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欣悅想到了方程建對宋衛東的評價,劉欣悅突然覺得,自己和塵埃之前不也是宋衛東這樣的傻蛋麼?
自己在仙界的地盤里,因為自己的堅持,肯定讓很多人不爽了,所以自己和塵埃被陰謀的時候,有的人死心塌地的為自己拼死拼活,有的人則是恨不能盼著自己早點垮台呢——
這真是一個非常現實又非常嚴重的問題啊,自己以後的勢力,是不是也要有著各種堅持呢?
現在,似乎自己就已經有了堅持某些嚴酷規則的趨勢了。
劉欣悅猶豫了,對那些事情,劉欣悅真心看不上,但是對別人來說,不讓他們做那些事情,他們肯定會真心不舒服。
比如方程建,他能用的就是兩條,一是心狠心黑,二是長得好看,因此他除了能騙女人錢之外,劉欣悅不知道他還能干嗎,如果不讓他從女人身上騙錢,難道讓他當個好人?
拜托,要是人人都當好人,那壞人是怎麼來的?
再說,方程建當了好人,對自己還有啥用途?
劉欣悅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件事了,方程建說的在理,但劉欣悅不會放棄自己的堅持,難道自己要當個孤家寡人?
在地星上這並沒啥關系,因為在地球上,沒有誰能威脅道自己的,但是到了仙界,她依然還會面對她之前面對的問題,但是一旦讓她放棄了自己的堅持,那麼她還是她麼?
鄭雪帶著午餐來了,今天的午餐很豐盛,非常的豐盛,四菜一湯,有米飯還有饅頭,不僅能滿足南方人的吃飯習慣。對北方人的胃口也是格外照顧,鄭雪知道劉欣悅是北方人,雖然鄭雪不知道劉欣悅是不是喜歡吃饅頭。但是鄭雪還是準備了北方人普遍不抵觸的饅頭。
鄭雪恪守著金絲雀的本份,不該問的不問。不該說的不說,不該提的不提,不該要求的不要求,對于這樣自覺的好孩子,劉欣悅現在也拿不準,這個女生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鄭雪陪著劉欣悅吃了午飯,就去學校繼續上課。呂冰冰在1點半的時候也來了,渾身上下香噴噴的,沖著桌子上的殘羹冷炙流口水。
那可都是肉菜啊,吃了十三中午的青菜蘿卜。嘴里老大的不舒服,如果現在誰敢讓她吃點肉,哪怕只有一小口,呂冰冰就敢發他好人卡,要幾張發幾張那種。
可惜。不解風情的劉欣悅沒得到好人卡,不明所以的李璐更沒得到好人卡。
李璐完全失去了往日的風采,她要想從她的悲傷中走出來,需要大把大把的時間,雖然劉欣悅已經把她的錢拿了回來。雖然不用再擔心銀行,也不用再擔心葛樂天和劉欣悅的借款,但是這又不僅僅是錢的問題。
一向非常有追求的沒心沒肺的呂冰冰,也不敢再繼續維持她瘋瘋癲癲的風格,她也感覺到了病房里氣氛的壓抑,不過像呂冰冰這樣的女生,總是有著別人所沒有的敏銳,和特有的天馬行空的思維方式。
呂冰冰提議︰「師父,你看李老師心情不好,是不是帶李老師出去走走?」
劉欣悅一想也對,李璐身體已經沒有大問題了,藥物的殘留也已經不再有什麼影響,出去走走肯定比窩在病房里要強得多,即使身體完全健康的人,住在醫院里也能憋屈出病來,何況心情本來就極度不好的李璐。
李璐現在只想一個人躲在沒有人的角落里療傷,她怎麼會喜歡出門去?
