠譜,哪里沒實力了。
哼哼,它是上古魔獸呢,血統高貴,力量還來不及覺醒而已,若是成長到成年,就身體的大小就足以嚇死她了,它堂堂神獸,怎能讓這個女人小看,嗷嗷嗷嗷~它要好好的表現一番,嚇死這個女人。
如此想著,蒼龍立即收起了玩鬧的心態,盯著下面那密如螞蟻似的魔獸,凝聚起血液中的巨大靈力,身體急速俯沖向下,利劍般刺出。
然後一個神龍擺尾, 一聲,巨大的尾巴掃到地上,頓時把那里站立的魔獸掃得旋風般飛了出去,留下一個巨大的東,煙塵滾滾不斷。
周圍的魔獸頓時驚恐萬分,它們的等級並不是很高,剛才被蒼龍的靈壓壓住,已經心生恐懼,如今見它威力如此可怖,它們對那種強大魔獸的畏懼感更濃烈了。
可是好像冥冥中有什麼更可怕的東西阻止著它們後退,讓它們即使畏懼著蒼龍的力量,卻也不敢逃跑。
「列陣,沖出去。」藍初雪在龍背上大喝命令,頓時下面那些看得著迷的靈術師們都紛紛驚醒過來,急忙提起精神,祭出武器,往西北方向強行突破,有了蒼龍獸的壓陣,魔獸們本來就心生畏懼,它們也遠遠沒有人類那麼聰明
被號召而來圍攻,卻只是懂得原始的拼殺,不懂得圍攻的策略,被蒼龍在前面大肆廝殺便混亂了陣腳,加上藍初雪排布的陣型如一道利箭,攜著威勢,勢如破竹一路殺過來。
那些魔獸頓時亂七八糟起來,想擋著靈術師隊伍,卻根本擋不住,被他們一路殺過去,所到之處,血
流成河,魔獸的尸體不斷倒下,倒有幾分壯烈的感覺,看到自己一出手如此厲害,蒼龍更加得意了,朝著下面大口噴著龍息,一道道青色的氣流恍若地獄的鬼氣。
那些魔獸被龍息噴到,紛紛慘叫起來,在地上猛然翻滾不停,渾身的肌肉開始融化,露出森森的骨頭,就像被注了最強的腐蝕劑,那些魔獸皮肉月兌落,骨頭銷蝕,最後竟然化成灰燼,徹底消失了。
無論是魔獸還是人,看到這麼可怕的景象,都心生畏懼,藍初雪不禁暗暗咂舌,果然是皇甫彥說的灰飛煙滅,這條龍雖脾氣和智商不怎樣,不過戰斗力倒是忒牛的,以後自己還是少得罪它。
一龍一陣型配合默契,從西北方向一路殺過去,所向披靡,魔獸雖多,卻確確實實被他們的威勢嚇住了,從心理上就輸了一籌,而且排布成陣的靈術師隊伍配合天衣無縫,一攻一守合力前進,越戰越勇,基本上都是沖上來的魔獸毫無還手之力,被那麼勇猛的隊伍沖擊著,很快就開出一路血腥之路。
藍初雪在天空上方看著,眼見下面下面的隊員差不多沖破魔獸的包圍圈,她心中又激動又有一絲微妙的不安,總覺得事情不會那麼簡單。
被號召來圍攻的魔獸,難道就會被這樣打散?為什麼那麼恐懼蒼龍的力量,它們都不逃跑,到底是什麼壓住它們,讓它們不敢逃跑。
正在她疑惑間,突然一種奇異的氣息在空氣中微妙的浮動,風中似乎飄來遠古的浩瀚樂聲,神秘而古怪,似鐘鼓長鳴,又似湖水拍石的鳴動,卻令人心微微顫動,升起一種莫名其妙的懷念感覺。
藍初雪忍不住閉上眼楮,身體好像化成了浮雲,她感受著那奇妙的感覺,好像有一道絲線會引領她走向未知的世界。
「雪兒,你怎樣了?」皇甫彥見到她神色不對勁,眼眸一眯,急忙伸出食指點在她的眉心,一股木質的清流墜入,一下子沖散了她的魔怔,她茫然的睜開眼楮,有點不明白自己剛才怎麼了?好像一瞬間失了魂魄似的。
