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依我看就將他們都拿下,嚴刑拷打,追問出幕後主謀,或者干脆就都殺了,省得夜長夢多••••••」女子淡然陳述著,好像跟吃飯一樣平常,完全看不出喜怒哀樂。
言希仰頭望著女子,嘴角泛起一絲淡淡的笑意,這樣淡然的女子,他還是第一次遇到,跟自己的性子倒是有些相近。
「大師答應了,你們好自為之吧!」說著女子動了動手腳,一個旋身靜靜地落在地上,那些殺手又是一驚,瞪大了眼楮看著女子走進了自己房間,關上門睡覺去了。
「阿彌陀佛!各位施主,請回吧!」言希淡淡開口,「你們要找的人不在這里。」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中一人高聲道︰「不行,今日不把那些孩子交出來,我們不會善罷甘休••••••」
話還未說完,眾人只覺背後一陣猛烈地風,摔倒一片。背後正對著他們的女子的房間,此時窗戶正開著。
「大師,不早了,該歇息了。」話音未落,窗戶又猛地關上。那些殺手站起身來,剛要發力,卻驚奇地發現自己的內力完全用不出,好像石牛入海般消失不見。
一個人尖叫,便接二連三的有人發出驚恐的叫聲,最後三三兩兩陸陸續續全部夾著尾巴逃走了。
「阿彌陀佛!」言希又說了句佛號,看著這些人倉惶的背影搖了搖頭,緩步進了禪房,休息去了。
寺院又恢復了平靜,方丈禪房內的燈火,也在這些殺手離去後熄了,這之後,怕是不會再如之前一般安寧了。
「殿下,那個寺院竟然有女人,而且她,她太詭異了••••••」回來的殺手跪在一個男子面前,忐忑地講述著寺院發生的事情。
「有女人有什麼稀奇的?也許又是他的相好也說不定,沒想到竟然派去寺院保護他的那些孩子了,呵呵。」男子模著下巴,眯起眼楮喃喃道。
跪著的人不敢出聲打擾,生怕一個不小心招來殺身之禍,畢竟這個主子可是陰晴不定的,又是出了名地狠毒。
「你們下去吧,每個人自斷一只手。」男子好似才想起來一般,低聲輕笑道,這笑聲嚇得跪著的人全身直抖,哭喊著求饒。
只是,男子撇嘴搖了搖頭,咬牙切齒地瞪眼吼道︰「嘖嘖嘖,事情辦不好,還敢來求饒?二十幾個人斗不過一個女子,我真是高看了你們啊!」
跪著的殺手哭喊著磕頭不止,最後卻不得不退出這間屋子,在屋外抽出劍,齊齊自斷一手,頓時痛吼聲震顫整個王府,這里便是大皇子莫天的府邸。
軒王府,念晚正親自動手,修剪院中的茶花,突然一個小丫頭氣喘吁吁地跑來,行禮道︰「王妃,王妃,王爺回來了。」
女子聞言點了點頭,「你下去吧,我知道了。」手上的動作卻沒停,繼續修剪著。
「參見王爺。」女子身旁的兩個丫鬟跪了下去,女子這才放下剪刀,迎了上去,甜甜一笑道︰「妾身參見王爺。」
軒王爺原本愁眉不展的臉卻在看到念晚這一刻笑了,連忙將其扶起,柔聲道︰「王妃辛苦了,不必多禮,今日本王就在你這里用膳。」
「好,那妾身先帶王爺休息一下,萍兒,你們去膳房準備一番。」念晚攙扶著軒王爺向屋內走去,萍兒得令,急忙下去準備了。
軒王爺來到王妃這兒,這些丫鬟下人們便自動退避,這是王妃的規矩,伺候王爺的事情她都親自完成,不需要其他人侍候,所以這院里如今一片安靜,除了院門處的守衛依舊嚴密。
「王爺,今兒個是不是遇到什麼煩心事了?」念晚將軒王爺外衫月兌下放好,關心地問道。
「莫隱回來了,今天在朝堂上又與皇上發生爭執,堅決不當太子,惹得皇上龍顏大怒。莫天今日也處處針對于我,現在關于誰是儲君的問題,已經到了明面敵對的地步了。」軒王爺眉頭緊皺,憂思更甚。
「王爺,咱不說這不開心的事了,今兒個累了吧,妾身為您揉揉肩吧!」說著念晚便開始為軒王爺揉肩捏背,軒王爺嘆息一聲,不再說話,閉上眼楮享受這一切。
看著眼前的男子愁眉不展,念晚緊咬著唇,回想著他們初識到相戀,相戀到相守的日子,念晚只覺一股熱流上涌,眼淚便不知不覺落了下來。
今兒一早便有軒王府的暗衛從寺院傳回消息,昨晚言希院子被襲擊一事念晚已經知曉,若是她沒有猜錯,應該是大皇子的人,畢竟除了落隱之外,軒王爺和他都是可能的儲君人選。
只是軒他還不知道自己的那幾個孩子沒死的事情,大皇子又是怎麼知曉的?這件事她已經做得很隱秘了,到底是哪個人走漏了風聲?寺院的人?還是那幾個女乃娘?萍兒?派去保護女圭女圭的暗衛?