陽光對于李璐來說,現在不但不會覺得溫暖,還會像毒藥一樣讓她刺痛。
她寧可憋在病房里,也不願意出去。
李曉回來了,她第一時間看到的是劉欣悅的雙眸,或許她現在最關心的就是劉欣悅的眼神,自己的妹妹的情況她當然也會擔心,不過她更想弄清楚,為什麼兩個完全不同的人會有一雙完全一樣的眼楮,就連眼神都是完全一樣的深邃。
李曉帶回來了一個非常悲慘的消息,當然劉欣悅不會對此覺得意外,到a市朝聖的李曉和許千凌白跑了一趟,啞巴果斷的避開了她們,她們乘興而去,敗興而歸。
當然如果說完全敗興倒也不是,至少啞巴給她們留下了一張字條︰「道可道非常道」。
沒有標點沒有斷句,很突兀的《道德經》第一句話,再沒有其他,這讓許千凌這位大姐頭和李曉這位曾經的大姐頭面面相覷,不知所謂。
李曉道︰「感謝你啊,吳雪同學,我代表我妹妹感謝你。」
劉欣悅道︰「不用這樣正式的吧。有不就是個小事情麼?還好你不是要代表月亮消滅我,要不你一高興的以身相許得了。」
劉欣悅現在也喜歡用百合花的身份,開點不大不小的玩笑,這樣做的結果,會讓她覺得輕松不少。
劉欣悅開著玩笑,她試圖破壞現在的壓抑的、正式的、嚴肅的、好像兩國政要相見時的氣氛。劉欣悅還是喜歡以前的那個李曉,那個李曉有時候膽大包天,有時候膽小如鼠,有時候活潑可愛,有時候心細如絲,有時候又什麼都敢豁出去。
小刀會的事情對她打擊很大,或許那個屬于小刀會的六姐頭也一去不返了。當然有個比較重要的原因,吳雪不是劉欣悅,即使現在的吳雪是劉欣悅,但是李曉並不知道這個吳雪就是劉欣悅。
在吳雪面前的李曉,只是個對救了自己妹妹並且報復了自己妹妹仇人的恩人,懷著感恩之心的姐姐,這個姐姐和以前的那個小刀會的大姐頭,不論在心態上,還是在行為上,都是有著極大的不同。
李曉似乎覺得劉欣悅的話有些突兀,不光李曉有這樣的感覺,隨後跟進來的冰美人許千凌也是一樣,許千凌有著皺眉頭,對她窺視的人的不知凡幾,她對這些人有著發自骨子里的厭惡。
劉欣悅似乎也感覺到自己的玩笑開的有點大。開玩笑這種事不是自己的風格,劉欣悅剛才有些忘記了自己是吳雪,或者說他有點忘記了吳雪和劉欣悅之間的區別。
劉欣悅很明白。自己好心做了錯事。
訕訕的傻笑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呂冰冰當了一回救火隊員︰「師父,你也太貪心了吧,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有我和小雪兩個大美女了還不夠啊,要不把李老師和許姨也拉上?這樣你看夠不夠啊?」
奇怪的是,呂冰冰明知道吳雪是朵百合花,竟然還奮不顧身的往前沖。難道她不知道這很危險麼?
當然,劉欣悅自己也沒想過,大多數百合花,都不會很隨意的談論有關百合花的話題的。雖然百合花已經不是多麼嚴重的倫理問題,但是在這個社會上,這依然不是一個可以公開談論的話題。
因此劉欣悅這朵另類的百合花,自然不會讓這些人當做真正的百合花來看待,但是不能否認。這些人也沒把劉欣悅當成女生,因為她們幾乎都認為,劉欣悅是討厭男人的,當然她喜歡的也不是女人,她只是在用百合花當借口。拒絕那些男人,如此而已。
劉欣悅瞪了呂冰冰一眼,你嫌事情還不夠復雜不夠亂麼?
