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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守呢?」凌弘來了興趣。

「守呢,便是必須改進江淮直至帝京的全線漕運法,把過去江淮租船直達帝京的長運法,改成沿線設置節級搬運法,各處設置周轉站,再雇佣專門的漕卒,再建造適合各段水情的船只,節級轉運,也避免再出現沉船事件,再設置駐軍派駐在一些險要地段,必要時也可護送一段運路,這樣想搶也難。」

「當然,民之饑,以其食稅之多,荒民相信是受人挑唆的,若是王爺能上書朝廷替民請願,相信天下民眾會更感恩。」此話也算是幫冷輕然了一次。

凌弘若有所思地看了下凌霽,凌霽嘴角勾了抹似有若無地笑,眼楮亮了亮,竟然松手放開了她,忽得自由的她靜怔了下,不知他怎麼就放了她,不過能逃還不逃?隨即安靜的退自冷輕然身邊,尋求保護,冷輕然和韓煜不動聲色地護住她,凌霽又輕蔑的笑了笑。

「冷刺史,你的這位謀士找的好啊!」凌弘的臉色緩了幾分,對莫知言也甚是贊許地點了下頭,當初果然沒有看錯,是個不錯的人呢。

莫知言想,他還是識英雄重英雄的,還講點道理,可不像那一位……

「殿下過獎。」冷輕然懊惱,做人還是低調點好啊……

「你的論調本王覺得很有意思」先看了下凌霽,後又看向莫知言「你說的攻的辦法應該是可以現行的,冷刺史立即就可以著人去辦。」

哦?認可了?還馬上就辦?這麼好說話?

「臣領命。」冷輕然躬身領命。這下把她可推到風口浪尖上了,想退都難。

「但這守嘛……」頓了頓,看了看陪坐一旁的凌霽,從他眼里像似是讀懂了什麼,開口道「改進漕運不是一朝一夕便成的,必定是要長久之後才能見成效,再加之漕運之事也不是本王管理,還是必須由晉王出面上書,奏請皇上給予批示,六弟以為如何?」

打太極了?

倆奸人……

莫知言無奈望天,不,望屋梁。

卻只見凌霽極慢極慢的端起茶喝了口,放下茶杯,又從袖子取出襟帕擦拭唇角,待眾人快等不住時,開了口「今日其實襄王于本王來是想請冷刺史一同游湖的,我們今天不談這些了,暫時放開這些朝堂之事,一起出門游湖如何?」

燦爛笑意掛在唇邊,美而烈,妖而艷,如那地府之花曼珠沙華般絢爛卻致命。

下雪天游湖?有病!

莫知言猛翻白眼

「當然了,武先生定要作陪的,本王也好與你談談漕運細節。」

不是說不談公事……

我高興……

……

不想去?

大爺,我的命在你手里,能不去嗎!

「也好,公事總是談不完的,我們難得也輕松一下,冷刺史定要為晉王殿下做好向導啊。」雖是與冷輕然在說話,但他的目光卻落在了莫知言身上,眼神耐人尋味。

「臣領命。」

江淮水鄉當然是那碧波細雨,雲山秀水出名,古往今來醉了多少詩人,羞了多少美人。陽春三月、煙雨蒙蒙,綠漫波光,雨點化漣漪,最是朦朧飄逸,宛如夢境一般。

只是現今是冬季,能看到什麼?四周全是霧氣,就只能看到白,到處都是白,從上到下,從左到右,白茫茫地一片,冷清清地白,虛假的空白。

江淮的冬天,雖氣溫高于北方,但是陰冷卻更讓人冷到骨子里,莫知言無奈地拉緊身上的狐裘領口,四面冷風肆虐,雖未下雪,卻像是要下之前的聚冷,這冷更讓人難受,一絲風灌進袖口,惹地她嘶嘶叫。冷輕然上前握了握她的手,不敢做的太明顯,若是幫她呵口氣取暖,那就有的戲瞧了。

