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黃天酬趕忙追了上去,剛追到門口,就听見屋內傳來質問聲還有胡飛雪的喝罵。♀這丫頭真是不知死活,敵我力量懸殊,她還敢這麼囂張。
黃天酬低聲罵了一句「該死」直接就沖進屋內,我隨後也跟了進去。屋內的場景讓我倆大吃一驚,王曉晨她媽那堂子人馬已經散亂的跪了一地。每個仙家頭上都有好幾把明晃晃大刀懸著,灰家人馬已經完全控制住了局勢,那個耗子jing,也就是黃天酬口中所說的灰慶雲正站在一個跪在地上的大漢面前,一臉驚愕的掃視著我們三個。有幾個灰家人馬已經把武器指向了胡飛雪,胡飛雪兩手叉腰的正在破口大罵。
黃天酬沖進去發現灰家人馬只是jing戒,並沒有動手,反而胡飛雪在那罵罵咧咧不停。黃天酬趕緊上前一步,拉住胡飛雪的胳膊。沒想到胡飛雪回手就是一巴掌,扇在黃天酬的臉上,指著黃天酬又是一頓大罵︰「你個沒良心的,說!那賤人是誰?」
黃天酬被打得了愣,剛才勃然大怒,胡飛雪又是一巴掌︰「挨千刀的你還敢跟我瞪眼楮!我為了你,連我爹都跟我斷絕關系了,你還敢背著我出去勾搭別人!」
啪啪啪,胡飛雪左右開弓,愣是把黃天酬從屋子里面給扇了出來。臨到門口,也不管自己正穿著長裙,直接一個直踹,將黃天酬整個踹了出去。還好我閃的及時,要不然就被黃天酬給撞飛了。
胡飛雪將黃天酬踹飛,回身質問目瞪口呆的灰慶雲︰「老爺子,您是灰家掌堂大教主,今天正好您在這兒,我要問你一句話!」
旁邊的灰堂人馬立刻有仙家站出來,沖胡飛雪大喝一聲︰「放肆!你什麼身份感這麼跟灰家教主說話?拿下!」
嘩!幾柄大刀兜頭砍下,胡飛雪原地轉身,一手擎天,那幾柄大刀被她穩穩托住,立掌心有一扎遠的距離,就是砍不下來。
灰慶雲眼前一亮,一擺手,那幾個出手的灰家人馬立刻收刀退下。灰慶雲問胡飛雪︰「丫頭,你爹可好?」
胡飛雪小臉兒一抽抽,眼淚立刻就在眼圈里面打轉兒了,模樣別提多委屈了,跟灰慶雲說道︰「我為了那個該讓雷劈的孫子被我爹給趕出來,已經好長時間沒見過我爹了!」
灰慶雲驚疑不定,問胡飛雪︰「你……你這風風火火的闖進來到底是為了什麼事兒啊?我跟你爹是故交,你若有事,可以跟我說說,我可以給你做主!」
我听見身後有動靜,一回頭,黃天酬一瘸一拐的走過來。我趕忙把他拉住,示意他看好戲,胡飛雪這丫頭葫蘆里面到底賣的什麼藥,我可以肯定她現在是要開始騙了,因為她明明是剛從她爹那跑回來,現在她竟然說已經好久沒見到她爹了。最主要的,我想听听胡飛雪到底能編出什麼八卦來。
黃天酬都被揍蒙了,此時看我滿臉飛眉毛,捂著臉站在我旁邊,看著胡飛雪,眼神很奇怪。
胡飛雪跟灰慶雲說道︰「老爺子,我問你,你是不是想幫那個出門就該車撞死的孫子養小的?」
灰慶雲一臉疑惑,歪著腦袋,問胡飛雪︰「丫頭,你說的是他呀?」說罷,灰慶雲拿手一指黃天酬。
胡飛雪使勁的點了點頭。
灰慶雲這才恍然大悟︰「這小子按理該稱呼我一聲老哥,可我並沒有要幫他的意思。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小子要是欺負你,我替你爹教訓他!」
黃天酬也疑惑的看著胡飛雪,胡飛雪接著說︰「這瘟死的兔崽子背著我在外面養了個小的,躲我好久了,我今天才聞著腥味找過來。只是沒想到老爺子你也在這呢!」
灰慶雲沉默了一下,倆眼楮jing光暴she︰「丫頭,你該不是跟我鬧著玩呢吧?胡家的家規我也知道。你到底啥事兒,直說吧,別拐彎了,繞騰的你大爺我腦瓜仁子疼!」
胡飛雪氣鼓鼓的跟灰慶雲說︰「老爺子把那個sao蹄子交給我,我謝謝你,領了你這個人情,他ri若有需要,飛雪定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灰慶雲「哈哈」一笑︰「鬼丫頭,要人就說要人,編什麼瞎話?真當我老糊涂啊?」
胡飛雪明顯一愣,然後更委屈了,眼淚奪眶而出,「你憑什麼這麼說我啊?嗚嗚嗚……我編什麼瞎話了我?嗚嗚嗚……我至于為了要個沒啥道行的賤人,連自己的臉面都不要了嗎?胡家人的臉面是這麼敗貨的麼?不信你問問他!你問他敢不敢承認背著我勾引個小賤人?」
灰慶雲讓胡飛雪這麼一哭明顯的給鬧蒙了,轉頭問黃天酬︰「你小子……真、真那啥了?」
黃天酬也一臉痛苦的點了點頭。我更是看傻了,心說這胡飛雪夠狠,連名譽都不要了,黃天酬這回這人情可欠大了!
