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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喚自己莊上的莊戶們幫自己辦點事,而且自己還是足額給付了報酬了,因此,向莊戶們收購野菜一事,蘇雨根本就沒怎麼上心,也沒想過自己自認是出于一片好心,讓莊戶們增加收益,變相貼補他們的一件好事,也能被辦成一件壞事。

是以,當祖田莊的莊頭曾豐年跪在她面前自陳有罪時,蘇雨第一時間還以為是重新分田一事的後遺癥鬧出來了,便問道,「怎麼?這分田的事出岔子了?莊戶們鬧起來了?」

曾豐年耷拉著頭道,「回稟少女乃女乃,田地早已經從新分派好了,因說是奉少女乃女乃的意思辦得,便很是順利地就辦成了此事,沒出岔子。」

「那你這請的是哪門子的罪啊?」除了這樁事難辦點,蘇雨想不出莊上還有其他什麼事不好處理。

曾豐年又磕了個頭,很是慚愧地道,「小的辜負了少女乃女乃的信任,沒管好莊戶們,致使莊戶們人浮于事,不安心耕地,莊上如今還有好些莊戶們的田地尚未動土開耕,恐是會錯過農時,誤了今年的收成。」

一听是這麼回事,蘇雨也重視起來了,這可是沒有大棚耕種的時代,莊稼的種植,最講究的一條便是「不違其時」,錯過了春耕的適宜時候,可是會出大婁子了,她剛接手莊子就管出了問題,這不是打她的臉還是什麼?

于是蘇雨便立馬追問起來,「不是說如今莊戶還有多的嗎?怎麼還會鬧出荒廢農田的事?你這個管事到底是怎麼管得事?莊戶們不耕田,都去做什麼了?你好好給我說說。」

曾豐年頓了頓,才開口道,「有些莊戶,全家都上山采野菜去了!」

蘇雨一听這話就來氣兒了,「喲!怎麼?曾管事這話的意思,是責怪我這個少女乃女乃給你找麻煩了?」

一听蘇雨說了這話,曾豐年忙不迭地磕頭認錯,「少女乃女乃息怒,小的絕無此心!小的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有這等心思,莊戶們荒廢農活,全是小的的錯,與少女乃女乃絕無關聯;還請少女乃女乃明鑒。」

好心變壞事,蘇雨真有些著惱了,沒什麼好氣的說,「行了,別動不動地就磕頭,你既說是你的錯,那你便說說,自己錯在哪兒了?」

「回稟少女乃女乃,小的應該在莊戶們棄了農活去采野菜時便立馬制止他們,可小的當時也存了私心,想著先孝敬您,不想莊戶們見風使舵,竟釀成了禍事;小的難辭其咎,任憑少女乃女乃責罰。」

見曾豐年深刻認識到自己的錯處,蘇雨倒是更看重他三分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也了解了,心里也有底了,脾氣也好些了,遂對仍在地上跪著的曾豐年道,「好了!這事我知曉了,你先起來回話吧!我瞧著你之前把莊子打理得不錯,有幾分能耐,這才把莊務全權交付給你,可如今莊上竟鬧出了這樣的事,你自然是罪責難逃;我自來對事不對人,你辦事不利,是該罰,可這事不是罰完就能算了的;這事要如何解決,你心里可有了成算?若是你覺得這事自己辦不好,那就早早說出來,我自再去尋了那能辦成這事的人來。」

蘇雨這番話听得曾豐年像做過山車般,心里起伏跌宕得很,剛起身沒一會兒又跪下了,很是慚愧地懇求道,「是小的辜負了少女乃女乃的信任,求少女乃女乃再給小的一次機會,容小的戴罪立功。」

只要莊頭不是不忠背主,蘇雨還是願意用舊人的,所以敲打到這里,也就收手了,「行了,先起來吧!既然你自認還是能辦好這事,那說說你的章程吧!」

曾豐年這才站起身,仍低頭道,「有錯必罰,既然這事的由頭是小的犯了錯,還請少女乃女乃從嚴處罰小的;見小的被少女乃女乃罰了,莊戶們也就明白對錯,知道事情的輕重,想是也不敢再不服管束了。」

听了曾豐年這話,蘇雨對他又多了兩份看重,便道,「此事你雖有不是,但其他人也不是沒有不是;我這兒可沒有‘罰不責眾’這個規矩,‘有錯必罰’這四個字,你說得很對;這樣吧!你是莊頭,就領二十下板子,罰三個月月錢;至于采買上的人,好好的事辦成這樣,也責無旁貸,便領十五下板子;至于莊戶們,既然家里當家的糊涂了,我就讓他醒醒神,每戶的當家人我都賞他們十下板子,重新教教他們規矩。」

說完,蘇雨便讓人喚了宋媽媽來,將莊上因府里采買野菜一事,使得莊戶們荒廢農田一事說了,還沒等蘇雨說到處罰結果,宋媽媽忙跪下請罪了,「奴婢有錯,請少女乃女乃責罰!」

「宋媽媽,這頭一遭,瞧在媽媽一直盡心辦差的份上,我就不追究媽媽你了;只下不為例;我賞了曾管事二十板子,采買那人十五板子,犯事的莊戶當家人每人十下板子,你就隨曾管事去趟莊上,當著大家的面辦了這樁差事,讓每戶都去個人好生瞧瞧,都醒醒神,知道什麼是輕重緩急。」

