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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瘦仁眼見身邊無人保護,不敢大意。忙扶著葛青躲在一塊大石之後。宋瘦仁問道︰「青兒,小陰子就帶了這一半人來嗎?」葛青雙額腫痛,說句話都痛疼不已,只是恩恩的直點頭。宋瘦仁冷聲說道︰「青兒,你放心,今日不論小陰子他搞甚麼陰招他都輸定了,到時姐夫定給你狠狠教訓他。」

待得粉霧稍散,六人頓時齊攻上去捉拿張少英。豈知一瞧之下,竟已不見張少英蹤影。六人頓大驚,急忙退開,卻听東面坡上傳來一陣頑笑之聲,那不是張少英是誰。六人一見之下,即向坡上迫去。他們只想抓住張少英報仇,且都是練家子,但人數太少,張少英人數眾多,亂打起來不要命。六人又不敢下殺手,雖然可賄賂官府,宋瘦仁卻舍不得錢,幾人空有身手卻施展不開,只得擒賊先擒王,抓住張少英其他便不足為慮了。

張少英眼見六見人沖來,卻也不急。朗聲說道︰「豬斃小豬,今日便讓你見識見識我新武器的厲害。」說時,張少英身後又竄出十來個十四五六歲的乞丐少年。人人手中拿著把竹弓,搭上鈍頭細木桿,嗖嗖的一陣亂射。六人遂不及防,頓被射中。好在時值冬日,穿著棉衣。那些乞丐又是朝身下射去,倒也不至致命。只是那木桿力道射在身上,當真也是疼痛難忍。六人一陣慌亂,那十余乞丐身後又沖出數個十二三歲的小乞丐來,兩人一組,扯著張漁網向朱必等人撒來。看他們年紀雖小,這拋網的手法卻是及其熟練,這一下撒網便把六人給抓了個正著。那漁網經過裁剪,體積不大,套一人卻也是綽綽有余。

六人手腳不得動彈,樹下乞丐一擁而上,一頓亂棍招呼。上月一戰,大家不及防備,被李長發七人打得受傷大半。故而這頓招呼,大家是絲毫未手下留情,把這新痛舊恨一塊還上了。像這樣的打斗,只需他們不去報官,自是誰也懶得理會。

張少英帶著一班人得意的向宋瘦仁逼來,人人滿是氣憤的諷刺宋瘦仁帶的是些不中用的家伙,有些又大是拍張少英的馬屁。宋瘦仁今日倒是顯得毫不慌亂,倒是葛青一個勁的搖晃著宋瘦仁逃走。宋瘦仁不耐煩的喝道︰「跑甚麼跑?跑得了今日,跑不了這一月的安寧。」原來自早些開始,宋瘦仁,周牽牛這些商戶落戶于此時,嫌張少英礙事,曾一起對付過張少英,將張少英扔下了狐山最險峻的星星崖。張少英一介乞丐濫民不得官府保護,又有錢上下打通,是以商戶們也不需擔心官府來查。

原以為就此便可過上富足日子,豈知諸家府邸夜夜著火,一月失火數次。雖說曉得是大頭和瘦馬帶人所為,卻總是抓不著證據。這二人可是張少英的左膀右臂,一文一武給張少英帶得一肚子壞水。為給張少英報仇,三更半夜還跑去燒里長的府邸。此間事情鬧大,里長也怕上面知曉,只得強壓下來私下解決。好在張少英大難不死,這才解了這等僵持局面。眾商戶也給燒怕了,賠了些銀子,這才與張少英等人訂了個約法三章,調議雙方不得違反。反之,張少英一眾無錢可陪,則要關上大牢一月,而眾商戶則賠上十兩銀子,不必有牢獄之苦。好在張少英贏了幾次,輸了幾次,牢房也只進去過一次,代價卻是無價的,這是他心中永遠的痛。

宋瘦仁若是一跑,便是承認他輸了。賠上十兩銀子不說,還得被張少英騷擾得一月不安寧。然而現值狐皮新生初季,他可不願就此放棄這大好撈錢的機會。宋瘦仁得意的說道︰「小陰子,你陰招使完了,我可還有後著呢。」說罷,宋瘦仁向右面灌木叢中大喊道︰「大俠,快快動手,給我抓住他。」他這一喊,張少英等人也停來,警惕的注意四周。

