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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孟祈接連忙了幾日後,公事便都理順了,也能騰出大把的時間了,遂先鄭重的去拜見過老國公爺和陸老夫人,征得二老的同意三書六禮都在陸中顯府上過,並且將來陸明萱出門子也在自己家里出後,才回去請人佔了吉日十月十八,請了媒人上門去提親。

本來凌孟祈為了給陸明萱和陸中顯最大的體面與尊重,是想請了自己錦衣衛的指揮使曹大人為自己做這個媒人的,被曹大人以他這個身份,不便與任何人走得太近,自然也不方便與人保媒為由婉拒了。

不過婉拒歸婉拒,卻又出面為他請得了五城兵馬司的副都指揮使高岩做這個媒人,後者是陸中顯上峰的上峰,素日陸中顯想奉承也奉承不上的人物,如今卻做為其新女婿的媒人主動上門提親,也算是給足陸中顯面子了。

——曹大人作為錦衣衛的指揮使,整個京城能瞞住他的事還真是不多,當然凌孟祈與羅貴妃的真正關系他還不至于知道,卻也約莫知道凌孟祈與宮里一位大人物有千絲萬縷的關系,連帶皇上都對其另眼相看,雖從未明確的說過要提拔他或是如何,隔一段時間總會問一句半句有關他的事,他區區一個五品的千戶,卻能讓皇上記住他的名字,錦衣衛上下近萬人,還有誰有這個體面?

所以曹大人才會一力的栽培他,遇上什麼好事時,也泰半會想到他,不然凌孟祈也不敢請了他為自己保媒。

卻沒想到最後高大人也沒能做成這個媒人,倒不是他不願意,而是端王不知道打哪里听說了此事,竟然主動找到凌孟祈,說凌孟祈救過他的命,此番回京卻沒能論功行賞,他心里多少覺得有些虧欠他,如今便借親自為凌孟祈保媒一事,報答一二罷。

見凌孟祈猶有猶豫之色,又說且不論二人的私交,只說自己未來的王妃與凌孟祈未來的妻子乃閨中好友,王妃又待他情深意重,偏王妃什麼都不缺,他也就只能為她的閨中密友保個媒,算是略微回報她的情深意重一二了,凌孟祈不會連這個機會都不給他罷雲雲。

說得凌孟祈不好再婉拒,再婉拒下去就是不識抬舉了,只得謝了端王,算是應下了此事。

心里則不無後悔,早知道當初就不該為了報答那衛小姐對萱妹妹的救助之恩,有意在端王面前提了幾句‘未來的三皇子妃與臣未來的妻子有幸成為好友,听說前番三皇子出事後,三皇子妃好生傷心,已立誓此生不再嫁人,三皇子當真是個有福氣的’,如今弄得端王一副與他多要好的樣子,若端王不姓慕容這個朋友他自是交定了,可他偏又姓慕容,這叫什麼事兒!

于是等到提親之日,當端王拿了凌孟祈的庚帖並三十六色禮物,輕車簡從到得陸中顯府上時,陸中顯先還想著一般做媒人的不都是些上了年紀,德高望重的人嗎,孟祈上哪里找了這麼一個白面書生來,什麼意思嘛?便有些不高興。

及至彼此在花廳里坐定,听端王自己介紹了自己的身份並來意後,陸中顯當即嚇傻了,這、這、這……孟祈怎麼會請了這麼一位尊貴的人物來自家說媒,事先還不與自己說一聲,自己方才想著自家是女方,倨傲一些也是人之常情,所以言行舉止都有些不妥當,端王爺不會生他的氣罷?

好半晌,陸中顯才自呆愣中回過神來,忙忙「噗通」一聲跪下了,顫聲道︰「微臣不知端王爺大駕光臨,失禮之處,還請王爺恕罪!」

所幸端王並沒有半點不高興的樣子,仍是笑得如沐春風,道︰「陸大人快快請起,今日本王是作為男方的媒人來的,自來男方求親態度便要放低一些,不然也不會用個‘求’字兒了,陸大人不必拘謹,只把本王當尋常保媒的也就是了,對男方有什麼要求盡管說,本王洗耳恭听。」

他得多大的膽兒,才敢把堂堂王爺當尋常保媒的?陸中顯暗自嘀咕著,嘴上卻笑道︰「王爺能紆尊降貴為小女保媒,已是微臣及微臣全家上下無上的體面與榮光,微臣沒有旁的要求了,這便與王爺交換小女的庚帖。」