宋媽媽畢恭畢敬地應是,領了這差事去辦了;傍晚時宋媽媽才回來向蘇雨匯報,道差事已辦妥,以後大家辦差時都會更警醒了,再不敢因小失大,出岔子了。

于是,這樁事在蘇雨眼中便圓滿解決了,便拋諸腦後,再沒過問了,可沒想到的是,這事還引出了一些後續。

事發過了五天後,蘇林上門來探望蘇雨,一見著面,立馬就著急地問起了,「妹妹,你之前是不是打莊戶們板子了?」

蘇雨微微一愣,都幾天的事了,而且這事大哥怎麼會知道呢?「是有這麼回事;有些莊戶們失了本分,我便敲打了一下;這都過了好幾天了,大哥怎麼知道這事?這會子還巴巴地問起我來?」

蘇林臉色更焦慮了,「妹妹,你是不知道,外邊都傳成什麼樣了;都把你傳成個惡婦、瘋婦了;自己貪嘴讓莊戶們采野菜,莊戶們用心給你采了,你還不滿意,還怪人家耽誤了農事,賞了人家一頓板子;大家都說,沒見過你這樣辦事的!」

蘇雨一听,就忍不住惱了,可面前的人是自己親大哥,沖誰發火也不能沖他啊!就按捺下了怒火,冷靜地問道,「大哥,這些話你是打哪兒听來的?傳了多久了?都傳到什麼人耳朵里了?」

蘇林忍不住拍了拍額頭,懊惱地道,「瞧我這事辦得,一听到這事,立馬就趕來問你了,別的都還沒去打探呢!我是從幾個酒樓掌櫃的閑談中听到的,他們說的有模有樣的,我一听說,就立馬過來了。」

「大哥,還是得多虧你了!你妹夫不在,外邊的事若是有人存心瞞我,我是長了耳朵都听不見;這些下人們,見家里沒了你妹夫坐鎮,都把我當成了泥捏的,少不得我得施施手段,讓他們瞧瞧我是什麼性子。」說完,朝外面喊道,「宋媽媽和何媽媽人呢?叫她們過來!」

蘇雨話音中難掩怒氣,在門外守著的顧媽媽、鄭媽媽和紅英紅燕一下都擁了進來,也不問緣由,只勸著蘇雨不要見氣,生氣對身子不利;紅英紅燕分別領了去尋人的差事。

一見宋媽媽和何媽媽露面,蘇雨便徑直問道,「兩位媽媽,我方才听著個有趣的信兒,不知道媽媽們听說了沒有?你家少女乃女乃如今在街頭巷角間可是出了名兒了,那些子人口中不談論你家少女乃女乃幾句閑話,怕是日子都過得不安生了。我如今就想問問二位媽媽,你們也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點兒風聲都沒有收到嗎?」

「奴婢知罪!請少女乃女乃責罰!」兩位媽媽聞言,當即下跪磕頭認錯。

這會兒蘇雨可沒有追究這茬子事的心情,繼續問道,「什麼時候得的信?為何不回稟我?」

「少女乃女乃,這等糟心的事,奴婢們不敢回您!」

「不敢回我?這個借口找得不錯!我還以為你們是存了心想瞧我的笑話呢?這麼說來,竟不是了?」

「少女乃女乃明鑒,奴婢們豈敢?奴婢們本是想悄悄查這話是怎麼傳出來的,再把這源頭消了。」

「起來吧!既說是去查了,如今可查得水落石出了?」

「此事是雲大管事去查的,少女乃女乃可尋他來問話。」

外院的雲大管事,蘇雨只和他照過不到三次面,這次才是第三次,因為蘇雨幾乎從不插手外院之事,她對這位雲大管事,從來都是直來直往,這次也不例外,當即便問道,「兩位媽媽說,外邊流言的事,是雲大管事你在查,可查出了結果了?」

雲大管事先向蘇雨和蘇林行了禮,然後才回話道,「回少女乃女乃和大舅爺,已經查明白了,是莊戶百貫和他媳婦捅下的簍子,百貫和城里一些酒樓的管事有些生意往來,挨了您的責罰,心氣不順,就口無遮攔地抱怨了幾句,百貫媳婦娘家是平民,回娘家也抱怨了幾句,慢慢人雲亦雲的,這話就傳得沒邊了。」

又是莊子上給她添堵,這一而再,再而三的,都沒完沒了了是不是?蘇雨也沒了好氣,「你既查明了,可處理妥了,這事你們既不敢回我,想必也是想好了章程的?」

「少女乃女乃恕罪,此事小的不敢自專,還請您示下?」

「以前可有這樣的舊例,或是相似的事,是怎樣一個章程?」

「背地里詆毀主子,是為大不忠,從重可以杖斃全家,略輕便杖責八十,全家發賣,再輕些便灌了啞藥,再打一頓板子,罰去做苦活粗活;還請少女乃女乃示下?」

「是有的還是無意的?」蘇雨本還想問問,可轉念一想,有什麼區別嗎?導致了嚴重的後果這已是事實,「算了,給孩子積點福分,百貫和他媳婦賞三十個耳光,灌了啞藥,給我發賣了;再查查家里其他人可參與了這事,若是沒有,就網開一面,只罰他們三年不許領任何賞賜,以作效尤;若是參與了,有一個算一個,都照百貫二人,處理了吧!至于曾管事,也賞他二十板子,替我問問他,還有哪些莊戶心里都是沒有主子的,有一個算一個,都提前報上來,我先處理了,別再弄出些簍子來,等著我給他收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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