這才停來,自右面的灌木叢中還真躍出一人來。那人這一落地,便落在張少英身旁,身法當真是極快,眾人都來不及反應。那人便已拿住張少英咽喉躍上宋瘦仁身前的大石上。再看那人一身黃布素衣,身形削瘦,卻是蒙著臉。眾人驚呼之際,便即搶前營救。宋瘦仁心中狂喜,眉飛色舞的對眾人高喊道︰「停、、、、停、、、、你們誰也救不了他,這可是我從州府請來的大俠,武功可厲害的緊,哈哈哈、、、」說罷,宋瘦仁大笑起來,得意至極。張少英如此輕松的被拿住,只待他說句我投降,那宋瘦便是勝券在握了。想這一月安寧不說,還能賺上大把銀子,他豈有不笑之理。

瘦馬會打架,性情也火爆。怒道︰「甚麼狗屁大俠,是大俠便不會做這欺凌弱小之事。宋豬頭,你可將我老大放了。」宋瘦仁已興奮的得意忘形,又豈會在意。他笑道︰「放人可以。只需你們說投降,我自然放他。哈哈哈、、、、、」

宋瘦仁如此得意,張少英雖被人抓住,卻也不擔心。只需自己不說投降,宋瘦仁拿自己也無法。張少英說道︰「宋豬頭,你別得意的太早了。哈哈哈哈、、、、、」耳听張少英如此大笑,一絲害怕之意都未有。蒙面大漢喝道︰「你小命都不保,還在這里得意,當真活得不耐煩了。宋掌櫃,這小乞丐不就是有些壞注意麼,瞧你把他說的那般厲害,當真是小題大做。」

宋瘦仁又何曾有如此高興過,忙附和道︰「那是,那是,小的一介草民,又怎能與大俠相比。大俠出手,那還不是手到擒來,佩服,佩服、、、、」

小香這時也急了,喝道︰「宋豬頭,你再不放人,我可來真的了,你可別後悔。」宋瘦仁學著張少英常說的口調笑道︰「有甚麼招你便使出來吧,我接著便是。哈哈哈、、、、、」小香听罷,小手一揮,喝道︰「潑他們。」說罷,人群里青舒抱著個酒壇向宋瘦仁砸了過去。宋瘦仁忙向大石邊上躲去,大笑道︰「哈哈,又使這糞水,我可再也不上當了。」卻見那酒壇砸碎在大石上,立時酒香四溢,哪里是糞水,分明是酒而已。宋瘦仁正遲疑間,瘦馬與大頭又抬出一個竹筐過來。竹筐上給麻布蒙上了,倒也瞧不出里面裝的是何物。不過竹筐里發出的嗡嗡之音,宋瘦仁到是听清楚了。

一念至此,宋瘦仁突然發出殺豬般的慘叫,倒也不辜負了他這宋豬頭的外號。說那時快,瘦馬,大頭剛掀起麻布。眾乞丐很默契的同時撲到在地,一個個捂著腦袋。眼見,瘦馬,大頭將竹筐仍了過來,小香等也急忙趴在地上,不敢亂動。這地勢居高臨下,距離又近,只見那竹筐里骨碌碌的竟滾出兩個圓溜溜的蜂窩來。

「我的媽呀,大俠,不要抓人了,快走、、、、快走、、、、、這可是沙頂蜂呀,沒有驅蜂草,它見人就蟄呀。」宋瘦仁邊喊,邊拉著葛青急奔。他久居狐山,自知這沙頂峰的厲害。這冬眠的日子里,沙頂峰的性子更是暴躁。沙頂峰身帶毒性,被蟄上一口,雖不致死,卻也得疼上幾個時辰。然而人又怎跑得過這天上飛的,那蜂窩雖未摔碎,沙頂峰卻是滿天飛舞起來。沙頂峰身子極小,全身黑褐色,一個蜂球里少說也得有數千只蜂蟲。眼見宋瘦仁在奔跑,自是大部分追了上去。那石上的蒙面大漢與張少英卻已不見了蹤影。原來那蒙面大漢早見瘦馬,大頭抬竹筐過來,他耳目自比常人要好,只听得竹筐內的聲音,早猜出竹筐內便是馬蜂了。是以在大頭,瘦馬將蜂窩扔出之時。蒙面大漢早提著張少英展開輕功,跑得遠了。

