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你是勢必如此了？！」
「勢必如此！」
「不後悔？！」
「不後悔！」
「好！本座告訴你！」東華終究是不敢輕易地將九界的統治權交給一個心機深沉的人，兩相權衡之下，東華不得不作出這個決定，只求著重華，能真的不辜負太子殿下的信任才好，也求著，重華多少能顧著與沐靈歌的那一點情份。
「東華！」回雪急了︰「你就這樣出賣我家小靈靈了？東華！我們可是同窗！我們同過患難，共過生死的！沒有你這麼出賣兄弟的！」
「是啊，我們同過患難，共過生死，所以，東華相信他，相信他真的只是想要將小金剛送回沐姑娘的身邊。」但願如此，只願如此。
「我不相信！」回雪氣哼哼的，若不是凌天宮不能少人，他是怎麼都要日夜看著重華這陰陽怪氣的家伙的，別以為他仙力不及他便可小看他回雪，若是惹急了，他也能把他重華玩死了的！
那廂，東華已秘密地將沐靈歌等人的大致方向告知重華，望著重華轉身毫不停留地大步離去，東華微微地嘆息一聲，轉身，迎上回雪滿是責備的臉。
挑了挑眉，東華聳肩︰「若是有第三個選擇，你以為我願意把他們的行蹤透露給他嗎？」
「九界的安寧不是用一個小女子來換取的！東華你的心到底是用什麼做的？怎麼如此的無情！」回雪口不擇言，說出口了方知說得太過了，便馬上訕然起來，但那句抱歉的話，卻是始終沒能說出口的。
東華斂眉一笑，凝望著凌天宮之外的愷愷白雲，半晌，才悠悠地道︰「是啊，我是無情。」
若不是無情，他，又怎麼會陷入到如此復雜的境地？
且說重華。
從凌天宮離開之後，他一刻也不耽擱地向西邊而去，只不過，在西去一百里之後，他不得不暫時停下了腳步。
「好久不見，重華。」
重華心底是重重的迷惑︰「晏如歌？」
「沒錯。是我。」晏如歌輕輕地微笑，一如萬年之前他初見時的驚心動魄，重華凝望著這在他心頭縈繞了許久許久的身影，只覺得這個世界，一下子變得混亂起來。
雪發，紫衣，還有那一臉無害而純真的笑容，和著那不染縴塵的精致面容，每一樣，都在切切地告訴著他，面前的這個人，就是昔日的紫薇宮宮主晏如歌本尊。
但是，若她是晏如歌本尊，那麼是否代表，那個沐靈歌，已經完全地繼承了她的記憶？進而變回了最初時的模樣？
迎著重華探究的目光，晏如歌眼底閃過一絲受傷，為什麼，每個看到自己的人，第一時間都不是歡歡喜喜而是滿是狐疑？
「重華若是想問，歌兒便一定會說。這一萬年的時間，真是滄海桑田啊！」晏如歌低低地嘆息，像來自遙遠的遠古時空，悠遠而縹緲。
重華心底微微一顫，當年，就是在同樣的場景，便是同樣的眼神與笑容，在不到一個呼吸間的時間里，生生地將他的心神奪去。
晏如歌。
晏如歌。
重華喃喃地念著這三個字，只覺得恍然若夢。
「他，知道了嗎？」
晏如歌搖頭︰「歌兒怕，一萬年之後，他的心里，不再只有我一個人了。」垂下眼簾，晏如歌那無助的樣子不由自主地讓人心生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