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是這樣。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舒愨鵡」女子邊說邊煽情,她兩眼充盈著淚水,望著男子。
「所以我一恢復記憶,馬上就想到了你,你對我恩重如山,我必須要當面感謝你。結果你又失蹤了,這些日子還真是要把我擔心死了,今天我特別做了一桌子的酒菜,殿下,可兒在這里敬你一杯。」素樂邊說邊抓著杯子靠在衛羽坤的身旁,將那酒盞往他嘴里送去。
「不準喝!」只見一白衣女子不知道從哪里竄了出來,一巴掌就掀翻了素樂手上的酒,讓室內兩人著實嚇了一跳。
「你來做什麼?」衛羽坤小心的扶起受驚的素樂,也不看她,不滿的說。
「我來干什麼,我是你的客人,還是個病人,你居然把我一個人丟在大街上,自己卻跑到這里來尋花問柳?你有沒有搞錯?」女子見他居然表現出不滿,更加氣憤,她好心跑來救他,他還不滿,鬼知道這酒里是**湯還是斷腸散。
「我不是派了那麼多人陪你了嗎,你就一定非要打擾我和可兒?」男子很是心痛的看著驚慌失措的女子。
「她是屁的可兒,你別在這里做夢了,這女人根本就是個騙子,你怎麼就不相信我呢?」呢喃很是著急,又不知道該怎麼才能證明她是偽裝的。
「郡主,宓可與你無怨無仇,你何謂要這樣詆毀我?」那素樂也不是省油的燈,上去就要拉著她說個清楚。
「別和我說話,你是誰管我屁事,但你冒充宓可來騙這衛呆子就不行。給我滾開。」呢喃扭了扭還在痛的手臂,一把甩開她的手,將她推得老遠。
「呢喃郡主,平日你怎麼胡鬧我都無所謂,但你當著我的面欺負我的心上人那就不行。你知道的,可兒對我很重要!」衛羽坤護著素樂,面帶怒氣像要發火的樣子。
「我欺負她?如果不是因為你這個蠢豬我才沒功夫跑這里來,我就欺負她了,怎麼了,她分明就是個冒牌貨,你還把她當寶一樣。世人都說你瑞王殿下聰明無雙,我看也是個米田共吃多了的蠢才,人頭豬腦。」女子著急起來,還真是有理說不清。
「那你說,素樂她怎麼就冒充了?」男子也不著急,看她著急他反到更高興一般。
「郡主,宓可雖然出生沒有郡主高貴,但也是清白人家的女子,郡主何必非得把我形容得像個招搖撞騙的騙子一般,殿下三翻兩次救我于水火,我只是想感激殿下,並沒有任何非分之想。」素樂繼續裝著可憐,博取同情,她一邊說,一邊又迎了上去一把抓住呢喃的胳膊。
「你!滾開!」呢喃臉色一變,這女子分明就是個練家子,剛才那一下表面沒有力道,卻有一股內力直接讓她肩上的傷口再次撕裂,她究竟是什麼人,能有如此高的功夫,在衛羽坤的眼皮子底下居然還能表現得紋絲不露。
「夠了,別鬧了,把郡主帶回王府去!不要在這里打擾我們。」男子見呢喃又將素樂推倒,一臉盛怒。
素樂假裝被她推開,轉念一想,此女子既然如此堅決自己不是宓可,那其中必有隱情,此時再不動手,很可能就錯失了這個千載難縫的機會,她趁衛羽坤正對她發火的機會,快速的從袖子里扯出一把短刀,在距離他們不到兩米的距離,向衛羽坤的後背狠插了過去。
與此同時,呢喃雙目圓瞪,她忍著巨痛的傷口,又委屈又著急,沒辦法解釋了,她只得一把扯下了自己臉上的面紗。
「如果她是真的宓可,那我又是誰?」女子眼中帶淚,還來不急等男子回過神來,卻見那冒牌貨一把刀就要插入他的背心。
她奮起一撥,猛的掀開面前的男子,想也沒有想,挺身就迎上了那一刀,頃刻之間,血液噴涌而出,女子繃然倒地,腦子里只有一個概念,保住這個男人的命。
「可兒!」衛羽坤嚇呆了,他發瘋般的狂叫,他干嗎要給她開這個玩笑,他明明知道她是擔心他才會跑來,他明明知道素樂是冒牌的,他干嗎要求證?他是腦子不清楚了還是怎麼,他干嗎非要讓她自己在自己面前承認?他自己知道不就行了嗎?
