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自己住的房間,服侍的宮婢一直守在門口,手里提著盒子。見她來,請了安,一同進去,將盒子里熬好的藥端出來,遞到她手邊。
明月接過,手指細細摩挲碗沿,輕輕抿了一口,不經意一般散漫道︰「今兒個是皇上送我回來的?」
宮婢點頭︰「是皇上親自抱您回來的,姑娘不知道,奴婢從沒見過他那麼擔心著急的樣子,就連安娘娘跪了那麼久,皇上連理都沒理一下。」
明月頷首,示意明了,頓了頓,又道︰「我有沒有說什麼胡話?」
宮婢仔細想了想,搖頭道︰「太醫給您把過脈之後,奴婢便跟著去取藥了,只有皇上守著。」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不過奴婢回來的時候,皇上臉色不是很好。但奴婢私心以為是皇上擔心您呢。」
她笑笑,將藥一口飲盡,遞還給她︰「你下去吧。」
「是。」宮婢收拾了東西,照樣提著盒子退出,順手將門帶上。
她呆呆看著自己的手指,深思恍惚。
不知今日說了什麼夢話,竟讓他真的將那些不可踫觸的傷疤都說了出來。
不過說了也是好事,至少,能讓他更清楚地意識到,他們之間,亦再無可能。
坐了一會兒,藥勁上來,她腦子有些昏沉。于是褪了披風,躺倒床上,身子側向一邊,微微蜷曲,不多時,睡意襲來。呼吸變得清淺,夢中亦是一片祥和。
柳絮紛飛的江南,她坐在輪椅上,一身素衣。那花瓣飛落在她身上,拂過眉梢眼角,于膝蓋落定,帶來一身清香。她容顏如初,嘴角含一絲笑。
那風景依稀……是臨江吧。
輪椅前方一條河波光粼粼,水面上浮著街邊飛落的柳絮,水底墨綠的草招搖,是說不出的閑時安定。
忽然覆上一道陰影,籠罩著她。她卻也不慌,反而笑了笑,抬起頭。
那黑影立時低來,溫厚的手掌捏住她的下頜,指尖微微粗糙。唇上立時一片溫軟。他身上是陽光和草地的味道,熟悉自然。
他細細摩挲,偶爾伸出舌頭輕輕舌忝舐她的唇瓣。
本是孟浪舉動,她卻十分歡喜,甚至笑了笑。那人立刻趁機而入,深深吻著她,糾纏丁香小舌,纏繞纏綿,旖旎至極。
她知道自己在做夢,不由羞惱。莫非是太久沒有……所以才……
可是身上的燥熱卻是真真實實,一點都不像夢里虛構出來。
她忍不住嚶嚀一聲,本能地伸手環住那人的脖子,緊緊扣住,將自己送得更為深入。
耳邊呼吸粗重,熱氣噴灑。
她細細申吟著,聲音支離破碎,像小貓在叫,撓得人心癢癢。
忽然腰間一松,一只手就這麼溜了進來。
她頓時一個激靈,連忙抽手捏住那只作亂的手,方才還迷蒙的眼楮立刻瞪大,愣愣看著此刻伏在自己身上的人。
他還吻著她,含著她的唇,不輕不重地咬著,像是要折磨她,又更像在折磨自己。
頭發落下來,拂在她臉上,癢癢的。
「起來……」她咬牙切齒道,但因嘴被喊住,發出的聲音含含糊糊,听起來倒似在撒嬌。
那人不管不顧,趁她生氣沒注意,微微一掙,擺月兌她的手,自己的手從她腰下環過去,緊緊箍住,不輕不重地揉捏她的肌膚。接著松開她的唇,蜻蜓點水一般滑過脖子,落到鎖骨處,舌忝咬著。
明月忍不住低低申吟起來,被他弄得又癢又痛。可又不敢大聲,怕招來別人,于是咬牙道︰「你等著……」
他不聲不響。
往常這樣的時刻,他必定痞痞一笑,說好啊,我等著。
可是今天,沉默得反常。
她估模著他是生氣了。
她一心虛,氣勢就弱下來。他另一只手也順著衣襟的縫隙伸了進去,覆在胸前的柔軟上,輕攏慢捻,足足彈一曲《琵琶行》,聲聲調調皆是怨言。而她這個罪魁禍首,又難過又享受。
揉弄半天,才慢悠悠地扯住她衣料,大力往外一扯,「撕拉」一聲,布料應聲而裂。她身上一涼,更是湊到他跟前,汲取他的體溫。
