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兒,傳承已盡,今後的路,皆由汝自己選定。舒愨鵡」
冥王神魂明滅不定,極淵已看出這影像也是將要逝去了。
「父……」
極淵口中剛吐出一字,秘境中卻是雷雲已至。
冥王看向雷雲,神色濃重,七重雷劫的雷雲。
極淵抬頭望向雷雲,紫色雷電交織其中,厚厚的一塊,朝著自己鋪蓋而來,極淵迅速遠離父親此時的虛影,雷劫只能以一己之力承擔。
極淵不畏這雷劫,他知道雷劫過後,他便可以去尋不悔。
雷雲罩在極淵頭頂,極淵仰頭看著這雷雲,轟隆一聲,仿佛這巨響要吞噬天際一般,雷雲積聚著強大的雷劫之力,紫色的一團在雷雲中交相織繪,驟而瘋狂砸下,雷劫鎖住極淵的身體,全部的雷電之力,頓時撲向雷雲之下的這具身體。
雷劫,從來都是以劈死這逆天魔獸為目的,絕不會手軟,也確實有許多血脈強悍的魔獸,因雷劫而死,所以,魔獸才未成為這個世界的主導,血脈強大的魔獸,比之人類,簡直太過駭人。
可是,也有極少數的魔獸,在雷劫下得以新生。
極淵不會死,他怎會死在這區區雷劫之下?
冥王的虛影在旁看著,極淵本不需如此快的接受最後的傳承,奈何冥王知曉自己這影像也已維持不了多久,極淵必須以幼齡完成地獄煉魂獸一族最後的傳承,此後自己才能放心。
沒想到,幼齡突破,卻換來七重雷劫,此事卻未料到。
極淵承受住第一重雷劫,左臂之上的鎖鏈縛住自己胸前的要害,極淵臉上表面焦黑,卻似乎並沒受什麼重傷。
第一重雷劫已過,第二重就更快更猛地襲來,這一次,比之方才的雷劫,更是粗壯嚇人,雷劫之力困住極淵的周身,讓他無法動彈,極淵被鎖在雷劫之下,頭頂巨大的轟鳴,雷電從頭頂突然砸下,極淵感覺整個身體仿佛定在這雷劫之中,全身電芒浸透,皮肉開裂,幸得鎖鏈護住胸前,才總算是沒有大礙。
等到接下來更為恐怖的第三重雷劫過後,極淵分明看見雷雲中交織的雷劫已不是完全的紫色,而是微帶著黑色,接下來,是更厲害的雷劫?
極淵迅速化作地獄煉魂獸真身,獸身已長成巨大,鎖鏈極為有靈性的隨之伸展,圈住極淵身體的重要位置,仿佛要替他抵御雷劫之力。
紫黑色的雷劫並沒有醞釀多久,雷雲擴大了一倍,仿佛是蘊藏不住這紫黑色的雷劫,地獄煉魂獸全身黑色,朝著雷雲一聲低吼。
雷劫降下,秘境中動蕩不止,仿佛是要天崩地裂一般,雷劫將腳下的土地擊出一條條裂縫,極淵身上的毛發,也一片焦黑,皮肉處隱有裂痕,血水流出,極淵朝著雷雲一聲怒吼,冥王的影像這才放心,極淵還有力氣。
可是接下來,每一重雷劫都比之上一擊更要恐怖,極淵所在之處,已被砸出一個巨大的坑來,極淵就在坑底,趴伏在地上,皮肉血水四散,毛發已不是純淨的黑色,而是處處透著血光。鎖鏈上的異芒都幽暗了不少,似乎是預示著此刻的極淵,力量的微弱。
這最後一重雷劫,是最重最恐怖的,極淵是否能承受得住?
雷雲在積聚著最後的怒氣,誓要將底下的魔獸擊個粉碎。
極淵拖著沉重的身軀,慢慢起來,四肢有些虛軟,卻堅強地屹立,這最後一重雷劫,非過不可。
極淵抖抖全身的血水,做好準備迎接這最後的一擊。
卻突然,感應到不悔傷重,豁然地竟就要失去彼此之間靈魂相系的感應,極淵心頭受到重創。
他與不悔,一損俱損,極淵剛剛站起的身體,突地就無力垂下。
冥王虛影大驚,可是雷劫已經積蓄著就要砸下,難道地獄煉魂獸最後的血脈,竟要消逝在這最後的一重雷劫之下?
「吾兒!」冥王喚著極淵,卻見他在那巨坑中,似乎疼痛難忍,竟已幻化成人身模樣,這最後一重雷劫,這人身如何抵得過?
