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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輕敲了兩下之後,女佣捧著個大蛋糕盒子進來了,她把蛋糕放在了茶幾上,退了出去。

尹若風打開盒蓋,一股巧克力香氣撲鼻而來。

「哦,巧克力的!」淺淺興奮地伸出食指,沾取了一小塊慕斯,放進嘴里舌忝舐。

這個無心的舉動,卻讓他,渾身的血液,再一次難以抑制地躁動著。

「我最喜歡巧克力了。」她看著他,笑嘻嘻地。好奇怪呀,眼前的他怎麼變成了兩個?她不禁眯起了眸,然後又揉了揉眼楮。

「好吃嗎?」溫熱的鼻息無聲地靠近,他把已經軟成一灘泥的她抱坐在自己腿上,像抱著一個孩子,貼在她耳邊柔聲詢問。

「嗯。」她舌忝舌忝唇,使勁點頭,迷蒙的眸看著他,「謝謝你。」

「寶貝,也給我吃一口。」黑眸深處,像是被點著烈火,他一瞬不瞬地盯著她暈紅的嬌顏。

酒,是個好東西。

「好。」她笑眯眯地再次用手指挑了一塊慕斯。

他一口含住她的手指,吮*吸,舌忝舐,視線須臾沒有離開懷中的人兒。那雙平日清亮的眸,因為喝了酒,眼波欲流,朦朧似星似霧,臉頰紅撲撲的,表情非常可愛,有些性感——是的,性感又可愛,如此矛盾的一對詞,竟奇跡般地在她身上同時出現了。

她格格嬌笑著抽出手指,去擰他模糊晃動的臉,試圖將這張臉定住,「別動。」

「好,不動。」他笑,額頭貼上她的,視線落在她微微撅起的唇上,小小厚厚的唇瓣,閃著鮮潤粉女敕的光澤,宛如初放的玫瑰花,他好像已經很久沒吻過這唇了,他再度想起以前吻她的滋味,是那麼的柔軟,那麼的甜蜜,正情不自禁要吻上去……

她卻轉過臉去,去拿茶幾上的酒杯,「我還要……要喝一杯。」

「酒,在我嘴里。」說著,他端起酒杯,將杯中剩余的酒一飲而盡。

唔……在他嘴里?她微張著嘴,困惑地眨著朦朧如星的眸,看著那張模糊的面孔,下一秒,火熱的唇已吻上她的。

薄唇溫柔地在她唇上輾轉摩擦,從來沒這麼溫柔過,一點一點將口中的液體度入,她唯有被動地吞咽,直至咽下最後一滴,冰酒特有的芳香和甘甜在兩人唇齒間彌漫……而後,柔軟的唇舌吮遍她口中每一寸,不放過她的每一寸甜蜜,貪婪地想要更多,更多……

卑鄙也好,無恥也罷……他就是想這樣抱著她,這樣吻著她,他還要——要了她!

他要讓她知道,她是他的!任何人都休想奪走!

「唔……」她有點透不過氣來,只覺得暈眩,所有的一切都在晃動,整個人輕飄飄地,仿佛又到達了雲端。記憶中,有一個人就這樣吻著她,吻著她,她就好像飛到了雲上……

若塵……她心中輕輕地、一遍又一遍地呼喚……

她的手臂摟住了他的脖子,他感覺到了她生澀的回應,驚喜得渾身顫抖,這一次,絕不再是他的幻想,他的夢境,她是如此真實地躺在他懷中,是她的氣息,是她的體溫,是她柔軟的身體……

他深深地吻著她,喘息著把她抱起,走出偏廳,走進虛掩房門的臥室,輕輕地將她放在床上。

她睜開迷蒙的雙眼,四目相對,他啞聲一遍一遍喚她︰「淺淺,淺淺……」微涼的指月復,輕刷過她微微紅腫的唇。

那飽含深情的呼喚,那黑眸里滿溢的柔情,她忽然覺得悲慟,伸出雙臂,去抱住他堅實的後背。

高大的身軀一陣控制不住的輕顫,他的呼吸更急促了,鼻息更灼熱了,那份對她的愛,毫無保留地變成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他更急更熱烈地吻下去……

朦朧中,他听見她低低的、模糊的一聲囈語。

薄唇離開她的唇,轉而吮嚙她柔軟的耳垂,大手,解開她的衣扣,放肆地在她身上游走,那麼柔女敕的肌膚,他一陣無法遏制的心漾神搖……恍惚中,有冰涼的液體沾到臉上,他一怔,所有的動作都停在了那里,看向身下的她。