這倒是實話,並不是因今日的媒人是端王,所以陸中顯才不敢提要求,凌孟祈本就是他自己中意的女婿,今日他請媒人上門提親也是他盼望了好久的,自然不會像旁的人家嫁女兒時那樣,趁機提這樣那樣過分的要求。

陸中顯說完,便打發人去內院找戚氏請陸明萱的庚帖去了,同時悄悄兒吩咐︰「今日凌公子請來的媒人是端王爺,讓太太親自去廚房瞧著她們整治午宴……算了,立刻讓太太打發人去醉仙樓叫一桌最好的席面送來,萬萬不能怠慢了端王爺。」

里面戚氏聞得凌孟祈的媒人竟是堂堂端王爺時,也唬了一大跳,好半晌方回過神來,取了陸明萱的庚帖交給來人,又將其打發了之後,便立刻顫聲吩咐李媽媽等人︰「快快快,立刻打發去醉仙樓叫席面……唔,再讓小桃與小梅兩個好生妝扮了,待會兒服侍端王爺用飯。」

說著又拊拳擊打著自己的手掌後悔︰「早知道會有今日,就該買兩個漂亮的丫頭好生教了以備不時之需的,小桃與小梅兩個長得倒也還罷了,只規矩上難免粗陋了一些,如何入得貴人的眼?」

李媽媽等人在一旁也唬住了,不約而同的暗自咂舌,這未來的二姑爺可真有面子,竟請來堂堂王爺為自己和她們家二姑娘保媒,本來之前她們還想著,二姑爺雖已是五品,到底是武官,比不得大姑爺將來中了進士之後清貴,如今看來,這二姑爺的前程遠遠好于大姑爺呀,自家兩位姑爺都這般有出息,這家真是想不興旺發達都難了!

陸中顯自下人手里接過陸明萱的庚帖後,便立刻雙手舉過頭頂,恭恭敬敬的奉與了端王,端王接過以後,也不打開細看,畢竟涉及女兒家的閨名及生辰八字等私密事兒,他就算作為媒人,也不好看的。

遂只遞給自己的隨從,又將凌孟祈的庚帖遞給了陸中顯。

接下來便是兩家都將彼此的庚帖送去合八字,待兩邊合過八字,得出二人乃天作之合後,再行納征之禮。

眼見正事已畢,陸中顯因賠笑向端王道︰「微臣已令內子自醉仙樓叫了席面,還請王爺移駕後面的花廳,容微臣聊表心意。」

端王卻笑道︰「陸大人的好意本王心領了,只本王回去向孟祈回過話後,還得進宮陪太後娘娘用飯,就不叨擾陸大人了。」

听他說要進宮陪太後用午飯,陸中顯自然不再再多留人,只得滿臉遺憾的道︰「王爺難得光臨寒舍,卻連一頓家常便飯都不曾用到,微臣心里實在不安。」心里卻是松了一口氣,端王爺不在自家用飯好啊,不然他一定束手束腳的,連筷子都拿不穩了。

當下君臣二人又寒暄了幾句,端王便告辭了,陸中顯忙領著人親自送到大門外跪了安,瞧著端王的車輦走遠後,才抹了一把額上的汗,自地上爬了起來,長出一口氣嘀咕道︰「瞧著端王爺明明一直都在笑,不知道多親切,怎麼我就是覺得在他面前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呢?」

嘀咕著,想起自己不過一個區區從六品小官兒,如今竟得堂堂王爺為自己的女兒保媒,若不是今日這事兒真的發生了,他連做夢都不敢往這上面想啊……又忍不住暗自得意,能有這個殊榮的,滿京城能找出幾家來?孟祈這般看重萱丫頭,萱丫頭將來可真是有福了!

