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一想,我唰的站起來,昨天在房門口听溫澤遠和他爸提到過的是不是這個兩個字?溫澤遠已經發現刀疤做的那些事了?那他是不是也發現跟紀獻之有關?
一個又一個疑問從腦門上冒出來,我呆呆的看著墓碑前那束花,花瓣被風吹的不停顫動著,眼前好像被裹上了一層迷霧。♀難怪這幾天我覺得溫澤遠怪怪的,但是也不像責怪我的意思啊。
樂璃忽然起身拍拍我,問道︰「怎麼了?丟了魂似的?」
我一下回過神來,斜了她一眼︰「這種場合能別用這種比喻嗎?」
「沒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我都敢來找谷涵,你怕什麼?」樂璃鄙夷的說著,垮好包包說︰「走吧。」
我跟著她一起往外走,樂璃扭頭問我找她什麼事。我將向婉的事跟她說了,然後順便加入自己的推論,告她向婉自己先把照片發上去了,先發制人後發遭殃,果然不錯。
樂璃一臉扭曲的說︰「老娘縱橫夜場這麼些年,居然被她給擺了一道!這麼不要臉,玩心機咱的確玩不過。要麼直接硬的,找幾個人,給她點教訓!怎麼樣,給她留臉還是留手腳?」
我無語的推了她一把,說︰「得了吧,還留什麼……你別到時候把自己給教訓到派出所去了,還得叫我去保釋你,我可丟不起這人。」
樂璃呵呵笑了幾聲,我指了指後面︰「你這剛剛拜祭完,心情還挺好的?」
「我給她照顧了兩年孩子,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樂璃說著,忽然又問,「那溫澤遠是不是誤會你了?」
我癟癟嘴︰「鬼知道,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蟲,他估計心疼他那個聖母前男友心疼的要死,昨晚一晚上沒跟我說話。」
樂璃一副感同身受的模樣︰「男人這點就是很惡心。有話說出來會死麼,做個決定會死麼?!接受事實會死麼!」
我看她說著說著我,干脆拐著彎罵西梓楠去了,就沒搭話。
走出墓園,還有一段路才到正路上去,這一條路兩旁的行道樹非常茂盛,路又不太寬,看上去好像是樹的隧道一般,綠蔭蔭的,這要是市中心,就是一美景。可剛剛從墓園出來,那樹葉在地上忽起忽落的飄啊飄的,總讓人覺得特別陰森和詭秘。
我往樂璃身邊靠了靠,說︰「我怎麼總覺得有人盯著我。」
樂璃受不了的喊道︰「你能別這麼裝嗎?」她一邊說一邊猛地推了我一下,我防備她會這麼做,被推的往後跌。雙手正好扶住行道樹樹干,也就是將摔未摔的這一刻,我發現後面有幾個男人正往這邊走過來,那目光陰測測的,不就是看著我的麼。
難怪我總覺得全身不舒服。
那幾個男人是走的人行道,而他們後面的主道上,有幾輛黑色的小轎車。樂璃見我看那邊,也瞟了一眼,目光落在車牌上,奇怪道︰「咦,他現在過來做什麼?」
「誰啊?」我問。
「西梓楠。」樂璃正說著,那幾個男人已經加快腳步,幾乎是小跑著朝我們走過來了。我直覺這不是什麼好事,那些人看人的眼神太可怖了。
好像一口能直接把我給吞下去。我揪住樂璃的衣袖,說︰「要不咱們跑吧!」
樂璃不屑的扯開我的手︰「你這才叫丟人呢!又不是奔著你來的,看你這點出息!」
「那他們找你干嘛?」我不解道。樂璃沒來得及回答我,那幾個男人已經到了我們面前,樂璃說︰「叫西梓楠過來。」
