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錢,果然是最好賺的!」蘇雨不由的深深感慨道,連她自己都沒有想到,不過是一時興起客串了回「服裝設計師」,再尋了木氏當了回「模特」展示了一番,收效竟是這般地遠遠超出自己的設想。
蘇雨忍不住再次瞧瞧了賬本,這五天里賺得錢,竟然都超過了之前生意最好的那個月,在賬本右邊,還有二十多戶之前並不見太多往來的人家遞來的拜帖,這新式的衣裳式樣,不僅幫她賺了錢,還幫她把交際圈子又擴大了,情不自禁地,蘇雨樂得嘴角都笑彎了。
曾林一進門,便瞧見蘇雨坐在書桌旁,笑得很是開懷,自己心情也一下快活起來,笑著朝蘇雨走去,一邊走一邊問,「雨娘,今兒可是有什麼好事?難得見你這麼開心的?」
見了曾林,蘇雨一下子更開心,立刻站起身,揮舞著手上的賬本就想小跑著朝曾林奔去;可把曾林嚇得不輕,忙一邊小跑過去,一邊阻止蘇雨道,「雨娘,你好好坐著,有什麼事等我過來咱們再說。」
曾林動作迅速,很快趕在蘇雨跑出來前,一把扶住了蘇雨,才放下懸著心,長舒了一口氣道,「娘子,我的好娘子,咱們的孩子可還得靠你這個娘親保護呢!你下次可千萬別再忘了他了,好嗎?」
蘇雨連忙把頭搖的像撥浪鼓似的,連連應承道,「嗯,嗯,嗯,下次再不敢了!」
曾林此時也注意到蘇雨手上握著的書了,輕輕接了過來,只瞄了一眼便說道,「這是什麼書?新出的話本子麼?哪兒出的?娘子看得這般開懷,下次再出的時候,為夫再給你買。」
听了這話,蘇雨越發笑得燦爛了,「相公,你先仔細瞧一瞧再說。」
曾林便翻開了「話本子」,這才知道,哪里是什麼好看的話本子,原來是一本賬本,不過略翻了翻,便擱下了,「原來娘子瞧了賬本就會心情好啊!那為夫馬上把府里的賬本全給娘子拿了。」
「你才喜歡看賬本呢!」蘇雨狠狠地捶了曾林幾下,又抓起賬本翻到最後的一頁,指著讓曾林瞧,「瞧這里,從這到這,這是最近五天的賬目,比以前一個月掙得銀子都還要多,這可全都是我的功勞,我畫的衣裳式樣,我讓木姐姐幫我去做得宣傳;果然還是買衣裳首飾賺銀子多又快。」
一听蘇雨這麼說,曾林哪里還不明白蘇雨為什麼這麼開心,「娘子,你可真是巾幗不讓須眉;不對,應該是巾幗更勝須眉,為夫可沒娘子你這麼能賺銀子,娘子,以後咱們家的大管家一職,非娘子你莫屬了。」
蘇雨雖然現在很開心,可還沒有高興昏頭,曾林這話雖然全是夸獎,可那打趣的意味蘇雨還是听出來了,伸出雙手抓住曾林的一只胳膊就死命地搖晃,「好啊!你居然打趣我,別以為我腦子沒以前靈光了,就听不出來了,我才不給你當管家呢!」
「原來娘子不喜歡管家一職啊?那為夫讓娘子當大掌櫃如何?」
「我當了大掌櫃,一定讓相公你去當店里跑堂的。」
「不是帳房先生嗎?」
「你想得美呢!」
屋里的笑鬧聲時而響亮,時而低沉,屋外伺候的人見主子們開心,也是滿臉都是笑容,心里也覺得痛快,連有事來回稟的宋媽媽都在屋檐外候著,沒有立馬讓人往里通傳。
過了一會兒,屋里的聲音靜了下來,宋媽媽才示意紅英幫她傳話,紅英朗聲朝里面小喊道,「少爺,少女乃女乃,宋媽媽來了,有事回稟少女乃女乃,少女乃女乃現在可方便?」
里邊略頓了一會兒,才傳來蘇雨的聲音,「讓宋媽媽進來吧!」
