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湄湄,你明知道我……」紀獻之欲言又止看著我。♀
溫澤遠大步走過來,直接將薇薇攔腰抱起,薇薇沒有反抗,只是低著頭,他們先走了下去。我回頭看了紀獻之一眼,說︰「紀獻之,如果你對我還有一丁點情分,我只求你將真話告訴溫澤遠。我已經過的很難了。」
「你不要忘記他根本就沒有能力保護你,對抗西梓楠。」紀獻之不為所動,冷冷的說。
「他保護不了我,總比你給我制造麻煩要好。」我不假思索的說。
「任小湄!你說這種話不會覺得良心不安嗎?」紀獻之忽然伸手捏著我的胳膊,眼中是痛極的神色,手下非常用力,恨不得將手指瓖進我的胳膊里,「你妹妹喜歡我,我有什麼錯?我只不過看在你的份上,做個哥哥,請她和她同學吃過幾次飯,送過一點生日禮物!」
我偏過頭避開他的眼神,輕聲說︰「你知道嗎?每次你這樣看著我,我就覺得自己被拉回了四年前,四年前不僅僅有快樂,更多的是痛苦!就算沒有澤遠,薇薇為了你這樣,我們也沒有可能了。你放掉我,也放掉你自己。」
他的目光落在我臉上,像酸雨在腐蝕著我的皮膚,疼痛難忍。我掙了一下,他終于還是松開手。
我轉身下樓,沒有再看他。
剛進門卻發現薇薇和溫澤遠停在樓梯間轉角處。薇薇臉上都是眼淚。見我下來,扶著樓梯說︰「我們下去吧。」
溫澤遠也看著我,似乎有什麼話想說,眉峰擰成一團,卻沒有開口。我不知道剛剛我和紀獻之的話,他听到多少。
薇薇小心翼翼的走了一步,嘴里不斷發出疼痛的抽氣聲。
溫澤遠像是剛回過神似的,跟上薇薇,再度將她抱起。♀我們下了樓梯,等電梯過來進去的時候,紀獻之都沒有下來。
回到家中,溫澤遠先下樓去處理了一下警車過來的事。
回來之後他問薇薇︰「你是不是還在玩那些致幻的東西?最近你脾性變的很快,應該是原因。這已經是毒品了,會上癮的,你懂嗎?」
薇薇坐在沙發里,低著頭沒說話。我想起上次我叫薇薇開門,還有很多次她脾氣的確是突然爆發,很不穩定。這是那些至幻藥物的後遺癥嗎?
我找了藥油準備給薇薇擦腳,溫澤遠接過來說︰「我來。」
我看到他手肘處衣服都擦破了,大概也擦傷了,又回房間找藥。隱約听得溫澤遠在跟薇薇說︰「你這不是愛情。你單方面喜歡他,讓你這麼瘋狂是毒品,不是你本身對他的感情,你知道嗎?你才十七歲,以後的路還很遠……」
我找到藥過來的時候,他已經給薇薇擦好了藥,起身去洗手,我跟過去說︰「你手肘也受傷了,要不要擦點藥。」他從鏡子里看了我一眼,說︰「你先送她回去,你媽媽應該急壞了。」
我將藥放在洗手台上,問道︰「西梓楠的事,你能解決嗎?」
他神色平和︰「這是我的事。離婚之後,就跟你無關了。」
我本來以為在樓梯間他看我的眼神會讓我們關系緩和,去沒想他還是把我往外推。
我忍不住說︰「但我們還沒離婚,我對你現在的處境應該有知情權吧!你的導師才是他的主治醫師,他已經死了,西梓楠為什麼還要找你?」
溫澤遠臉上閃過陰冷︰「谷涵生前已經非常抑郁,也許根本就是她不想活下去。」
「那你為什麼不說?」
「沒有證據的事,說出來又有什麼用?」溫澤遠反問我。
「你相信證據,你說我背叛你,你又有什麼證據?」我說著,盯著他的眼楮,他卻避過了我,只覺得他心事重重的。
溫澤遠連藥也沒拿,就要出來。跟我擦身而過之際。我從後面抱住他,貼著他的背說︰「澤遠,我知道你是相信我的,我也不知道你為什麼堅持要離婚。如果是為了向婉,我們可以商量,可以找人照顧她,你為什麼什麼都不說?為什麼不能跟我分擔?」
半晌,他把我的手拿下來,語氣冷淡的說︰「我不想提這件事。」
他這樣冷淡,我自然再無話可說。
只能默默回房收拾了一點東西,到客廳里問薇薇可不可以走路,她咬唇站起來,我扶著她往門外走,我以為至少溫澤遠會送一送我,但他根本沒那個意思。
我叫車送薇薇回去,打開門走到客廳,媽媽就從房間跑了出來。她臉上眼淚還沒干。看到薇薇,快步走過來,揚手給了她一巴掌。
不但是薇薇,連我都愣住了。雖然我之前就很想打她來著,但看她那麼可憐巴巴的,沒忍心下手。
薇薇披頭散發,捂著臉看著驚愕的看著媽媽。
