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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柳府,夜涎玉抬起頭看著天空,眼眸中帶著淺笑。

蕭兒,你自由了……

「你要去哪兒?」

夜涎玉剛剛從柳府回來路過花園就听到沫珠的聲音,他隱了呼吸藏身在回廊盡頭。

莫驚雲的聲音響起,「我有事要離開淮州城。」

「你騙人!我都听到了!」夜沫珠伸手想拽住莫驚雲的衣袖。

莫驚雲淡漠的掃了眼夜沫珠的手,不著痕跡的避開,「讓開。」

「你娶我,真的……只是為了桃花訣?」夜沫珠不甘心的開口。

莫驚雲不想跟她糾纏,「讓開,別讓我說第三次。」

「我不讓!」夜沫珠擋在他面前,「你是我的夫君,是綠蕪山莊的女婿,我不會容許你說走就走!你當我是什麼人?」

莫驚雲雙眸微眯,自從雨蕭嫁入柳府之後,他幾次三番找老夫人,老夫人一直避而不見,或者找各種理由拖延,結果今日意外听夜沫珠提起,那本桃花訣早就丟了,自己去問老夫人,她竟然還打算支吾隱瞞,看來桃花訣果然不再她手上。

莫驚雲有些懊惱,自己居然當初輕信了老夫人的謊話,他內心深處更為不舒服的是,自己竟然為了一本根本不存在的武功秘籍親手將那個女子送給了別人,想到這兒莫驚雲的心就隱隱作痛,他現在一刻都不想再留在這兒了。

「我不打女人。」莫驚雲冷冷的開口,「但你再糾纏就別怪我不客氣了。」說完抬手一甩生生將夜沫珠推出幾步,撞在回廊的石柱上。

「莫驚雲!」夜沫珠毫無儀態的大聲喊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去找她!那個賤人讓你朝思暮想,所謂桃花訣只不過是個借口!」

「你……說什麼?」莫驚雲停下腳步,緩緩的轉過身來。

「你真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夜沫珠捂著被撞疼的手臂站了起來,「從你第一眼看到她,我就知道你的魂兒都被她勾跑了。你雖然娶了我,但根本就是惦記著夜雨蕭那個賤人,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總去偏院?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心中有別的女人?我以為你是一時鬼迷了心竅,她不過是個野種!想不到你竟然為了她不要我!」

「跟她比,你真的差太遠。」莫驚雲滿臉盡是鄙夷,居高臨下的看著夜沫珠。

「莫驚雲,你個混蛋!你會得到報應的!」夜沫珠歇斯底里的大聲吼叫,而莫驚雲看都不看她一眼,轉身徑自離開。

夜沫珠的咒罵聲在莫驚雲離開許久後都不曾停息。

直到夜沫珠離開,夜涎玉這才緩緩的從回廊盡頭出來,原以為莫驚雲是沖著莊主之位而來,想不到……當初那場交易的背後竟然是失蹤已久的桃花訣。夜涎玉嘆了口氣,事到如今他也不想再管了,既然女乃女乃這麼做就料到遲早莫驚雲會有翻臉的一天,只是沫珠怕是以後要吃苦了……

……

司徒塵果然如約,那日之後他親自帶了流雲坊的師傅來到客棧,專門為雨蕭和嬌娘量體制衣,而且他將流雲坊最好的布料悉數搬來給雨蕭挑選,雨蕭撿了些淺色的,她原打算給司徒塵錢,但是司徒塵卻執意不肯收,見他如此雨蕭也只得作罷。

至于淡雲閣那邊,自從琪花和瑤草依照雨蕭的方子推出了新的藥茶之後,不少名門貴族習武之人都慕名而來,而這茶的功效也自然讓他們滿意而歸,一時間譽滿京城。

可是尋找百里青冪的事兒卻一直毫無頭緒,雨蕭試過在京城最繁華的酒樓茶館內打听消息,但始無所獲。這一日雨蕭將隨身帶的藥材整理了下,她打算再拿些藥材一部分賣去懸壺館,一部分賣去淡雲閣,過陣子就先回一趟沉香谷,既然大哥說過爹娘與百里青冪相識,說不定娘的遺物中會留下關于百里青冪的線索。

打定主意主意後雨蕭帶著藥材離開客棧,徑直朝著懸壺館而去。因為天氣炎熱,雨蕭挑了條小巷抄近路去懸壺館,時值正午就算南雀街人都很少,更何況這種背街巷子。

雨蕭心中懊惱,自己打算人少的時候去,不曾想天氣燥熱的讓人腳底都能感受到一股熱浪,她加快了步子希望趕緊到懸壺館。

「砰——」

「嗡——」

兵刃撞擊的聲音?雨蕭皺了皺眉,這大中午的什麼人竟然在京城打斗?要知道天子腳下公然打斗可是隨時都會被官府抓走的。

想到這兒雨蕭放慢腳步隱了氣息,在前面的一個巷口前站住,探頭看了眼。右手邊的巷子是一條死路,四五個蒙面黑衣人正圍著一個白衣華服的公子頻頻進攻。那巷子本就窄,四五個黑衣人這麼一圍,雨蕭壓根就看不到那年輕公子的模樣,只看得出他身法靈活,一柄長劍在屋影下灑滿斑駁的光,即便是面對幾個高手,招招皆可輕松化解。

