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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不住,還是想打![VIP]

裴府,裴澧夜趕到東跨院的時候,只見主房的大案台已經全數碎裂在地上,成了屑渣。言琥濾尖伐.

宛誠如癱坐在牆角,早就昏死了過去。

大夫已經匆匆趕來,讓大家不許動,宛相爺的身上多處骨折,若是隨便動了大概就骨頭移位了。

「大夫,這里還有一位呢。」兩個小學徒抬著宛家奄奄一息的若離小姐走了過來,還好是摔在花叢中,只有個手骨折了,其他地方的骨頭都沒事,只是臉腫得跟大包子似地,口水還在往外流著,滿臉的茶花刺。

兩人目前俱都昏迷中。

另外一個受傷,但是還清醒的是喬氏,此刻她正喝著定驚茶,驚魂未定地說著她的見聞︰「我就看到一個男人,滿臉的灰,見到若離就過來打,若離把我擋在前面,他就把我拎起來丟了,好在丫鬟們接住我了,我只是傷了腿。」

「沒看清是什麼人嗎?」裴澧夜皺了眉頭。

什麼人這麼大膽,到裴府打了當今相爺和相爺的女兒可以揚長而去,關鍵是,喬氏似乎並不認識「他」誄?

「臉上全是灰,可是我又覺得有點熟,可是慌亂之中,哪里看的那麼清楚?」喬氏坐在床上大聲喘著氣,「我想來想去,也想不出認識這麼一個男人,我一般認識的,都是京中貴眷,哪里見過這樣的男人?」

宛若卿一身男裝,喬氏自然是往男人身上想了,壓根就沒往女人身上靠。

「這麼厲害的人?」裴澧夜皺了一下眉頭,把江湖上排名前十的人物都想了一遍,愣是沒有一個和喬氏述說的人有一點相似的。

听那些丫鬟們說,那個「男人」是赤手空拳進來的,那麼,那案台,莫非是「他」用手拍碎的?

這個內力……

那可是青石案台,光台面足有三四寸(十幾厘米)厚,若是幾掌就拍碎了,該是多可怕?

(裴澧夜還不知道,宛若卿是一掌拍碎的,私心里想著應該是幾掌)

裴澧夜比劃了一下,想想自己能不能拍碎這青石案台。

答案是可以的,不過似乎應該用上近十層的功力,應該可以一掌拍碎。

他的武功,在江湖上已經是頂尖的了。

江湖上何時出了這樣一個人物,而他完全不知情?

裴澧夜想到這里,背後頓時有些涼颼颼的。

這幾日他一直狂躁暴怒地想找宛若卿,所以一直沒有留意江湖和朝堂的事情,如今看看這場景,自己似乎也沒有辦法再沉迷下去了。

「國主。」白璱走了進來,「可有眉目沒有?」

裴澧夜搖搖頭︰「這個人似乎很可怕……」

「剛才霍格將軍去見東陵國主了,進宮之前,托人給我們傳了個話。」

「說了什麼?」

「說有個滿頭都是灰的男人,使長鞭挑西涼使館,傷了太子四百精衛,沒有一個死亡的。」白璱將得到的消息一字不漏傳給裴澧夜,「他們懷疑那個男人是西涼人,後來被一個蒙面人帶走了。」

「滿頭灰的男人?」裴澧夜皺了一下眉頭,除了長鞭,其他倒是很符合來東跨院搗亂的這位。

鬧完了裴府鬧西涼使館,這人到底是誰啊?

耳邊忽然響起前幾日宛誠如的聲音︰「御世國主,我家那個九丫頭,你就別找了吧,她正在查她親娘的死因,都查到老夫身上了。」

當時的裴澧夜只是很激動地拉著宛誠如的手︰「你見到她了?」

「是啊!」宛誠如點點頭,「你小心些,別讓她查出端倪,不然,恐怕有大麻煩……」

「什麼麻煩,你在哪里見到她的?」

「她到東跨院來找我,我見到她了。」宛誠如發現對方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不由便沒有仔細說,「反正此事我已經告訴西涼太子知道,此次過來,只是知會你一聲。若是她來找你,能將她留下便最好,不然,說不定我們都有大麻煩。」

裴澧夜拉著他的手不放︰「她到了東跨院你都不來找我?」

「她問完話就走了,我攔也攔不住。」宛誠如看看他,似乎感覺雞同鴨講,搖搖頭,嘆息一聲就走了。

如果說,同時痛恨宛家和西涼太子的,好像只有她了吧?

裴澧夜皺了一下眉頭。

男人?

她難道又找了另外的男人,這個男人竟然還幫她出氣?

這麼厲害的男人,她是從哪里找來的?

難怪這麼久都找不到她,原來有這麼厲害的男人保護她。

西涼人?