劉欣悅道︰「去一邊罰站去,大人說話,有你小孩子什麼事?」
呂冰冰一挺身子︰「小麼,小麼?你看看那里小啊,要不你模模看,絕對的36d,不帶有假的。」
劉欣悅敗退了,只好認輸︰「許姐,你們去a市了?找到了麼?」
許千凌並不想給劉欣悅好臉色,在許千凌的感覺里,劉欣悅並非很好,或者說,因為劉欣悅的某些行為,比如剛才的玩笑,讓許千凌對劉欣悅的看法,更是惡劣了幾分。
許千凌還是個很保守的人啊。
而且她本身就是個不會笑的女人,就算給別人好臉色的時候,她也是像個冰棍一樣的讓別人從心里覺得發冷,何況現在這樣她不想給別人好臉色的時候了︰「去了。」
劉欣悅道︰「以後有機會,我給你引見那個啞巴,你早跟我說去見他啊,你們去是找不到他的,我去找就能找到。」
劉欣悅只好把話題引到許千凌喜歡的方向上,要是以前的劉欣悅,或者仙界的新月真仙,你們不給我好臉色,我還懶得理會你們呢,劉欣悅絕對不會在意這種氛圍,甚至所有的人都不理會自己才是最好,自己可以安心睡覺,追求無上大道。
但是自從劉欣悅當了吳雪之後,劉欣悅的心態在不知不覺中發生了變化,一些事情劉欣悅會去解釋了,一些事情劉欣悅也會去關心了,短短幾天時間,劉欣悅好像變了一個人。
劉欣悅自己以為,自己不過是為了更好的扮演吳雪才會有這種變化,或許她自己也不知道,因為她要扮演吳雪讓自己發生了變化,最終也真的讓自己發生了變化,因為有了這些變化之後,生活變成了一個非常有趣的事情。
生活中,除了追求利益和無上大道,也有了更多可以做的事情。
之所以這樣,也是因為劉欣悅在最近三年里,都不要在想和修煉有關的事,都不用再擔心修煉的進程和瓶頸的突破。
其實,從她出生以來,當然是指她在仙界出生以來,她從來沒有真的停止過修煉哪怕一天,即便看似好像在偷懶在睡覺,她依然也是在修煉之中。
現在突然不用修煉了,她會覺得很好奇,她也才有時間和心思去考慮這些事情。
許千凌的確很想見啞巴,啞巴在混混界的高層里就是個傳說,話說很久以前的張盛,不過是孤身一人闖蕩東北,那時候納蘭王爺一手遮天,張盛竟然能從納蘭王爺的遮天光輝下殺出一條血路,突出重圍,最後成就了華北王的偉業,這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他有個好軍師,此人算無遺策,因此張盛才料敵先機,無往不利。
混混界里有哪個高層不羨慕張盛?有誰不盼著能夠見啞巴一面?
啞巴,已經被神話了,他登上了神壇。是混混們心目中的聖人。
當然,即便如許千凌這樣的人,也不會知道在啞巴身後的劉家和在劉家後面的那些事情。
許千凌道︰「再說吧。等下次去找他的時候,喊你一起去。」
被呂冰冰一打岔。許千凌對劉欣悅的厭惡也不再那麼明顯了,而且劉欣悅不管怎麼說,都是李璐的恩人,似乎自己不能也沒有對她橫眉冷對的必要,也沒有橫眉冷對的理由。
劉欣悅也覺得無趣,道︰「行,你想見他的時候。給我打個電話,我找人帶你去見他。」
呂冰冰的破壞力總是很強大的︰「師父,你真能見到他麼?」
劉欣悅道︰「你師父用得著騙你麼?你也知道他?」
呂冰冰道︰「切,你太小瞧人了師父。你不想想,我好歹也是大姐頭呢,還能不知道孔聖人?」
孔聖人,姓孔名遜字奉達,他其實是沒名字的。或者說他的名字沒人知道,他突兀的出現,突兀的隱居,一切都像個是個謎,因為他智謀超群。張盛集團里的人開他的玩笑,給他整出了這麼一個名字。