「皇甫彥,你有听到音樂聲嗎,古怪神秘的音樂聲?」她急忙問。
「沒有。」皇甫彥眉頭皺得更深了︰「雪兒,你最近好像很容易墮入夢魘,而且魔怔得很厲害,身體發燙不能清醒,墮入夢境太深不是好事,這樣很容易走火入魔。」
藍初雪也很頭痛她最近做的夢,有種無法抽離的感覺,若不是兩次皇甫彥都剛才在,她也不知會出什麼事,可是這種感覺並不討厭,反而令人有種傷感的味道。
她從來都不是個會為什麼事情而輕易傷感的女人,因為習慣防備、習慣冷漠和堅強,對人的感情總是缺少很濃烈的感覺,無論恨、喜歡都看得很淡。
所以她也很驚奇,為什麼僅僅是一個沒有由來的夢,卻能讓她如此的哀傷,好像蒙在心上的紗,揮之不去,這樣強烈的感情,反而讓她不知怎麼好。
「不會走火入魔的,我相信他不會害我的。」藍初雪堅定的說,那夢雖奇怪,也讓她感情劇烈的波動,但是她感覺到那夢中的人不會害她,她甚至渴望把夢延續下去,這樣她才能找到答案。
皇甫彥察覺到她說話時,聲音變得柔和,臉上習慣的冷漠也消褪︰「你夢見了什麼?他是誰?」不加掩飾的惱意從他嘴里出來,他突然覺得心情很不好了。
藍初雪一怔,暗叫糟糕,她怎敢和這個男人說夢見一個兩個美男,他雖然未必愛自己,但是已經視自己為他的私有物,夢到別的男人,估計是死罪一條,還是罪無可赦的那種。
即使他不介意,她也不想把那夢說話來,這是她內心的秘密,不願和任何人分享的秘密,所以藍初雪立即掉轉頭,裝作去觀察戰局,可是這一看之下,不得了。
西北位置快要突破的魔獸群後方,突然一片飛沙走石,煙塵滾滾,地動山搖,好像什麼可怕的東西終于破土而出。
一瞬間,藍初雪感覺強大的靈壓在那個方向撲面而來,強烈無比的輻射力量,從那處中央迅速散開。
很快讓在場的那些戰斗著想退縮的魔獸都陡然一震,它們都敬畏又恐懼起來,似乎有把刀懸掛在它們頭上似的,它們變得更加凶猛,開始瘋狂的襲擊陣型。
這個逆轉,讓藍初雪大吃一驚,空中的蒼龍似乎也感受到了什麼強大的壓力似的,動作緩了下來,變得有些被壓制的感覺遲緩,它似乎不怎麼甘心,憤怒又警惕的咆哮著,巨大的眼楮緊緊盯著那狂風旋轉之處。
這一次連皇甫彥都神色凝重了,對于蒼龍的本性他再了解不過,能讓它也感覺到壓力的,除非是比它更厲害的魔獸。
可是自出道以來,蒼龍何曾遇過到能壓制它的魔獸,它本來就是上古時代的魔獸,被困在化石蛋里,機緣巧合被皇甫彥撿到,成了他的靈獸。
就這上古的血統,就已經讓它一出生就凌駕在很多魔獸之上,因為魔獸的世界里,血統的力量往往比修煉更強大,上古血脈,意味著巨大可怕的力量。
而現在出現的什麼東西,竟然讓他這頭上古靈獸都被壓住了,怎麼可能?難道又來了一頭更厲害的上古魔獸?可是在這種地方,出現這種神奇的生物,實在讓人震驚。
「想走,沒那麼容易,卑劣的人類,你們今天都必須成為我的食物,到手的食物,豈容你們逃走。」一道鬼魅的人影從煙塵滾滾中顯露出來,一道鬼魅的人影從煙塵滾滾中顯露出來。
是一個看似青年男子,實質不知是什麼魔獸的東西,古怪的衣飾包裹著,露出一雙結實優美的大腿,皮膚古銅色卻透著淡淡的光澤,上身沒有穿衣服,只有一條布匹裝的帶子斜跨過腰和肩膀,結實的肌肉展露無余。