「還好嗎?取個暖壺給你?」

「暖壺是女子用的,我現在是個男人,怎麼可以柔弱呢,放心,我很好。」給他一個泰然的笑容讓他安心,在他手上拍了拍。

「我對你是否太過縱容了?」冷輕然無奈笑笑,這個女人啊,永遠這麼剛強,一直來特別討厭別人看輕了她,她從不覺得自己是女子便是弱項,事事要與男子攀比。他雖然覺得她太過于高要求自己,但卻從不阻止,她決定了,認定了,那便是了,他不會過于干涉,不會阻止,他會給她足夠的信任與支持。而且她也有這個本事,他沒有必要為此擔心。

再說若是自己特別照顧她,她反倒會避讓自己,會更要求她自己,所以很多事情他都只能讓她自己去解決,就像現在一樣,一是他相信她有本事,二是他必須相信她有本事。

她就不能服一次軟,讓他照顧她嗎?

雖說是游湖,但又不是普通人家,自是要乘做官船的,這船大的離譜,也極其精致,但卻不過分奢華高調,人站在上面也極其穩當,沒有晃晃悠悠地感覺,如履平地般,莫知言倒是有些好奇,不知是什麼材料呢,又用了什麼方法能夠這般神奇。

現在是寒冬,怎會有人游湖呢,所以一路上別說半個人影了,就連個小船也沒有,這船在湖中就孤零零地一艘,甚是清淨。人家有腦子的都知道冬日不想出來吹冷風呢,可是他們卻要出來受凍,莫知言悲壯地在心里把晉王罵了個遍,冬日游湖的都有病!

「幾位可還受的住?章行,拿幾副護膝來,諸位,把護膝套上可暖和些。」凌弘好心地為大家準備了加厚的護膝,眾人七手八腳地套好,莫知言覺得他還算是個人,比那個滿臉堆笑,卻沒有一絲笑意的冰山強多了。

凌霽看都不看她,手一揮,身邊侍從搬了幾張椅子給他們,一人一張,讓大家詫異的是侍從們還拿了釣竿,也是人手一支。

這……

「這冬季呢,魚兒都潛至深水過冬了,難以垂釣,今日其實是想請幾位吃魚的,這結了冰的河里,釣上來新鮮的魚兒,整好上桌,那味道可是味美鮮甜啊,雖然現在還沒有下雪結冰,但這天氣如此冷冽,魚兒也應是鮮美的,再說,漁人之樂不在于魚,在于漁,所以還是要親自垂釣才更有意思。所有咱們就看誰能先釣幾尾上來,到時本王定會多敬幾杯以示獎賞,幾位以為如何?」目光掃過眾人,雖是詢問,但卻讓人有無法拒絕的壓迫感。

來都來了,不釣能行?誰知道我們要是回去,你又想出什麼怪招,還是釣魚安全點。

「武先生可喜歡釣魚嗎?」目光停在莫知言身上,逼得她回答他。

「在下愚鈍,對垂釣一事不甚熟悉。」這種游戲我可不陪你玩,你自個慢慢釣吧,大爺我恕不奉陪。

凌霽卻嘴角笑開了花「那正好,本王最擅長的便是垂釣,不如由本王指點先生一二吧。」說著也不等別人同不同意便拉著她去向一邊船沿坐下,背對眾人。

莫知言臉上微笑,心里拜候他家里十八代所有長輩。

其他人也就各就各位,坐下垂釣。只是幾人眼光都隔一陣隔一陣地瞥過來,冷輕然和韓煜看著凌霽和莫知言坐的越靠越近,眼楮里都快看出了火,刀子似的劈頭蓋臉地朝凌霽射過去,後者淡定如常,忽視所有。

其實莫知言這邊也不好受,這凌霽明顯就不安好心,只是不知道他下一步動作,也就不好先做什麼,只能以不變應萬變。

「在想什麼呢?」凌霽頭湊了過來,手也不安分,握上了她的手「武先生這姿勢不是很對啊,本王幫你。」

莫知言狠狠瞪他一眼。

冷輕然和韓煜也是一瞪。

可臉皮厚地那一位握上她手的那只手,卻又再次準確地握住了她腕上的命脈,嘴角噙一抹笑,低聲在她耳邊說道「你說這冬日湖里若是掉進去會有命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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