孔是諸葛孔明的孔,遜是陸遜的遜,奉是郭嘉郭奉孝的奉,達是司馬懿司馬仲達的達,由此可見啞巴的社會地位有多高,或者說他在混混界里的人望有多高。
劉欣悅道︰「行行行,不小瞧你了,不過你不覺得你師父比你那位孔聖人更厲害麼?」
呂冰冰道︰「師父當然厲害了,據說從樓上跳下去都沒摔死,師父,這招你要教我,太帥了。」
劉欣悅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呂冰冰道︰「切,師父,你又小瞧人了吧?昨天晚上你從醫院里離開,我就知道你要去找那家伙麻煩了,我就早你一步,埋伏在他家小區對面的樓上,想看看師父你大展身手呢。
許姨,你沒看見,我師父爬樓真是絕了,抓著磚縫,幾十層樓就這麼上去了,跟個猴子似的,最厲害的還是我師父下樓的方法,真的,我要是不說,許姨你絕對猜不到,這簡直不是人干的事。」呂冰冰越說越夸張,連說帶比劃的,十分興奮。
許千凌絲毫沒有好奇心,或者她只是不想在呂冰冰面前顯得太過于冷淡的緣故,才應付差事似的問道︰「怎麼下樓的?能有多奇怪了?也是爬著磚縫下來的吧?」
呂冰冰道︰「才不是呢,許姨,給你看看,肯定嚇你一大跳。」
說著呂冰冰拿出手機,她這款手機,真是牛啊,劉欣悅都羨慕了,這是人類該有的手機麼?
看起來和普通手機沒啥區別,上面拍攝的畫面可真夠清晰的,隔著好幾百米,竟然可以用鏡頭把人物拉倒眼前來,而且還清晰無比。
許千凌接過手機,本來沒當回事的,可是緊跟著就看到劉欣悅伸腿往下邁步,然後整個人開始無比流暢的自由落體運動,從高層建築的陽台到地面,沒有任何停頓,也沒有任何卸力,一氣呵成。
這時候許千凌有點正視劉欣悅或者說是吳雪同學了,然後許千凌的嘴巴驚訝的張開,她看到了什麼?
這是李曉最關心的事情,李曉湊過臉去也想看,但是關鍵的部位已經播完了。
許千凌回放了整個跳樓的過程,李曉才清楚了剛才許千凌為什麼這麼詫異。
因為劉欣悅掉落在地面的瞬間,整個人依然沒有任何變化,不用說被摔壞摔傷,就是一丁點的受力和反作用力的情況都沒發生,依然是沒有一丁點的卸力,同樣沒有一丁點的彈跳,怎麼站著跳下來的,就怎麼落到了地面上,然後邁著極快的步子,消失在夜色中,好像她在前一刻沒有跳樓一樣。
劉欣悅沒有阻止呂冰冰把視頻播放給別人看,她早就知道呂冰冰跟著自己了,她也早就發現了躲在暗處的呂冰冰。
因為呂冰冰沒出來搗亂,劉欣悅也就任由呂冰冰胡鬧了,當然呂冰冰是自己的徒弟,不管是不是已經教了她一些東西,劉欣悅對這個女孩,還是有些好感的,因此也樂意讓她對自己更敬佩一些。
別人看劉欣悅的視頻的時候,劉欣悅甚至有點小得意的感覺。這種感覺真的很有趣,在一群凡人面前像是個得意的孩子,這種事要放在以前。劉欣悅壓根就不屑去做。
劉欣悅對呂冰冰的好感,是因為這是一個在死亡面前。依然追求著自己的追求,依然不放松自己的腳步,這很難得。
李曉看了兩遍,非常不可置信的看著劉欣悅,想從劉欣悅眼里看出點什麼來,她突然有一種感覺,這個女人和那個女人的形象正在重疊。
但她知道。她倆絕不是一個人,絕不可能是一個人,因為劉欣悅是不可能被頂替的,她的身份讓她不可能隨便被人頂替。吳雪同樣也是自己妹妹早就認識了的人,而且兩個人關系似乎還比較近,因此也不太可能被人頂替。
因此,這倆人絕不會是一個人,但怎麼會有這樣的錯覺?她倆的形象怎麼可能重疊?難道僅僅是因為他倆有著極為相似的眼神的緣故嗎?