宋媽媽進屋後,給兩人行禮時略瞄了一眼,蘇雨兩頰的緋紅還尚未全部消散,只瞧了這麼一眼,就沒敢再多打量,低頭回稟道,「知府家大少女乃女乃身邊的青兒姑娘來了,說是奉了她家大少女乃女乃的話,有事要和少女乃女乃您商量,奴婢將青兒姑娘安置在側廳那邊了。」
一听是木氏派了人來,蘇雨狠狠瞪了曾林一眼,就起身道,「這會兒也沒旁的事,領我過去見見青兒吧!木姐姐這會兒派她來,定是有緊要的事吧!」
青兒是木氏身邊的大丫鬟,自是深知木氏和蘇雨交情不淺,一見蘇雨,忙給她行禮問安,「曾少女乃女乃,您今天的氣色看著可好多了!奴婢可算是趕上了,回去少女乃女乃再問起您,奴婢可算是可以讓少女乃女乃放心了;遇上這樣的好差事,說不定少女乃女乃還會打賞奴婢一番呢!」
青兒話說的乖覺,她又是木氏跟前的人,蘇雨當然會給她三分薄面,順著這話風和她略寒暄了兩句,這才問起正事,「我記著木姐姐的關心呢!回去若木姐姐問起,只管說我如今好著呢!這孩子也不鬧騰了,都可以再去城外溜一圈了;木姐姐最近可好?讓你跑這麼一趟,是什麼事?」
見蘇雨問起,青兒立馬便一五一十回了話,「我家少女乃女乃也好著呢!少女乃女乃讓奴婢來問候您一聲,若是你身子好了,就問問您,眼看著這府試就快到了,她要去城外的‘雲山寺’給小少爺祈福上香,想到您娘家兄弟這回也要下場,是不是和我家少女乃女乃一起去上個香?」
原來是木氏想去上香祈求兒子能考中功名,想著自己兄弟也要去,便派了人來問一聲,看自己要不要和她一道去。
蘇雨沒有馬上應下,先問了聲,「什麼時候去啊?」
「定的是二十二號一早便去。」
蘇雨心里略算了算,今天才十九,還有兩三天的功夫,蘇雨便道,「青兒,這事我知道了,我得先和我娘家人商量一下,看幾個人去,商量好了,明天在派人去給你家少女乃女乃回話!」
青兒得了這話,便向蘇雨告辭回府去了。
蘇雨一回房,還不待曾林問起,便立馬向他道明了,「木姐姐大後天要去雲山寺給她的長子上香祈福,派人來是瞧瞧我可好了,若是好了,要不要也去給阿清上一柱香。」
曾林一听眉頭微微皺了起來,「雲山寺路途可有些遙遠,而且有一段山路,頗為顛簸,雨娘,往來一趟可得一天的功夫,不如問問岳母和大嫂,看她們誰得空前去為阿清上香?」
蘇雨顯然是沒料到曾林竟會反對她前去,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也是皺著眉道,「娘和嫂子哪里走得開,鋪子里進貨的事嫂子得看著,小柱子和阿清那兒,娘也是月兌不開身的,只我如今最閑,再說又是和木姐姐一道,若是去的話,我去才最合適。相公,我想去替阿清上一柱香。」
曾林瞧蘇雨一臉認真,兩眼瞪得大大地直直望著他,微微皺起的眉頭一下舒展開了,沖著蘇雨笑了笑才道,「雨娘,雲山寺是真的有些遠,若是坐車去,單程便要兩個多時辰,而且這還是車速不慢的情況才行,你如今可是雙身子,車哪兒能趕得那麼急?怕是單程都得要三個多時辰才能到,一天哪里能回得來?」
見蘇雨臉上有了猶豫,曾林便繼續道,「當天回不來也不是不能解決的問題,寺里自有供香客歇腳的廂房,可雨娘,你可不能忘了,寺里可是嚴禁葷腥的,你歇在了寺里,可吃得慣那寺里的齋菜啊?」
