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柳梢,此時已經是子時,我一人來到偏殿的第三間廂房。師傅已經到了,獨自一人坐在桌邊發呆。看到我眼神閃了閃,沒說出什麼來。而我亦然,心中縱然有千言萬語也道不出個一二三來。伸手模模自己有些僵硬的臉,硬生生的扯出一個微笑給他。
「師傅,今天的一切都是你自願的嗎?」
「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師傅的眼神異常的復雜,讓我有些看不懂。
「不是,我會想盡一切辦法讓你離開這里,無論怎樣,我都會讓你自由。如果是,」我停頓一下,繼續說道「如果是,那,我放你自由,祝你幸福。「
他低下頭說了一句什麼我沒听清。屋內飄著淡淡的茶香,是雨前龍井。
「師傅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是自願的嗎?」
我的眼楮一轉也不轉的看著他,等待他的回答。師傅攤開自己的手掌看了看,抬頭看著我,說了一聲‘是’。
心中的期待瞬間散落一地,握緊雙手讓自己不要在,手指甲扎進手心我也渾然不覺。
「那你還叫我來這里做什麼?」
「不讓你來,你肯定會想辦法見我。與其那樣,不如我先見你一次把話說清楚的好。」師傅的眼神坦然的讓我害怕。
「那,師娘她漂亮嗎?」忍著心痛我叫出我最不願意承認的兩個字。
「人很漂亮,也很賢惠,是尚書家的女兒,今……」
「哦,那就好,」
師傅點點頭,伸手倒了一杯水給我,「這是你最愛喝的茶,我特意泡的,試試味道怎麼樣?」
「君兒,以前你我之間的事,你就當一場夢把它忘了吧,畢竟……」
「夠了,」我出聲打斷他接下來的話,不想听,我不想听。我慘白著一張臉,看著滿臉幸福的沈逸寒,我端起那杯茶,潤了潤發澀的喉嚨,「師父放心,我不是不明理的人,既然這是你的選擇,我不會再來打攪你,也不做無所謂的糾纏,我祝你幸福。沒事的話我先走了。」不能再呆下去了。
我站起身就往外走,剛走到門口,就被從外面進來的司徒浩然堵在屋內。他看著我發紅的眼眶,得意的一笑,嘴上還客氣的說道「靖王爺怎麼剛來就要走呀,不坐下來休息休息嗎?」司徒浩然他怎麼會來,我回頭看向師傅,他把頭轉到一邊不敢看我,我苦笑,原來如此。
我深呼吸整理好自己的情緒,開口說道「不麻煩司徒王爺了,本王還有事,先走一步了。」
淡然憚度惹得司徒浩然一聲冷哼,「南宮浩炎,你有什麼好猖狂的?」
「不知司徒王爺這話何意?」
「沒什麼,就是想請靖王爺坐下來休息一下。」
我心里暗自苦笑,休息,你會那麼好心,看他的架勢,是打定主意不讓我走了。如今我武功盡失,這次月兌險恐怕比登天還難。司徒浩然揮揮手,從門外跳出來幾位蒙面的黑衣人。他們個個太陽微凸,一看就知道都是頂尖的高手。司徒浩然,你對付我,你還真是不予余力。
「司徒王爺不用麻煩了,你想怎樣直接說吧。」
「靖王爺說哪里話,本王剛開始就說了,只是想請你喝杯茶,敘敘舊而已。」
「你會那麼好心?想要怎樣直接說吧,本王沒那麼多時間陪你喝茶領。」既然知道他不懷好意,不如敞開了說好。
「是是是,本王的確沒那麼好心,可我有的是時間,」他走到師父身邊,滿臉笑意的說「大哥你說這‘斷腸’發作的時候會怎麼樣?」
「筋脈寸斷,生不如死。」
「哦,那不知等會兒藥效發作的時候,靖王爺忍不忍得住。」
司徒浩然的話,讓我不由得心驚,這時腦子里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渺音昨天送消息過來,曾告誡過我不可飲水。那斷腸的毒藥就是……,那杯茶。師傅,你好厲害的手段。師爺爺曾經說你冷情,我看他說的不對,你不是冷情你是無心。
此時,我已感覺月復中隱隱作痛,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越來越烈。我咬緊牙關不讓自己出聲,全身強烈帝痛讓我支撐不住自己單膝著地。心中又氣又恨,師傅他怎麼可以為虎作倀?胸口血氣不住的翻騰,我漸漸壓不住嘴里的腥甜,張嘴吐出一口血來。
我強撐起身體,解下碧血,看著旁邊面無表情的師傅發誓「蒼天在上,今天我南宮浩炎與沈逸寒,割袍斷義,斷發還情,從此形同陌路,各不相干。」白色的衣襟被我一削兩段,及臀的黑發削至腰間,散落在我們兩人的腳下。
身上如凌遲般的酷刑仍沒結束,此生想要恢復以前的身體和武功,恐怕難矣。身體里的力量耗盡,閉上眼楮任由自己向後仰去。一陣冷香飄過,我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疲憊的睜開眼楮,入目的便是刺眼的白。憑感覺我知道這個人的渺音,真沒想到這個時候他會出手救我。身體陡然騰空,之後便融入了一片黑暗。耳後是司徒浩然那氣急敗壞的叫喊聲。
沒多久,我听見房門被踢開得聲音,還有南宮浩雲和南宮浩杰驚慌的叫喊聲。想對他們彎彎嘴角,可惜因為身上刺骨帝痛這抹笑容顯得有些怪異。
「五弟,你怎麼會這樣,哪里不舒服快告訴我。」一直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南宮浩雲拉著我的手哽咽的問道
張張嘴,血從嘴里涌了出來,也不知是誰的手捂著我的嘴巴,想要阻止血液的流出。我有些想笑,止血能是這樣的嗎?
「渺音這是怎麼回事?」
「王爺他中了斷腸。」渺音的聲音平靜中帶著死寂。
「那快去找解藥呀。」
「沒用的,斷腸無解,王爺他,撐不過今晚。」
「你胡說,五弟他不會有事的,我一定不會讓他有事,我們去找大夫,沈師傅的醫術很高,他一定有辦法。」
南宮浩杰伸手想要抱起我,我睜開眼楮摁住了他的手,對著他微微的搖了搖頭。我這個樣子都是拜他所賜,又怎麼可能去求他。深吸一口氣,我對他說道「不要去。」
「為什麼五弟,你會死的?」
「活了這麼,這麼多年,已經是賺到的了,我,也該回去了。」
「不能,五弟,你想想皇後娘娘,還有父皇,」
我輕輕的喘息道「母後,她有浩謙,陛下有,有你們,用不著我擔心。只是,隱月還要麻煩你們,照顧他。告訴陛下,那片玉片,我帶走了。」
「南宮浩炎,你想死還沒問問我同沒同意。」軒轅康臉色鐵青的闖了進來,對著我就開始大吼。
我咧嘴一笑,一口血噴到了胸前。驀地我感覺胸口那處很燙,仿佛就像烙印一般。我伸手從懷中掏出一顆珠子,是小松的尸體所化。
小松,你怎麼了?手上的點點血跡粘到了珠子上,珠子飛離我的手心,直直的停在我的面前。片刻,珠子光芒大盛,照在我的全身,軒轅康想要靠近被那光芒彈到了一邊。我對他們搖搖頭,在南宮浩杰和浩雲的嘶喊中緩緩地閉上了眼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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