青年男子手腕和腳luo上有天然的鱗甲,臉容極其頗為俊美,卻明顯有種非人類的氣息,青年男子金色的眼瞳掃過所有人,如獵豹的眸子盯緊了所有獵物,唇邊露出嗜血的殘忍笑容
眾人被他**luo吃人的目光盯著,都覺得渾身透出一股說不出的恐懼,手指腳趾都發寒,恐懼的齊齊看著這突然出現的男人,無法置信。
天啊,是人形魔獸,居然是人形魔獸,一般來說,魔獸都不能化成人形,即使修煉到天級以上的水平,成為很厲害的魔獸都沒辦法,而且智商始終落後人類很多。
可是凡事也有例外,有些極其聰慧,天性敏銳,懂得修煉化形之術的,也能化出一個人形的身體,但這也只是別人看到的幻想而已,並非真實的身體。
而另一種卻能化身為真正的實體,卻要求魔獸的級別和靈識都非常高,大陸上的人都不清楚魔獸到了什麼級別能化成人,因為他們從未遇見過,所以一般認為晉入神級的魔獸能成人型。
眼前這個男子,那股龐大的靈壓,令萬獸臣服,連蒼龍也被制住,只能說明,他是級別高得厲害。
眾靈術師們想到神級魔獸傳說,只覺得心膽俱裂,心底一下子生出強烈的絕望感,如果這是神級魔獸,那麼……他們絕對沒有活路了。
神級,那種傳說中的恐怕破壞力,遠遠不是天級高手能抵擋的,破壞力足以撼動所有人。
「你是神級魔獸?」立在隊伍最前方的南宮越變了臉色,怎麼也無法相信,這個皇家山林怎麼會藏著一個如此可怕的魔物。
那青年男子高傲金色眸子抬起︰「你不配問我。不過看在你們給我貢獻力量的份上,不會讓你們死得不明不白,記住吃掉你們的人是我北方玄冥,別將我和那些低下的魔獸相提並論。」
藍初雪一怔,玄冥?古籍記載,上古時代玄冥又稱玄武,是龜蛇合體的神獸,「玄武,北方之神,龜蛇合體」。
難道這個青年男子竟然是上古時代的四大神獸血統後裔,可是這種神獸天生靈力驚人,性子極其傲慢,且多為善類,佑護四方。
像這個青年渾身都是魔氣,殺戮所有人為他貢獻力量,怎麼也不像正統的神獸後裔,不過,她卻感覺他身上的氣息有點熟悉的感覺,好像在哪里見過。
「這魔獸的力量,在蒼龍之上,來頭不小,應該是上古時代遺留的魔物。雪兒,這種魔物,已經不是你能力能對付的範圍,我們必須馬上走,趁一會兒他發動攻擊的一瞬間。」皇甫彥判斷力向來強。
從玄冥的出現到口出狂言,他已經能猜測到它的來歷了,哼,這種上古魔獸,想不到還能活到今天,硬踫硬沒有好處。
藍初雪自然知道他所言非虛,她本身對于靈壓的感應就特別的強烈,這個玄冥身上的靈壓,比蒼龍還要高一個層次。
現在別說救下面那些人了,即使她和皇甫彥想要月兌身也不容易,凡人和神獸斗,豈是那麼容易,現在最明智的方法就是跟著皇甫彥走。
可是她卻不想走,她還有很多的疑惑,對于這個危險男子那股淡淡的熟悉,還有那段音樂聲,都令她很在
意。
顯然下面的玄冥已經沒有了耐性,他本來號令魔獸前來將這些人圍困住,等他修煉到臨界時,再出來將這些頗具靈力的人類吞食掉,助自己突破半神之身,重回神級。
可是沒想到這些區區人類,居然能從魔獸狂潮中突圍,令他不得不親自現身,如今,先把他們全部吃掉,再回去繼續修煉。