灰慶雲挑起大拇指對黃天酬說道︰「兄弟,老哥佩服!你敢異族通婚老哥佩服你膽氣,尤其還是胡家,胡家的家規……嘖嘖!你竟然還吃了個窩邊的女敕草,老哥佩服你好本事!」
我正想這灰慶雲也不是啥好鳥,沒想到他話鋒一轉︰「不過,她爹跟我交情頗深,若是旁人也就罷了,我這佷女兒在你這兒受了屈,現在讓我知道了,我就不能不過問過問。跟你好的那個賤人在我今天收的這堂子里面?」
黃天酬點點頭,灰慶雲對著跪了一地的仙家說︰「哪位是?露個臉兒,讓爺爺我瞧瞧!」
黃天酬听了臉se一沉,我心中暗爽,這灰慶雲挺有意思,說自己是那個小三兒的爺爺,變相的遭盡黃天酬呢。
跪著的仙家也都神情古怪,其中一個穿著一身黑se衣服,好像穿著喪服的小姑娘哆嗦的尤其厲害。長得也是別致漂亮,果然是要想俏,一身孝。不過她哆嗦的,連我都看出她最不對勁了,灰慶雲怪笑一聲,走了過去,一腳將那小姑娘踢倒︰「就是你這個丫頭吧?」
黃天酬立刻攥緊了拳頭,就要沖上去。胡飛雪眼尖,發現黃天酬要控制不住,自己緊走上前,扯著黃天酬的衣服,指著被灰慶雲踹到的小姑娘問道︰「說,是不是她!」
黃天酬兩眼赤紅的盯著踢倒黃斑斑的灰慶雲,胡飛雪連問了他幾聲是不是都不予理睬。灰慶雲回頭看著黃天酬,眼中露出不屑的神情,笑著問道︰「老弟,是不是她,你倒是說句話呀!」
黃天酬此時也好像豁出去了,甩開胡飛雪的爪子,歪著脖子就向灰慶雲走過去,灰慶雲身邊的人見了,連忙上前一步,將手中兵刃橫在灰慶雲前面,jing惕的盯著黃天酬。
也許是明晃晃的刀刃讓黃天酬清醒一點,及時的止住了腳步。盯著灰慶雲,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
灰慶雲一看黃天酬承認了,也是一聲怪笑,一把將黃斑斑拽了起來。對胡飛雪說︰「大佷女兒,你想要她?」
胡飛雪點點頭,「當然!還望老爺子成全!」
灰慶雲笑了一下,順手就把黃斑斑推給胡飛雪,說道︰「那我就將她送給你,你隨便處置。不過老頭子我提醒一句,莫造殺孽,小心因果!」
胡飛雪一看人已到手了,對灰慶雲行了一禮,說︰「多謝老爺子提醒。我曉得怎麼做,為了她我還不至于背上因果。我只是要出口惡氣罷了,老爺子先忙,我暫且告退了!」
灰慶雲皮笑肉不笑的用手一指外面,胡飛雪拉著黃天酬和黃斑斑就走了出去。我剛想回身跟出去,灰慶雲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喂,那個小弟馬,你暫且留步!」
我回頭,疑惑的看著灰慶雲,只見他笑盈盈的看著我,然後跟我說︰「小弟馬果然好資質,我開始以為你開了天眼呢。沒想到你竟然是yin陽眼,不錯不錯。你我也算舊識,不想打個招呼麼?」
我好奇的問他︰「什麼舊識?」
「你忘了你沖我大呼小叫的時候了?」灰慶雲笑著說︰「喊得我這老頭子可真是頭疼!」
我果然猜對了,那天在樓道里面的大耗子就是灰慶雲找的真身。我尷尬的笑笑︰「那時候也不知道是您,這才冒犯了!您大人大量,別跟我一般見識!」
灰慶雲「呵呵」一笑,對我說︰「無妨!不過我好奇能教出你這本事的人是誰,能不能告訴我你尊師是哪位?」
「我師父名諱胡天南!」我想也沒想,順嘴就說了,灰慶雲听了竟然愣住了,然後怒氣沖沖跟我說︰「混賬小子!不想說便不要說,誆我做什麼?老夫問你也是出于愛才,你竟然這麼不識抬舉……」
黃天酬趕忙來到我身邊,扯了我一下子,然後對灰慶雲說︰「灰老爺子息怒,他不懂事,是我家長輩冒名跟他開了個玩笑,沒想到他當真了。」
灰慶雲冷著臉跟黃天酬說︰「你們家人就愛說大話,做事還不顧及後果。早晚吃虧!都能修行到這個程度,還改不了講大話的毛病!二爺也是隨便冒充的麼?哼!罷了,既然是你家長輩,我就不問了。不要影響我做事!趕緊走吧!」
灰慶雲說完,便一揮手。黃天酬趕緊拉著我退了出來。♀
胡飛雪拽著黃斑斑此時正在王曉晨的房間門口站著,看我倆出來了,胡飛雪對我一擺手,走進了王曉晨的房間,我跟黃天酬隨後就跟了進去。
胡飛雪見我倆進來,對著門口和頭上一揮手。黃天酬見了,瞪大了眼楮看著胡飛雪,說道︰「喲喲,行啊!你爹連這本事都教給你了?」
胡飛雪得意一笑。我趕忙問黃天酬,他說的是什麼玩意。
黃天酬跟我解釋道︰「這小丫頭剛才這手兒是正統道法,劃地為界。在圈子里面很安全,誰都探查不了。」
我听了也不禁暗暗佩服。這才是正經本事。
黃天酬接著又跟胡飛雪說︰「我說小姑nainai,你今天鬧的是哪出啊?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呢!這事要是讓我家人和你家人知道,真得扒了咱倆皮的你知道不知道?」
胡飛雪一臉厭惡的看著黃天酬,說道︰「怕什麼?灰家老爺子看不慣你們黃家人馬,你要是直接管他要你認為能要出來嗎?你硬搶你是個兒嗎?不這麼要怎麼要?他知道咱倆都是這臭小子的報馬,我要是過去直接管他要人,我也沒正當理由啊!到時候他肯定會懷疑到你身上!這樣不挺好的嗎?起碼你的目的達到了!」
黃天酬從胡飛雪手里接過黃斑斑的小手,一把將她拽到懷里,摟著黃斑斑跟胡飛雪說道︰「那你也不能整這麼一出啊!傳出去還能不能有活路了?」
胡飛雪得意的一抹鼻子,說︰「你怕啥?誰那麼八卦傳這事兒?再說了,誰年輕的時候不都是這麼亂七八糟過來的?本來咱們就是披毛戴角的,講究那麼多干嘛!再說了,我這麼一說,灰慶雲他不好意思管我爹要人情,我欠他人情他還能讓我還咋的?這事兒誰沾上都是一身sao,所以也就丟這一面兒,你想多了!」
黃天酬徹底無語了,我也很佩服胡飛雪的混帳邏輯。
黃斑斑此時也緩過勁兒來,在黃天酬懷里怯生生的說了聲謝謝。胡飛雪壓根就沒理她,我也不好答話,因為我又沒幫忙。黃天酬倒是安慰了她半天。
我問黃天酬打算怎麼處理他的小女朋友,黃天酬說要給她送到山上修行去,現在她道行太低,根基太淺,這麼早下山容易亂了道心。而且還沒個自保之力。我心說道心亂不亂我不知道,chun心可是亂了!