只是他將張少英提走,這倒大出眾人意外。原以為他會拋下張少英,豈知他竟能帶著張少英逃跑。

宋瘦仁已嚇得肝膽欲裂,哭嚎連連。這上千只沙頂峰還不得要了他的老命,眼見沙頂峰襲來,情急之下,他也顧不得葛青了,急忙向坡上的灌木從中跑去。這沙頂峰性情剛烈,若非身有驅蜂草,非得給它蟄死不可。可這驅蜂草生在高崖之上,冬季又枯萎大半,宋瘦仁現又上何處弄去。

听得身後葛青一個勁的慘叫,口中大喊︰「姐夫,姐夫救我,救救我呀,啊、、啊、、哎呦!痛死我了、、、、」宋瘦仁嚇得肝膽欲裂,渾不知東南西北,腳下跑得更快了。眼見離灌木叢只幾步之距,宋瘦仁只覺後頸一痛,已給沙頂蜂蟄了一口,接著手背上又是幾下。宋瘦仁慘叫幾聲,撲倒在地,連連翻滾。

他拼命的滾進灌木叢中。只听得頭頂上沙頂峰嗡嗡之聲大作,卻未再有沙頂蜂蟄自己。接著便聞得一陣驅蜂草的燻味兒,只待有驅蜂草自己便得救了。宋瘦仁抬頭瞧去。卻見身前蹲著個戴著長布帷帽,衣衫破爛的小乞丐,他懷里正抱著數顆還未枯萎殆盡的驅蜂草。宋瘦仁對張少英身邊的乞丐均一清二楚,雖不見那乞丐面目,可看那褐黃棉褲自是給張少英跑腿的成業。此時他已顧不得輸贏,疾呼道︰「小成業,我投降。快把驅蜂草給我,快給我,我投降、、、我投降啦、、、」成業年紀不大,不過十六歲。見宋瘦仁投降,成業笑嘻嘻的將驅蜂草拋了兩顆給他。對還趴在地上的小香一眾人高喊道︰「老大,宋豬頭投降了,我們贏了。」對面眾人雖是高興,卻也不敢起身。驅蜂草好用,並非每次都管用,何況大家身上只是擦了些驅蜂草的汁罷了,不似成業抱著大把。

宋瘦仁得到驅蜂草忙迫不及待的搓出汁來,也顧不得疼痛便往臉上涂抹。圍在他頭頂上的沙頂蜂急不可耐的沖了幾次,都被驅蜂草的臭味給燻了回去。將手臉抹了個遍,宋瘦仁這才松了口氣。然而不遠處,葛青仍在拼命的掙扎。叫聲已顯得有氣無力,臉上已蟄的不成模樣。宋瘦仁听在耳里,頓打個寒顫。忙對成業喊道︰「小成業,快幫我給葛青兩顆,我便再給你們十兩銀子。」成業听罷,心下大喜。再給十兩銀子,那自己在張少英身前可立大功了。想畢,成業忙向葛青跑過去。只見一大群沙頂蜂圍著葛青,儼如個大黑球一般,成業忙搓了顆驅蜂草扔了進去。群蜂聞到驅蜂草的香味,立時被驅散開。驅蜂草的草汁味極濃,沙頂峰憤怒的沖了一次,仍是被燻了回去。無人可蟄,群峰開始急躁的胡亂飛舞,滿天俱是嗡嗡之聲,真似震耳欲聾。

眼見葛青被蟄成那模樣,成業都震驚的伸了伸舌頭。如此之多的傷口,救得回來,卻也得丟了半條命了。這若是蟄死了人,他們可得去逃命了。

這冬日之中,一離蜂巢都活不久,飛舞片刻,實在無法,也只得折回蜂窩里去。沙頂蜂的蜂巢極難築造,堅固異常。群蜂極是愛護蜂窩,待群蜂俱鑽進蜂窩,瘦馬,大頭兩人用泥土將身上的驅蜂草味抹掉。各拿著個麻袋悄悄的臨近蜂窩,欲將蜂窩再套進麻袋里。豈知,這才不到丈處。只見那兩蜂窩澎的一聲爆裂開來,散發出一陣密漿的香味。嚇得兩人忙趴在地上,不敢抬頭。