玄冥雙手舉起,做出一個奇怪的手印,只見他雙手掌心凝聚了淡藍色的氣流,巨大的能量從這漩渦氣流中洶涌澎而出。
「卑微的人類,為我獻上你們的力量,玄武冰封——」
「蒼龍,噴龍息。」藍初雪急聲叫起來,命令蒼龍擋住那玄冥的出擊。
蒼龍早就憋屈得不行,不甘心被這不知哪里來的家伙壓制,立即凝聚了所有的靈力,一口巨大的龍息噴出去,剛好擋住了玄冥那來勢凶猛的冰封氣流, ,兩道同樣來自上古血統的力量相撞,立即引發了強烈的震動。
「雪兒,我們走。」皇甫彥眼神冰冷,手上赫然凝結了一把收放自如的合花長索,長索一端有好幾個金色的花朵,每片花瓣都成利劍狀,無所的劍尖,組合華美卻凌厲的花朵,散發出駭人的光。
這是皇甫彥一項長攻武器之一,長索甩出去,花瓣能裂開化為無數的銳利劍尖,並且能隨著敵人氣流的波動,自行對敵人發起攻擊。
皇甫彥打算一擊出手,爭取到時間,立即讓蒼龍逃出這一片領域,別人的生死,與他無關,不過她絕對不可以在自己面前受一點傷。
「等等。」藍初雪卻大聲叫起來,阻止了皇甫彥的舉動,泠泠的眸光盯著那玄冥,厲聲問,「你是上古的玄武一族後裔?」
玄冥剛才被蒼龍的龍息一擊,也吃了一驚,普通魔獸哪里能接下他一擊,這東西難道也是上古神獸?這種模樣,像是東方青龍的血統,可是青龍不是早已不存在了嗎?
他滿臉戒備的打量著飛在天空的蒼龍,心中吃驚不已,想不到過了那麼多年,大陸變遷後,竟然還留下和他一樣具有強大靈力的神獸後代。
「你又是什麼人,竟然能認出我的身份來,你這龍獸,居然也和我一樣,源自上古的血脈。」
隨即他又冷笑起來,目光不屑的掃過蒼龍獸︰「只可惜空有血脈,年齡太小,還在幼年期。若是成年了,倒是能和我一較高低,不過如今即使你們有青龍獸,也逃不了,剛好讓這條龍給我進補。」
蒼龍獸頓時冒火了,這哪里來的大叔,自己也是堂堂上古血脈,貴氣得很,若不是才出生沒多久,靈力的修煉還不高,哪里輪得到這銅皮大叔在那里囂張,居然還想吃了自己進補,呸呸呸,士可殺不可辱,它一定要……快點逃跑。
「玄冥,為什麼你出現的時候,會有樂聲?」藍初雪卻不斷的追問著奇怪的問題,神色奇怪。
眾人都不明白她的意圖,連皇甫彥都隱隱皺眉,但是他相信藍初雪這樣問,必然有重要的緣故。
「樂聲?」那渾身殺氣的玄冥似乎怔了一下,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雙眸冷電般射向藍初雪,「你听到了樂聲?怎麼可能,人類是不可能听得到的。」
「玄冥,你是神獸後裔,血統高貴,不屑濫殺生靈,沒想到如今竟然墮入魔道。你忘記了遠古時候的約定嗎?各族與人類和睦共存。」藍初雪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只是嘴巴張開,不由自主就說出了一些令自己也覺得奇怪的話。
玄冥怔滯了很久,突然憤怒的盯著她︰「給我閉嘴,你們這些卑鄙的人類騙子,口口聲聲說和平求生存,卻暗中違背約定,屠殺獸族,獸族本來才是這大陸的主流,卻被你們奪去了原有的地位,淪為你們修煉靈力的工具。」玄冥好像被刺到了痛處,整個人情緒劇烈波動起來,靈力不穩。
