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華側眉︰「你不是一向很自信的嗎？怎麼現在變得如此惶恐？這，根本就不像我認識的沐靈歌！」
晏如歌眼眸一閃，輕笑道︰「但我現在是晏如歌。」她沒有說其他的，是啊，晏如歌又怎麼可能像沐靈歌呢，她們兩人，原本就是不同的兩個生命體啊！
一個人長得再像，哪怕可以達到以假亂真的地步，可是真的就是真的，假的，也始終是假的，看來從前，是沐靈歌把自己的形象改變得太多太久，久到所有人都開始覺得，像沐靈歌那樣的晏如歌，才是真正的晏如歌。
可是沒有關系，現在她回來了，那麼沐靈歌，就應當自覺地退出這原本屬于她晏如歌的生活，還有，淡出所有人的視線——這個世上，只能有一個晏如歌。
「本尊自然知道。」重華挑眉，嘴巴動了動，又看了眼她如夢似幻的面容，終究是輕輕開口道︰「沐靈歌也罷，晏如歌也好，不管是哪個面，都是真實存在的。」
說到這里，他突然便住了嘴沒有再說下去，今天，他說的話，有點多了。
「是這樣麼？」晏如歌突然伸手拍上他的肩膀，卻被他下意識地閃開，晏如歌一愣，臉色微微地有些尷尬︰「抱歉，我只是看到你衣服上有蟲子。」
重華看向息的左邊肩膀，果然，有一只小小的長著金色翅膀的蟲子
緊緊地依附在他的玄色的衣服之上，那一對薄薄的翅膀微微地扇動著，小小的眼楮直直地盯著他。
伸手，輕輕地將它捉了下來，小心地置于掌心，重華側了側眉︰「倒是只膽大的家伙。」
「一萬年不見，重華倒是比從前多了幾分細膩了，看樣子，重陽伯伯是不用再擔心你沒有女孩會喜歡了。」晏如歌眼光鎖定于那小蟲子的眼楮上，眸光微微地幽暗。
聞言，重華啟唇微笑，眼光坦蕩而熱烈地看向她︰「阿歌，從前我對你說的話，一直都算數的。只要你想，我便娶你。」那是她還未繼承記憶之前，向溫言表白失敗之後，他對她笨拙的安撫之言，他不知道她到底有沒有當真，但是他確實，當初說這話的時候，他是真心的，沒有包含半絲別的企圖在里頭。
「阿歌知道。可是重華——」
「行了，不必多說，現在找殿下要緊。對了，我把小金剛帶出來了，重華想，他是你的下屬，他的遺體，還是由你親手處理比較好。」重華轉移了話題，他知道的，她一定又會半真半假地拒絕他的，但是明知道是這樣的答案，他還是不願意由她嘴里說出來。
「小金剛？」晏如歌眼里有一絲迷惘，但是當看到重華小心地將一只小冰棺捧出來的時候，她微微地笑了，但是，卻沒有伸手去接︰「逝者已逝，它，還是由你來處理吧。」
她轉過頭，重華望著她瘦弱的肩膀微微動了動，便誤認為她是在傷心難過，于是掙扎半天，便安撫道︰「有你這麼惦記著，小金剛他，怕是也是沒有遺憾了。」
晏如歌沉默，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