她找了西涼人?

裴澧夜皺了眉頭,看著白璱,咬牙切齒地道︰「挖地三尺,也要給我把她找出來!」

「是!」白璱點點頭,忽然發現頹廢數日的主子今日好像忽然變正常了,他不是整日都忙著找那個姓宛的女人嗎,總算是想要找男人了。

理事了,看來是恢復過來了。

那個女人,大概是跳河死了,以後再沒人可以左右裴澧夜的思維,很好,很好!

——【高興太早的分界線】——

上京,何府。

宛若卿快馬帶著何伯回府,後面跟著錦繡和蘇煥。

「這是怎麼了?」有下人看到臉色慘白,血肉模糊的何伯,和滿臉塵土的宛若卿,都嚇了一跳。

「受了傷,我已經給他點了穴道止血了。」宛若卿簡短回答,將何伯扶進房。

錦繡有些擔憂地看著自家小姐︰「小姐,你去洗個澡吧,何伯的傷口我和我爹會處理的。」

蘇煥也點點頭︰「主子,天大的事情,等大家商議以後再說,人先別跨了。」

宛若卿深吸一口氣︰「是我太沖動了,這里先留你們處理,我先去洗澡。」

丫鬟們很快準備了熱水,浴桶,宛若卿將沾了血漬的衣服一件一件月兌了下來,整個人都沒入水中。

身上已經一身汗了,水面上甚至可以看到浮塵。

宛若卿的身子慢慢地滑落下去,直至水沒過了頭頂。

守在外面的丫頭,听到里面傳來被溫水壓制住的,撕心裂肺的哭泣。

只允許自己哭一次,只哭這麼一次!

然後,她便有足夠的動力,支撐到為娘親報仇雪恨的那一天。

西涼太子,赫連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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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筋挖骨,猶自不解恨.

她要他,生不如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要讓他知道,他惹了不該惹的人,惹了不該惹的女人,那個人,是她娘親,是她宛若卿的娘親!

她要親眼看著他失去他所在乎的一切,失去最重要的東西,就跟今日的她一樣。

這種椎骨之痛,一定要讓他嘗試一次!

不,要讓他嘗試千百次,每日,每時,每一刻,都嘗試著那種痛,直到永永遠遠。

赫連拓,老天會保佑你好好活著,活得長長久久,活得比死了還痛苦!

水聲響過,宛若卿從水中鑽了出來,長長的頭發蓋住了臉,她將發絲捋過,睜開一雙充血的眼。

你眼中,已經斗志昂揚。

她一貫認為,暴力只能得到一時的痛快,只有靠腦子,才能得到一世的痛快。

她要讓赫連拓一世都不痛快。

換了干淨的衣服,宛若卿又已經是那個冷靜無比的臥底特工第一號種子。

「小姐。」錦繡有些擔憂地在門口等,「沒事吧?」

「沒事了。」宛若卿抿嘴一笑,「何伯怎麼樣了?」

「爹已經幫他包扎好了,沒什麼大礙,就是出了好多血,肩膀大概是有些時日無法動彈了。」錦繡簡單回答。

宛若卿點點頭︰「你也一夜沒睡了,休息一下,晚上跟我去宮里。」

「小姐,你還要去?」

「放心吧,我不會再沖動了。」宛若卿給她一個安慰的眼神,「這一次,我會詳細規劃一下,雖然我不怕死,但是我想,我娘一定不會高興我為了給她報仇而送命。況且,如果直接殺了赫連拓,太便宜他了,我們留著他的狗命,好好折磨他。」

錦繡這才有些放下心來︰「小姐打算怎麼做?還有,究竟夫人發生了什麼事,夫人到底是怎麼死的,小姐這生氣?」

宛若卿閉一下眼楮,緩緩地道︰「是赫連拓害死的,宛誠如有份,裴澧夜可能也有份,其他的我不想說,我只想為娘親報仇。」

「小姐,你是說姑爺……他害死了夫人?」錦繡睜大眼,不敢置信。

「赫連拓親口說的,雖然沒有說得太多,但是可以肯定,裴澧夜就算沒有參與害死我娘,至少利用我娘的死來實現了他見不得人的計劃。」

「怎麼會這樣?」錦繡原本崇拜的大山仿佛轟然倒塌,有些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宛若卿冷笑一聲︰「以後不要再提這個人,找卿一樓的人,去查一下,那個郝連拓的資料,要快,要詳細。」