皇甫彥眸光一冷,知道他心智混亂,情緒波動,肯定反應要遲鈍,機不可失,他立即甩出合花長索,瞬時間,無數的花瓣化成鋒利無比的刀刃,隨著力量的淒涼席卷玄冥的全身,以千穿萬孔之勢,要刺穿玄冥。
而下面南宮越他們那些人也不蠢,知道千鈞一發,唯有這個機會發起攻擊,所有人頓時都祭出了武器,使盡靈力向玄冥撲過去,蒼龍也不甘落後,立即一道厲害的龍息噴過去。
玄冥哪里想到這些人竟然會在同一瞬間發動攻擊,雖然他實力是厲害,但是面對四面八方的偷襲,完全是拼
命之勢的攻擊也不能完全躲開。
幾枚花瓣刀尖刺入了他的皮膚,湛湛躲開的龍息差點把他一只手毀了,還有南宮越他們那麼些火焰,各種攻擊,一不可忽略,在他身上留下了不少細微的傷口,見偷襲竟然成功了,靈術師們一擁而上,更加出盡全力攻擊。
「可惡,卑鄙的人類。」玄冥大怒到極點,痛呼著怒吼幾聲,「你們的死期到了,今天一個也別想活著。你們徹底惹怒了我玄冥。」轟轟轟……突然地動山搖的劇烈晃動。
山體搖動,幾乎震得樹木倒塌,石頭亂沖,到處一片飛沙走石,耳邊是震懾人心的恐怖鳴動聲。
轟鳴和搖動中,一道巨大的暗影出現,漸漸不斷的擴大,巨大的重壓,讓這一片地面的凹陷下去,泥土崩裂,煙塵滾滾。
龜蛇合體的一個山峰大的怪物,赫然出現在眼前,幾十米高,身體龐大得佔據了半個山谷,竟然比蒼龍的真身還要大幾倍。
玄冥還保持人形時,靈壓已經夠嚇人了,如今他展露出巨型的真身,暴怒之下,渾身的殺氣更張狂,吐一口氣就足以卷起風雲,跺一下腳就震動山河。
突然出現的玄武真身,將可憐的靈術師們都嚇傻了,面對這座高樓大廈般可怕,一腳踩下來,足以把他們踩成肉餅的魔獸,除了驚恐還是只有驚恐。
無處可逃,因為逃得再快,人家一巴掌伸過來,立即就能捏死你,必死的局面,讓所有人都臉如白紙。
「蒼龍,走。」皇甫彥一揚手,一排黑色的花枝凌厲射出,快若閃電,插向玄冥那盤旋在龜身的蛇頭上的眼珠,然後一把勾起藍初雪的腰,跳到蒼龍身體上最安全的位置。
那蛇頭不屑的吐出信子,身後的蛇尾一卷一耍, ,花朵竟然在空中爆開,發出一道黑煙,古怪的花香頓時沖入玄冥的頭腦中,不知那黑煙有什麼作用,令得那玄冥的反擊的動作一下子遲緩下來。
蒼龍見此立即調轉身體,往西北方的安全地帶沖去,可是那玄冥的動作也只是遲緩了一點而已,畢竟是神獸後裔,豈是那麼容易被那些花香迷惑住心性。
見到藍初雪兩人敢在自己面前逃跑,他的魔性一下子被激起了,立即丟下那些靈術師,一邊向藍初雪他們追去,一邊伸出蛇頭,藍煙彌漫,一道凜冽的冰凌氣息沖天而來。
幸好蒼龍在空中一個靈巧翻身,躲過了這攻擊,否則會立即凍成一塊凍肉,劇烈的顛簸,令得沒有靈力的藍初雪幾乎從龍背上摔下去,皇甫彥急忙緊緊抱住她。
玄冥見一擊不中,徹底的出離憤怒了,根本就不顧其他人,就對著他們窮追猛打,一副勢要將他們打下來的架勢。
而蒼龍還處在幼年期,靈力修煉受限,如何能和一個成年的上古血統魔獸對打呢?顯然處于受制之勢,和玄冥對陣了幾招,就感覺到力不從心,在空中的速度也緩慢了,很快就被呼嘯著沖上來的玄冥追上了。