陸中顯哼著小曲兒回到內院,就見戚氏正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吩咐小桃和小梅兩個︰「待會兒你們兩個可得萬事經心些,要知道今兒個的貴客可是王爺,若是你們一個不慎出了什麼岔子,別說你們,只怕連老爺也月兌不了干系,事後就別怪老爺和我不客氣,叫人牙子來將你們賣了……」

小桃與小梅兩個俱是穿戴一新,只被她說得滿臉的緊張,連話都抖不利索了︰「太太,要不,別讓我們兩個去了罷,我們實在害怕得緊……」

「闔府上下也就你們兩個生得最好,你們不去誰去……」戚氏還待再說,陸中顯已笑道︰「好了,你別再嚇唬她們兩個了,端王爺說還要進宮陪太後娘娘用午膳,已經走了。」

「走了?」戚氏舒了一口長氣,「雖說這話有些不恭敬,但走了好啊,也省得我們所有人都提心吊膽的,怕哪里惹了王爺不痛快,可不是鬧著玩兒的……可醉仙樓的席面我已經打發人去叫了,只怕說話間就該送到了,又該怎麼辦,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再退回去?我可听說醉仙樓最好的席面得幾百兩銀子呢……」

陸中顯大手一揮︰「送到了我們自己吃便是,還退什麼退,難得今兒個高興,幾百兩就幾百兩罷,什麼大不了之事!如今芙兒與萱兒的終身大事都定了,兩個姑爺也都是萬里挑一的,我明兒去到九泉之下,也有臉去見她們各自的娘了!」

戚氏聞言,猶有些心痛那幾百兩銀子,但見陸中顯高興,又想著兩個繼女嫁得好,旁人說起來也是她這個做繼母的體面,將來于自己的兩個兒子也有好處,便也高興起來,與陸中顯道︰「如今二姑娘的親事也定下了,待年後送了大姑娘出門子後,二姑娘的嫁妝也該準備起來了。」

陸中顯點頭道︰「是該準備起來了,雖說按例家產泰半該由兒子繼承,但我想著安兒與定兒都還小呢,等他們長大娶妻,已是十幾年的事了,難道這麼十幾年的功夫,我還不能為他們掙下娶媳婦兒的銀子不成,所以我打算盡著家里現有的銀子為她們姐妹置辦嫁妝,你意下如何?」

戚氏聞言,要說心里一點不痛快都沒有,那絕對是在說假話,但轉念一想,這份家業本就是陸中顯一手一腳掙下來的,他要給誰不給誰原是他的自由,便在自己也不能多置噱,而且兩個繼女嫁得風光了,旁人說起來也是自家的面子,更重要的是,兩個繼女都是聰明人,定會打心眼兒里感激她……也就把心里的不痛快壓下了,笑道︰「老爺說什麼便是什麼,我都听老爺的。」

陸中顯眼里就閃過一抹感激,低聲道︰「你放心,我將來必不會委屈了安兒和定兒的。」

夫妻兩個正說著,有婆子進來屈膝稟道︰「廊下的五老爺、八老爺,後邊兒巷子的三老爺、九老爺並十二老爺等幾位老爺及各位太太聞得今日是二姑娘定親的日子,特意上門道賀來了。」

陸中顯與戚氏只得暫時打住,各自招呼客人去了。

卻原來是眾人聞得今日登門為陸中顯二女婿保媒的竟是端王爺,不約而同都生出了想來端王爺面前露露臉的意思,再不然能在陸中顯面前賣個好也是好的啊,誰能想到他的二女婿竟手眼通天,連端王爺都能請來為自己保媒呢?想也知道將來必是有大造化的,不趁現在將陸中顯奉承得後了,將來待他真飛黃騰達了,他們可就想奉承也奉承不上了。

等到陸中顯與戚氏將來客們男外女內的招呼好,又令廚房整治了席面來安頓大家都坐了席後,誰知道又有族中的叔伯兄弟聞訊前來道賀,即便聞得端王爺早走了,熱情也是絲毫不減。

楞是弄得整個陸家熱鬧無比,旁人不知道的,還以為今日是納征這樣本該宴客的日子,而非過庚帖這樣暫時不宜聲張了的日子呢,畢竟男女雙方的八字萬一不合,親事少不得要發生變故,這樣鬧得人盡皆知,到時候若是真八字不合,可要如何收場?

家里今日有多熱鬧,陸明萱身在國公府自然不可能知道,但她卻在昨兒夜里早已自凌孟祈之口,得知了今日他請的媒人是端王,還說了他不得不請端王的原因。

陸明萱當時沒說什麼,只說︰「端王爺也是一番好意,你若再堅持推月兌,未免有些不識抬舉,不過只提親勞他大駕也就罷了,後面的事,可不敢再勞他紆尊降貴了。」

心里卻忍不住擔心,凌孟祈本就是皇上心底的一根刺,他若一直不出現在皇上的視線範圍以內,再不然不讓有關自己的事傳一星半點到皇上耳朵里去也就罷了,皇上眼不見心不煩,還不會拿他怎麼樣,可如今三皇子卻為他保媒,這樣的事情早早晚晚都是要傳到皇上耳朵里去的,萬一皇上到時候不知道哪根筋又搭錯了,遷怒起他來,可如何是好?

