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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白月光

看出她想從樹上躍下的意圖,他馬上上前阻止「等等,別下來。」莫知言收回想要躍下之姿,看著他。

他雙手抱住樹干,雙腳離地,一步一步輕盈地爬上大樹。

「我雖沒有功夫和內力,不過,你別忘了,小時候是誰帶你們幾個爬樹的?」

含笑地看著他斯文俊俏的爬樹之姿,這可是被皇帝譽為天成第一完美之人的冷輕然,現在卻為了她爬樹!想想若是被天下傾慕他的女子看到,哦,心碎的聲音……

「很久沒有和你坐在一起賞月了,難得今夜月色奇好,樹上的月色應該更與眾不同,別辜負了,今天就陪我一回吧。」輕松到得她身旁,穩穩坐好。

他輕輕地笑著,笑得很恬靜。

「賞月可以,不過以你的身份陪著我這般胡鬧……」

冷輕然靜靜地打斷她「一年九個月零十六天。」

「什麼?」莫知言沒有听懂他說什麼。

「我們一年九個月零十六天沒有見了,這些日子我都是為朝廷之事奔波,連你的及笄禮我也未曾觀禮,今晚這月光豈能再錯過呢。」

莫知言看著他,看著他那飛揚的眉,洞察一切的眼,小心翼翼地開口「我這次來的原因……」

他靜靜地回看她,目光是靜的,呼吸也是靜的,連心應該也是靜的,半響開口「是我太篤定了,誰讓我活該執著那些所謂的完美,不知時光就是這樣溜走的,等你意識到的時候可能便只剩這月光作伴了。」

「今天我也在。」莫知言快速補上,頓知自己失言,羞澀低頭。

冷輕然微微一笑,對著她道「所以,我還是幸運的,老天還是給了我一次機會,知言?」

「嗯?」听他喚她,她抬頭看著他,跌進了他那溫柔眼底。

「過了冬到初春,這白玉蘭便要開花了,你可願意讓我為你戴上一朵?」他就著月光注視她,看的很深,看的很濃。

月色皎潔、素淨、明朗,照著她嬌美靚麗的臉龐,攪地他的心一絲紛亂,牽動情深。

她懂他的意思,只是她不懂自己的心,她對他,她一直不知道到底是何情,但是每次見著他,她又莫明的會臉紅,她覺得許是他長的太過俊美了,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嘛。只是兩年沒有見了,他越發的俊朗清逸,耳根也不自覺的紅了紅。

等了許久也不見嬌美人兒的回應,但看著她微紅的耳根,他唇邊也漾開了笑,暗罵自己唐突,不應該這麼急噪。

「不用這麼快回答我,今天我們還是好好賞月,再過些日子若是下雪了可沒有這麼好的景致了。」怕她窘困出聲為他解圍,掉開視線看向遠方。

莫知言看著他,認真的開了口「你還要我待這麼久?不怕我連累你嗎?我……」

冷輕然回頭眯著眼看向她「你認為我會送你入宮?」

「我不知道,這是皇命,你是朝臣……」聲音越來越低。

「就算我再怎麼不服、不承認、不甘心,失去了的時間必定回不來,但願還有時間,還有機會讓我為你做點什麼。」但願他還能從今後陪她看雨季,陪她等天晴,陪她看星辰,陪她等日升,不再留她孤單單一個人。

都是他的錯,早些提親就沒有這些事了,也怪自己太在乎仕途,幸好她不是任人擺布的人,不然他上哪找回她?

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未來還沒有來,幸好她現在還在,他要陪著她到世界的盡頭,時間的盡頭,生命的盡頭,到絕崖,到恆久,到了輪回也不忘,生生世世,永永遠遠。現在他能給她什麼?未來?夢想?勇氣?安全?

不!統統都不夠,他要給她他永遠也不變的愛,給她溫暖,給她幸福,給她肩膀,給她那顆炙熱真誠的心,給她一個寬闊的胸膛,還要給她他的……命。

他……定不負她!

