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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與來時的驚慌焦急,回去的旅途倒像是秋游似的,悠閑的狠。燕弘真似乎也並不著急返京,而是和妻女一起慢悠悠地坐著馬車。自然,那淮安王朱平也是跟這他們一塊回來的,蘇慧娘至今還記得當初他在皇上面前據理力爭時的樣子。

「緣姐兒是兒臣的救命恩人,兒臣不走,要親眼看見她好起來才行。」

多奇怪,往日里連高聲大不敢提,總顯得懦懦弱弱的兒子,竟然第一次在自己面前堅定的表達出了內心想法。朱重國注視了他良久,才在燕弘真與蘇慧娘跪在地上連呼不敢時,沉默地點了下頭。

大半個月後,他們抵達到了上京。

早就接到消息的蘇文、林氏、常潤娥等都早早的等在了城門口,一家人見了自是激動不已,特別是林氏摟著緣姐兒直掉著眼淚,場面弄的是欣喜中帶著幾絲心酸。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林氏抽泣地輕拍著緣姐兒的腦袋︰「好孩子,還孩子。」

一路進了家門,蘇慧娘便被常潤娥拉住了雙手,上下直看著,臉上帶著幾絲驚喜地問道︰「真、真有了?」

蘇慧娘笑了笑,大方的點了點頭。

「菩薩保佑、菩薩保佑!」常潤娥濕潤了眼眶,一個勁兒地說道︰「當初听到緣姐兒出事的時候,可是嚇死我們了,幸好、幸好……可真應了娘那句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的話了!」

「讓你們也跟著擔心了!」蘇慧娘見她動情,眼眶不禁也有了幾絲澀意。

府里的一切和蘇慧娘走時並無什麼不同,不肖幾天,她就把積壓的一些事情處理的井井有條,這些天來,威武伯府那邊、陸雙影那邊、以及譚府那邊都來人過來探望。蘇慧娘打起精神勉強應付了過去,因為不知為何,這段時間,她似乎變得嫉易嗜睡,常常上一秒還在說這話,下一秒就會打起盹兒來。這副樣子被燕弘真看在眼里,立刻就心疼上了,強行下令關閉府門,以夫人懷孕需要靜養為名拒不見客。蘇慧娘嘴上雖是嗔了幾句,可是心里大抵還是受用的。

如此,她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好好安養胎兒。

緣姐兒身體也是沒有什麼問題了,又見母親懷孕辛苦,便主動提出了「管家」的要求。蘇慧娘听了,自是求之不得,女兒到了年歲,正該好好教教呢。于是,這母女兩一個教的認真,一個學的認真,對于怎樣理家緣姐兒也開始逐漸上手。

時間漸過,轉眼便又是兩月而逝。這一日,威武伯府卻傳來噩耗,陳太夫人病逝了。老人家從幾年前開始身體就虧損了,常常纏綿病榻,這一次,終是沒有挺過來,走了。蘇慧娘作為最初接到這個訃聞的人之一,心里面是非常難過的。次日,她便帶著緣姐兒前去悼念。

威武伯府的到處都是白綾麻帆,靈堂內一只漆黑的楠木棺材被擺在最中央,陳鈺、林繡珠、以及陳榮陳壽等都披麻戴孝地跪在兩旁。死亡總會讓人感到窒息的悲傷,回想著往日陳太夫人對自己一家的拂照,蘇慧娘再一次流下淚來,給陳太夫人燒了一炷香,默默地念了聲,干娘,一路走好後。她方才緩步走到陳鈺身前,哽咽地說道︰「陳大哥,你要節哀順變。」

陳鈺的臉上滿是憔悴,一雙眼楮略帶著無神,當听到蘇慧娘的聲音後,他微微抬起頭來,黯啞地回了句︰「多謝。」

蘇慧娘見他這樣心里面也是充滿嘆息的,用生不逢時或是命運弄人這兩句話來形容這個男人,應該是最恰當不過的。

當今聖上是個「心狠手辣」的男人,借著重陽行刺一案,殺遍了開國功臣,後來雖是下了罪己詔,又給這些人家平反了,但是卻再也不肯重用他們的後人,,所以這些人家也在以後的歲月里慢慢凋零下去,威武伯府也不列外,本來以陳鈺的才學,便是出堂入仕都毫無問題,然而,實事所迫,這一腔抱負終是不得施展,只能頂著個空頭爵位,虛度年華。