所以今日這樣的日子,陸明萱本該高興的,她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眼楮一直盯著牆上的西洋鐘,算著時辰端王是否已自自家離開了,不免有度日如年之感。

一旁陸明芙見她滿臉的緊張,想起當初自己定親時,也是如此,倒是難得沒有打趣她,只有意撿些有趣的事來說,以轉移她的注意力。

如此到了晚間,凌孟祈一如既往偷偷的來瞧陸明萱,他倒是眼角眉梢都帶著喜意,一副春風得意的樣子,一見了陸明萱,便忽地打橫抱起她,在原地轉了好幾個圈兒。

直轉得陸明萱暈頭轉向,一疊聲的叫他停下後,他才將她放到地上,捧了她的臉低聲喟嘆道︰「萱妹妹,你終于是我的了,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高興,高興得恨不能告訴全天下的人,陸明萱是凌孟祈的了,以後誰也休想再打她的主意!」聲音里的甜蜜與滿足滿得幾乎要溢出來了。

一下子就擊中了陸明萱心底最柔軟的那一處,讓她一時顧不得去想那些有的沒的了,反手抱了他勁瘦有力的腰肢,也低聲嘆道︰「我也很高興,我也恨不能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從今以後你便是我的,我也是你的了……」

凌孟祈聞言,就將她抱得更緊了,緊得恨不能嵌進自己的血肉里,生生世世都不再讓她離開自己半步。

兩個人就這樣靜靜的相擁了良久,還是陸明萱想著有正事要說,才輕輕推開了凌孟祈,道︰「白日里一切可都還順利罷,你可已與端王說好了,只今日提親勞他大駕,後面的事他身份貴重諸事煩多,你另請高大人幫忙即可?」

凌孟祈點頭道︰「你放心,我已與他說好了,他本也瑣事繁多,此番不過是一時興起,想還我個人情罷了,哪來的那份閑心再管後面的事?你也別擔心那一位因此而遷怒我,他再遷怒我又能遷怒到哪里去,別因此壞了我們的興致,定親可是一輩子只有一次的大事,我們該高興才是。」

陸明萱被他最後一句話所打動,也就將滿腔的擔心扔到了腦後去,復又高興起來,以後的事情誰能說得準呢,就譬如前世,她又怎麼會想到自己竟然十六歲就死了呢?所以把握當前才是最重要的!

凌孟祈見她高興起來了,才與她說起另一件事來︰「我此番在回京的途中,遇見了一個會武功的姑娘,她家里遭了災,都死絕了,我遇見她時,她餓得奄奄一息,卻憑借一根齊眉棍打跑了三個意圖強搶了她去賣的男子,我想著這樣的人若是能貼身服侍你,將來再遇上那些居心叵測的人,便不用擔心了,你意下如何?」

這個念頭自陸明萱第一次在宮里差點兒遭了恭王的魔手之後,凌孟祈便約莫有了,但一來當時陸明萱尚沒有接受他,他不知道自己送她人她會不會接受,二來那時候他位卑力微,而會武功的女子又不好找,所以這事兒便暫時被他壓在了心底。

等到前番陸明萱又差點兒遭了二皇子的魔手時,凌孟祈心里恨得咬牙切齒之余,這個念頭也越發強烈了,想著待自己回了京城以後,不管用什麼法子,也一定要盡快為陸明萱找個會武功的丫頭貼身服侍才是。

卻不想機緣巧合,還沒等他回到京城,便在半道上遇上了一個合適的人選,那位姑娘本姓李,家里自曾祖輩起便是開武館的,雖算不得大富大貴,也算是衣食無憂,奈何到了她這一輩,家里人口卻越發凋零,她只得一個哥哥,還因其母生他時是早產,一直她哥哥身子一直不好,無法傳承家里的衣缽不說,連為自家開枝散葉都做不到。

李母為自家香火繼,只得忍痛為丈夫納了房妾室,卻不想那妾竟是個居心叵測的,過門後博得了全家上下的信任後,便趁人不備時,將全家上下都藥倒,然後卷了李家一應值錢的東西逃走了。