「是!」錦繡點點頭,很快讓人去辦。

宛若卿進得屋內,看了一下何伯傷勢,見確實沒什麼大礙,才放下心來,不由有些惱怒地道︰「你若是讓得不及時,那鞭子扎穿的是你的脖子或者腦袋,可如何是好?」

「那也比殺了霍格好。」何伯嘆口氣,「霍格帶了三萬兵馬,主子你武功再高,殺得了一百一千,能殺得了一萬嗎?」

宛若卿沉默,此事是她沖動,確實有錯。

「即使主子僥幸跳月兌了,上京城一定被封,主子雖然還未被人認出來,但是听說你打傷了宛相爺和若離小姐,他們如今雖然昏迷不醒,可等醒過來的那一天,你的身份就會被曝光。」

宛若卿忍不住咬牙︰「我會殺了他們。」

「相信夫人若在,也一定不願意主子成為弒父殺妹的冷血殺手。」

「他們該死!」宛若卿眯起眼楮。

「可他們畢竟是你的父親和妹妹。」何伯嘆口氣,「我也知主子你下不了手,不然何苦留他們賤命?」

宛若卿被說中心事,嘆口氣︰「他們終究都是娘親拼了性命都想維護的人,我也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絕,可若是輕饒了他們,我心中這關也過不去。」

「我不知道夫人發生了什麼事,但是我知道夫人的死一定和那個赫連太子有關,主子要報仇,屬下一定全力配合,但是主子請答應屬下,不要傷害了自己,無論何時何地,一定要好好保護自己。」

宛若卿心中一暖,終究點點頭,嘆息一聲︰「我答應你,但是這個仇,我一定要報,我娘親的死因,卻不能說得太細,我只能告訴你,我娘親是自殺,死因是赫連拓。」

何伯點點頭︰「我听錦繡說了,想必一定是有非常慘烈的事情,才會讓夫人選擇輕生,讓主子如此暴怒,主子要報仇,無可厚非。需要屬下做什麼嗎?」

宛若卿搖搖頭︰「快些將傷養好,不要讓我如此愧疚,就是你目前要做的事情。」

說罷,她起身笑道︰「我要報仇,但是我會以先保護好自己為前提,所以何伯你無需掛懷,好好養傷。」

何伯這才放心點點頭︰「能這樣,便最好了!」

宛若卿起身出屋,此時已是午後,陽光正是猛烈。

「小姐,一夜未眠,滴水未進吃點東西吧。」錦繡捧著飯菜過來,招呼她坐下吃。

宛若卿點點頭,模模肚子,果然咕咕響了。

這幾日廢寢忘食查娘親的死因,經常忘記吃飯,這一刻,平靜下來,倒確實是餓得狠了。

狼吞虎咽吃了一頓,此刻,她一定要保存所有的精力,讓自己達到最佳的狀態。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休息了一陣,起來已經是夜幕降臨的時刻。

據說今日太子妃出殯,各國來使都去送行,西涼太子,四皇子,新建的御世國主,規模空間盛大。

唯獨太子妃親生爹娘,雙雙躺在床上,一個輕傷,一個重傷,都沒來送行。

想想,都有些對不起她似地,畢竟是自己造成的。

宛若卿起身去了一趟皇家墓地,太子妃的靈柩已經送入了陵園,等拜祭完畢,她才轉身往皇宮而去。

宛若晴,你這個大姐我認下了,瑞陽這個女兒我也認下了。

今日算我欠你的,他日我一定好好對你女兒!

赫連拓的資料已經到手。

二十歲立了太子,成為西涼太子已經十六年,一直無所出,因此西涼國主幾欲更換儲君,只是似乎次次被人阻止。這個郝連拓,雖然**粗鄙,但卻是西涼國主正宮皇後所出,皇後勢力極大,國舅掌握重兵,西涼國主一直十分無奈。

這個赫連拓,喜歡,**無度,不過對這太子之位,似是十分看重。

據說有一年皇後哥哥,西涼國舅兵敗,西涼國主想要趁機奪回政權,差點成功.

那一年,赫連拓格外听話,幾乎不近。

宛若卿看著這份資料冷笑了一聲,既然如此在乎皇位,那麼,你就休想得到!

帶著錦繡入了皇宮,這丫頭經歷了上午的事件以後,越發的不放心,整日跟屁蟲一樣跟在她後頭,她去哪里就跟到哪里,讓她有些哭笑不得。

這到底誰是主,誰是僕?

掠過清華宮,听見了熟悉的聲音︰「小美人兒,陪本太子一夜可好?」

因為上午的事情,赫連拓真怕是有人尋仇,沒敢回使館(使館目前也沒法住人了,成危房了),今夜便留在了皇宮之中。

听到這個聲音,宛若卿心頭一把怒吼「噌」一下,便又升了上來。

她以為她已經準備得很好了,可是見到這個人的時候,還是會壓抑不住。

「錦繡,想不想打人玩?」宛若卿牙齒咬的咯咯響,看著錦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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