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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洛姑娘為何不告訴我,其實你精通音律呢?」拓月眼光瞟過一旁的鸞鳳琴,「我如果沒記錯,那次在棲風寺洛姑娘可是告訴我你不識音律的吧?這算不算洛姑娘口中的遮遮掩掩呢?」

「你……」雨蕭有些郁結,心中懊惱如果剛剛不是自己一時手癢就不至于被拓月有了推說之詞。

「其實我倒不是責怪你,」拓月倒了杯酒給雨蕭,也斟滿了自己面前的杯子,「只是有的時候我們都不得已的苦衷罷了。而且那日……我的確是因為有事,才會心不在焉,希望洛姑娘莫怪,這杯酒就當我向你賠罪了。」

雨蕭看了看舉杯的拓月,其實他說的對,自己又何嘗不是隱瞞了身份呢?想到這兒她臉上的神情漸漸軟了下來,端起杯子輕輕踫了下拓月的酒杯,一飲而盡。

拓月饒有興致的仰頭喝了下去,放下杯子對雨蕭說道,「洛姑娘,試試這幾道菜,都是淮州城的名菜,相信你一定會喜歡的。」

雨蕭沒有吃晚飯,剛剛在飛鸞翔鳳也沒有怎麼吃糕點,的確月復中有些餓了,她夾了幾樣菜嘗了嘗不由得點了點頭,「果然是淮州城才有的味道。」

拓月見雨蕭喜歡這才安心,「我找了很多廚子,才找到一個精通淮州菜式的,你喜歡就好。」

「其實洛姑娘為何會一個人在京城住這麼久,你在淮州城的親人呢?」拓月見雨蕭不再對自己心存芥蒂,這才與她閑聊。

雨蕭放下筷子,看了眼拓月,「我不是賣藥的。」

「嗯,我知道。」拓月點了點頭。

「你怎麼知道的?」

「如果你是賣藥,就不會賣得如此便宜了,不然你早就虧本了。」拓月忍不住笑了,「所以想來賣藥只是你維持在京城生計所需吧。」

「嗯,你說的沒錯。」雨蕭點了點頭,「其實我是逃出來的。」

看著眼前的拓月,雨蕭忽然很想知道他會不會如一般人一樣落俗。

「逃?」拓月一怔。

「家里人給我說了門親事,對方是個又丑又惡毒的老頭,我不想嫁過去做小妾,就逃了出來。」

拓月微微蹙眉看著她,似乎在揣測她說的是真還是假。

「怎麼?不信?」雨蕭也不動聲色的看著拓月。

「不是,」拓月搖了搖頭,「只是沒想到你竟然會有如此身世,你家里人為何會這麼做?」

「無非名利。」想到老夫人勾結莫驚雲的所作所為,雨蕭冷冷說道,「名利面前,所謂親情,一文不值。」

「那你以後打算怎麼辦?」拓月不知道她到底經歷了什麼,但是看到雨蕭眼底的恨意他有些心疼。

「在京城先安頓下來,然後過自己想過的生活。」雨蕭端起酒杯若有所思。

「你想過什麼樣的生活?」拓月關切的看著她,眉目間是他自己也沒察覺到的溫柔。

「自由。和自己喜歡的人,自由自在的在一起,不需要隱瞞,不需要算計。」雨蕭聲音輕飄飄的,自從大哥告訴自己去找百里青冪,再加上她在沉香谷找到桃花訣,她隱約覺得也許爹娘之間真的不像自己所想那樣,這其中一定有問題,可是不管怎樣想到娘親獨守空谷十年,雨蕭心中始終無法釋懷。

拓月眉頭緊鎖,他看得出雨蕭所說的都是真心話,他很想問雨蕭到底經歷了什麼,但是卻不知道怎麼開口。

「你不需要用那種目光看我。」雨蕭不由得笑了,她又倒了杯酒給自己,「我不會認命,我知道自己要什麼,我不甘當傀儡,比起許多人我已經幸福很多了。」

拓月舉杯敬雨蕭,「洛姑娘的氣度果然非尋常人可比,是真正的性情中人。」

雨蕭無所謂的搖頭笑了,其實她從未想過自己跟別人有什麼不同,雖然在旁人眼中自己可能行事孤僻,但是很多時候她所做的不過是隨著自己的心罷了。

「洛姑娘,我還有一事。」拓月說話時目光不經意瞟了眼一旁的鸞鳳琴。

「你想听琴?」雨蕭何等聰明。

「不知可否?」

「嗯。」雨蕭放下杯子,站起身來,「這艙內未免狹隘,不如我們去甲板上?」

「好。」拓月溫柔的看著雨蕭,笑著點了點頭。

雨蕭此時心情正好,她抱起鸞鳳琴徑自出了船艙,甲板雖然不及飛鸞翔鳳,但也可以放下一張桌子,驚鴻和游龍識趣的退回船艙,雨蕭坐在桌前將琴橫于桌上。

拓月拎著酒壺倚靠在船艙的門上,一襲白衣月華傾注,雨蕭沖他微微一笑,垂首低眉靜思,十指起落,輕音四起,如漫天繁花跌落在永夜之中,如泣如訴,似念似忘……

拓月就這麼目不轉楮的看著,她的舉手投足都吸引著自己,稍有蹙眉,自己的心就隨之悸動,稍作展顏,自己的笑便浮上眼底,真的如閑影所說,自己已經無法自拔了嗎?