「休想跑,能成為我重新突破神級的補品,是你們的福氣。」低沉凶狠的話震徹雲霄,听得人不寒而栗。
皇甫彥和蒼龍獸心意相通,自然能感覺到蒼龍獸的巨大壓力,知道再這樣下去,它也無法抵擋得住這個玄冥的攻擊,畢竟成年魔獸和幼年魔獸的力量實在相差太遠。
蒼龍和藍初雪都會因此有危險的,作為一個負責的主人和驕傲的男人,他不能看著這頭玄武讓他重要的人受傷。
為今之計,只有兵分兩路,自己先困住玄冥,讓他們逃跑,皇甫彥心念如電,一瞬間就決定了一切,然後輕輕將藍初雪放在龍背上︰「你跟蒼龍一起往山林外逃,我先去擋住它。」
藍初雪瞪大眼楮,一把抓住他的手,難以置信看著他︰「你瘋了嗎?那玄冥根本就是在六級以上,不是神獸,也肯定有神獸的力量,你這樣無疑是去送死。」
「雪兒,別小看我,我皇甫彥不是那麼容易死的男人,何況我死了就太便宜你了。」見她露出擔憂的表情,皇甫彥冰冷的心一下子軟了,嘴唇滿意的勾起,看來也不是完全對自己沒感情嘛!平時怎麼就那麼氣人,裝得那麼狠呢!
「我不是跟你開玩笑。」藍初雪氣極了的怒吼,現在形勢那麼危急,她連那些隊員都顧不上了,可是她還是想和他和蒼龍一起逃出去。
「我也不是跟你開玩笑,在森林里,有時候實力未必是最重要的。」皇甫彥別有意味的說
完,微微一用力,就拉開了藍初雪的手,整個人似仙人般飛了出去。
蒼龍獸雖戀戀不舍,但是它一向對主人的話乖乖听命得很,所以立即飛走,只一秒,兩人的距離已經拉開了一大段距離。
皇甫彥身體像一抹黑色的魅影浮漂在空中,越來越小,兩人隔著天空遙遙對望,藍初雪眼楮瞪得很大,心依然無法相信,無法相信皇甫彥居然會做出這種決定。
看著皇甫彥的身影落下,向玄冥飛去,她的心猛然緊縮成一團,狠狠被撞了一下,微妙的疼痛從心底升起,讓她不能忽視。
不是利用自己嗎?那為什麼要舍身去救她,明明是個心機深重的人,為什麼不把她扔出去抵擋著一陣,誰要他英雄救美了,有問過她願意被他這樣救嗎?她從來都沒欠過他的,永遠都不想欠他的恩情。
藍初雪握緊拳頭,越想越難受,心底一股火氣冒起,什麼上古神獸,竟然把她逼到這種地步,大不了拼了。
「蒼龍回去,立即。」她怒聲命令,蒼龍不听,繼續往前飛。
「立即回頭,我要去你主人身邊,你不回,我就直接跳下去。主人有難,你應該誓死守護在身邊,難道你就這麼膽小怕死嗎?」這個可戳中蒼龍的弱點。
一來它自然是想保護皇甫彥的,自它蘇醒以來,就一直陪在主人身邊,情誼比任何人都重,二來它也並非怕死,不過是因為皇甫彥要它保護送這個女人離開,否則它也不會走,它都有點惱火這個女人礙事了。
如今被她如此質問,它自然怒了,誰是膽小鬼,是她自己說回去的,那就不是它不听主人的話了,到時別想罰它。
蒼龍立即折回身掉頭,比離開時更快的速度沖回去,如一道滑翔機火速掠過長空,向那正在戰斗的圈子沖過去。
皇甫彥心髒狂跳不止,緊緊盯著那越來越近的戰斗圈,那一處地方飛沙走石,除了隱隱看到玄冥狂怒的身體,揮舞的蛇頭,皇甫彥的身影在煙塵中不知所終。
藍初雪的心頓時提到嗓子上,緊張不已,皇甫彥呢,那個男人不是說別小看他嗎,為什麼不見了,他在哪里?
