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了?」他冷冷的問道。
她抽吸了幾下沒說話。
他看著外面,眼神放空,車內一時間陷入了沉默。
他知道她是真的受委屈了,要不然不會露了自己的脾氣。
她向來在他面前很有分寸,最起碼表面上她是不會逾矩的。
受了委屈自然會想找人發泄,她會找他,會訴苦,他雖然覺得沒耐心,但是也不是不能理解。
她是個女的,再要強,有些事情還是扛不住的。是不是所有受了委屈的女人都會找人聲淚俱下的?
不是的,咬牙硬挺的人也有。
她就這麼硬骨氣?
或者,他不是她可以聲淚俱下傾訴的人。
他有些氣悶。
可是氣什麼呢?她的委屈是他給的,所以再難受她也斷不會向他求得一絲垂憐!
「對不起,子琛,我不是對你發脾氣。」她敏感的感覺到隨著他的沉默,氣氛變得有些僵硬。
她素來懂得察言觀色。
「我只是害怕,我只是有些慌。」她聲音听起來有種楚楚可憐的感覺。
「蘇亞菲,我會幫你解決這次的事情,但是再多的……」
「我不要求多,是我的錯……」她傾過來身子,纏住了他的頸項,頭埋在他的胸前。
「就像以前那樣,偶爾來看看我,我就很知足了。」她仰起臉,眼楮里一片水光。
他一聲長長的嘆息。
晚上回到家中已經很晚了,屋子里一片寂靜。
他有一陣子沒有回家了,推開臥室的門,不意外里面依然沒有人。
他穿著衣服坐在床邊發了會呆,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意識到自己的走神,抬手一看表,竟然二十多分鐘過去了。
這樣靜的氛圍里,他心里居然燥的不行,半分睡意也無。
隱隱的門外有動靜,是腳步聲。
他豎起了耳朵,盡管那腳步聲有些過分的輕,但是他還是听到了那聲音在門口處突然停住了幾秒鐘,然後越來越小。
他站了起來。
下了樓發現有燈光。
他走到廚房,看見她拿著個水杯正在倒水。
她的頭發毛躁躁的,眼神迷蒙,一看就是已經睡下了才起來。
她听到他的動靜扭頭,揉著眼楮「怎麼這麼晚還沒睡?」
她的聲音帶著沒有睡醒的含糊,但是語氣卻是再家常無比,就仿佛他們之間還是那樣不咸不淡的夫妻,從來沒有爭執過,也從來,沒有親密過。
他低下了頭,倚在門框上「睡不著!你怎麼起來了?」
「口渴,起來喝杯水。」
「你以前沒這個習慣。」
「最近天氣有些干!」
秋天,秋風颯爽的,確實是干燥。
「而且最近有點兒上火!」
「上火?」他挑眉。她還在糾結嗎?
「恩,30號學校要舉行學校國慶運動會,老師要參加跑步比賽,我怕我會拖後腿。」
她笑著解釋。
「最近幾天每天要早起晨練,好辛苦。」
他知道的,她沒有運動神經,她那樣的身子骨,怎麼可能是運動達人?
「那種運動會不爭金不奪銀的,沒必要那麼辛苦。」他揉了揉額角,純粹是學校的自娛自樂,哪有用得著那麼認真,更何況教師參加的跑步比賽,更是娛樂學生的。
「那也好過墊底呀。」她笑了笑。水杯里的水已經喝光了。
把杯子放回原處,她離開了廚房。
他卻站著沒動。
「你不回去睡覺?」
她已經站在樓梯上,他站在這里回身看她,她站的地方沒有燈光,身影朦朦朧朧的。
「你先睡吧。」說完一個人走進了廚房。
她看了一眼客廳牆上的掛鐘。
他听到身後有聲音,一回頭,她竟然折回來了。
「去餐桌那坐一下吧,一會兒就好。」
他看著她從冰箱里拿出一個小袋子。然後到流理台那邊忙碌。
他把剛剛抽出來的那根煙放回煙盒,然後乖乖的坐到了餐桌邊。
等待的時間有些無聊,他盯著桌面上的隔熱墊,水藍色的鏤空圓墊,那種圖案給人的感覺像是窗花剪紙,看上去很清新素雅,沒記錯的話,這種東西應該是她選的。
幾分鐘後,一個冒著熱氣的白瓷碗放在了隔熱墊上。
「喝完了順手把碗涮出來放在碗櫃里。」她似乎是真的困了,就要上樓。
他瞪著眼打量著眼前這一碗,紅紅的液體,紅的透亮,但是有一些渣滓和一些不明的絮狀物,聞起來雖然不難聞,但是總覺得味道怪怪的。
「什麼東西?」
他開口詢問,她確定這東西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