李曉敢肯定。劉欣悅絕對不會露出現在吳雪露出來的表情,李曉還敢肯定,劉欣悅絕對不可能像吳雪一樣從高樓上跳下去,即便劉欣悅從高樓上跳下去也不會受到損傷,但絕無可能做到這般的舉重若輕。
難道吳雪是個比劉欣悅還厲害的高手?
這個玩笑開的有點大。
別看劉欣悅是啥水平這世上沒幾個人知道。但是李曉卻是知道,劉欣悅絕不可能比地級還低。
呂冰冰很得意,這是自己的師父。因此她今天中午泡藥水泡的非常主動,非常認真,非常得意,非常自豪。
就連在家專門陪著呂冰冰泡藥水的呂良才都詫異了,因為他從沒見過這麼專注的呂冰冰。
呂冰冰從來都很專注,但從沒有像現在一樣專注,這令呂良才很詫異,很驚訝,也很好奇,他想知道呂冰冰到底是這麼了,到底發生了什麼,這些問題對于一個充滿了興奮感的小女孩來說,根本沒有保守秘密的可能性。
雖然她有些警惕的看著自己的老爹,但很快呂良才就看到了李曉和許千凌剛才看到的那段視頻,然後是呂良才詫異了。
呂良才知道劉欣悅厲害,但他沒想過劉欣悅能有這麼厲害。
如果他或者許千凌或者李曉要是知道劉欣悅現在功力全失,表現出來的這些能耐全是護甲的本事,不知道他們是不是還會覺得劉欣悅很牛13,但是至少他們現在看待劉欣悅,絕對不會再如以前一樣的把吳雪看成一個普通的留學生。
現在呂良才更不會再隨意的將劉欣悅或者說吳雪的東西往外傳,比如這段視頻。
在呂良才心里,多了一連串的疑問,這樣一個有本事的人,為什麼之前默默無名?她又怎麼會失憶的?或者失憶只是一種掩飾?
呂良才搞不懂了,呂良才對此更加上心了幾分。當然這件事不歸劉欣悅管,劉欣悅也不屑于去管。
42歲的深川副長官,自然有著屬于他的能力和敏銳的政治敏感度,但是這些東西都和劉欣悅無關。
李曉的眼神變了,許千凌的眼神也變了,只有不明所以的李璐,依然是混混噩噩的感覺,如果劉欣悅給她一個評價,她現在給人的感覺,就像是活死人。
沒有靈魂的行尸走肉。
不過,至少是還沒死,那麼早晚有一天她會活回來。
李曉似乎不能理解李璐的心態︰「璐璐,小璐過幾天過來玩,咱們一起去游樂園吧。」
小璐,名叫林璐,是魯省大族林家的女孩,和劉欣悅也是認識,雖然林家不算極大的家族,但這家族,和李家也是同等水平了,所以林璐和李璐在一起玩,算得上門當戶對,雖然這個詞用在這里並不合適。
李璐對李曉的話很機械的點點頭,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听明白了李曉剛才說的話是什麼,李曉說話了,她點了點頭,就這麼回事,至于說了什麼,至于為什麼點頭,這一點都不重要。
呂冰冰開心道︰「好啊好啊,我也要去游樂園,師父,你帶我去游樂園吧。」
對于呂冰冰這樣即將死去的而且查不出病因來的人,而且還是自己徒弟的人,劉欣悅不忍拒絕︰「好吧。你想去就帶你去,叫上小天和小雪一起,人多熱鬧。」
呂冰冰歪著腦袋思考了好一陣。才找到了好理由反駁劉欣悅的話︰「小雪妹妹才沒空呢,人家是要讀書的。你以為誰都和師父你似的不用學習也能考好的麼?小天天也是一樣的,他還要當深川狀元呢,你忍心拖人家後腿嗎?所以師父,就咱倆人去就行了。」
李璐還是面無表情的僵尸狀。
許千凌倒是很有興致︰「冰冰,小天真說要當深川狀元?」
呂冰冰道︰「當然了,我師父的學生,自然要當狀元。不當狀元對不起我師父的學生的名頭,是吧,師父?」
劉欣悅只得謙虛道︰「這個嘛,要看他自己是不是努力了。其實深川狀元也沒啥嘛,當不當的其實沒啥大不了的。」
人都齊了,劉欣悅呆在這里也沒有意義,告辭出來,她開著自己的小dd。突然有了一個非常重大的發現,她竟然發現自己沒事可做。
這太不可思議了。
她是真的沒事可做,難道去上學?
