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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多少愛可以重來

那熊熊的怒火沸騰地燃燒,她哆嗦著嘴唇,拼命抑制著自己把這口氣咽下去,竭力忍住想撲上去,想質問他的沖動,一再告誡自己,她不能和他在這兒吵架,再吵,她就真的毫無希望了,他們就真的完了……

強迫著自己轉身,她幾乎是用了全部的力氣移動腳步,這個男人……她恨恨地詛咒他,同時又恨恨地咒罵自己,她這是活該,誰叫她還是這樣深深地愛著他呢?

楊影注視著那黑色的衣裙消失在門外,精明的眸微掃了一圈四周的男人,幾乎每一雙都是驚艷痴迷的眼,呵呵,美麗的佳人,即使憤怒,即使狼狽,仍有令人心旌神搖的力量啊!

晚上,尹若塵回到了他半山別墅的住處。

「Kevin,我不同意離婚。」陳紫涵端坐在沙發上,直視著他,有點艱難地開口,「我們是有矛盾,但還沒有糟糕到要離婚的地步,我們可以坐下來商量,去解決矛盾。」她語調溫和——從來沒有過的溫和。

「那你準備如何解決?」他松松領帶,點了根煙,從裊裊上升的煙霧後面看著她。她瘦了,那一向充滿神采與傲氣的眼楮,萎靡了,那高傲而強硬的神情,坍塌了。

高傲到不可一世的她,會全然的放低姿態,令他很是陌生,很是驚訝,也很是不習慣。

或許人是天底下最賤的動物,當對方愛你時,那份驕狂,那份輕蔑,那份可有可無,絲毫都不隱瞞,當對方不在乎你時,你從高處倏然跌落,那驕狂、輕蔑、可有可無全被巴結、討好、卑躬屈膝所取代。這就像玩蹺蹺板,你掌握不了平衡,你就只能大起大落。

「你——」她望著他陰沉冷漠的臉色,怒火騰騰而起,深吸一口氣,再一次告訴自己要放低姿態,要遷就他,她不是斗氣來的。

壓下怒火,沉默片刻,她靜靜地開口︰「舞蹈,我放棄了,我也可以留在這里。我仔細考慮了一下,以前我是有些地方做得不夠好,以後我會彌補回來。」輕輕停了停,「Kevin,我們可以重新再來。」

如果說,在來之前她還幻想著要保留自己的尊嚴,那麼現在,她只有一個念頭,即使放棄了一切,自尊也好,事業也罷,也沒有眼前這個男人重要,她願意用一切換取他回頭!

他牽了牽唇角,笑意苦澀,「紫涵,你現在才說這樣的話,是不是太晚了?」

「你什麼意思?」心緊緊一抽,她听見自己的聲音在問,那聲音艱澀、干枯,絕不像她平日的聲音。

「我們的婚姻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誤,」他神色平靜,淡然,「我們當時太輕率了,我們彼此並沒有深刻地了解對方,更未了解過自己,所以才有了今天這種局面。」

她整個人猛然一震,「錯誤?你的意思是愛上我,娶我都是錯的?你當初……」,她憤怒至極,渾身都在顫抖,說不下去了。

「也許當初我是愛你的。」他頓了頓,在考慮措辭,如何能更婉轉地表達自己的意思。

「但我後來逐漸明白,這種愛更多的是一種迷戀——很虛無、沒有任何根基的迷戀,它隨著時間的推移,隨著矛盾的加劇,一點點破碎了。了解自己是很難的,到現在,我才知道我需要的是什麼,什麼是真正的愛。」

他說的每一個字,都像一把把箭,密集、精準地向她的心口射過來,把本已千瘡百孔的心扎得支離破碎,讓她痛不欲生,痛極了的她反而笑起來,「你說,什麼是真正的愛?」

「以我現在的理解,愛是寬容,是忍讓,是你快樂所以我快樂。你覺得你我之間是這樣嗎?」黑眸深斂無波,直直地注視著她,「紫涵,其實你並不愛我,你以壓倒我為樂事,也許這是由于你過于強勢的性格造成的。我也不愛你,我不會像別人那樣捧著你,把你當寶貝,我不能容忍你處處佔上風。我們在一起就是唇槍舌戰,針鋒相對,互不相讓。」

她死死盯著他,仿佛從來不認識他。他不光是徹底否認了他自己的感情,連帶著,也否認了她的感情。他怎麼可以這麼殘忍?難道,男人變了心就是這個樣子?