他這時倒是得意地挑了挑眉,慢慢含住她胸前的果子,拿牙齒摩擦著。她忍不住弓起腳背,雙手插在他發間,喉間低吟不斷。
「南宮……」她低低道,扭著身子,「給我……」
他恍若未聞,摟著腰的手又滑下去,覆在那片神秘的地方,以手指為武器,又搓又揉,最後伸進她身體里,緩慢抽動,就是不肯給她個痛快。
身體里的空虛感越來越濃烈,她都快跪下來求他了。偏生他小心眼,記恨著她將他支走的事,將她折磨到極致,給一點甜頭又抽離,就是不肯讓她暢快。
「南宮……」她咬他耳朵,「給我……」
他還是不為所動。
她干脆發了狠,哼一聲,道︰「不給就算了,快下去,我還怕叫別人听見呢……嗯……」他忽然重重一下進入她的身體,她整個人都快抽搐了,卻是發出一聲滿足的喟嘆。
「怕別人听見?!」他低聲道,「好,我偏要讓被人听見!」他像是發了狠,一下一下,重得她以為自己快被撞飛出去了。
「讓他知道,現在我跟你在一起……」他滿肚子怒火,「好叫他明白,你是我娘子,你是我的!只有我能擁有你!只有我能!」他似足了一個孩子,撒嬌發脾氣,打翻了醋壇子。
她連連點頭,調不成調地道︰「是……是你的……」然後他一個猛力,她差點叫出聲,連忙咬住自己的拳頭,死死克制住呼聲。他眸中光芒一閃,抽離出去,雙手抱住她,將她翻了個身,又從後面狠狠進入。
他對她很溫柔,雖然在床事一事上,因著本身練武粗獷,所以莽撞一些,但平常仍是十分顧忌她的感受,不敢叫她不痛快。唯獨這次,是真的發了火,用力之大,整個床都在吱吱顫抖。
她手痛,于是改去咬錦被。他俯來,雙手繞到她身前,動作繼續,又舌忝吻著她光滑白皙的背。女子馨香的味道充斥周身,她連汗都是香的,叫他著迷,叫他忍不住……
最後一個顫抖,她腦中一片空白,連呼吸都好像停止了。
過了許久,他仍是伏在她身上喘氣,她更是沒了力氣,「快下來,」皺著眉頭道,「壓死我了。」
他輕笑一聲,听話地翻身睡在她身邊。她自己費力轉了個身,平躺著,一只手恨恨去掐他。他故意鼓起肌肉,她硬是掐不進去,半晌,只得挫敗地收回來。
「你等著,一年之內,不要想踫我!」行動上討不到便宜,口頭上討討也是不錯的。
他不置可否,反正知道自己總有辦法叫她妥協。
側過身子,以手支頤,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你為什麼要騙我?」他的嗓音啞啞的,透著說不出的性感。她臉不由一紅,「你方才那麼一陣,我就算有錯,也都抵消了。」死鴨子嘴硬。
他冷笑一聲︰「抵消?你想得美。」頓了頓,說的更是狠戾︰「得回去,看我怎麼收拾你。」
明月閉上眼楮,感覺到他灼熱的目光。半晌,可憐兮兮地抱住他的手,像只小貓一樣,蹭了蹭,才道︰「好,是我錯了,都是我的錯。我不應該高估自己,以為一定能夠解決,誰知道他竟會直接將我擄走。南宮……都是我的錯,你不要生氣了。我騙你是我不對,我錯了……」她低聲下氣,句句都是討好。
說了幾遍,他的氣自然就消了大半。
「你原諒我了?」她仰著臉,瞪著大眼楮瞅他。
南宮無奈地嘆了口氣,將她摟在懷里,在額上親了親,沙啞道︰「我不生氣了,好好休息,等會兒我們就走。」
「嗯。」她乖巧應答,親了親他的下頜。「策兒呢?」
他一怔,僵聲道︰「關不住,他又跑了出來,只怕是到長安了。」
「不會。「她笑道。
「為什麼?」他疑惑,「他天天念著那個小公主,好不容易從惡毒爹爹手中逃月兌,還不應該來長安尋她?」
明月雙手環住他,也不嫌熱,又往他懷里蹭了蹭,才笑道︰「我的兒子,哪有那麼笨。」看他還是不解,搖搖頭道︰「他定是去了慶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