然後我又問黃天酬剛才灰慶雲為什麼听我說完我師父大名,他是那個反應,我實話實說,他怎麼說我撒謊啊?
黃天酬搪塞我說以後就知道了。我向胡飛雪求助,沒想到這丫頭讓她爹收拾老實了,也開始閉口不答。這叫什麼事?難道我師父的名諱還都不能提了嗎?
我坐在床上問他們倆,估計一下我表哥什麼時候能完事,黃天酬這次挺積極,跟我說估計快了。看情形王曉晨她媽的堂營都屈服了,這樣收攏起來就快了。馬上應該就會忙完。
黃斑斑听了,立刻從黃天酬的懷里鑽出來,驚恐的說︰「不對不對!你說錯了,剛才拼斗的時候執法堂的常家教主暗中傳音,一會他要找機會送蟒家兄弟逃出去,以期ri後報仇。」
黃斑斑話音未落,就听見隔壁屋子里面一聲巨響,猶如在屋子里面放了個大地開花,然後就听見我表哥一聲慘叫。我心里立刻出現倆字︰壞了!這回想不讓街坊四鄰發現都難了……
黃天酬他們也是一驚,胡飛雪揮手撤掉法術。我們一窩蜂似的往隔壁跑去。剛出房間門,就發現隔壁屋子里面真像放了個麻雷子一樣,從屋里往外冒青煙。難道表哥真帶個炮仗?這是怎麼回事啊?
我剛想過去看看,黃天酬一把抓住我,盯著冒煙的門口神情緊張。我剛想問他怎麼回事,就被胡飛雪把我的嘴給捂上了。嗯,胡飛雪的小手真香啊!
黃斑斑跟在後面,此時見了那青煙,竟然渾身顫抖不止。胡飛雪趴到我耳邊小聲跟我說了句開天眼。然後就拉著我緩緩的向後移動,黃天酬下意識的站在最前面,將我們三個都護在身後,也一點一點的往後退。
我心說天眼能是說開就開的麼,沒什麼刺激刺激我,我根本感覺不到腦門兒上面還有個天眼。尤其是現在被他們整的緊張兮兮的,我一著急,更是感覺不出來眉心的天眼了。
眼見這屋子里面的青煙汩汩涌出,卻凝而不散,好像一條怪蟒一點一點的伸展開身軀。黃天酬好像感覺到了什麼危險,把身子壓低,喉嚨里面竟然發出一陣沉悶的低吼,好像是在jing告那團青煙不要輕舉妄動。
青煙原本緩慢的向外蠕動,听見黃天酬的低吼,猛然向前一竄,然後果然像一條怪蛇一樣憑空折了個彎,像我們這邊甩了過來,黃天酬看青煙襲到,竟然主動迎了上去。我還是第一次看見黃天酬出手,就見他向著青煙的方向撲過去,兩只手好像在撈什麼東西一樣垂在身體兩側,快接近青煙的時候他猛然一躍,避過青煙,兩只手卻似搭在青煙之上,一抓一提,那青煙竟然變換了方向,隨著黃天酬向來時的方向折返回去。
我沒想到黃天酬身手這麼好,跟武俠片里面的大俠似的,我正看得來勁,胡飛雪拽著我已經退到了王曉晨房間的門口,一拉我就要給我拽進去。就不說自己的朋友在打架我能不能做個逃兵了,就算這跟吊了威亞的武打片一樣的熱鬧我也不能不看啊。
我甩開胡飛雪,跟她說︰「你拉我干嘛啊,那煙兒是什麼東西?灰家的麼?」
胡飛雪這才盯著我,奇怪的問我︰「你自己不會看啊?你不會還沒開天眼呢吧?」
我點點頭,表示自己確實沒開天眼。胡飛雪似乎有些焦急,跟我說︰「你快點開呀,你現在看見的不是它的本體,你不開天眼只能看見yin陽變化出來的東西。現在它根本沒變化,就是本體現身!你看見的是它散發出來的yin氣,我說你怎麼不害怕呢!原來你啥都沒看見啊!」
讓胡飛雪這麼一說,我也有點著急了。我以為就是冒出來一股煙兒呢。誰知道這里面還帶有真東西啊!我趕緊告訴胡飛雪,我這天眼失靈時不靈,胡飛雪低頭想了一下,然後把黃斑斑拽到一邊,跟她說了幾句話,接著胡飛雪就跟我說︰「我去幫黃天酬,這小丫頭幫你開天眼,你開了天眼趕緊自己找路跑!」
我趕緊拉住胡飛雪,問她︰「我表哥咋樣了?他沒事吧?」
胡飛雪不耐煩的甩開我的手︰「天知道他咋樣了,那老耗子jing現在都沒出來,估計沒啥好事兒,你表哥啥樣我哪知道!你一會灑愣跑,千萬別往那屋子沖,你表哥我倆看情況救!你進去我倆還得搭救你,別給我找麻煩听見沒有?」
我一听,知道這次好像真玩大了,趕緊點點頭。胡飛雪對著黃斑斑使了個眼se,然後就跳出去幫黃天酬去了。黃斑斑看了我一眼,好像下了什麼決心一樣,猛的向我撲來,我剛想下意識的躲過去,就覺得身上一熱,胸口好像多出來一團氣體。跟以往的感覺不一樣,這次我好像吃東西嗆著風了的感覺,忍不住的想打嗝。而且剛打了一個,就控制不住的一個接一個的打了下去。
然後就听見黃斑斑好像很吃力的在我心里說︰「我拜托你不要再打嗝了,一會給我打出去了!你控制控制,我要開你天眼了……」
我趕緊閉上嘴,可是打嗝是能控制得了的麼,整個人還是一頓一頓的。不知道黃斑斑在我身體里面干什麼呢,就听她很費力的跟我說︰「……憋氣!」
我屏住呼吸,感覺好一點兒了。接著就感覺到眉心一涼,還沒等我有所反應,我就感覺到天眼打開了。
我這才明白,原來胡飛雪的辦法就是讓黃斑斑捆住我的竅,讓她來幫我開天眼。甫一打開,心思電轉,眼前就像看電視一樣出現了一只一尺來長的黃白se的黃皮子和一只比黃皮子大上一圈的身上一絲雜毛都沒有的雪白雪白的狐狸,正圍著一條水桶粗細的兩只腦袋跟麻花一樣的大蛇左一爪子右一口,那條大蛇的兩只腦袋好像得了半身不遂一樣,不協調左右攻擊,我看的膽寒,原來那東西真身就是這個麻花大蛇?