念晚想來想去,也沒有個頭緒,手也漸漸停了下來。軒王爺察覺到不對,一轉頭便看見蹙眉的念晚,這樣的她亦是如此美得讓人移不開眼。
軒王爺只覺內心激動不已,站起身將念晚抱了起來,向床上走去。
三日後,念晚再次坐上馬車,去了寺院。她還是很不放心,這件事是大事,必須早日解決,否則將會給軒惹出麻煩,大皇子一直在尋找他的把柄,她不能讓這件事牽連到他。
剛到寺院,早已有小和尚等在那里,直接引著王妃和萍兒去了後院。
「言希大師知道我今日要來嗎?」王妃在路上忍不住好奇,向小和尚打听道。
「恩,師父說王妃您今日肯定是要上山的,因此叫我等您,噢,對了,那位女施主在您上山的時候就知道您來了,叫我出來等您。」小和尚滔滔不絕地說著,看得出來,他很喜歡這個絕美的王妃。
剛一進言希的禪房,便瞧見言希正和一白衣女子下棋,二人全神貫注,直到結束,這才抬起頭來。
言希起身雙手合十,笑道︰「阿彌陀佛,施主來了。」
「大師,念晚又來打擾了,這位姑娘是?」念晚看向卿殷,微笑道。
沒想到女子還未開口,萍兒卻是不樂意了,提高音量問道︰「何人如此大膽,見到王妃還不下跪?」
念晚急忙攔住萍兒,用眼神白了她一眼,「大師面前,不得無禮,萍兒,你退下。」
小丫鬟撅著嘴,但不敢違背王妃的命令,委屈地退了出去,將門關好。
「卿殷見過王妃。」女子淡然一笑,向著念晚拱手道︰「請王妃見諒,我從不跪任何人。」
「卿殷?」念晚疑惑地看著她,問道︰「就是救了清遠城百姓,與蕭大人一起破案,鏟除飄渺閣••••••的卿殷嗎?」
卿殷點點頭,「王妃竟然知道我,您說的確實是我,只是我沒想到您也知道。」
「朝堂之上,怕是都知道了,三皇子本就被眾人關注著,更何況他身邊突然出現的奇女子,不過皇上為他賜婚了,卿殷姑娘知道嗎?」念晚好奇地觀察著卿殷的表情,她也曾從軒王那里听聞,莫隱,也就是落隱對這女子與眾不同,所以她想知道卿殷會是什麼反應。
「自然知道!不過我來都城不是為了這事,而是為了找人。」卿殷直言道,臉上絲毫沒有不悅,也沒有悲傷。
「噢,原來如此。」念晚神色上有一絲落寞,也有一絲悲涼。
一旁的言希見此,默不作聲,心下卻是嘆息了一下,王妃還沒有走出這執念,世間情之一字,果然最為傷人。
「大師,我是為了孩子來的,那些殺手竟然找到這里,我懷疑••••••」說著,念晚猶豫地看了一眼卿殷。
言希會意,輕聲道︰「施主但說無妨,還要多虧這位女施主出手相救,否則怕不能讓那些殺手落荒而逃。」
「多謝姑娘!」念晚雙手合十,竟是沖著卿殷行的佛禮。
卿殷也原封不動回了一禮,輕聲道︰「不必客氣,我也是山下突然感覺到殺氣,然後隨著這些人上的山。」
「阿彌托福,這便是緣分了!」言希感嘆道。二人聞言,也點頭表示同意。三人在榻上坐下來,開始品茶詳聊。
當晚,念晚在寺院留宿了一晚,第二日一早,便乘坐王府的馬車下了山,而緊隨其後的,卻有幾個黑衣人,不過都被卿殷三下兩下給解決了。
解決掉這些人,卿殷才轉身回了寺院,繼續和言希下棋,這個人讓卿殷覺得很舒服,和他在一起覺得平靜清明,好似什麼都能看透一般。
「你怎麼都不問她的事?」言希扣下一子,抬頭看向對面的卿殷,問道。
「嗯,言希大師聞名遐邇,所以呢,你能接納的事情,我就可以出手相助。」卿殷挑了挑眉,落下一子,笑道︰「終于贏了一次。」
言希聞言,仔細看了看棋盤,點了點頭。「我已經跟方丈說好,孩子和女乃娘暫時安排到他閉關修煉的院子里,那兩個暗衛,我也讓王妃帶回去了。」言希一一陳述道。
「恩,問題應該是出在那兩個暗衛身上。不過這事,瞞不了多久了。可憐這些孩子,生在帝王家,半點由不得自己。」卿殷嘆道。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完全忘了各自的身份,都以你我相稱,僅僅幾日便相處地無比融洽。院子內的小和尚看了直搖頭,原本以為這世間只有師父一人如此淡然如風,沒想到前幾日來的女施主,也如此這般,兩個人真的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