「蒼龍,噴龍息。」她急聲命令。
蒼龍立即沖向玄冥,一口青色的龍息噴過去,玄冥迫不得已抽身,伸出神龜的頭,張開嘴巴,同樣噴出大道的水柱。
趁著玄冥攻擊的一瞬,藍初雪急忙從龍背上跳下去,讓蒼龍自己在天空引開他的注意力,落到煙塵滾滾的地面上,玄冥和蒼龍正在天空交手,周圍的氣流都因為他們龐大的力量踫撞而撼動,一股股旋風到處卷起殘碎的石頭,樹木,到處亂飛。
藍初雪左閃右躲,避開橫飛的東西,到處尋找皇甫彥的身影,可是地面上太混亂,只見不停有樹木從地上拔地而起,枝葉詭異的在氣流中瘋長,很快長成了參天大樹。
藍初雪剛落下來,身邊就有很多樹木在她腳邊長出,幾秒鐘,就長成了茂密的林,簡直像電影里的魔法似的,叫人咂舌不已。
而那些大樹一旦停止生長,葉子便紛紛月兌落,在颶風中化為片片葉刀,呼嘯著突擊,每一片雖小,卻足以見血封喉,整個地面仿佛成了一片葉刀的海洋,洶涌澎湃,景象極其可怕。
藍初雪見過這種葉刀,那時候她和南宮越去沖陣法救人時,皇甫彥就使過這種絕技,只是她不得不驚嘆,那一次看來他真是對她已經很手下留情了,那花園里的花木矮小,葉子再多,也只有這里的千分之一,攻擊力比起此刻整個山谷都是刀葉的凶狠凌厲,可謂小巫見大巫。
這些樹必然是皇甫彥操縱著木系靈力而成的,那麼他必然就在附近。
「皇甫彥,你一定要撐住!」藍初雪趕快凝聚靈識,從混亂的靈力撞擊中,終于察覺到一股木系的清流從左方的不遠處傳來。
她驚喜萬分,皇甫彥的靈壓如今還很穩定,並沒有很大的波動,看來他沒有受傷,她循著靈力的方向找去,終于在中央幾棵大樹環繞中找到了皇甫彥。
皇甫彥周圍每隔三米的位置都有一棵十米高,閃著淡淡銀光的塔形高樹,枝葉茂密,樹干筆直優美,像英挺的少年,煥發著奇異的光彩。
一共有六棵樹,團團圍繞著他,每一棵樹都流動著宏厚的靈力,通過地下的根系互相連結著,木系的靈力不斷在相互間流通,形成一個環狀的靈力圈。
而中央處,皇甫彥遺世**,玄衣盈風飄逸,長發狂肆在氣流中凌舞,銀色的面具下,那張絕美絕倫的臉容沒有任何一絲畏懼與慌亂。
他鎮定萬分的握著一支通體閃耀著金色,手臂粗的筆直枝條,枝條的頂端是三叉形的分支,每個分叉的頂部都有一個綠金色的尖銳的花蕾狀槍尖,他手中的金色枝條流動著最強大的靈力,與他體內的靈流相通。
藍初雪一怔,這是皇甫彥的本命幻器嗎?這個大陸上大部分人的武器,都是通過煉器師打造而成的,威力再巨大,也有局限性。
而煉器協會精心打造的一些天級武器,則有靈性,可以和主人一起通過修煉而擁有更強大的力量。
而有一種最令人驚嘆和羨慕的,則是很強大的靈術師,可以通過自身的修煉,從體內提取出靈力凝結的幻器,這種與靈力直接相通的武器,無論是威力還是修煉的速度,都會比尋常武器強大n倍。