黃斑斑的聲音突然從心里傳過來︰「是蟒家兄弟!他們倆逃出來了!剛才我就覺得這氣息好熟悉!還不敢確定,沒想到常家教主動作這麼快!可是……奇怪,他們為什麼纏在一起了?尾巴怎麼沒出來呢?」
我這才恍然大悟,我說怎麼擰的跟麻花一樣的呢!原來這壓根不是一條啊,而是兩條蛇!我還以為是雙頭蛇呢!這兩條蛇都是黑黃相間的顏se,扭在一起,竟然像是黑黃斑點似的顏se,再加上跟黃天酬和胡飛雪爭斗的時候上下翻飛,讓我看花了眼。
他們怎麼打起來了?黃斑斑在心里焦急的自言自語︰「這可怎麼辦?快去阻止天哥啊!不要傷了蟒家兄弟,是自己人!快去啊!」
我一听黃斑斑說是自己人,我也著急了。趕忙跑出去,沖著黃天酬喊了句︰「黃哥,錯啦!自己人,快住手吧!」
黃天酬看我跑了出來「吱吱吱吱」的沖著我一頓亂叫,我靠!怎麼會這樣,他說的是什麼玩意啊?黃天酬沖我叫喚完,一點都沒停頓的繼續圍攻黃斑斑口中說的自己人。
黃斑斑的聲音在我心里傳了出來,也不知道是太著急了還是怎麼的,竟然有些結巴︰「天、天哥讓你,過、過去幫忙!」
我看的清楚形勢,跟我能不能插上手完全就是兩回事。我根本沒想到黃天酬和胡飛雪竟然是這種爭斗方式,跟我想象中的神仙斗法完全不一樣。現在就是野獸掐架,先不說我敢不敢湊前兒,就算我過去了,我上去能干嘛?
更何況胡飛雪囑咐我的是擇機逃跑,跟黃天酬的求援完全就是兩回事。我正在考慮究竟是听胡飛雪的,還是听黃天酬的時候,那條麻花大蛇竟然不顧黃天酬和胡飛雪的攻擊,完全放棄了防御,猛然向我撲來。
我靠!黃斑斑不是說這是自己人麼?這來勢洶洶的也不像對待自己人的樣子啊!我趕緊向後躲避。黃天酬一看怪蟒竟然轉頭攻向我,他立刻原地打了個滾兒,緊接著,那個我熟悉的帥小伙就變化出來了。黃天酬變化成了人身,不過我發現在他眉心處有一只縮小版的小黃皮子若隱若現。
變化之後的黃天酬整個兒撲向怪蟒糾纏在一起的身體,一使勁,竟然將那兩條糾纏得跟麻花一樣的身體給抱了起來。黃天酬的小身板抱著水桶粗的大蛇,我看見他腦袋上青筋都鼓了起來。
那兩條怪蟒讓黃天酬這麼一抱,再想向我撲來可就辦不到了,在離我幾步遠的距離停了下來,兩條蛇信不甘的沖我吞吐兩下,發現根本夠不到我,只好回頭張開兩只長滿獠牙的大口沖黃天酬咬去。
胡飛雪在黃天酬變化人身的時候也是原地一轉身,變作人形。迅速沖到我和怪蟒中間,作勢攻擊。此時見兩條怪蟒的蛇頭向黃天酬咬來,她兩只手交疊一握,好像握著一條看不見的繩索,將兩個蛇頭緊緊捆住,接著胡飛雪用力一抻,不但阻止了怪蟒的攻勢,還把兩只蛇頭狠狠的摜向地面。
轟隆一聲,感覺整個大廳都跟著一顫。那怪蟒的一條蛇頭仰面嘶吼一聲,接著一團綠se的濃霧涌起,然後如巨鯨吸水一般,綠se濃霧被全數吸盡,地上竟然顯現出來兩個壯漢,無一例外,他們的眉心處也有像黃天酬一樣的真身若隱若現。其中一個壯漢我瞅著覺得面熟,就是剛剛跪在灰慶雲面前的那個人。可是這兩個壯漢此時卻被一條不知道怎麼形容的東西緊緊捆在一起,那條東西像是活物,好像蛇一般不停扭動收縮,而且上面還長滿了絨毛,灰白灰白的。看得出來,這條東西是從王曉晨她媽供堂單的屋子里面伸出來的,此時不斷收縮蠕動也是向那個屋子方向努力拉扯。
兩個壯漢顯露出來人身之後,其中一個似乎伸手在脖子上用力一扯,只听「啪」的一聲清脆響聲,胡飛雪整個人仰面飛出。正好是我站著的方向。我一步上前,本想將她接住,沒想到胡飛雪倒飛回來的勁道竟然大得驚人,直直撞在我的胸口,帶著我也一起向後飛去。「 」的一聲,我的背部撞在了王曉晨家洗手間的牆上,我只覺得肺葉中的空氣一下子被擠的干干淨淨,一絲不剩。大腦一陣缺氧,憋得我直翻白眼。
胡飛雪回頭看了我一眼,看我正在翻白眼,趕緊拍了拍我的臉,焦急的問我︰「喂,你沒事吧?逞什麼能啊!我不是讓你趕緊跑麼!竟在這兒給老娘添累贅!我靠,你醒醒啊!」
我好不容易又吸到一口空氣,努力的眨了眨眼楮,總算是恢復過來,還沒等我跟胡飛雪說話,黃天酬那邊堅持不住了。大叫一聲︰「快跑!」我跟胡飛雪再望過去,就看黃天酬被那兩個壯漢的四條手臂緊緊抓住。三個大男人抱作一團。那兩個壯漢好像野獸一般,張開血盆大口就沖著黃天酬咬下,黃天酬緊緊的用胳膊死死頂住兩個人的咽喉,努力的將那兩個腦袋推離自己,可是他那小身板哪是那兩個壯漢的個兒,就算使出吃nai得勁兒,頭上青筋暴露,也不能改變那兩個腦袋的緩緩靠近。
胡飛雪見情況危急,剛想故技重施,兩手剛要交疊起來,就听見黃天酬嘶吼︰「別管我!你快帶小天跑!他們倆瘋了!」
胡飛雪兩手停在空中,臉seyin晴不定。黃天酬此時狀若瘋狂,被那兩個壯漢死死抓住,他逃月兌不掉。只是不停的掙扎,我發現他每掙扎一分,那條緊緊捆在兩個壯漢身上的東西就隨著收縮一分,一點一點的像那個屋子的門口移動過去。