莫知言靜靜看著他,想著永遠也許就是這樣的吧,不需要什麼錦衣玉食,繁華虛榮,只需要這高掛的圓月,這輕輕地風,這疼著她的人兒。

「抗旨要殺頭的嗎?」問她。

「什麼?」沒有明白他什麼意思。

「那就拿去吧。」平靜的說著仿佛不是他自己的事一樣。

在月光守護的今夜,它將照亮他的路,照亮他為她踏出的每一步。月色很美,漫天星輝,風都不敢吹的太濃烈,月光襯著她的臉,風聲和心跳都停了下來。他尋求的東西原來從來沒有迷失過、改變過,就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只要向前踏出一步,只要伸手,那便是……永遠……

時間像今晚的圓月靜止在了她的瞳孔里面,往日的追名逐利有何意義?世人的敬仰,皇帝的厚愛又有何意義?在他的心里,他很清楚,從此後沒有什麼事情比這個更明確。

「你……」她不能連累他。

「什麼也不要想,安心留在這里,沒人動的了你,信我。」伸手按在她的肩頭,輕輕拍了兩下,給了她無限的力量,無限的溫暖,無限的安慰,無限的……柔情

他對她絕對信任,絕對虔誠,絕對真心,絕對的無私,她又怎能不信他?

「恩。」聲音雖是細細地,卻堅定、不懼。

搭在她肩上的手頓了頓,眉梢微挑「臉色不怎麼順眼。」

「哈?」一時跟不上他的步伐,一愣,看到他橫在半空的手,倏地反應過來,配合的伸了手腕給他,默默地看他探著脈。

「中過毒?」擰眉看著她。

這都探的出來?

這醫術學的又精進不少啊。

不想讓他太擔心,還是大事化無的比較好「沒有中什麼厲害的毒,花毒而已,就吸了幾口,無礙的。」

溫柔地看著她「明個我調幾副方子,你和韓煜服了。」

「噯。」笑的都快眯了眼,答的那叫一個開心。

「不行不行,我還是現在去。」說著就要起身。

這也太無事化大了,莫知言趕緊拉了拉他的袖子,討好的說「今兒晚月色這麼好,你去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有這般好,又還有沒有人陪我一同觀賞了。」

冷輕然難得的皺了眉。

「你看我,你看」挺了挺胸膛,彎了彎胳膊「身體倍兒棒,吃嘛嘛香的,明天再調理也行啊,不差這一時半刻的,我又不是馬上就消失了。」

冷輕然靜靜看著她,最後沉聲重復道「那你明日開始必須在府里好好調養,不許給我到處惹禍。」

「得令。」莫知言對冷輕然露齒一笑。

冷輕然看著她,溫柔一笑,突然伸手翻開袖口,露出一排銀針,莫知言瞪大了眼楮,不是吧,扎針?她這輩子什麼都不怕,就怕扎針,而冷輕然最厲害的就是扎針,人家大夫都是手拿醫箱之類的,而他為了更方便,還想出在自己袖口多縫了一層,裝入銀針,這樣便能隨時扎針。

「冷哥哥,我們在這欣賞這樣的美景,然後我滿身是針的在你身旁,這畫面怎麼想都太詭異了,而我也沒有心情賞月了,那不是辜負了這滿園月色了,我明兒一定乖乖吃藥,這個就免了吧。」莫知言盈淚于眶,發揮出自己的極致演技,那模樣要淒涼有淒涼,要委屈有委屈。