待李父李母醒來後,得知家里值錢的東西都被卷走了,當即雙雙氣得病倒了,偏屋漏偏逢連夜雨,就在二人病還沒有好之時,當地又發了水澇,將病弱的李父李母連同李姑娘的哥哥一並卷走了,只剩下李姑娘一個,倒是還有幾個師兄弟,但都是自己也快活不下去的,李姑娘眼見自己無依無靠連生活都要無以為繼了,只得在師兄弟們的幫助下,胡亂葬了父母兄長,帶著師兄弟們湊的幾兩銀子,踏上了進京的路,打算進京投靠她一個姑媽去。

誰曾想當地才遭了水災,大家都是日子無以為繼之時,物價自然也比平日高得多得多,她那幾兩銀子不過幾日便已花光了,餓得是奄奄一息。

凌孟祈騎在馬上看見她時,她正與三個男子纏斗,雖因氣力不濟一應招數都大減威力,但凌孟祈習武之人,自然一眼便能看得出她的功底,當即便留了意,叫過自己一個心月復如此這般吩咐了一通,後者便領命而去了。

約莫半個時辰後,回來向他復命,說那姑娘雖已快餓死了,依然不肯賣身為奴,最多只肯簽個三五年的活契,問他怎麼辦,要不索性直接逼她簽了賣身契得了?

凌孟祈是想李姑娘貼身保護陸明萱,又不是想與她結仇的,自然不會做那逼良為奴之事,遂讓心月復去告訴李姑娘,活契便活契,只要她做得好,他便幫她將那卷了她家財產,間接害死他全家的妾給找到,任她發落。

李姑娘如今最恨的便是那個妾,听得凌孟祈開出這樣的條件,毫不猶豫便簽了五年的活契,隨著凌孟祈進了京城,然後先去拜望過她姑媽,見她姑媽待她淡淡的後,她便也不與其多說,辭了她姑媽便徑自去了凌孟祈的府邸,問凌孟祈她什麼時候可以開工?

凌孟祈自是巴不得她立刻到陸明萱身邊,但到底還得先問過陸明萱的意思才成,所以他才會娓娓說了這麼一大通。

「……听你這麼說來,這位李姑娘雖身處逆境,卻能堅守原則,寧死不為奴,也算是難得了。」陸明萱听凌孟祈細說完那李姑娘的來歷與經歷,倒是對其頗有幾分好感。

關鍵前兩次的事她至今想起來都後怕不已,想著以後再遇上類似實在推拖不得的宴席,就算自己堅持帶了丫鬟進去,丫鬟與自己一樣手無縛雞之力也是白搭,若是能換成個身懷武功的,自己豈非就可以安然無恙了?

因沉吟道︰「這樣罷,你明兒便將她送去我家先跟著我們太太,我呢,就找機會稟了老夫人,將我身邊兩個大丫鬟都放出去配了人,至多下個月,我和姐姐必會家去的,待姐姐出嫁後,我還回不回來也不一定,到時候丹青和她便填了我身邊兩個大丫鬟的空兒,若我不回來自然最好,若我還要回來,便帶著她一道回來,想來也不會有人說什麼。」

陸明萱早想將伴香與伴琴放出去配人了,她們兩個又不比落梅落霞,這輩子落梅與落霞的主子是陸明芙,她們並沒有做過對不起陸明芙的事,不像伴香伴琴二人,她一看到她們便會想起上輩子她們背叛自己的事,要讓她將來讓她們以陪嫁丫鬟的身份跟著她出門子,是絕不可能的事,連日來她正犯愁將她兩個打發出去後,另一個大丫鬟的缺該給誰,倒不想凌孟祈已先替她將問題解決了。

凌孟祈點點頭︰「那我明兒便將她給岳母送去,不過她畢竟出身市井,于規矩上有些粗疏,你回去後若是瞧不過眼,就先將就著用一段時間,我再與你尋好的去。」

陸明萱忙道︰「就這一個已經是機緣巧合才尋來的了,你又白費那個勁做什麼?規矩粗疏一些怕什麼,回去後讓丹青帶她一段時間也就得了。」

凌孟祈應了,心里卻在想著,還是得吩咐下去繼續尋這樣的人才是,不然萬一那李姑娘真不合萱妹妹的心意,總不能讓萱妹妹去將就她,白委屈了自己罷?

當下二人又說了一會兒話,待牆上的自鳴鐘已響過十一下後,凌孟祈方百般不舍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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