胡飛雪似是下了決心,轉身yin著臉抓住我的胳膊就要從黃天酬他們的身邊沖過去,剛和他們錯身而過,那兩個大漢其中一人竟然分出一條胳膊直直抓向胡飛雪。而胡飛雪此時背對著他,對後面伸過來的手竟然毫無察覺。我的胳膊又被胡飛雪抓住,黃天酬自身難保,我想開口提醒,恐怕也沒有給胡飛雪的反應時間了。心思電轉,我月兌口而出「唵!」情急之下,我扯著脖子喊出來,也沒考慮那麼多,我就想,哪怕能稍微阻止一下這只手的來勢也好。
我完全沒想到,我吼出這聲竟然震得整個屋子都好像簌簌發抖,空氣中出現了一道波紋,直接印在那只手上。那手好像被滾開的熱油潑上,迅速縮了回去。胡飛雪也被這聲震得一個趔趄,好險給我也帶倒在地。胸口中一團氣體沖出,我清晰的看到這團氣體落在地上一滾,變成了黃斑斑。
還沒等我有所反應,就听黃天酬吐氣開聲,「啊!」的一嗓子,接著我的余光就捕捉到一條人影倒飛出去。我扭頭一看黃天酬竟然趁機掙月兌了出來。原本緊緊捆住壯漢的那條東西也好像松動了一些,兩個壯漢顧不得我們,雙雙用力,直接擺月兌了束縛,然後就急速的向跟我們相反的方向退去。毫不停留的穿牆逃走。
那條東西被甩下,竟然沒去追趕,狠狠的在地上一抽,然後縮回了屋內。接著,就看到灰慶雲灰頭土腦一臉yin鷙的出現在門口,兩只小眼楮緊緊盯著我。
灰慶雲出現在門口,面seyin鷙,而且整個人灰頭土臉的有些狼狽。盯著我一言不發。我也不知道他什麼意思,也不好搭話,只好跟他大眼瞪小眼。
最後還是我沒沉住氣,因為我急于想知道我表哥怎麼樣了。可我剛要開口,灰慶雲就沖我一挑大拇指。都來到嗓子眼的問話被我又給咽了下去。
「小弟馬好本事,我又栽你手上一把,要不是看在你堂口未立,我今天真想討教討教!哼!」灰慶雲咬牙切齒的說道。
我趕忙對他拱手作揖︰「老爺子說什麼呢,我咋沒听明白。我都不知道哪兒做得不對,又惹您生氣了。剛才我們在外面都打冒煙了,您也不說出來幫個忙。要是您早出來,剛才那兩條大蛇不就跑不了了。」我知道那兩條蟒是王曉晨她媽堂口的仙家,黃斑斑說常家教主要想辦法送出去的估計也就是這兩位。我們在外面打冒煙,跟我們又有什麼好處,我這麼說無非就是告訴灰慶雲,別管我們抓沒抓住,總之我們伸手幫忙了,這人情你別忘了!
雖然話是這麼說,可我還是不明白黃天酬跟他們打的是哪門子架,因為從黃斑斑這里算的話,我們才應該算是自己人。結果也不知道是打紅眼了還是怎麼回事,最後竟然要以命相搏,黃天酬差點把小命搭進去。
灰慶雲大概是听出我話里的意思,冷哼一聲,轉身進了屋子,不一會屋子里面就跌跌撞撞的跑出來一個人,我一看,我表哥這是怎麼了,比灰慶雲還狼狽,渾身上下好像讓人潑了香灰,全都是灰嗆嗆的。表哥看見我站在外面,一把拉住我的手,跟我說︰「行了,辦完事兒了!你同事她的堂子以後就算空了,不過可惜跑了兩個蟒家。估計是回山修行去了,倆蟒家也成不了氣候,你同事她們現在應該沒事了!」
表哥只顧著跟我說話,我還不知道怎麼介紹黃天酬他倆呢,結果一回頭,黃天酬他們竟然消失不見了。也不知道去哪了,就這麼兩句話的功夫他們就不見了,連同那個黃斑斑一起失蹤。
我試探著問表哥發生了什麼事,他跟我說,每個堂口都是帶任務下來的,每年年底都要上報一次本堂口在這一年里面積累的功德,完成的任務。然後再進行賞罰,他的堂口是灰家掌堂,術業專攻,他屬于偏門。非但功德不好積,而且因果太重,所以一直就沒開張,現在上頭逼緊了,他們都不好受,正好听說王曉晨這事兒,他教主就按捺不住了,想收了這個沒有掌堂教主的一堂子人馬,為他們辦事。在收取的過程中出了點差錯,沒留神,王曉晨她媽的堂子里面的一個常家仙脾氣太沖,竟然自毀道行,使了個拼命的招數,硬是把表哥堂口的香爐碗給掀了。
掀了香爐碗什麼後果表哥沒說,而且他似乎並不知道黃天酬他們在外面跟那兩條蟒的爭斗。按照他的說法,那常家掀了他家堂口的香爐碗,放跑了兩個蟒家,然後他把剩下的仙家都押送回營之後,他就出來了。
表哥這是丟失了一段記憶還是他剛才昏迷了?我好奇的來到王曉晨她媽供堂單那屋的門口,往里面瞅了一眼,這家伙鬧的,到處都是香灰不說,堂單也破了,不知道是不是讓表哥弄的,撕成了兩半。而且我發現王曉晨她媽原來擺在桌子上面的香爐碗都不見了,我回頭問表哥哪去了,表哥跟我說︰「總不能讓我花錢給他們買吃飯的家伙事兒吧?你沒發現連香都沒了麼?」說完他還拍了拍背包,我無語,竟然還有人拿這些東西!
我說要給她家收拾干淨再走,表哥說什麼都不同意,就是要早點回家。我一想,那就算了吧,反正也沒丟什麼值錢的東西。估計她家不能報jing。
我倆按照原路返回,這回表哥主動要求坐後座,我也沒多想,就又拉著他回到了我老姑家。回去的時候我老姑正在家看電視,看見我跟表哥回去,尤其是表哥還造得灰頭土臉的,驚訝的一個勁兒問我倆干嘛去了,怎麼這麼大個人了出去一趟造這麼埋汰呢!
