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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破軍心中暗暗生恨,但對柳、任二人卻也無可奈何。大家各為其主,勢分彼此。剛剛若非柳天波、任閑遙加入戰團,故意撇開正在圍攻,莫峰、胡淵的十余人與之獨斗,又故意暗中放二人來救,恐怕蒼龍早已成了他的刀下之鬼。此時見七殺結成陣勢,已知大失良機。他有心瞧瞧七殺絕天陣的厲害,是以並不上前,柳、任二人已退出戰圈在一旁觀看,七殺結成陣勢,氣勢大盛。此時七殺變換方位,眼見並無奇特之處,石、柳、任三人卻知七殺正在組陣。漸漸莫峰、霍七徒居內中、斜角相對,另五人各守一方,將二人圍在其中。瞧這陣勢,並未有多大變化,但三人著外瞧去,正是一個梅花陣。前處各守的五人均在花瓣頂端,莫峰、蒼龍二人在相對站在花瓣岔口,已是退居其後。

圍攻的七殺的眾高手,本對七殺威名心存畏懼。是以一出招便人人拼命,以求合力擊殺,一時倒也頗為強悍。這時見有二人退居幕後,抵抗之力大減,間隙大開,便已有五人自梅花岔口強攻其中。石破軍忙叫道︰「不可。」一句話出口,但听得數聲慘叫,進入其中的五人瞬時之間無一幸免,均倒地斃命。這一瞬間外圍的五人已交換了位置。又听得數聲慘叫,又有五人倒地斃命。石破軍大驚,喊道︰「撤。」眾圍攻的高手,驚魂未定之際,急忙後撤。霍七徒瞅準一使刀的漢子,出鞭纏住他後足拉回。那漢子武功不弱,已然回刀斬向霍七徒的赤柳鞭。這赤柳鞭乃是精鋼所制,豈是他這平常寬刀所能斬斷的。驚愕之間,外圍的胡淵,斜劃一劍,劍氣所至,見血封侯,血腥至極。這電光火閃之間,石破軍一番好奇之心便至十一名好手斃命,心中大為憤怒,直欲上前與七殺一決生死。三人瞧得明白,七殺這七殺絕天陣陣法並無何過人之處,只是七人分里外兩層罷了。其中之關鍵卻是七人那心意相通,配合熟練的技巧罷了。剛剛那七人攻入間隙之中,外圍五人並未阻攔。但莫峰卻動了,水寒劍劃出數道劍氣,氣勢如虹。攻入圈內的五人大驚之中抽身急退,這外圍之中尚有七殺五人,莫峰如此而為豈非不怕濺傷同門。豈知那數圈劍氣,劃出不過數尺隨即消散。外圍的七殺五人回身急退,那急退的五人怎知七殺竟能在這外圍之人的緊密圍攻之下仍能進退自如,一驚之間便皆送了命。七殺諸人縮成一團,外圍之人仍全力跟進。七殺隨即如大網般張開,便有五人深陷其中。此次莫峰仍舊劃出劍氣圈,三名好手瞧得明白,忙抽身急滾,竟將莫峰的這一招躲了去。另兩人嚇得急退,被外圍七殺五人當場斬殺。但這三人滾至莫峰腳下,還未定身,莫峰已再次出劍。這一招使得實在太快,三人皆被水寒劍劃中,慘哼倒地。七殺卻仍舊擺成陣勢縮成一團,氣勢如虹。好在石破軍下令撤退,否則諸多好手非盡斃命于此。

石破軍朗聲道︰「七殺絕天陣果然名不虛傳。」胡淵笑道︰「不過小試牛刀,石將軍何必停下來呢?」石破軍說道︰「那是自然。」說罷,舉刀喊殺,官兵與一眾好手沖了上去,但見四周人山人海,箭簇如雨。七殺全力奔出散開,這千軍萬馬之中,無論你武功有多高強,當敵人無論如何也殺不盡時,誰也無能為力。七殺均明白這一點,已是全力奔逃了。但四周人山人海,四面八方盡是禁軍騎兵,卻又那里逃得動。七人不假思索,齊躍起身子,使輕功自眾官兵頭頂上疾速奔行。此番自然正中石破軍下懷,但見漫天的雕羽箭橫空射來,勢道奇大,顯是弩弓所發。七殺身在空中,得被射成刺蝟不可。然而七殺是何等人物,只見七人將周身的雕羽箭挑開,隨後各抓住一支雕羽箭,竟由此借勢射了出去。霍七徒隨在最後,赤柳鞭揮抖之間,將射來的雕羽箭盡皆擋開,頃刻間,七殺已是遠去了。