男子一掌打翻素樂,力道之大,震得她經脈盡斷,頓時口吐鮮血。聞聲而來的侍衛們都驚呆了,怎麼一轉眼,這樓上居然有了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姑娘?
「把她給我抓起來!」
血,濺了出來,噴灑在衛羽坤的臉上。女子背上的傷口也同時撕裂了,血跡一下蔓延開,沁
濕了她雪白的紗衣,就像一朵怒放的牡丹,一瞬間在她背上開花。
衛羽坤兩眼發直,雙拳發抖,他沒有想到這個女人會不要命的去救他,這麼快,這麼短的時間,她根本不可能反映這麼快,只能說明,她連想都沒有想過,就撲過去了。他抱著她在御街一路逛奔,她的血流了一地,映紅了南都城的天。
北朝,斷腸關軍營。
「听聞過兩日衛三殿下就要將郡主送回來了,主上是不是可以安心回桑奇去接受治療了。」火麒麟看著營帳中的男子,萬般無奈。
「醫官們怎麼說?」
「不能再拖了,主上務必要拿個決定出來,這蠱蟲已經有開始饞食髒器的傾向了,再不控制後果不堪設想。屬下已經派人去西疆請段殘月了,近兩日他應該也能趕到。」
「你要我拿什麼決定?用呢喃的命來換我的命?你能做到嗎?讓我吃了她?是你,你吃得下?我要在這里等她,等她過來了,和一起回桑奇去。」龍嘯桀收斂了倨傲之色,神情有些激動。
「微臣當然知道主上不可能用郡主命來換自己,但為了保險,在我們沒有想出更好的辦法前,主上別再靠近郡主了好不好?」
「她一個人在南朝,身邊也沒個值得信任的人,性子又不圓滑,我是怕她在外面吃虧。」男子微微欠身,一臉的擔心。
「西疆的事看來還得快點解決,不能再有第二次了,如果那女皇還是不願放手,那麼,給衛正軒去一封國書,我願意助他攻打西疆。」
「呵,看來這世間英雄都難過這美人一關。那段先生來了,你該怎麼和他說。」火麒麟有點感慨,為了保護自己的心上人,看來再冷靜的男子也有意氣用事的時候。
「我自然會向他問個清楚,為何有如此大的仇恨,一定要趕盡殺絕?當然能夠兵不血刃那是最好,其實我們北朝如今兵強馬壯,還真是可以用招降這招,只是那西疆女皇太過頑固。對了,喃兒在越山的飛虎營訓練得如何了?」
「不勞主上操心,郡主親自訓練的飛虎營可是一支神兵,絕對是當世軍隊里的翹楚,以一敵百都沒問題。」火麒麟一想起那支所謂的特種部隊就覺得自豪,帶了這麼多年兵,這無疑是他最為得意的一支,也是這當今天下最為神勇的一支隊伍。
「那就好,以後就讓他們跟著喃兒,她自己的親信就不要分到其他軍中了,留點人在身邊對她來說是個保障。給我下毒的人查得如何了?」
「幻雀這些日子幾乎把整個北朝皇宮都翻遍了,還是沒有頭緒,此人隱藏得很深啊,這樣的蠱毒能避過重重關卡,帶到主上身邊的,還真是不多。」
「繼續去查,但一定不要打草驚蛇。我有點累了,此事先別讓則文知道,免得他又來為我擔心。」男子良久才長長吁了一口氣。
北朝是一干的焦頭爛額的君臣,南朝也是一片水生火熱的亂象。
「孫先生!怎樣!」衛羽坤坐在床邊,面色十分憔悴。床上躺著的,便是那個受了重傷的女人。他目光帶著難以琢磨的怒氣,看著站在一邊忙活了一整晚的幾個太醫。