她痛苦地,不能相信地搖頭,再搖頭。

那些激情呢?那些甜蜜的情話呢?那些纏綿和浪漫呢?

都是她臆想出來的?

「我們不合適,我們不要避諱自己的錯誤,不要再錯下去了。這樣的婚姻毫無意義……」

他說著什麼,但她一個字都听不下去了,再也抑制不住那奔流的淚,她悲哀而憤怒地認識到,他,是真的不要她了。

無論她怎麼努力,如何挽救。

叫她如何能接受?

「不,我不離婚,當初結婚我並沒有逼你,現在你憑什麼說離就離?你別做夢了,我決不放手,哪怕它毫無意義!」

為什麼,她在擁有的時候不知道珍惜,到了要失去時,如此的不願放手?才驚覺到他對她是如此的重要?

他只覺得疲憊,靜靜地望著她。那張清麗絕倫的小臉上,滿是淚水,盈盈的雙眼,閃動著淚光,有著切齒的痛恨,可更多的仿佛是悲哀。

他別過臉去,「不管你同意不同意,你接受不接受,一切,都太晚了。」

/>「你父母不會同意。」

「我既已做出了這個決定,任何人都改變不了。」他斬釘截鐵。

她終于爆發,站起來捏緊了拳頭,「舒淺淺對不對?舒淺淺……若風的女朋友……」

他冷冷地打斷她︰「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你我的問題與她無關。你和Daniel是什麼關系,你自己清楚。」他起身離開。

清麗的臉,倏地煞白,她冷笑,「你有什麼證據,你看見了還是听見了?不要給你的外遇找借口。」

他腳步停了停,但是沒有回頭,很快走掉了。

陳紫涵的心,碎裂了一地,疼極,恨極。

她呆呆地坐著,不知道坐了多久,淚水,漸漸干涸。

滿月復的悲哀和憤怒全都化作了憎恨,綿綿不絕的憎恨,排山倒海而來。那堪稱絕色的容顏有一份悲涼的憔悴,還有種棄婦的怨恨,再不復高傲冷漠。

她拿出手機,「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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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踏出教室門,淺淺就看見尹若風斜倚在一棵大樹下。

他並沒有走過來,只是靜靜地看著她。她輕輕嘆了口氣,走了上去。

他牽起她的手,說︰「你父親讓我來接你回去。」

她微微蹙眉,父親,終究還是想要她和尹若風在一起。

他們上了車,尹若風把車駛出校園,說︰「淺淺,明天是你生日,你明天就二十歲了。」

他認識她有一年了。

從那個十九歲生日的夜晚開始,她就牢牢的駐進了他的心里。

她一怔,心中涌起柔柔的感動,她從來都不記得自己的生日,但總有關心著她、愛護著她的人提醒她,她露出了真純的微笑。

「若風,謝謝。」

他看她一眼,想起前天中午舒詠濤約他吃飯,舒詠濤對他說︰「我不評價你哥哥這個人,但是,我不會允許淺淺再和他有什麼來往。上次淺淺回家,哭得聲嘶力竭,傷心成那副模樣,我已經很多年沒見到她那個樣子了,也只有在她母親去世時……」說到此,舒詠濤的臉上是難掩的悲傷。

他非常吃驚,他不知道他是怎麼獲知淺淺和尹若塵這件事的,他甚至連他們兄弟打架的事都听說了。轉而一想,以他在C市的人脈關系,要想掌握女兒的動向易如反掌。

舒詠濤最後說︰「若風,我不能讓她再受到任何人的傷害。你要對自己有信心,只要你要一心一意地對她,她終有一天會接受你的。我的女兒我清楚。」

這番話,讓他萌生了新的希望。

轉過一個彎道,他說︰「淺淺,他太太來了。」

她一怔,片刻之後才意識到這「他」指的是誰,心倏地一緊,跟著悶悶地痛起來,她將目光投向窗外。

良久,她反問︰「這和我有什麼關系?」

她的語氣冷然、堅硬,根本不是她平日的說話口吻,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笑著說︰「沒有關系就好。」

他們到時,舒詠濤正在花園里給盆景修剪枝葉,看見他們過來,臉上滿是笑意,「若風,來來來,看看我的盆景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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