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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蕭狐疑的看著他,徑自走上前兩步,當看到面前的情形時,雨蕭臉上閃過強烈的訝異。拓月來到她身旁,「怎麼樣,這里算得上是楓林谷吧?」

雨蕭目之所及是一片比他們所在的林地低得多的谷底,谷內生長著茂盛的紅楓,眼下轉球,再加上這低谷本來就比外面的要冷,楓樹有些葉子已經漸漸轉紅,層層疊疊,紅黃交錯,從頂上看上去,就像是一片雲海,連綿旖旎。

「小心。」見雨蕭邁步就往山谷下走,拓月拉住了她,「這山坡很滑,小心點。」

「我可以。」雨蕭淡淡的開口,言語間已經沒了剛剛的嗔怒。

二人本都是身形矯健的好手,所以並沒有很費事兒就下了谷底。來到谷底雨蕭忍不住心中舒坦,站在上面俯視楓林谷和置身其中的感受是不同的,她似乎可以听到風穿過楓葉的聲音,偶爾飄落的葉子更是讓這楓林谷宛若仙境。

「你是怎麼發現這兒的?」雨蕭忍不住開口。

「你不生我氣了?」拓月反問道。

「我干嘛要生你的氣?」雨蕭故作不知道拓月的意思,「我們又沒仇沒怨的。」

「是嘛……」拓月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笑意,飄散在空氣中,輕飄飄的,卻也敲在雨蕭心底。

雨蕭背著手沿著楓林谷往前走,拓月跟在她身後,「一次無意中來郊外散心,踫巧遇上了這個地方。」

「嗯。」雨蕭只是應了聲,也不說話,似乎是沉浸在這美景之中。

「我听你的丫頭說你受了傷?」拓月見雨蕭半天不理自己便主動開口。

「已經沒事了。」

「是那日嗎?」拓月的聲音中帶著絲愧疚。

「什麼?」雨蕭轉過身看著他。

「那日早上我在街上遇見你,當時你的面色並不好,是那日受得傷?」拓月听金葉說了之後不知怎的就想起那天自己在南雀街見到雨蕭的情形。

雨蕭點了點頭,眼底閃過黯然,她又想起那日拓月對自己熟視無睹的樣子。

「對不起。」拓月走上前兩步看著雨蕭。

「不關你的事。」雨蕭兀自扭過頭繼續往前走,「又不是你打傷了我,跟你無關。」

拓月見好容易她才對自己態度軟了些,說起那日的事兒她又變得冷淡,不由得心中苦澀,自己總不能告訴她那日自己是要去懸壺館醫病吧?

「你怎麼會受傷?」拓月知道雨蕭的功夫雖然不及自己,但是在江湖上也算是高手,沒有理由會輕易受傷。

「與人結怨。」雨蕭並不大打算告訴他那麼多,輕描淡寫的一筆帶過。

「嚴重嗎?現在好了嗎?」拓月關切的問。

「嗯,有平大夫每日親自上門照顧,又怎麼會不好?」雨蕭也不知自己是怎麼了,故意提起平秋水來。

听她這麼說拓月果然眸色變了變,不過很快便恢復了,「是啊,平大夫對你很上心,我自然不必擔心。」

二人沉默了一陣。

「你朋友的病怎麼樣了?」雨蕭也覺得似乎自己剛剛的話有些過了,自己隱約覺得那麼說會惹拓月不悅,可是也不知怎的就月兌口而出了,所以找了個話題先開口。

「嗯,沒什麼大礙,多虧有你的血魅草。」拓月听雨蕭提起,心中不免淒然,眼下師傅尚未回來,也不知自己的身體究竟還能撐多久,現如今見師弟平秋水待她如此上心,也許什麼都不說也未嘗不是件好事。

「其實你找我,想說什麼?」雨蕭見拓月一直都不入正題,便一咬牙干脆自己開口問。

「我是想謝謝你。」拓月收拾心思,本想跟她說的話卻到了嘴邊無法說出口。

「就只是謝謝嗎?」雨蕭自嘲的低下頭去。

「是。」拓月點了點頭,「謝謝你之前救過我,也謝謝你送藥材給我的朋友。」

「既然只是道謝,何必來這里?」雨蕭抬頭直視著他,她能察覺得到拓月對自己不同,可是每當自己想要靠近的時候,他就會擺出一副拒人千里的樣子,莫非他是因為賞燈節那日自己告訴他自己是逃婚所以不能接受?

「洛姑娘說的是,是我多此一舉了。」拓月臉上果然又帶著那副雨蕭記憶猶新的神情,淡漠、疏離,就像兩人不曾認識過一樣。

「既然如此,我們走吧。」雨蕭暗自輕嘲,果然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嗎?

「好。」拓月點了點頭,二人轉身往來路去。

「唰唰唰!」

忽然,林間穿來幾聲細小的聲音。可這聲音絲毫瞞不過拓月和雨蕭的耳朵,拓月微微皺眉,雨蕭也神色一凜,這次又是什麼人?