但听胡淵叫道︰「告辭。」說罷,便再無訊息。一眾西門高手急忙上前追趕,石破軍卻下令扎營。柳天波笑道︰「將軍真人不露相啊,佩服佩服。」石破軍微微冷笑︰「幾位相助大恩在下可感激的很吶。」柳天波客套道︰「我等豈敢貪功,待明日石將軍擊退七殺賊寇,名震江湖,今後我等也只能望風而逃了。」石破軍說道︰「大旆需遷移,咱們就此別過。」三人各施了禮,石破軍頭也不回的去了。柳天波向二人使了個眼色,身子已然奔出。三人一路向北奔出三十余里,到得山間的一處山崖下停了下來,任閑遙忍不住大笑起來,柳天波亦也甚為開展。張少英不解道︰「你們笑甚麼?我怎麼看不懂?」柳天波笑道︰「石破軍此次損失如此多的好手,當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啊。」這句話張少英倒是懂,想起七殺瞬間斬殺十余人,心中不免心有余悸,不解道︰「你們究竟在做甚麼?」柳天波笑道︰「別急,咱們慢慢談。」

當下三人生了個火堆,坐在火堆旁細敘。柳天波道︰「少英啊,看你已近弱冠之年,體質卻是先天初顯,實是大異常人吶,我們也著實為你歡喜。只是我二人體質尚微,做你師傅卻是不能了,但從旁點撥一二,也稍有見教,只盼你不嫌棄才是?」張少英听得二人竟欲教授自己武藝,心中感激,急忙連聲不敢,拜了下去。柳天波扶起他,笑道︰「那咱們便在此多留幾日,也教我兄弟倆見識見識這正宗玄天內功的微妙。」張少英擔憂道︰「可是妍妍?」柳天波斥道︰「誒,人家有我們的弟子護衛豈會有差池,好男兒志在四方,你豈能糾結于這兒女情長之中。何況僅是數日不見,難道你便這些離開不得?」張少英知柳天波說的有理,如今自己竟有這般境遇,自不能辜負。況且林夢怡也曾這樣與自己說過,自己更不能辜負她。

張少英連聲認錯,柳天波並未再說。只是問道︰「你還記得我與你擺的那三個酒杯嗎?」張少英點點頭。柳天波道︰「這一個是朝廷,一個是武林盟,一是逍遙城。你說這其中有哪個大?」張少英道︰「自然是朝廷。」柳天波點頭道︰「不錯,這便好比朝廷是只大碗,而逍遙城與武林盟卻只是酒杯,這其中之利弊便不用去想了罷?」張少英點點頭,弱肉強食他自小便明白。柳天波續道︰「如今武林盟與朝廷雖是聯盟之禮,其中卻是相互利用之力,你可懂?」張少英點點頭。柳天波續道︰「如今天下大勢,內憂外患之坎坷,實乃前所未有之境。朝廷立國尚初,勢力初穩。然而這南有南唐、北有契丹,西有黨項、吐蕃各部虎視眈眈,均意欲問鼎中原。可朝廷卻意使我們與逍遙城惡斗,待成兩敗俱傷之局,朝廷再將我等一網打盡,你可懂?」張少英暗暗心驚,實是頭一遭得聞這些,點頭說道︰「所以你們與莫大哥見面便如何也不打架,好教朝廷不能得逞是嗎?」柳天波點頭示意贊許,續道︰「我說過,武林終究是武林,朝廷終究是朝廷,自古已然,這二者決不能混于一起,武林盟與朝廷終究會有分道揚鑣的一天。我等雖無精忠報國之望,卻也決不會叛國投敵,這是我漢人的正義之心,得之才能稱得上個俠字,你可懂?」張少英點頭,但心中疑團並未解開,問道︰「莫大哥遞的那句話是甚麼意思?」

柳天波說道︰「俠隱山莊,遷之項首,這八個字可重的緊吶。」張少英搖搖頭,示意不明。柳天波續道︰「我剛剛所說的這西北便有黨項,吐蕃之患。如今吐蕃部落散亂,且向朝廷甚重,已非大患,但這黨項卻是重中之中。黨項之地名義上雖歸附大宋,卻時時與我大宋作對。他們表面上臣服于大宋,接受封號,暗地里卻自建官吏,收稅納銀,禍害西北。而兩方之間戰亂雖重,黨項表面上君臣之禮卻是恭恭敬敬。故而大宋雖有其力,卻不能施之以絕,竟不能給黨項以大欺小的口實,也不能起戰事。因為北邊有更強大的敵人,那就是契丹人,兩邊為戰非百姓之福,此乃朝廷之事,我等自不必大廢心神。但那黨項李繼遷又重新創立了俠隱山莊,收攏武林中的妖魔鬼怪,自我大宋境內肆意妄為。」張少英似懂非懂的搖搖頭,說道︰「倘若不要這君臣之禮那不就行了嘛?」柳天波說道︰「朝廷之所以不動黨項人,一來朝廷不願再起戰事,更要以此而牽制北方契丹人,大宋便可安免于兵患。只是其中倘若安頓不好,便也可為遼國利用。」張少英說道︰「所以朝廷就要不停的籠絡黨項蠻人,好讓他們听話。」柳天波點頭示之。張少英說道︰」如今黨項蠻人不听話。」張少英忽然恍然大悟,叫道︰「是了,你們打黨項人他們一定恨死朝廷了,但逍遙城以叛逆身份卻怪不得朝廷。」雖言及到此,張少英仍覺茫然,續道︰「可我還不懂。」柳天波微微一笑,說道︰「這七殺大鬧房州,你是親眼所見吧?」張少英點點頭。柳天波道︰「這小小的知縣也是朝廷命官,有所暴卒,也均一一查明上奏。而這柴家三兄弟,其家族更乃前朝皇族,趙家的天下便自此逼迫奪去,朝廷自然甚為忌諱。國公之兄被殺,這其中的厲害你可懂?」張少英道︰「我曾听人說,這趙家的天下是柴家自願禪讓的。」柳天波微微笑道︰「世人的訛傳,豈能當真。」張少英問道︰「那姓柴死了,朝廷會怎樣?」柳天波說道︰「趙家的天下自後周逼宮而得,世人之言,也只能騙騙百姓人家罷了。柴家受此恩寵,自是風光無限。可其家中卻又駐扎西門,足見朝廷深深嫉疑。」張少英點點頭。柳天波說道︰「柴氏子孫被殺,必然嘩然朝野,朝廷更得做足模樣,以示天恩。其一便是發兵圍剿逍遙城,哪怕是大敗,朝廷也大顯恩賜,以掩其謀朝篡位之大不韙。」張少英搖頭道︰「這與那八個字有甚麼關系?」