雨蕭本打算一走了之,可是想到這幾人蒙面圍攻一個人,始終不是江湖正道的作法,便決定先看看情況再做打算。可是不知為何,分明先前佔盡優勢的白衣公子身法卻有些遲緩,繼而變得凌亂,似乎站不穩了。

黑衣人見狀互相對望了一眼,手中兵刃再度席卷而來,絲毫不給他任何喘息的功夫。幾個回合下來白衣公子明顯漸漸不敵,連招架之力都漸無。

「噗!」其中一個黑衣人趁他不備,一掌打在他的胸口,白衣公子口吐鮮血,竟染紅了胸前的衣衫。雨蕭心中擔憂,不知道他到底發什麼了什麼事,為何忽然不敵?他倚靠著背後的牆,單手將劍插入地上半跪著,似乎很痛苦的樣子。

白衣公子抬起頭看著眼前即將斬下的利刃,另一只手拿出了個東西,努力想做什麼。

在看到那張臉時,雨蕭心倏的一緊!

拓月公子?!她毫不猶豫飛身而起,腰間匕首冷然出鞘。

黑衣人武功都不俗,立刻察覺到身後有人,其中一個剛轉過身,卻忽然覺得頸間一疼,不待他反應過來,血霧漫天噴灑而出,黑衣人直直的倒了下去。其他黑衣人神色變了變,他們對付拓月本來已經很麻煩,好容易他不知怎的忽然就像失了氣力一樣,可以一擊即中,卻不曾想忽然殺出了個女子,而且出手異常狠厲。

「拓月公子。」雨蕭縱身一躍跳入包圍圈,連忙扶起拓月,「你受傷了?」

拓月勉強支撐著抬頭看了眼雨蕭,滿眼訝異,「你……怎麼會在這兒?」

「先別說這麼多了。」雨蕭扶著他,「我帶你走。」

「想走,沒那麼容易!」黑衣人一聲斷喝,「殺!不留活口!」

雨蕭雖未說話但手中匕首握得更緊了緊,雖然不知道拓月是如何惹上這幾個人的,但是剛剛看到他們的武功,她知道如果一對一自己倒很有把握,可是眼下一對四還要保護受傷的拓月,真的沒有什麼十足的勝算。

「洛姑娘……」拓月勉強開口,話未說話就被雨蕭打斷,「我不會讓你有事。」

雨蕭迎著面前四個黑衣人毫不猶豫沖了上去,腳下步伐旋轉,手中匕首翻花,招招毫不留情,在狹窄的巷子中,黑衣人雖然人多卻施展不開,雨蕭靈活的身形既可以進攻又可以防守,以免有人傷拓月。最前面的黑衣人身上已經被雨蕭劃破好幾處,胸口還險些被匕首直接刺中。

拓月他倚靠在牆上,模索著從袖中拿出一樣東西,用力一拔對準天空。

「嗖——」一道藍色的訊號呼嘯著騰空而起。

為首的黑衣人眼神中殺意更濃了,「快動手!」

雨蕭皺眉看了眼那訊號,看來拓月公子已經是在搬救兵了,無論如何在救兵來之前,自己一定要抵擋住,想到這兒她杏眸危險的眯了起來,絲毫不敢大意。

殺紅眼的黑衣人此刻也顧不了那麼多了,迎著雨蕭的匕首沖了上來,見他們意欲拼個魚死網破。事已至此,雨蕭只得使出渾身解數,在狹窄的空間內輾轉騰挪伺機下手。

拓月也不知道是否因為自己的神智有些不清了,眼前的雨蕭身形越來越模糊,他緊鎖雙眉捂著胸口,慢慢閉上了眼……

事實上,不只是他,就連黑衣人都覺得眼前這個少女的身形很是詭異,他們根本就分辨不清她到底在哪兒,向哪兒攻擊,滿眼只有一片粉藍色和淡淡的香氣,可那香氣及至身前時便化作凌厲的殺氣!

頃刻間四個黑衣人就倒了三個,看著血泊中死不瞑目的同伴,為首的黑衣人驚魂不定,這女子剛剛還只能勉強相抵,怎會忽然間如此厲害?

雨蕭也不動聲色的看著最後一個黑衣人,事實上剛剛那招是娘教自己的絕招「花影零落」,娘曾經叮囑過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可用,畢竟花影零落太傷內力,眼下雨蕭看上去面不改色,可實際上身子已經有些吃不消了。

「去死吧!」黑衣人干脆豁出命去,他舉起手中大刀對著雨蕭直劈而下!雨蕭一咬牙抬手將匕首送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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