「小心。」拓月閃身擋在雨蕭面前。

「不必你多管閑事。」雨蕭瞟了他一眼,心中余怒未消。

「現在不是任性的時候。」拓月有些無奈,但絲毫沒放松警惕。

「膽小如鼠!」雨蕭拔出匕首環顧四周,「既然有膽子來,難不成沒膽子現身嗎!」

「嗖!」一道利箭劃破空氣,迅猛的朝著雨蕭後心而來。

雨蕭一個下腰避過,那利箭便沒入面前的樹干之中,「哼,暗箭傷人,這就是你們的本事嗎?」

「你認識他們?」拓月狐疑的看著雨蕭,見她似乎知道來人的身份。

雨蕭沒有理會他,而是仔細的打量著四周的情況,她心底盤算著,肯定是因為之前那兩個跟蹤自己的四皇子府的人死了,所有商蘭燼這次又派人跟著自己。

見到東南角的樹頂微動,雨蕭揚手打出一枚銅錢!

樹上那人也不含糊,見形跡敗露,一個翻身躍下樹來,緊跟著又有五個人跟了下來,將雨蕭和拓月包圍在當中,他們均是精短黑衣打扮,比較特別的是臉上都帶著狗頭面具。

「果然是一群無膽匪類!」雨蕭鄙夷的看了他們一眼,她心底憋著的氣正沒地方撒,這下可好,既然有人送上門,她就不客氣了。

雨蕭揚起匕首嬌叱一聲,「受死吧!」

狗頭面具人略有遲疑,但旋即身形變幻,三個迎著雨蕭而來,另外三個則直撲拓月。

與狗頭面具人交上手後,拓月不由得心中咯 一聲,這幾個人都絕非善類,武功甚至比上次在京城巷中與自己交手的那幾人比還要高,儼然已經不是殺手那麼簡單了。

他擔心的看了眼打斗中的雨蕭,她剛剛似乎與他們認識,可是照理說她應該不會招惹上什麼仇家才是,難道是之前傷她的人?

「該死!」雨蕭心中也暗暗咒罵,這幾個狗頭面具人的武功都在自己之上,而且配合非常默契,自己雖然能勉強抵擋,但也絕對不是長久之計,真想不到商蘭燼竟然趕盡殺絕!幾個回合下來,雨蕭的額頭便沁出細密的汗珠。

「當心!」就在她揚起匕首打算刺向面前露出破綻的一個面具人時,忽然听到背後拓月的聲音,她暗叫一聲不好,原來面前這人竟故意露出破綻引自己上當,後面的家伙再背後偷襲!

而此時偷襲的狗頭面具人手中大刀已經對著雨蕭的後背襲來!

雨蕭再想躲閃,可前路卻被另外兩人封得死死的,橫豎都是一死,雨蕭一咬牙轉身將手中的匕首送了出去,就算要死,也要拉個墊背的!

「噗——」雨蕭並未听到想象中兵器相撞的聲音。

她定楮一看,面前的狗頭面具人竟然口中流血,難以置信的睜著眼楮。

「撲通」那人倒地而亡,雨蕭這才看到他身後的拓月,想不到關鍵時刻竟然是他救了自己。

「小心,他們都是高手。」拓月與雨蕭背靠背相抵,拓月低聲說道。

「他們是沖著我來的,你找機會走。」雨蕭不想牽連他人,尤其是拓月。

「要走一起走。」拓月話音剛落,拉起雨蕭尋了個空蕩,抬掌逼退要跟上來的狗頭面具人,二人提氣運用輕功朝著樹林深處急急掠去。

「追!」剩下的五個面具人毫不猶豫就跟了上去。

雨蕭秀眉輕蹙,看著樹林深處盡頭的懸崖,崖底深不見底,隱約可見一片墨綠色的樹影,想不到自己竟然要葬身此處。

「再找路。」拓月也有些焦急,他拉著雨蕭就要走。

「你先走,別管我。」雨蕭搖了搖頭,看了眼由遠及近的幾個面具人,「他們要殺的是我,以你的武功相信一定可以逃走。」

「我不會丟下你。」拓月神情嚴肅,拉著雨蕭的手不肯松開。

「沒用的,」雨蕭噗的一聲吐了口血,「帶著我你也走不了……」

「你受傷了!」拓月臉色大變。

「後背。」雨蕭大口喘著氣。

拓月連忙扶著她蹲了下來,他看了眼雨蕭的後背,這才發現她的背上竟然有一枚半個手掌大的鐵蒺藜,想來是剛剛二人奪路而逃時雨蕭被人偷襲所制,「為什麼不早說!」

「說了……只會更麻煩……」雨蕭苦笑了下,「快!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我不會丟下你,一定不會。」拓月站起身,眼底騰起冰冷的殺意,他們竟然敢傷她!

而此時狗頭面具人也追至懸崖邊,看了眼蹲在地上以匕首抵著地的雨蕭,其中一人眼中閃過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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