這話一出,蘇雨馬上十二分猶豫了起來,她如今胃口可刁鑽了,寺里的齋菜,一點兒葷腥不沾,鐵定是不合她胃口的,可不去上香,蘇雨又覺得心里過意不去了,「那不去上香,阿清會不會落榜啊?」
曾林聞言失笑,好一會兒才答道,「雨娘,年年科考前,參考的學子家中就沒有不上香祈福的,可佛祖也顧不上每位學子不是,年年不都還有許多落榜的學子嗎?可見得還是得靠學子自己的努力才是正經。」
「可沒想起這事時就罷了,想起了又不去上香,這事我一直都會在心里記掛著,憋得人難受不是?」蘇雨小聲嘀咕道。
見蘇雨這麼說,曾林也不由改了主意,要上香就上吧!曾林改口道,「雨娘,你如今雖然瞧著沒什麼不是了,可到底是懷著身孕的,這一路顛簸的,為夫實在放心不下,若是娘子實在想求個心安,那為夫明日便去雲山寺為阿清上一柱香可好?」
「相公,」蘇雨聞言,心里很是感動,「謝謝你!你幫了阿清這麼多,這次若是他再考不中,我一定要好好教訓教訓他一頓。」
「雨娘,這次阿清一定會中的,我問過二表舅了,他說阿清最近學問大有精進,這科府試,應有j□j分的把握高中。」
「那都得多謝相公的鼎立相助,」蘇雨屈身鄭重地向曾林行了個禮,「你又是送他書,又是幫他求二表舅的指點,他要是再不爭氣,這書也別念了,索性另尋個差事才是。」
「書?」曾林有些疑惑,「雨娘,我只來信求了二表舅指點指點阿清,從來沒給阿清送過什麼書?」
既不是自己,又不是曾林,還會是誰給蘇清送書呢?
府試在四月初舉行,過了三月十五,施大人便無暇再指點蘇清他們了,所幸曾林回來了,便讓蘇清搬到了曾府的外院書房去住,有什麼問題,也可以就近問問曾林。
帶著這個疑問,蘇雨和曾林去了外院書房,蘇清正在破題寫一篇文章,見蘇雨來了,忙將筆擱下了,「姐,你怎麼來了?」
「明日你姐夫要去寺里幫你上柱香,我想拿一篇你之前的文章去佛前供奉一下;你搬過來也有幾日了,我都沒過來瞧瞧你,你住的可還舒心?可有什麼缺的?」
蘇清不疑有他,遞了一份自己之前的文章給蘇雨,十分滿足地道,「姐,我一切都好,你別擔心我,姐夫很照顧我呢!我什麼都不缺,就是之前姐姐你尋來的書,不知可有新的到了?」
蘇雨此時已瞧見蘇清說的書了,很是眼熟的字跡抄錄的一本手抄本,順手翻了翻旁邊其他的,字跡都是一般無二的,蘇雨想了想,一時卻怎麼也想不起這字跡是誰的,又听見蘇清問及,便淡然笑著回了,「暫時還沒有新的書到,之前的書,你都讀的爛熟于心了嗎?貪多可是嚼不爛的,馬上就快到府試了,你還是多溫習溫習吧!」
出了書房,蘇雨想了一會兒還是沒想出那眼熟的字跡的主人是誰?便問曾林,「相公,我瞧著那字跡頗為眼熟,你可識得那是何人的字跡?」
曾林的記憶力比蘇雨強些,一瞧見那字跡,便知道贈書人是誰了,見蘇雨問起,便答道,「若我沒有記錯,這些書,應該都是唐耀祖送給阿清的。」
唐耀祖?蘇雨愣了愣,怎麼會是他?他們不是早就橋歸橋,路歸路,兩不相干了麼?「這事先別告訴阿清,等他考完後,我再告訴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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