此刻一旁的驚鴻和游龍在船艙內面面相覷,他們從未見過自家主人會像現在這樣,在他們的心中,主人一顆七巧玲瓏心洞穿一切,閑影公子的小心思總會被主人一語戳破,而主人的心思卻是任何人都無法看透。但是,他們很確信,主人對眼前這個洛姑娘不一樣。

一曲終了,雨蕭止琴抬眼時,卻正對上一張不想遇見的臉。

此刻莫驚雲正負手而立,定定的看著船上的雨蕭,神色並沒有什麼起伏,而站在他身旁的隨從滕冰卻有些訝異。

雨蕭見到莫驚雲,索性不起理他,而是低頭撫過鸞鳳琴。

拓月卻察覺到對面有人,抬起頭便見到莫驚雲的船正從他們對面劃過,拓月與莫驚雲對望一眼,二人本就都是人中之龍,彼此感受得到對方的氣場,拓月略帶贊許的沖莫驚雲微微頷首,莫驚雲卻眯起了雙眸,盯著拓月的眼神雖然疏離但卻分明帶著一絲薄怒。

轉眼,他的船便與拓月的船錯了過去,拓月心下疑惑,自己何時招惹了這個大名鼎鼎的飛鷹堡堡主呢?

「你認識那個人?」雨蕭注意到拓月若有所思。

「嗯,他是飛鷹堡的堡主,這幾年將飛鷹堡打理的有聲有色,在江湖上也算是後起之秀。」拓月開口說道。

「哦?你不是生意人嗎?想不到對江湖之事竟然如此了解?」這下輪到雨蕭意外了,雖然說知道莫驚雲是飛鷹堡堡主的人很多,但見過莫驚雲本人的大都是江湖中人,為何拓月會對他如此了解?

「若想做好生意,不是單靠生意場上的朋友就行的。」拓月聳了聳肩,來到雨蕭一旁坐下,「這鸞鳳琴不錯。」

「它是你的了。」

「嗯?」拓月一愣,「這琴是你贏回來的。」

「可是卻是你收下的。」雨蕭撇了撇嘴,「我不喜歡收別人的東西,所以你收了以後若惹來什麼麻煩,你就自己解決吧。」

「原來是因為這個,」拓月忍不住被雨蕭逗笑了,「那好,這琴我暫時代你收著,你若是想彈琴就來找我。」

「不是應該你彈給我听嗎?」雨蕭不滿的看了眼拓月。

「可是與洛姑娘你比起來,我的琴藝實在拙劣不值一提啊。」拓月一臉無辜,「如果早知道我當時就不在棲風寺班門弄斧了。」

「還有酒嗎?」雨蕭見拓月拎著酒壺問道。

「有。」拓月看了眼酒壺,「不過我剛剛用過了,我讓驚鴻再拿……」

拓月話未說話,就怔住了,雨蕭一把拿過他手中的酒壺,仰頭就愛那個酒倒了幾口入喉,她竟然不介意自己用過的酒壺,拓月目光動了動,看著雨蕭白皙的脖頸、瑩潤的紅唇,暗自調整了下自己的氣息。

雨蕭低頭時正看到拓月審視的目光,雨蕭無所謂的一揚酒壺,「看來你真的要讓人拿酒了,沒了。」

「不如我們進去填些酒來?」拓月掩去眼底的神色問道。

「好啊。」不待拓月先行,雨蕭徑自進了船艙,儼然將這里當作了自己的地方,拓月搖頭笑了笑,這丫頭還真是性情中人。

「主人,洛姑娘,酒。」驚鴻及時將酒送上桌又退了下去。

「對了,我還不知道你是做什麼生意的呢?」雨蕭把弄著手中的酒杯問道。

「我?」拓月思索了下,「什麼都做,只要賺錢都可以考慮。」

「財迷心竅。」雨蕭嗔笑道,「怪不得連燒殺搶掠這種山賊勾當閑影都會做了,想來是你授意的吧?」

「洛姑娘,這你可還怎的冤枉我了。」拓月故作委屈,「閑影的確是佔據了黑崖山,可是他三令五申不得滋擾路過的人,若不是閑影的手下得知他需要血魅草,根本就不會搶你的東西。」

「這麼說我是懷璧其罪了?」雨蕭白了他一眼,「打劫就算了,還敢搶強民女!若不是我逃走了,難不成真的要當那個什麼鬼壓寨夫人啊……」

「等等,你說什麼?」拓月眉頭皺了起來,「什麼壓寨夫人?」

「你去問閑影啊。」雨蕭想到雖然閑影不讓自己說,不過如果讓拓月整治下他倒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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