男人便是這樣,若事業上不能成功,家庭上還不如意,看起來就會格外的蒼老憔悴。

蘇慧娘眼角一瞟看向了旁邊的林繡珠,現在的她看上去已經是活月兌月兌地老婦了形象了,雙眼木然,臉上半絲表情也無,整個人就像是段腐朽的木頭,毫無生機可言。

因著上次的「手帕」事件,蘇慧娘對這個女人是半絲好感都無,是以此時也是沒有任何同情之感的。這林繡珠變成如今這樣也算自作自受,畢竟她的手上還沾了那溫氏的性命。

陳太夫人去世後,蘇慧娘很是抑郁了幾天,緣姐兒見母親有些悶悶不樂,便提議母女兩一塊去雲樂寺散散心,蘇慧娘想著當初女兒受傷時自己向菩薩許的願,此時也該是還願的時候了,便應了一下來,于是,便挑了個晴空萬里的日子,坐上了去雲樂寺的馬車。

作為離京城最斤的名寺古剎,雲樂寺無論何時都是人頭攢涌,信徒極多,今天也不列外。不過,因為蘇慧娘平日里沒少往寺中捐獻財物,是以在寺中也有著可供自家休息的禪房。來接待他們的是雲樂寺的主持了緣大師,蘇慧娘與其說了會兒話,又自發的捐獻了二百兩銀子後,對方才阿彌陀佛的走了。

緣姐兒見了就撇撇嘴說︰「這和尚也太喜歡錢了。」

蘇慧娘瞪了她一眼,斥道︰「休得胡說,小心佛祖懲罰你。」

「我說的是這和尚,又不是佛祖。」緣姐兒笑嘻嘻地從娘親身旁跑開了︰「娘,您身子不便,先在這里歇會兒吧,女兒替您向佛祖進香去。」說完,便迫不及待的沖了出去。

蘇慧娘使了個眼色,立刻就要一溜的丫環婆子跟了過去。

「這孩子,脾氣這樣跳月兌,沒一會兒是穩重的。」

一旁的芳兒听了便抿了抿嘴,笑著回道︰「大小姐性子好著呢,這樣活潑開朗的女孩子,人人見了都會喜歡的。」

「還是安靜些的好。」蘇慧娘搖了搖頭︰「你看晴姐兒,比她還小兩歲呢,卻跟個小大人似的,又懂事又素淨,多好。」

主僕兩個正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話,外面便有小沙彌端著茶盤進來,雲樂寺後院有一口清泉,泉水甘甜清冽每當有貴客來臨時,小沙彌都會用這泉水煮茶奉客,也算是雲樂寺的一塊招牌吧。

「主子,奴婢把酸梅罐子也帶來了,您嘗一些嗎?」

「嗯。拿出來吧,正好想吃呢!」

「都說酸兒辣女,看主子這樣能吃酸的樣子,這一胎定是個小少爺。」

「就你會說話……」

「主子,奴婢听說听說這雲樂寺里還供奉了送子觀音,要不您一會兒去去拜拜,也能讓她保佑您生個聰明健康的小少爺。」

蘇慧娘听後心中不由微動,這樣雖有臨時抱佛腳的嫌疑,可總歸能安下心,不是嗎?當下便說道︰「也好。」

送子觀音的佛殿在雲樂寺偏西北的方向,蘇慧娘一路走去,這里信民也很多,不過大都是些成了婚的婦女。蘇慧娘從上香到祈拜足足花了一刻鐘的時間,而後又在這殿中望了一會兒,與那負責講解的大和尚談論了幾句,方才出得殿來。

主僕幾個慢悠悠地往回走。算算時間,緣姐兒也應該回來了吧。

「你們要干什麼!」突然地,一個惶恐的大呵聲突然響起。

聲音尖利,應是女子無疑。

蘇慧娘不由止了腳步,微微皺起眉來。

「過去看看。」她淡淡地說道。

只見在那左右無人之處,幾個身著華服的公子哥,正圍著兩位少女,其中大叫的便是擋在前頭的高一些的那個,她穿著青綠色的衣裳,看起來應該是哪府的小丫鬟,此時正死死護著身後的女孩。

「告訴你們,我們小姐可是上京譚家的表小姐,容不得你們放肆,識相的話就快點讓開,否則等府里的護衛來了,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譚家,什麼譚家。嘻嘻……我們可沒听過上京中有個什麼譚家。」那幾個公子哥兒哈哈大笑地說道。

這幾人都是京城中有名的紈褲子弟平日里最喜歡做的事情便是調戲良家婦女,當下便有一人上前幾步,對著那綠衣少女身後的女孩說道︰「小娘子,莫要害怕,你長的如此動人,著實讓哥哥們心中愛慕,……你躲什麼嘛。快出來,讓哥幾個好好親近親近……」說著便長臂一伸,就要去抓那女孩兒。

「不要!」

「住手!」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前者是那女孩兒的驚叫聲,後者則是蘇慧娘的怒喝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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