小香一眾卻見那那黃衣蒙面大漢提著張少英又飛回石上,同時掃出兩道掌風來,那蜂窩這才爆裂。且不見一只沙頂蜂飛起來,想是被他用掌力給震死了。這些江湖人在眾人眼里猶如神人。只是宋瘦仁竟然認輸了,便也不用擔心張少英有何危險。小香站起身來對宋瘦仁大喊道︰「宋豬頭,還不快把我少英哥放了。」

宋瘦仁眼見那大俠仍將張少英拿在手里,不由後悔那般輕易的便投降了。再想剛才答應成業再陪上十兩銀子,心中更是苦悶。平日喜奢華的宋瘦仁,支出之間盡是十兩。卻讓他由此養成習慣,開口之間也盡是十兩。剛張少英將他逼的無法,情急之下,這老毛病自是又犯了。宋瘦仁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左臉上給沙頂蜂蟄了兩下,那油光滿面的胖臉已然變得不成模樣。宋瘦仁疼得眼淚直流,心中雖是大大的不甘,卻也不想再打下去,他只想快些回去涂藥以減輕些傷痛。朝著那大俠揮了揮手,宋瘦仁示意放人。這才拖著沉重的步伐,蹣跚向葛青走去。那黃衣蒙面大漢見宋瘦仁發話,自也不再拿著張少英了。松手將張少英扔下石去,側身對宋瘦仁說道︰「宋掌櫃,你自己先認輸,也不怪我辦事不利,你我恩怨兩清,就此別過。」他屬江湖人,做這黑心買賣自不想多說話。說罷,也不待宋瘦仁回話便躍下了大石,幾個起落已閃入樹林內。

宋瘦仁說話都困難,也不想再說甚麼。葛青已陷入昏迷之中,滿臉浮腫,疙瘩四起,極是嚇人。

小香諸人將張少英扶起,問這問那,生怕張少英有所損傷。張少英敷衍兩句自己無事,便向那碎蜂窩看去。蜂窩已損碎成小塊小塊,沙頂蜂斃盡,只剩下幾只幸存的在那里依依不舍的盤飛。眾乞丐見張少英滿面凝肅,齊靜下聲來,俱是暗暗心驚,青舒嘆道︰「老大,那人好生厲害。」張少英喃喃說道︰「當然厲害,他剛剛提著我呼呼的便跑了好遠。」小香心有余悸的說道︰「還好宋豬頭投降了,不然我們還真不知道怎生救你。」張少英回過神來,微微一笑,捏著小香的小手說道︰「我這不是沒事麼。」說罷,張少英舉起兩人的手,高喊道︰「兄弟們,我們贏了。」他這一喊,眾乞丐立時興奮起來。老大無事,又賺上十兩銀子,足夠大家十數年的生活。只是這錢也不能動,若是下次輸了,還可拿來抵賬,何況張少英當年的慘事,大頭,瘦馬是親生經歷的,這一個月的牢房關起來是要命的。

這時群里年歲最小,八歲的果果涂著滿臉綠汁,舉著顆驅蜂草跑過來,扯著張少英的衣袖。大喊道︰「大哥哥我們贏了。我們有魚吃了,是不是?不是?瞧著這個可愛弟弟張少英說不出的喜愛。抱起果果,笑道︰「不光有魚吃,還有豬蹄子吃,你且等著好了。」

果果甚是歡喜的大喊道︰「噢、、、、噢、、、有魚吃咯、、、、、」

「咯咯、、、看你滿臉涂得。」小香邊說便用袖子幫果果擦拭。

眾乞丐瞧在在眼里,均大笑起來。成業回到張少英身邊,興奮說道︰「老大,剛我幫宋豬頭遞了顆驅蜂草給葛青,他答應再給我們十兩銀子呢。」眾人听罷,齊驚呼道︰「啊!再給十兩、、、、」大家一個個都目瞪口呆的看著成業。張少英大喜,忙道︰「如此不是更好,來呀,把豬斃小豬們給放了。」邊上人听令,即聲高呼,忙給朱必等六人解開了繩索。好在沙頂蜂發難時,他們與青舒等人擠在一起,免了他們被蟄之苦。只是六人這一解開,竟是無一人能站起身來。饒是穿著棉衣,六人仍給青舒等一幫孩童打的腳折骨斷。瞧著六人那淒慘模樣,眾乞丐均大感解氣。諸人雖然狂妄,傷人性命確是不敢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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