表哥說了個謊,說去廟上,結果不小心撞到燒香的大香爐,弄了一身的灰。我心說傻子信你,就算撞到香爐,也不至于整個人從上到下都是香灰啊。除非你是把那個大銅香爐給撞倒了,再跟地上骨碌一圈,才能差不多達到這效果。
老姑沒想那麼多,只是讓表哥趕緊洗澡,她要給表哥洗衣服。表哥把衣服月兌下來,穿著內褲進衛生間里面沖澡。老姑在陽台給表哥洗衣服。我坐在客廳百無聊賴的換著台,看電視。剛把《還珠格格》給撥過去,就听心里面黃天酬的聲音傳出來,「嘿,撥回來,我要看還珠格格!」
我去!黃天酬還有這愛好呢?這是新添的毛病嗎?我趕緊給他撥了回來,然後就听黃天酬在心里跟我說︰「這就對嘍!我還一次都沒看全過呢!」
……其實我想跟他說,我也一次都沒看全過!
黃天酬過了一會,在心里問我︰「你不覺得你表哥奇怪麼?」
我想了想,沒發現有太奇怪的地方。黃天酬接著跟我說︰「你知道他去的時候包里裝的是啥不?」
廢話,我不是問過了麼,說是工具,後來我也想過,估計是香爐碗,銅鈴還有紙符什麼的。表哥沒理由騙我!
黃天酬嗤笑一聲,跟我說︰「傻子,要是那樣的話他干嘛不讓你踫他的包?我告訴你,他去的時候包里面裝的是灰家!」
啊?難道是……
「對了!就是那個大老鼠,當時灰家教主灰慶雲就在那老鼠身上附著呢!怕你發現,所以才搞的神神秘秘的!」
可……表哥裝它干嘛啊?
「今天我也納悶,按說你表哥都出馬這麼長時間了,七竅早通了,灰慶雲就算不附在你表哥的身上,他待在竅里也行,何必拖著個真身當累贅呢。後來我才知道是怎麼回事。你還記得綁著蟒家兄弟的那根東西嗎?」
我在心里「嗯」了一聲。
黃天酬接著說︰「那根東西你不認識啊?不眼熟嗎?」
我想了想,不認識!
「那是根老鼠尾巴!」黃天酬停了一下,似乎是探查我的反應。說實話我听到黃天酬這麼說的時候我心里卻是寒了一下,仔細想想,還真有點像,起碼那身灰白se的毛是對上了!
「我開始以為是灰慶雲的尾巴呢,後來我才發現,壓根就不是灰慶雲的!」黃天酬接著說︰「當時蟒家的兄弟肯定是神智不清醒,他以為你跟你表哥是一伙的,所以一跑出來就看見你,後面還有那根尾巴綁著。怕你對他們下手,所以決定先下手為強,就沖你去了。我這才為了保護你跟他打起來,一說這個我就想吐血,今天算是丟人丟到姥姥家了!讓胡飛雪那丫頭給我編了個緋聞不說,今天打架的時候徹底讓我傷自尊了!」
我安慰黃天酬︰「沒事,他們是倆,你是一個,再說了,身材在那擺著呢,你干不過也正常!」
沒想到我這一番話還拍馬蹄子上了,黃天酬好不領情的跟我說︰「屁!你知道啥呀!個大好使還練武術干啥呀?人家那倆蟒家用真身迎戰,咱就得跟著用真身,這是規矩!因為仙家爭斗一般不涉及生死,要是用法體爭斗就會有控制不住法術的時候,也就是你們說的打紅眼了,法術威力可大可小,後果可輕可重。而且隨意使用法術是違反家規的。要不是你忽然鑽出來,我讓你跑你還不跑,還傻站著不動,我能先壞了規矩麼?這要是傳出去,我還混不混了?」
我心說不對勁啊,明明是你讓我過去幫忙,胡飛雪才是讓我跑路,要不是你倆說的不一樣,我能發呆麼?我剛想到這里就發覺我好像明白什麼了,連忙問黃天酬黃斑斑在哪呢!
黃天酬听我這麼一問,也反應過來了,敢情這里面有搞鬼的!不過黃天酬告訴我,黃斑斑已經讓胡飛雪送走了,估計明天胡飛雪才能回來。
我問黃天酬,他女朋友為什麼要坑我。黃天酬似乎挺理解她的,解釋道︰「那倆蟒家咋說也是她叔叔輩的,而且都在一個堂營里面做事,肯定她當初想讓你幫忙拉架。」
「她明明說的是你讓我去幫忙,那是拉架麼?」我反問道。
黃天酬沉默了一會,跟我說︰「換個話題吧!現在猜什麼都晚了,黃斑斑已經送走了,誰知道這丫頭心里怎麼想的。接著說那根老鼠尾巴,如果是灰慶雲的,那還能那麼費勁,捆上了拽不動?當時我一直以為灰慶雲受傷了,心有余力不足呢。直到灰慶雲後來出現在門口我才發現,壓根不是這麼回事!那條老鼠尾巴我猜的不錯的話,就是那個真身的,不過現在那個真身已經發生了點兒小改變,跟你說,你別急!」
說吧!磨嘰呢!