孫先生皺著眉頭向他躬了躬身,才回道︰「殿下,姑娘反復受傷,原本身體就虛弱得很,雖然這刀沒有插中心髒,但失血太多,這……恐怕難以痊愈!」
聞言衛羽坤手緊緊握拳,「難以痊愈?什麼意思?」
一見氣氛不太對,周圍的幾個太醫趕緊跪了下來,「殿下!她的傷口太深,而且失血過多,試想一個人短短幾天之內,連中兩刀,再好的身體也經不起折騰啊,只能慢慢調養,些許會有轉機。」
听了這回答,衛羽坤才松開了手,不動聲色地說,「那好,就交給你們幾個,如果她好不了,那你們也都跟著一起?」
太醫們聞言猛搖頭,回道︰「殿下息怒,殿下息怒。」
衛羽坤轉過頭,看著躺在床上,安靜得不能再安靜的呢喃,伸頭揉了揉她的額頭。見她連眼睫毛上都有汗水,心里直是憐惜,全然忘了還有幾個太醫在場,便輕輕柔柔撫摩著她的臉頰,感受著她鼻息處淡淡的呼吸。
幾個太醫除了孫先生都跪在地上偷偷地看著衛羽坤,不明白這一慣清心寡欲的瑞王怎麼對這北朝的郡主是這樣一副愛慕的表情?大家都覺得無比尷尬,既不敢開口打斷,又不敢就這麼冒然退開,一
個個你看我我看你,不知如何是好。
「殿下,皇上已經知道這事了,派人讓殿下馬上進宮去。」衛叔叔小心的知會著他。
「我現在怎麼進宮?你轉告父皇,此事我自會處理。對北朝那邊一定要保密,派人模仿呢喃郡主的筆記,給龍嘯桀去一封信,就先說途經過達奴城,見民風淳樸,田產豐富,先停留幾天,看看有不有什麼商機。記住一定要用這樣的口氣寫,否則龍嘯桀是不會相信的。」
衛叔點頭,見他望著女子專注的樣子,慌忙示意跪著的太醫都跟自己出了門去。
「孫先生,現在沒了外人,她的情況究竟如何?」男子秉退了左右,面色沉緩。
「胸前的傷口是新傷,但她這里似乎以前受過傷,可傷口處理得極好,幾乎看不出來。當今天下除了我,想必就是我師弟才能達到這樣的水平了。」
「我知道,那是當年在菖州百味樓受的傷。」男子似乎很是清楚女子的行蹤。
「那她真是宓姑娘?現在情況還說不好,背後傷口反復撕裂,有感染化膿的現象,現在就要靠姑娘的意志力了,能抗過去就無妨,抗不過去…估計就…」
「沒什麼估計的,我會陪她一起抗!」
二日了,衛羽坤端半閉了眼,倚在榻上,身上披著錦被,月白的絲綢上交疊著那雙修長優美的手,拇指上帶著的翡翠扳指,越發顯得瑩白如玉。他安靜地倚在那里,帶了一點哀傷的無奈,他的雙目一直沒有離開過鸞帳里的女人,憔悴的女人,他等了那麼多年的女人。
透過床邊帷幔的陰影,可以看見她閉著眼眸靠在軟枕之上,即使被溫暖的陽光包圍著,她的身上還是散發出一種陰冷,就好似從魂魄的內部開始衰弱,慢慢地一點一點滲透到身體之外。
婢女端上熬好的湯藥進了屋子,男子這時才起身,暗淡的容顏在金黃色陽光的照耀下,越發顯得憔悴。
那烏黑的藥汁想是極苦,男子蹙起眉頭,輕輕的抱起她,一口喝在嘴里,再慢慢的喂到她嘴里,驀然,她劇烈地咳著,顫抖的身體好似風中明滅不定的燭火,又似被掏心挖肺一般。他全身隨著她的咳嗽微微發顫,深情的抱著他,替她輕輕揉著背心。她醒了,他欣喜若狂。