柳天波道︰「這俠隱山莊便是這大碗之下的第三只杯子,倘若逍遙城聚勢大滅俠隱山莊,將黨項人換個主人,你說朝廷還會派軍隊圍剿逍遙城嗎?」張少英到此刻終才明白,不解道︰「可你們剛剛為甚麼、、、、、?」柳天波說道︰「你需明白,此事決不能為外人知曉,今後你會知道的。」張少英說道︰「可剛剛蒼龍大哥差些便丟了性命。」柳天波道︰「交易與恩怨乃是兩件事,不可混為一談,你可懂?」張少英點點頭。柳天波笑道︰「這天下大勢你須得謹記于心,今後行走江湖更不可輕率。」張少英連聲應是。

柳天波問道︰「怎樣?你還有何疑問?」張少英說道︰「幕秋白。」柳天波略一沉思,說道︰「此事非三言兩語能說得清的。」張少英道︰「可我想知道他究竟是甚麼人。」柳天波說道︰「冥花流是武林中最為神秘的門派,江湖已經極少有他們的蹤跡,其創立之人更無可尋。但其名號響徹盛唐,卻是前人共知。依你的資質,若想與幕秋白復仇,恐得十年之期方成。」張少英說道︰「幕秋白約定與你中秋還劍,想必當日他定會出現是嗎?」柳天波點頭道︰「不錯,不過你如今所為便得勤加苦練,說不定來日也能與其一戰。」張少英稍一思索,說道︰「我還有個問題。」柳天波道︰「這黨項蠻人的頭頭是誰?」張少英點頭應是。柳天波說道︰「如今黨項蠻人的部落首領,名叫李繼遷,這是前唐賜的國姓,本姓卻是拓跋氏。」張少英打斷道︰「為甚麼賜他們國姓呢?立了甚麼大功嗎?」柳天波說道︰「這拓跋氏的先祖曾因鎮壓黃巢暴亂有功而被朝廷賜的國姓。」張少英嘆道︰「這個黃巢倒也真能折騰,竟有這麼多人反對他。」柳天波哼道︰「他連人肉都吃,如此暴炎天良,豈能不敗。」張少英自林夢怡說過黃巢叛亂之後,每每想起此處均不禁周身疙瘩,沉聲問道︰「這李繼遷很厲害麼?」

柳天波點頭道︰「足智多謀,深謀遠慮,倒是一個治國之才,只可惜生不逢時啊。」張少英每听身旁眾人均以黨項蠻人稱,言語中均有一絲鄙夷,憤恨之色。這時听得柳天波如此贊揚李繼遷,心中不禁有些好奇,問道︰「你們不是很恨黨項蠻人嗎?你怎又這麼贊賞他?」柳天波笑道︰「他能在宋,遼兩國之間生存而立余于可行之地,這本事自是不小啊,換做是我,恐怕便不會有這份心境。」張少英搖頭道︰「不懂。」柳天波說道︰「竟是如此,我便與你說說這李繼遷的本事罷。」張少英點頭靜听。柳天波續道︰「當今黨項並不如我們大宋這般建制成規,而是由各個部落凝合在一起的。其以拓跋,野利,細封,往利,頗超,房當,米禽,費听八部較為勢大。拓跋氏則為其中最為強大的一部,幾百年來一直是各部的盟主,是以成為諸部的首領。當年太祖皇帝初建大宋,這黨項便上書歸附,其時南方尚未平定,朝廷不願兩面作戰,自是同意。只是到了太宗皇帝登基,天下大定,這西北黨項便是枕邊惡,須得除之後患。故而太平七年,也就是二十一年前,太宗皇帝下詔讓上任黨項首領,也就是李繼遷的族兄入京,準備將拓跋一部留置京城,瓦解其勢。當時黨項無以能與大宋抗衡,只得依從,並獻黨項五州之地。但年輕氣盛的李繼遷卻不甘願就此屈服朝廷,借由為乳母送葬為而叛逃。朝廷雖大力追剿,卻屢次逃月兌,終教他聯合各眾部落,起兵反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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