或許她只能去上學了,其他的事情不用她關心,要麼她關心不著。要麼有別人替她關心,要麼就還沒到關心的時候。
總之她似乎除了去學校消磨時光之外,就只能回家睡覺或者去別的地方消磨時光,這種感覺雖然很不好,但卻很輕松,是一種非常好中的不好,也是一種非常不好中的好。
總之這種感覺很新鮮,也很怪異,更是很令她覺得他喜歡上了這種感覺,這種感覺之下,她一點都不覺得累,一點都不覺得壓抑,也一點都不覺得緊張。
李璐下午就出院了,葛樂天告訴劉欣悅,李曉想請客答謝一下劉欣悅,劉欣悅自然不會拒絕李曉的要求,因為劉欣悅不去吃這頓飯,也會閑著沒事干,她現在還不能理解為什麼有些人會閑的蛋疼沒事找事,這麼閑著不是挺好的麼?
呂冰冰在不久之後也來了電話,說是她的老爹也想請他吃飯,理由同樣是答謝,答謝她答應收自己為徒。
劉欣悅頓時有些頭大,兩個宴請似乎時間上趕在一起了。
劉欣悅道︰「冰冰,要不改明天吧,今天我還有點事呢。」
呂冰冰道︰「不就是李曉姐請吃飯麼?這事我都知道,師父,您可不能重色輕友啊。」
劉欣悅頭大了,呂冰冰咋啥話都敢說呢?
這可不是好習慣啊,可自己覺得這個小女孩不錯,還不就是因為她啥話都敢說麼?
劉欣悅很是沒脾氣的對呂冰冰道︰「和李曉無關了,我晚上真的有事。」
呂冰冰道︰「狡辯就是承認,師父,你這麼做可很不地道啊。因為美女請你,你就絕了徒弟的父親的宴請,會讓徒弟我心里很難受的。」
劉欣悅心里暗道,難道呂冰冰也沒把自己當女人?什麼叫美女請客什麼的,這是人話麼?
劉欣悅道︰「去去去,沒你什麼事,沒事我掛了啊。」
呂冰冰趕緊道︰「師父,先別掛,這次是真有事。」
劉欣悅問道︰「啥事?」
呂冰冰道︰「師父,要不你吃晚飯抽空來一趟?您忙,吃飯的時候安排不出時間來,吃晚飯之後稍稍抽點時間總還是可以的吧?」
劉欣悅很想拉過呂冰冰來打她**,這孩子沒事湊什麼熱鬧,不知道我很忙的嘛?
劉欣悅道︰「好了好了,別鬧了,我掛了。」
呂冰冰道︰「師父,先別掛……」
然後她听到了劉欣悅掛斷電話的聲音,她氣嘟嘟的把電話丟在一邊,李曉挑釁似的伸出兩個指頭,擺出了「我很二」的勝利者造型,她的眼神別提多得意了。
呂冰冰泄氣的道︰「你贏了。」
李曉乘勝追擊︰「那麼晚上的飯錢?」
呂冰冰道︰「我請。」
李曉歡快的接受了呂冰冰的提議,並高呼一聲歐野,呂冰冰憋氣,干脆丟下李曉,去找李璐說話,可李璐現在根本就不想說話,呂冰冰又踫了一個軟釘子。然後無奈之下去找許千凌絮叨自己的悲慘遭遇,許千凌正在忙呢,也沒工夫哄著呂冰冰胡鬧。
呂冰冰覺得自己的心情很不好。生活很壓抑,社會很無奈。她是最心碎的一個,最後沒辦法,她只好拿許千凌家的電視出氣,可是電視也很可惡,播放著南高麗的電視劇,又騙了呂冰冰不少眼淚。
呂冰冰甚至想,如果自己死了。會不會有個男人會像電視劇里的這個男人一樣傷心欲絕呢?很快她就給出了自己答案,除了自己老爹,這世上根本就不會有這麼一個男人,因為這需要愛情。可自己到哪里去找愛情呢?