冥王直沖向雷雲,他因沒有實體,只有虛影,雷雲竟不曾變做更恐怖的樣子。
極淵滿臉血水與汗水,似
乎已有些意識不清,冥王不知發生何故。
第七重雷劫轟然砸下,擊向極淵此時脆弱的身體,冥王化作地獄煉魂獸虛影,以他僅存的神魂之力,為極淵擋下這第七重雷劫的大半。
極淵微張的目光中,清晰地看見自己的父王,獸身的虛影被雷劫擊碎四散,頃刻便消逝得無影無蹤。
「父王!」極淵嘶吼,卻已發不出多少聲音,沒被完全擋去的雷劫,再次擊向極淵的身體,微弱異芒的鎖鏈突起,徹底離開極淵的左臂之上,在他上方形成一張鎖鏈織成的網,雷劫擊在這網上,被網攔住,而後掉落在極淵的身上,雷劫之力浸透在網中,一挨到極淵的身體,便侵入極淵的五髒六腑。而這網則四散扭開,重新蜷回極淵的左臂上,鎖鏈上的火芒微弱地嚇人。
這被攔了兩道的雷劫之力,雖是幾乎要將極淵身體內轟成碎裂的塊狀,卻比極淵身體直接承受這雷劫,已是輕了太多。
極淵的五髒六腑在這最後的雷劫中,不僅沒有毀掉,反而開始自損毀的狀態,慢慢恢復,七重雷劫之後,便是新生,極淵周身的皸裂皮肉也開始自行修復。
不知過了多久,待極淵睜開雙眼,雷雲早就散去,極淵坐在坑底,早已不見自己父王的虛影。
極淵騰身而起,鎖鏈隨著極淵的新生,也恢復如初,鎖鏈被極淵揮舞而出,地獄之火蔓延過這片焦土,而極淵腳下的圖紋,已不是玄尊大6的強者們能想象的魔獸的級別。
「不悔!」極淵向著心之所向疾馳而去,而這片秘境,也焚毀在了地獄之火中,了無痕跡。
因為極淵的七重雷劫之後的晉級,君不悔身體內本潛伏著的那從九幽雷劫吸收來的雷絲,也紛紛交織在君不悔的經脈中,和勤勞的光系元素,扭在一起,似乎也要加入這修復的工作。
君不悔的皮膚底下,雷電之力正在慢慢游走,將整條瑩潤的經脈,全部染上雷電的色澤和力量。
若此前君不悔是將雷劫之力禁錮在自己身體血肉中,將它當做了錘煉身體的極品材料,那麼此刻,雷絲甘願以大自然純淨的雷劫之力,來修補君不悔的身體,光系元素溫和,包裹著雷絲,瓖在了君不悔破損的身體和經脈處。
雷電之力就在君不悔的肌膚下游走,卻絲毫沒傷到旁邊睡著的兩人,這將雷電之力織繪進身體血脈是一件繁瑣復雜的工作,所以光元素進行地極為謹慎,動作細致而緩慢。
玄冰床確是對汐益處最大的,此時回到海底,周身全是海水的包裹,又睡在這修復極佳的玄冰床上,不過多時,汐已緩緩睜開眼楮。
他一睜眼便見自己是抱著不悔的身體睡著,怕弄痛她的右臂,他還記著父王說過,不悔的右臂也受了傷,他微微抬起了自己的身體,就見不悔另一邊睡著的西西里。
「西西里▔▔▔▔」汐輕輕喚道,卻听不見他有任何回音,發現西西里面色極差,發絲上原來的彩色流光都暗淡了不少,汐不知他究竟怎麼了,卻也不再吵他,或者怪他,怎麼在不悔出事的時候不出來,因他看得出來,此時西西里似乎情況也不怎麼好。
于是汐躺體,照例睡回玄冰床上,卻感覺身下實在寒冷,他自小就最怕睡這床了,沒想到父王母後將自己和不悔都送到了這玄冰床上。
他輕輕挨著不悔,想要靠近些,好不那麼寒冷,玄冰床冒著寒氣,他偎在不悔的懷里,小心地托起她的右臂避開。
他終于回家了,他帶著不悔一起回家了,雖然不悔此時昏迷還沒醒來,汐看著周圍熟悉的一切,雙眸回到君不悔的臉上,他湊近輕輕啄了一下︰「不悔,我們回家了,汐帶你回家了。」
鮫人王雲翌和王後容凌匆匆趕回來,詢問門口鮫人侍衛,是否听見里面有何聲響,侍衛搖頭,雲翌和容凌才靜靜游了進去,侍衛輕輕地再次掩好門,立在門邊不動。
汐听見聲響,睜開眼,正好和進來的雲翌、容凌視線相交。
鮫人王與王後欣喜︰「汐兒醒了?」
汐微微挪開不悔的身體,坐了起身,容凌立即上前扶住兒子的身體,助他靠在床頭。
雲翌卻一下子就發現了床里多出來的一人,不對,多出來的精靈。
「父王母後,讓你們擔心了,汐兒沒事。」汐看著父王母後眼中的擔憂,緩緩開口,知曉自己這麼突然昏倒,肯定嚇壞
兩人了,特別是母後。
「怎會無事?你父王已給你查看過了,你使用我族禁術為何,你這傻孩子!鮫人一族天生的魚尾,你卻偏偏要將它化為雙足,這麼久不回到海底,你的修為實在折損過多。」容凌模著汐的長發,愛憐地看著他。
汐不想,父王母後都知道自己使用禁術的事了,「我……我錯了,母後,讓你擔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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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qaz9177」親滴評價票,新卷開始,作者君怎麼有種開新坑的興奮感捏~啊,主要是我輕輕虐了我家不悔一下麼?有親心疼了呢,在變態作者君眼里,虐身這種根本不算是虐啊,虐心才是虐啊!可是,作者君是不會虐心的!虐虐身就好了~(*^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