黃天酬說︰「現在我估計那個老鼠真身已經要借體修行了!」
我一听就不是好事兒。因為黃天酬用到了「借」這個字。我問黃天酬究竟怎麼個借法。黃天酬說︰「其實這個「借」就跟寄生差不多,借用你的身體來成就我自己!我懷疑你表哥就是被借體了,而那條尾巴,其實就是你表哥的!」
我不解的問黃天酬︰「不應該啊!我表哥剛才除了內褲沒月兌,別都都月兌了,也沒看出有那麼長的尾巴啊!」
黃天酬笑著跟我說︰「你今天看到的,其實並不是你理解範圍內的現實中所發生的,對于其他人來講,其實一切都是不存在的,但是對于我們來講,這一切都是真實的。你就處于真實與虛幻之間。我這麼說你明白不?」
「平行宇宙?」我納悶的問黃天酬。
黃天酬想了一下,對我說︰「差不多就是那個意思吧,反正我們有我們的世界,你們有你們的空間,雖然有交疊,但是一般情況下,正常人還是察覺不到的,而且咱們是互不影響。」
「那我這眼楮現在看到的表哥是我們的世界中的真實的表哥,而你們的世界中,我表哥是個帶著大尾巴的老鼠?」我納悶的問黃天酬。
黃天酬立刻反駁道︰「不是不是!你還是沒明白!你現在的眼楮看到的事情,不單單是你們世界的東西,也有我們世界的東西。如果把你扔jing神病院去其實都不算過分。因為你現在看到的東西其實有很多都可以稱之為幻覺。借體修行要是那麼低級,那只要有yin陽眼的人都別活了,嚇都被嚇死了!因為你們的世界中天生帶yin陽眼的人其實不算少,而且借體修行的就更多了。借體修行,其實是我們的一種修行方法,本質其實並不壞。除非那個老鼠親自出手,否則別說你有yin陽眼,就算你有天眼,你都看不出異常來!這是正統的修行法術。不是邪門歪道。」
「那我表哥有沒有危險?」我問黃天酬。
黃天酬想了想,告訴我︰「不知道!這主要看那只老鼠到底想怎麼樣,有相互受益的,也有損人利己的,這都不好說!」
我心說黃天酬這廢話等于沒說,只好把這事放在一邊。
我又問黃天酬,說道︰「今天的那兩條蛇到底算怎麼回事?後來為啥我用我師父教給我的那招就能把他給喝退啊?然後好像你們都受影響了呢?」
黃天酬說︰「你以為我二大爺是普通仙家呢?你現在就不應該知道那麼多。反正你只要明白,我二大爺不是一般仙家,那個灰家掌教的在我二大爺眼里連給他提鞋都不配。我二大爺親傳的招數是一般招數麼?說實話,你現在還是太女敕,而且平時修煉的太少了。根本沒什麼法力,這招要是讓我二大爺使出來,估計別說我們,就連灰慶雲都扛不住,不進六道輪回幾圈都算便宜的!」
「我去!那麼厲害?真的假的啊?」我驚訝道。
黃天酬冷哼一聲,沒回答我,我知道,他這是不屑回答!切!有什麼了不起的,我見到我師父親自問他不就得了!
我還有個疑問,就是為什麼我表哥會跟他的教主達成一致,畢竟他的那堂子仙家跟他的關系是仇家。為什麼他要幫仇仙呢?
我把疑惑告訴了黃天酬,黃天酬跟我說︰「具體為什麼,你表哥自己才知道,我是猜不著。不過我估計,這里面就是相互利用的關系,灰慶雲想壯大自己的勢力,而你表哥想借用灰慶雲的力量。所以兩人才會合拍,哼哼,灰慶雲也算是修成正果的地仙,要不然,就憑你表哥當年殺了那麼多灰家子弟,灰家會放過他?現在灰家的目的很簡單,就是引誘你表哥犯天條,這樣一來,因果都是你表哥來背,灰家這屬于借刀殺人,算不得高明,卻很好使!」
我一想,也差不多就是這麼一回事,可表哥現在已經有了心魔,那就是孩子,這個心魔不除,估計表哥早晚都會踏上最後一步。我很像阻止表哥,可惜愛莫能助。
表哥洗完澡出來,似乎有些心神不寧,我問他怎麼了,他只是搖搖頭。我很想問他是不是被借體了,可又怕驚動了借他身體的那個灰家。我決定還是回去之後問問師父再說。
中午在老姑家吃完飯,我就直接去了單位。到單位的時候張姐還沒來,我趕緊收拾衛生,正忙活著,電話突然響了,我掏出來一看,竟然是王曉晨!
我趕忙接起來,「喂,王姐,你怎麼樣了?听說你病了?」我沒敢直接問她,只好裝作什麼都沒發生。
王曉晨似乎有些憔悴,有氣無力的跟我說︰「邱天,你在哪呢?在單位嗎?」
「嗯,我剛到!就我自己,張姐還沒來呢!」我回答道。
王曉晨跟我說︰「我現在沒事了,不過我沒在縣里,我在市里呢,我估計明天才能上班,剛才我給張姐打電話她沒接,我給你打個電話,讓你轉告她一聲。我明天去!」
「哦!好的!」我趕忙答應︰「王姐,你真沒事了嗎?」雖然我心里清楚王曉晨她媽的堂子已經沒剩下仙家了,可是我還是擔心她的身體。
王曉晨深吸了一口氣,說︰「應該沒事了!不是實病!呵呵,你可別笑話我迷信!」
既然她都這麼說了,我也就不好再問了,王曉晨一直反感這些事情,結果真沒想到竟然讓她給攤上了。
我囑咐她多休息,好好養身體,然後掛斷電話。我想,如果王曉晨家能就此擺月兌仙家的糾纏,這未必不是一件善事,起碼她和她媽都少了一些磨難。可是表哥卻會因此越陷越深。我得想辦法拉他一把。
打掃完衛生,張姐還是沒來,我給她打了個電話也是通了沒接。我只好給廠長打電話,廠長說張姐下午請假了,不能來了。讓我自己學習吧。呵呵,不知道是不是張姐在鬧情緒,我估計八成是!
正常是五點下班,可是每天都是提前走,張姐跟我們說下班,我們就走。今天張姐不在,我只好硬挺到五點,等我出去的時候,一樓車間已經一個人都沒有了。整個車間空蕩蕩的,我一個人在車間穿行,覺得有點毛骨悚然。
車間有些死氣沉沉,我加快了腳步想快些走出去。可惜事與願違,剛走到包裝車間的門口,就听見身後突然傳來一個女人的哭聲。在空曠的車間里面回蕩。
一瞬間我的寒毛都豎了起來,我想拉開包裝車間的門,可是手軟腳軟,想使勁,卻發現辦不到。大白天的我該不是踫見鬼了吧?
我站住腳步不敢回頭,努力在心里定了定神兒,順便向黃天酬求救,可是黃天酬卻沒有回應我。我把知道的名字挨個叫了一遍,都沒人回應。氣死我了。我一定要向師父反映,護身報馬壓根不稱職,關鍵時刻總掉鏈子!
哭聲好像在很遠的地方傳來,但是卻很清晰,我強裝鎮定的回過頭,車間里面還是空蕩蕩的,可是從車間的那頭,卻傳來一陣陣的清晰女人的哭聲。
車間的那邊就是大庫,這都下班了,誰會在大庫里面呢?我就是個很奇怪的人,心里裝不住事兒,今天這個情況我要是不弄清楚,我會一直寢食不安。簡單來說,就算死,我也要死個明白,更何況我還記得想當胡飛雪跟我說的,有她罩著,啥玩意都別想捅咕我!
我就不信大白天的能見到鬼!再說了,就算有鬼,你嚇唬我干什麼?!有我師父教給我的護身招數,我雖然害怕,卻不擔心自己的安危。
我在心里暗下決心,一定要探查明白!定了定神,我邁步向車間深處的大庫走去,今天不管是人是鬼,我都要見識一番!