呂冰冰的眼淚吧嗒吧嗒的,也不知道是因為電視劇里的男女主角,還是因為自己的悲慘身世,或者兼而有之,或者觸景生情。反正是讓呂冰冰哭得一塌糊涂。
李曉作為勝利者,自然是趾高氣揚的︰「切,小孩子看這種電視還哭,真是幼稚的不行。」
呂冰冰毫不留情的反擊︰「他們是因為愛情,這麼高深的問題你不懂。」
李曉不屑道︰「是你不懂好不好?」
呂冰冰道︰「我咋不懂了?你哪個眼楮看我不懂了?我要是不懂我能哭麼?只有你這樣不懂愛情沒人愛沒人要的老太婆才不懂什麼叫**情。」
呂冰冰已經做好了李曉毫不留情的反擊的準備。但是李曉卻突然偃旗息鼓了,或者是她真的不懂愛情自己認輸了,或者是她被呂冰冰點中了軟肋無話可說了,或者是她的傷心事被勾起來無心爭吵了,她就是那麼不自然的轉過身子,然後非常頹然的離開了。
這一刻,呂冰冰倒像是個勝利者,但是呂冰冰卻沒有一點勝利者該有的喜悅,更做不到趾高氣揚的乘勝追擊。
許千凌緊鎖著眉頭,她的腦袋一個頂兩個大,她面臨的壓力越來越大,張河北給她的壓力,自從發生了那件事以後,張河北做起事來更直接了,雖然還沒有在台面上撕破臉,但是距離這一天已經不會太遠了。
榮家也是一樣,許千凌現在是月復背受敵,如果不是自己還有點能量,李曉現在也保不住,就是不知道宋衛東他們幾個怎麼樣了,他們沒有被自己保護起來,現在怕是在到處躲藏吧。
在深川,自己的勢力和根基還是太淺了。
自己身後只有一個呂副長官,分量還是很不夠,她作為一個只有22歲的女性,即便在混混界已經成功的成長為大姐頭,是個既有身份又有地位的人,但是和那些老奸巨猾的家伙比起來,自己還是太薄弱了。
她這次去找啞巴,未必不是想求啞巴軍師再出山。
啞巴軍師自然也是明白自己的意思的,所以啞巴軍師閃開了,雖然啞巴軍師閃開了,但是也沒有完全拒絕她,而是給她留了一句她自己很懂但又很不懂的話。
道可道非常道。很無解。
許千凌眼中的吳雪同學說能帶著自己見啞巴軍師,吳雪以為自己是誰?
她又怎麼可能知道自己的真實目的?