一旦召喚出來,那就威力無窮,向來此刻外面不斷長出的參天大樹和飛舞的成千上萬葉刀,全都是這武器的絕招吧!看著如此厲害的絕技。
藍初雪不得不驚嘆,果然這個男人強大得出乎人意料,她也曾見過南宮越祭出他最厲害的凰鳴烈焰槍,熊熊的天火中,滅滅魂槍威力無窮,可是現在與皇甫彥的本命幻器一比,實在差得太遠了。
「雪兒?」皇甫彥突然看到煙霧中沖出來的一道人影,平靜的臉容頓時出現一抹錯愕,冰封的眸子也有了裂痕,透出一抹不敢置信的驚喜。
「我回來幫你。」藍初雪也不廢話,直視著皇甫彥的臉,她不是忘恩負義的人,也做不到讓別人替她擋著讓她逃跑的窩囊事,更何況這個人是一直讓她心情很復雜的澹台絕。
「好。」皇甫彥唇一彎,心情很好,他沒有拒絕,既然她已經選擇回來和他並肩作戰,那麼無論她是否能幫忙,對他來說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選擇了回來,這對他來說,意義重大,至少說明,她已經在心里對他有了不可忽略的感情。
玄冥此刻憋屈萬分,上古血統的魔獸本性高傲,所以他剛才看到皇甫彥從蒼龍上跳下來,根本就沒有把他放在眼里,想著先把這個男人殺死,然後再追上去,抓住那蒼龍獸。
可是誰知道那男人落在地上後,就徹底消失在下面的樹木中,他不甘心,一爪爪掃過去,將樹木連根拔起,都沒能把他抓出來。
過了一陣,地上的樹木突然發生了異動,竟然有無數的樹從地上冒出來,在一瞬間長成參天大樹。
更叫他吃驚無比的是,那樹木竟能自動化成充滿殺傷力的刀刃,而且不是一點點,而是鋪天蓋地,數也數不清的數量。
能操縱樹木成長,還能控制樹葉成為武器,這是多麼驚人的木系靈力,那少年不過是區區人類,為什麼竟然能逆轉自然的力量,這種力量世上並非沒有,他也曾經見過,但是那是屬于神靈的力量,超越了級別的存在。
而這個男人竟然在六級的時候,就擁有如此可怕的潛質,能小範圍的操縱森林里的樹木,逆轉自然能量流,若是讓他突破了七級,達成神級,只怕更加威力無窮,世上難有敵手。
玄冥心中更加陰沉了,第一次對人類生出了濃濃的忌憚,哼,這樣可怕的人類活著,以後必然會對魔獸們造成更大的危害,如今一定要斬草除根。
可是玄冥還沒來得及收拾這人,那條該死的蒼龍又飛回來了,拼了命的和他打成一團,現在他的形勢卻不容樂觀。
一邊和蒼龍打,還要遭受著下面那無數葉刀的攻擊,雖然他皮粗肉厚,那些葉刀刺到身上也不怎麼痛,但糟糕的是一次葉刀刺上來不痛,可是連續不斷的葉刀都打在一個位置上,所謂滴水穿石,漸漸他也感覺到渾身被刺出了不少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