她指著薇薇,全身發抖說︰「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任知薇,你想過我和你爸爸的感受沒有?你知道不知道我在家里都快急瘋了?你爸爸,從小把你當寶一樣捧在手里,你就這樣報答我們?」
媽媽說完,眼淚又滾了出來,一行行,都沒停,一會兒,她衣襟就濕了。薇薇垂著眼,沒有爭辯。
我也沒想到平日里那樣疼愛薇薇的媽媽竟然會打她,我也沒有加以阻攔。等媽媽罵完了,薇薇進了她自己房間。
看著她一瘸一拐的進了房間,媽媽伏在沙發扶手上哭了起來。
我坐在後面看著她哭也沒有安慰,出神想著自己的事。媽媽忽然坐起來說︰「你和澤遠是不是又吵架了?還有薇薇那天說的紀獻之,到底怎麼回事?」
「是薇薇弄錯了,」我說,「我跟溫澤遠挺好的。」
媽媽恨的咬牙切齒︰「那男的到底有什麼好,我兩個女兒都摔在他手里!」
我看著自己的膝蓋,說︰「媽,這些事都過去了,薇薇經歷過這一次應該也會成長起來。她馬上要高考,你和爸爸好好跟她談談,不要耽誤了她。」
媽媽看著茶幾,沒有答話,不知道在想什麼。我又安撫了她幾句,站起來去了薇薇房間看了一眼。她抱著膝蓋坐在床上,見我進來,抬起頭來。
我在她床邊坐下,說︰「你現在可能很難受。但馬上就會過去的。你自己好自為之。至于爸爸,你最好跟他好好談一次,他的確很**,但他畢竟懂得比你多。今天的事肯定瞞不過去。我會跟爸爸說你早戀了。其余的你想怎麼說你自己拿捏。但我提醒你,爸爸血壓很高,你說出的話不要後悔。」
我說完轉身走,薇薇忽然在身後說︰「姐,對不起!」
我扭身看著她,沒說話。
「你為什麼跟紀獻之分手?」她又問。
「你還想著他?」我提高聲音說。
「我就是想知道。如果爸爸沒有阻止,你會不會跟他過一輩子?」她仰臉看著我,臉略有些紅腫,發絲濕濕的粘在額角和臉邊,看上去也挺可憐的。
這個問題,我也想過無數次,我搖了搖頭說︰「也許吧,但無論如何,最後他總會跟別人白頭偕老。那個人不會是我,更不是你。」
走出家門。一個人在小區下的花園里坐了一會,我正坐在一棵玉蘭花下,一片花瓣悠悠蕩蕩的跌落在我腿上,我撿起來仔細看了一會。
這幾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我應接不暇。這會靜下來,看著在花樹草坪間來來去去奔跑追打的孩子。忽然覺得幸福離自己太遠了。
我站起來回到樂璃的家里。樂璃過了一會就回來了,問我說︰「你和阿獻發生什麼事了嗎?」
我搖搖頭。
她說紀獻之在酒吧喝的爛醉。我將今天薇薇的事簡短跟樂璃了,她皺眉道︰「溫澤遠既然跟你提出離婚,你和阿獻都是單身,你為什麼不肯給他一個機會?」
我說︰「要是那樣,豈不是證實了西梓楠傳給溫澤遠的謠言?就算離婚,我也不想他誤會我。」
樂璃說︰「我今天去找西梓楠只套了些話。我不敢多求情,怕他知道我是為了你,他要知道你還跟溫澤遠牽扯不斷,又要來找你麻煩。他好像在準備對向婉動手了。」
我皺眉說︰「動什麼手?」
樂璃搖搖頭。
我站起來說︰「不行,我要想辦法!如果向婉真為溫澤遠出了什麼事,溫澤遠就要一輩子對她愧疚!」
樂璃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小湄,你清醒點,人家現在才是一對!」
我看著她,輕聲說︰「樂璃,你說有沒有可能澤遠是不想連累我,所以才堅決要跟我離婚?」
「你怎麼會這麼想?」樂璃盯著我。
「直覺。」我說,從前我很沖動,這幾天我卻比從前要冷靜的多。我可以清晰的感覺到溫澤遠故意表現出的冷淡,我們剛結婚吵架那會也冷戰過,但他只是當你不存在,那是不一樣的。
「你給自己找借口就算了,還幫男人想借口?你想不到辦法的,西梓楠要下手的機會太多了!」樂璃正色道,「我不想你插手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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