別說吳雪不知道自己的真實目的,就是李曉也不可能知道自己的真實目的。
不過許千凌還真猜錯了,每年去a市朝聖的混混界里的大能們不知凡幾,但是誰的目的不是那麼回事?許千凌往a市跑的時候,劉欣悅就已經知道許千凌的意思是什麼了,當然劉欣悅知道許千凌必然踫壁,劉欣悅對此也不用說破,這事根本不是秘密。
呂冰冰就像個懵懂的孩子,她對一切都是向往的,她對一切都似乎很熟悉,但對一切又似是不解的,她渴望的用自己極為有限的生命,去追尋一切她想知道的答案,她也是這樣做的。
不過對于神秘的許姨,還有也算是神秘的李曉姐,她只知道她們是做大事的,不是她和她的那些走狗似的小打小鬧。
她當然不可能真的陷入到混混界的你死我活中,不用說別人不讓,就是她老爹,深川的副長官呂良才也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因此呂冰冰不可能理解眉頭緊皺的許千凌,也不可能理解腳步蹣跚的李曉,她甚至不能理解跟個死人似的的李璐。
她突然發現這個世界上她似乎是多余的,因為她是那麼的不合群,這個別墅里所有的人,和她都不是一個類型的人,她覺得她很孤獨,只有電視里唧唧歪歪的哭鬧似乎和她距離最近,但是呂冰冰知道,那些反而距離她最遠,因為她缺少愛情,同時,她也缺少事業。
這輩子,她已經不敢去苛求愛情了,同樣的,她也不敢苛求事業,她沒有時間苛求這一切。
她曾經覺得世道對她很不公,但她無力反抗,也無力去爭取什麼,生活中沒有目標,人生沒有希望,過好現在的每一天,然後不帶走一絲遺憾,但卻帶著最大的遺憾。
沒有愛情的女人,沒有事業的女人,不管這一生取得了多大的成就,不管她曾經多麼輝煌,她都是缺憾的,不完整的,苦bi的。
呂冰冰不再流淚,因為有個人也在流淚。
李璐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在了她的身邊,李璐臉上也有淚,嘩嘩的讓開了閘的河渠,看著就令人心疼。
看到了李璐,呂冰冰突然又有了一種莫名的成就感,或者說叫做優越感。
雖然自己沒有愛情,雖然自己很苦逼,但是比起這個傻妞來,似乎自己過得還不錯,自己沒有被逼到把自己賣了,還要替所謂的愛情數錢。
也不知道李璐的愛情值多少錢,反正這個傻妞把所有的錢,甚至所有能夠從別人那里借來的錢都給了所謂的愛情。
自己最多就是沒輸沒贏,最多就是考試得了個零蛋,雖然丟臉,至少還沒損失什麼,而李璐呢,卻是輸掉了一切。自己這也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了。
有了李璐的襯托,呂冰冰平衡了。
雖然不太如意,但也不算太壞吧,當然如果能有一段愛情,那就更好了,但是,自己的愛情能在哪里呢?
這個問題,李璐已經不會去問了,她相信愛情,她卻幾乎死于愛情。
這不是悲哀,這是諷刺。
劉欣悅爬在桌子上睡覺,葛樂天則是辛苦的讀著書,他落下的功課太多了,如果他想取得一個令所有人震驚的成就,比如深川的理科狀元,那麼他就要抓緊一切時間。
距離高考已經沒有多久了,很快就會是寒假,寒假過後很快就會是高考,在一年中最熱的兩個月來臨之前,高考就會結束,他滿打滿算還有六個多月的時間,他需要用六個月的時間,學完別人六年甚至十二年的課程。
壓力並不太小,即便他有劉欣悅給他的學習方法,他依然壓力很大。
他依然奮斗著,努力著,他知道這是他最後一個可以和命運抗爭的機會,如果他失敗了,他就必須去米國,去他老爹給他安排的大學,然後沿著他老爹給他安排的道路,走完至少他老爹還活著的時候的生命道路,這不是他要的。
他要做他自己,他必須向他老爹證明,他可以靠自己,過得比靠老爹過的還要好。
他必須表現出他的能力來,這次高考,就是他可以證明自己的機會。
他老爹對他的要求不高,只要是一本就行,只要是計劃內指標就行。
這個原本遙不可及的目標,現在不但能夠實現了,還能實現的更好,這如何不讓葛樂天欣喜若狂?葛樂天又怎會不去抓住這個機會?
至于學英語去米國的事情,早就被他暫時性的遺忘了。
米國一定會去,但絕不會是以老爹的傀儡兒子的身份去。這是葛樂天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