車間里面傳來的哭聲縹縹緲緲,而且時強時弱。讓我沒法準確的判斷聲音的位置。還有車間里面視線並不開闊,各種生產用的管束大罐子林立,根本沒辦法靠眼楮去尋找聲音的來源,只能靠听覺來判斷。我唯一能確定的就一點,哭聲肯定是從大庫的方向傳來的。
我小心翼翼的向著哭聲的方向走去。雖然哭聲挺人的,但是我心里一直告訴自己,這肯定是人不是鬼。很有可能是哪個女工心情不好,由于什麼原因像我一樣下班的時候晚走一會兒,然後又因為什麼理由傷心痛哭。雖然心里是這麼安慰自己
,可潛意識里面還有有一個聲音提醒我︰你個倒霉孩子,你是天地同出。別人看不見的你能看見,別人听不到的你也能听到。你認倒霉吧!你現在根本確定不了你听見的是不是那個世界的聲音!
我承認,我確實挺倒霉的。天地同出跟天眼還不一樣,天眼起碼還能ziyou關閉,不喜歡的時候就閉上,眼不見心不煩。天地同出讓我能洞察yin陽,雖然听起來很過癮,但是我並不喜歡管那個世界的閑事。我很怕我因此就得了jing神分裂,迎面過來一個人,誰知道是人是鬼?我要不要打個招呼?是人還好,是鬼的話別人看不見,我對著空氣點頭哈腰,讓人看見肯定以為我有病啊!
越走近大庫,那哭聲就越清晰,我就越害怕,潛意識里面的想法就越強烈。沒有辦法,根本控制不住潛意識。我只好像個jing神病一樣自言自語︰「怕毛啊?大白天的上哪淘弄鬼去?肯定是哪個小妹妹躲旮旯嚇唬人!」
此時工廠沒開工,大庫的大門緊緊的關閉,一把大鎖牢牢的把守著。大門上面還另開了個小門。這是方便化驗員進庫抽檢的,鑰匙我有。可我沒立即打開。都走到這兒了,傻子都知道里面不可能有人,可哭聲確確實實的是從里面傳出來的。
雖然我心里特別不想承認,但是發乍的頭皮已經替我坦白從寬了,我這是真的見鬼了!大庫除了車間這個入口是送貨的,還有一個出貨口在外面。現在沒開工,大庫里面都是一些機器的零件還有一些雜物,出于防盜考慮,出貨口不可能打開,偶爾這個送貨的大門打開,去里面取點東西,現在這個大門和小門都緊緊鎖著,那在里面痛哭的還能是人了麼!
我靜靜的站在大庫的送貨門口,心里有點打退堂鼓,我想轉身逃走,可是總害怕有什麼東西會送後面追上來。更何況我現在腿腳都是軟的,有東西出來我都跑不過。可是讓我進去探查一番,我現在又沒那個膽子了。正進退不得的時候,哭聲突然消失了,整個車間又陷入一片寂靜。
哭聲一直在的時候,我只是覺得害怕。哭聲冷不丁停了下來,我忽然覺得恐懼。好像我被發現了一樣。我大氣都不敢出,一動不動的盯著出貨的大門,生怕有什麼恐怖的東西突然從里面撲出來。
等了一會兒,還是沒有動靜,而且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過于緊張,剛才的哭聲在記憶里面竟然有些模糊了。心里甚至產生了剛才是不是我听錯了的疑惑。難道是風聲?大庫是通風的,並不是密閉空間,鋼架的房蓋和四周圍牆是用鋼架支撐起來,有一段距離的。
莫非剛才是風聲?我扭頭看了看窗外,樹杈都在輕微搖擺,此時微風,剛才忘記留意外面是不是刮大風了。
車間里面此時很寂靜,偶爾有幾聲由于熱脹冷縮引起的響動,好像有人在敲打著什麼東西。這不恐怖,因為我都習慣了,剛來的第一天我真以為有人在車間拿著扳手或其他工具在進行檢修,是張姐告訴我的,這是由于熱脹冷縮引起的響聲。
我站了一會,發現一點聲音都沒有了。我忽然覺得挺無聊的,我這完全是自己嚇唬自己。太陽還掛在天上,什麼厲鬼能大白天的嚎喪?
我長舒了一口氣,自嘲的笑了一下,扭頭就要回去,都下班走人了,我還在車間找鬼,我這不是閑出屁來了麼!
我剛把身子轉過來,就覺得眼前一花,好像有個人影從眼前掠過,而且那距離就像是緊貼著我一樣,我甚至都能感覺到那個影子掠走的時候帶起的涼風拂過鼻尖。根本看不清楚是什麼東西,我就覺得好像是一團黑se長發里面帶個白花花的人臉,個頭跟我差不多高,至于有沒有身子,我壓根就沒看到。
我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嚇得我大叫一聲,猛的向後一躍。我先是覺得後背撞在了大庫的門上,緊著後背一空,直愣愣的讓我撞了進去,身體失去重心向後跌倒,我本想緊著倒騰幾步穩住,沒想到腳後跟正好卡在小門的門檻上,這下我徹底穩不住了!跌倒的一剎那我還在想,不可能啊,倆門上面都掛著鎖的啊!
本來想向後閃躲,沒想到我直接倒了進去。這更加讓我心里發毛了,明明是上著鎖的,怎麼能撞進來呢?我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跌入黑暗中,車間的光明在我仰面朝天的跌倒的時候徹底消失。
後背重重的拍在水泥地上,後腦勺也跟地面來個親密接觸,「 」的一聲,撞得我眼冒金星。一時間眼楮都不好使了,看什麼都模模糊糊的。我根本來不及考慮自己是怎麼進來的,連滾帶爬的站起來,就想趕快跑出去。這太tm嚇人了。
越忙越出錯,也不知道腦袋是不是因為剛才重重的撞了一下,所以有些腦震蕩,站起來的時候只覺得天旋地轉,跟喝了兩瓶白酒一樣,而且眼楮看東西也模模糊糊的,我本想趕緊從小門跑出去,卻沒想到正好撞在小門邊上, 當一聲,小門被我從里面推上。我一邊大罵自己的身體就是豬一樣隊友,一邊去拽小門上面的把手,拉了一下竟然沒拉開。我靠,不會吧?一瞬間冷汗就出透了全身,頭腦也好像不那麼迷糊了,我緊接著又拽了一下,小門帶動著大門一起晃悠一下,就是打不開。
不能吧?外面怎麼……怎麼又鎖上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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