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天老人死後,安玥來不及哭喪,就投入了溯城保衛戰,他浴血奮戰一夜,叛變的襲樓也無法招架,他一劍幾乎要了襲樓的性命,若不是,將溯城圍得水泄不通的萬千鐵軍讓出一條道來,尖著嗓子的公公大喊︰「留下襲樓,百軍撤離!」
他為此沒能手刃弒師的師兄,但百軍撤退時,溯城發出潮水般的歡呼,他丟下沾了血的長劍,獨自走下城牆,無數人為他鼓掌,他強忍著淚意。
「哥哥!」
就在他只覺得孤苦無依時,白衣的少女吃力的推開了人牆,跑進了他的懷里,又哭又笑。
「你跟了那個老頭走了,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少女擦著淚水,看著他。
他還有個妹妹,安玥只用看她一眼,就認出來她是安冷,而且,看出了父母已雙亡。
只不過一會,他就有了通天的本領。也就是那一刻,對于得到了暮天老人的力量,安玥隱隱有些害怕。
幾乎無師自通,他能同神獸/交談,能使喚天幕山上他已覬覦已久的狼群,而且,遠不知這些,暮天老人留下的神術,他過目不忘,一日千里。
但他心里始終有個心結,他始終記得暮天老人的話,他還不知道,老人不惜性命為他設下的是怎樣的考驗,他能不能過。
他不和任何人太親近,包括安冷。這樣,一過就是十年。
沒有人清楚他在天幕山得到了什麼,十年後,百朝的百真率兵來犯,安玥抱著了只小狼下山,一戰成名,也是那時,世人才知暮天老人還有一個弟子,他被神族族長封為將軍,有了王府,但他還是經常偷偷回到天幕山上去住,習慣日暮時分,撥開浮雲,看腳下萬里如睡獸邊的一點猩火人間。
也是那一夜,狼群聞到了外人進犯的訊息,他為自己劃了一個並不算大的領地,可就那麼巧,碧夜跟著百敖掉了進來。
碧夜以為,他為推掉與族長通婚,編造了一個衷情的故事。
他說,若不是她的歌聲,他剛才就支持不知掉下懸崖了。她救了他一命,碧夜以為安玥撒謊,其實,那時安玥聞見她的歌聲,確實猶聞天籟,而且,只一眼,就猶入魔障。
初見後,他將她打昏迷,她醒來後,從床上跳起來,指著他說︰「是你?」
他只能看見她眼中的混雜的困惑,驚訝及轉瞬而逝的失望。
他第一次看不透一個人的過去和現在。他至今唯一一次的失敗,只有對碧夜。
不用多久,他就查明了她的身份,那時溯城是什麼狀態,草木皆兵。知道了她的名字時感覺是奇怪的,有些淡淡的失望,又像是應該開心。
他假裝無意的問她︰「你叫什麼名字?」
她眨了眨眼,回答的毫不猶豫︰「水沉煙。」
他震在當場,這個名字並不陌生,還留在暮天老人留下的三個錦囊的其中一個,簡單的三個字,他想破了頭,都猜測不到含義。但現在,涵義活生生的立在他的面前。
一時只覺得眼前的女子活色天香,閉月羞花,堪比傾城。
色惑,竟然就這樣遇見了。
「好名字。」他湊到她的耳邊說,他惟看不破的這個女子,已成了他的魔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