冷輕然溫煦的看著她,最終放下了手,將衣袖恢復,淡笑道「我是不是太慣著你了?」

莫知言看著他不知道如何答,冷輕然又開了口「若有人尋你,我都幫你擋了嗎?」

言下之意很明顯,便是說帝都家人來尋,是否告知,這個……自是不能說的吧,雖然想報個平安,但也明白,這要是報了也就代表著這趟是白出來了,所以……

「你做主吧。」莫知言垂眸澀然說到。

良久,冷輕然柔聲道「那恐怕是要委屈你再穿著男裝一段時間,這是為你安全著想,你不要誤……」

「不委屈。」答的俐落,臉上漾起一坨紅暈,她知道冷輕然絕不會棄她不顧,有他在,她心里才會安定,所有困難都不怕。

他是她的光、是她的亮、是她的暖、是她的希望、是高掛與她頭頂明晃晃地……白月光

煩惱都是自尋的,放開就好……

冷輕然抬頭看著月光,再收回目光看著她,朦朧的月光照著她平靜的臉龐,照著她睜的大大的眼楮,痴痴地看著她,身邊的風也似春風般徐徐掠過,吹著人心里暖洋洋的。有你在身邊,月光也變美,原來月光是因你而發光。

半響,她開口「襄王找你何事?聊的這麼晚,很難處理嗎?」

「嗯,有點棘手,今年關東大旱,一些地方官員還無恥的強行征稅,一些百姓聚集在一起對抗朝廷,你哥哥現在就在那里鎮壓著,放心,他沒事。」看到莫知言瞬間緊張的神色,他馬上出聲安慰。

「那邊的事還是好辦的,只是這江淮突然冒出了一個叫巢黃派的邪教,打著與關東難民聯合抗爭的旗號,游說無知百姓入教,說入教就再也不用繳納賦稅,還能擁有重生的神力,我與襄王就是商量此事。」

「哦,原來如此,我還以為……」

「你不會以為他來抓你的吧,」想笑,對上她嬌嗔的雙眸,立即解釋「沒有人知道你在這里,你很安全,而且,我會拼盡一切保護你,」手搭著她瘦削的肩「就算天塌下來,別怕,有我在。」

低頭尷尬的笑了笑,笑自己的神經質,太過敏感的神經,與韓煜是日夜兼程,帝都消息再怎麼快也不可能如此快速的傳到江淮,何況,為了自己這麼個小人物會要驚動殿下天下尋人、捉人?這也太瞧的起自己了。

她釋然了,雖心里說不上為什麼,卻覺得此時此刻這樣便是最好了,有他,便是有了全部,有了希望,有了……依賴

他的笑溫暖了夜色,溫暖了月光,溫暖了冷風,溫暖了她的……心

莫知言靜靜看著他,一笑,有他在身旁總是能感到安定,溫暖,他是她唯一什麼原因也不用問就可以信任的人。

不像有些人那麼冷的眼神,那麼涼薄的心……搖搖頭,想什麼呢,怎麼會想到那人身上去。

「不過,我們之後還說了一件事」冷輕然看著她,他愛看她笑,真心的笑,沒有負擔,沒有煩惱,沒有束縛,沒有羈絆。

莫知言疑惑的看著他,等著他開口。

「襄王吩咐,晉王過幾日會來江淮,我們要準備好迎接事宜。」

「晉王?」那個風流恣意地晉王殿下?

「嗯,封了江淮轉運使,來江淮監察帝都與江淮水道的糧食運輸事務。」接著又輕輕嘆了口氣「關東旱災,現今賦稅過重,百姓苦不堪言,我這幾日正在上書,奏請皇上能否減免賦稅。」

「皇上定能體會你的苦心的。」適時的鼓勵是很需要的。

「我真是的,和你說些朝堂之事做什麼。」這些是男人的事,怎麼可以拿來煩惱她?就算她不是普通女子,但他現在是要保護她,照顧她的。

「和我說說你和韓煜一路上都有什麼趣事?」分享開心的事才是現在應該做的,不然怎麼對的起這麼好的月色呢。

月光閃爍著皎潔色彩,夜色襲人,仿佛置身于晴朗而幽靜的深夜氛圍中,玉蘭花飄香,夜風伴月光,如痴如醉,夜還很長很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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