她在哭。

無聲地啜泣,淚水沿眼角而流,流進發間。

「為什麼哭?」炙熱的唇,吻去她的淚水,滿心憐愛。

水霧繚繞的眸望著他,她神情顯得淒惻而哀傷,慢慢地抬起手臂,小手撫模上他的臉。

「若塵……」低低的聲音,滿含著壓抑的柔情,又蘊藏了無限的痛苦和無奈。

若塵。

這一次,他听得清清楚楚。

他的身軀倏然緊繃,眼底泛起一抹驚愕,漸漸的那抹難以置信變為熊熊怒火,臉上的神色極為難看,額頭爆起青筋,他直勾勾地、死死地盯著她。

柔女敕的手指在他臉上摩挲,那麼輕,那麼柔,可是他感覺那手宛若粗糙的沙礫,硌得他生疼,硌得他血流滿面。

他狠狠地摔開她的手,像被燙傷般,驀地離開那又香又軟的嬌軀,翻身而起。

他走得又快又急,腳步是凌亂的,腿撞到了椅子上,撞得他生疼,一瘸一拐,他幾乎是狼狽地出了臥室,打開酒櫃,微微顫抖的手拿起酒瓶,往杯中倒酒。

胸口,像是被人挖了一個巨大

的空洞,鮮血淋灕。

他第一次發現她的倔強、青澀、單純是那麼可惡,看似柔弱的她,一旦認準什麼,真的很難再改變。

無論他怎麼努力,她心里想的始終都是另外一個人,甚至是在醉時的狀態下,那個人仍然存在,最最叫他不能容忍的是,在他滿懷激情地抱著她,吻著她時,他竟然成了替代品!

「尹——若——塵」

他滿臉猙獰,咬牙切齒地念出這三個字,如果——如果他不姓尹!

緊緊地一攥手心,只听「 嚓」一聲,晶瑩透亮的高腳酒杯在他手中成為碎片,金黃的酒液和著殷紅的血液一起滴落,在雪白的台面上暈成一灘刺眼的橙色。

手,卻沒有松開,仍死死攥著那碎玻璃渣,血,更多的血,噴涌而出。他怔怔地看著,手一松,碎片紛紛掉落,掌心,血肉模糊的一片,有一些玻璃深深的扎進了肉里。

奇怪,他竟感覺不到疼痛。

真正疼的那個地方,是看不見的!

他一片片取出扎進肉里的那些碎玻璃。

視線漸漸模糊起來。

所有的嫉妒、憤怒、恨意、無助、悲哀無法宣泄,全都隨著淚水狂涌……

心底,那一絲絲絕望,再一次慢慢地浸了上來,涓涓細流一般,然後越聚越多,越來越洶涌,似乎要把他整個人吞噬,他如溺水的人兒,在垂死中掙扎。

他已經沒有辦法,再堅持這樣一份感情。

他是那麼痴情,但是他的愛卻長期沒有回報,他還怎麼去堅持?

胃,抽搐的疼痛。

血,仍在流,有一些細小的碎片取不出,他撥了個電話,神色木然地坐在那兒喝酒。

醫生很快就來了,那些碎片費了很長時間才完全處理干淨,左手,被密密地纏繞了白色的紗布。

不知道坐了多久,他又回到自己的臥室。她趴臥在床上,已沉沉睡去。長長的卷發散落在雪白的床單上,銀亮的月光下,她臉上似有隱約的淚痕。他站在床邊,俯,輕輕去扣上她的紐扣,那只纏繞著紗布的手有些笨拙,擺弄了半天才全部扣好。她絲毫沒被驚動,依舊睡得香甜,清淺的呼吸寧靜安詳,帶著她獨有的清甜氣息。他凝視她良久,很想俯身再去親親她,終究忍住,慢慢拿起絲被,蓋在了她身上。

走到窗邊,打開窗戶,他點了根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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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穿過厚重的雲層,灑落下幾縷金光。

痛!

頭痛!

床上的人兒以手覆額,慢慢睜開迷茫的雙眼,困惑地眨著眼楮。

為什麼頭會這麼痛?這是在哪里?

她用因宿醉而疼痛的腦袋,努力回憶著,一邊轉動著眼珠,一邊打量著四周。

她想起來了!

她喝了很多酒,喝得自己全身發熱,輕飄飄地……她咬著唇,使勁想她喝醉了之後的種種,可是她失敗了,除了因努力思索引起的更大的頭痛,她什麼都想不起來了,連自己怎麼會睡在這兒都沒有印象了。

她是不應該喝那麼多酒的!她搖搖頭,但是尹若風為什麼不提醒她,相反,還一個勁地要她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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