「好苦,你又在怎麼折騰我了?」女子瞄了一眼欣喜的男子,喃喃的念叨。
「很苦嗎?來人拿點糖水進來。」他激動的抓起她的手,放在懷里。
「咳,咳。」冬日的陽光透過窗戶,輕飄飄地在女子的身上散開,可是她的面色依舊極為蒼白,如雪般近乎透明,美麗的嘴唇輕輕地抿著,帶著淺灰的顏色,與衛羽坤對視了半晌。然後,雲淡風清地一笑。這一笑是他這輩子見過最美的笑,眉目間那一抹柔情似水,在男子的心尖婉轉流波。
「我還沒死,干嗎哭喪著臉。我情況怎麼樣?」
她還真是個剛烈的性子,換成別的女子肯定是一副嬌弱無骨的樣子,而她居然才醒就主動詢問起自己的病情來。
「孫先生說需要慢慢調養。」
「調養?我要听真話!真話懂不懂?」女子費力的打量著男子的臉色,立馬就知道他在說謊。
「這個時候你對我隱瞞病情,隨時會害死我,明白不?」女子蒼白的臉上沒有一點血色,但依舊忍著痛追問。
「傷口在化膿,高熱不降。」男子突然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頓時就像個被訓斥了的孩子,原原本本就把病情都說了出來。
「白痴。」女子微微的閉了下眼,腦子糊里糊涂的緩了好一陣,感覺喉嚨都在冒煙,而後她費力的發話。「給我倒點溫水,不想我死就去把我的背包拿過來。」她仔細的回想著,如果他沒有亂動,包里應該還有消炎的藥,但願還沒有過期。
「我這次受傷,一定要保密,特別是不能讓嘯桀知道!」女子說話氣若游絲,雖然腦袋昏昏沉沉,但心思卻考慮得周詳,眼看在這節骨眼上又挨一刀,如果傳到北朝,勢必引起不小的禍端。不管怎麼,她是一點也不希望看到龍嘯桀和衛羽坤翻臉的。
在給自己推了一針氨甚己酸,吃了兩片希普鋅和頭孢氨芐後女子又暈呼呼的睡了過去,這一覺她睡得很沉,她不是醫生也不知道這些藥還有不有效,不過藥理是相通的,雖然有的藥都要過期了,但在這個物資貧乏的冷兵器時代,也就閉著
眼當仙丹用吧,總比等死強,草藥雖然也有效果,但來得太慢。
孫先生和衛羽坤一直陪著她睡著,才敢放松片刻。
「姑娘所用的方法,我在師傅那里也曾見過,這東西叫注射器,可以將一些特殊的藥物送進人的血管,達到治療的效果。可是這樣的東西我們的時代根本不可能生產,技術上達不到。」孫先生很疑惑。
「別想了,世界之大無奇不有,趁這個機會把她身體里的蠱毒都給我解了,那對身體不好的紅砂蠱寶也一並出去,我不想她落下什麼弊端。回頭等她好了,你還可以慢慢向她請教。」衛羽坤內心是知道什麼的,但這樣的時候他也沒心思來細想這些。
「恩,殿下放心,老夫一定將姑娘的舊疾都給清理得干干淨淨,只是老夫不明白,姑娘不是大夫,卻精通一定的醫理,並且屢出奇招解圍,實在讓人佩服,等她好了,老夫還真要好好請教一番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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