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如茵你別太過分!」他對她那張得意洋洋的臉惱怒至極。
「你真小心眼。」她給了他一個鄙視的眼神「我在呢,我會讓你淹死嗎?嗆幾口水你就這麼生氣啊!」
「這個不是重點。」他惱怒的伸出一根手指,向下一指還未完全平靜的水面「要是就是嗆幾口水,我不在乎,你只要不把我嗆死,我隨你把我拽下來幾次!但是其他不關我的事情你不能拖我下水,我不願意隨便擔罪名。」
「什麼罪名?什麼下水?」她沾了水的睫毛下那雙明亮的眼因為困惑不解睜的大大的。
「少裝傻,你和梁鴻文的事兒是你倆的事兒,別扯上我,你就是不喜歡他,也不能把我推出去擋槍!」
「我沒拿你擋槍。」她看著他,嘴巴微微撅起,有點生氣的樣子。
「寧子玨。」又是那種軟軟的語氣,帶著些委屈和困惑「你為什麼總把我想的那麼壞啊?」
她像是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眨著眼楮看著他,帶著一些無辜。
那副表情讓他突然覺得自己像是個欺負人的惡棍。
明明他才無辜!
「我只是和他說,我不喜歡他,我有我喜歡的人。」她說完看著他的反應。
他突然覺得頭疼。
他看著她突然不知道再如何繼續下去,于是扶住扶梯就要上岸。
她扯住了他。
「你還要怎樣?」他的聲音听起來很沒力氣,他現在確實沒力氣,他的半截袖和長褲被水浸透,緊貼在身上,感覺像是被什麼東西纏住了一樣,讓他渾身難受。
她手指輕輕的戳向他的胸口。
他困惑的看著她。
「我知道你這里現在固若金湯呢,誰都進不去,你也出不來。」
他看著她沒說話。
「不過我知道,你肯定扛不了一輩子。」
他皺起了眉,喉結滾了幾滾,還是沒有開口。
「遲早有一天你這座特洛伊城會被木馬攻陷的。」她的語氣帶著篤定,仿佛自己是個神奇的預言家一樣。
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他笑出了聲!帶著絲無奈!
「我要做的就是,當你的這里出現縫隙時候,第一個溜進去!」她的手指還停留在他的胸口處,看著他的眼彎成了兩彎新月「我不能讓別人佔了先機。」
他被她的想法逗笑了!
他成了什麼?還先佔先得!
真的有那一天麼?反正現在他是看不到。
她可真有信心!
他沉默的低著頭,硬挺的發質倔強的直立著,上面掛著的水珠,一顆一顆的往下滴。
他從水中抬起手腕瞄了一眼,帶起了些微的水聲打破了倆人的靜默。
「不早了,我得回了。」他說著攀著扶梯上岸,頓時又是一陣稀里嘩啦的水聲,身上淌下來的水,跟小瀑布似的。
她睜大了眼!這算什麼?他竟然逃了?
「寧子玨,你個膽小鬼。」她氣憤的狠狠的拍了下水面。「你不給我機會,是不是怕會喜歡上我對不起你心里的此情不渝,寧子玨你真幼稚!」
她咬牙切齒、氣急敗壞的沖他的背影嚷嚷。
他正在甩著頭上水珠的動作頓時停住,人也收住了腳步。
她咬著唇,滿臉的期待。
他終于轉過了頭,看著她。
「神經病!」清晰有力的吐出這三個字,然後繼續向門口走去。
剛走幾步,就覺得腳上不對勁,只有一只腳邁步的時候,鞋子會「咕嘰咕嘰」的唱歌。
他一低頭,這才發現腳上只有一只鞋。
看來是剛才撲騰的太用力了。
硬著頭皮走到門口,身著制服的女侍應禮貌的躬身行禮。
看到其他人他這才想起來自己這副徹頭徹尾的落湯雞的模樣似乎不太好見人。
今天真是狼狽到家了。
手伸進褲兜拿出手機。
屏幕毫無反應。
那個惹禍精!他磨了磨自己的牙槽。
掏出濕漉漉不斷滴水的錢包,他想了又想,還是沒有伸手召喚那個仿佛是在低頭憋笑的女侍應生。
他轉身折了回去。
她正好從泳池里出來,看到他,立刻笑了出來,把手里的鞋子高高的舉給他看「是回來取這個的嗎?」
他一看起氣不打一處來,忍了又忍,做了個深呼吸,再次轉身。
「寧子玨……喂……寧子玨……」
將她一聲聲的呼喊甩在身後,就那樣光著一只腳,渾身濕漉漉,一路滴著水的進了電梯,然後又頂著別人一路的注目走出了大廳。
出了會所,夜風吹來,身上似乎也沒那麼難受了。
他直接去提了車,開車門轉身時候,眼前是會所的霓虹閃耀燈火通明。
用力甩上車門,最好以後沒人找他再來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