沒人理她。
因為他們下一秒就一左一右將我給強行架住,往車上走。
我還沒搞清楚狀況,就已經被他們直接抬離了地面,我驚慌失措,兩腳亂蹬,一邊大喊大叫。那些人完全不管我,打開車門直接把我塞了進去。
我一抬頭,就看到西梓楠那張和他陰冷眼楮完全不相稱的臉和額角的刀疤。
我看見的確是他,還心安了一些,以為他又抓錯人了。怒氣沖沖罵道︰「你有病啊!放開我,我要報警了!」
「把她綁起來。」西梓楠冷冷的發語。
靠!瘋子!我一邊躲來綁我的人一邊罵了好幾句,西梓楠扭過頭,一臉嫌棄說︰「眼罩戴上,還有嘴巴封起來,吵死了!」
光天化日之下就這麼把我給綁架了?還封嘴巴?!我跟只炸毛的貓似的,將後車廂折騰的雞飛狗跳,但我再折騰也是無濟于事,車里就這麼點空間,我就長了這麼副小身板。
我在那又踢又拽的,終于把自己給折騰的沒力氣了。我氣的要翻白眼了,當時只是氣憤,這會折騰完了,我停下來听到了樂璃和西梓楠在車外說話……
先是樂璃,一邊說一邊拍窗子,震耳欲聾的,害我不淺。
樂璃怒氣沖沖的威脅︰「西梓楠老娘告訴你,你要敢動她,我有的是讓你後悔的辦法!」
「樂璃,你管好你自己!我等了兩年就等明天了!你要是敢給我動手腳,我讓你全家陪葬!」西梓楠照例的暴躁,「還有,以後不許來谷涵這!」
「放屁!你以為你是天王老子嗎?叫誰死誰就死!這墓園寫了你西家幾個大字嗎?」樂璃不甘示弱,西梓楠一听西家寫在墓園上,火氣估計飆升了。因為我立即听見一個重物 的一聲,摔在車門上的聲音。以及樂璃尖銳的叫聲︰「西梓楠你這個混蛋!」
我不知道樂璃後來怎麼樣了,反正車子忽然就啟動了。這車開的平穩快速,我的臉貼著座椅,手被綁起來,身體沒有著力點,非常累。除去車聲,我再听不到一點聲音,我心中的不安越演越盛,那種對未知的惶恐,讓我渾身冰冷。
如果說之前西梓楠針對我是因為紀獻之,那現在是什麼呢?我不覺得紀獻之會做這種事?將我綁起來是什麼意思!
車子從墓園到酒吧的距離其實並不遠,對我來說極其漫長,終于車停下來,有人將我拉起來,左踫右撞的下了車。黑暗的恐慌和喊不出口的不安,讓我拼命掙扎。
西梓楠的聲音不知道從哪里傳來︰「再動就打暈她。」
我渾身一僵,生生的止住動作,我雖不甘心,但並不想被打暈,我相信別說打暈我,打死我都有可能,我挺害怕的。
我其實沒有經歷過什麼大事,以前總是跟著紀獻之,紀獻之雖說是個混混,但從來不帶我去打架瞎混,他那時候是真愛我,特心疼我。再不濟,我也是跟著樂璃的,樂璃性子彪悍,從小就經常打架。到後來,我就躲在學校,然後老老實實上班過日子。現在讓我一個人在這漆黑里,是從來沒有過的無助和恐慌。
我老實了一點,順著他們的意思沒有再亂動。接著我听到了一個人的腳步聲,非常響,在小跑靠近。听腳步聲,這大概是在車庫之類的地方。
「先送上去。」西梓楠說著,忽然听得有人喊了一聲︰「獻哥!」
紀獻之?是紀獻之嗎?這時候听到這個名字,我心安了一點,因為我知道,如果是他,至少我不會被人莫名其妙卸掉胳膊腿。可我又異常的憤怒,他綁架我干什麼!
腳步聲停在我跟前,紀獻之的聲音傳到我耳里︰「楠哥,等等!」
「我告訴過你不要插手我的事!」西梓楠的語氣不善,听起來非常不滿。
「楠哥,我剛剛才知道她老公就是那個人。」紀獻之喘著粗氣說,「她跟那男的結婚就是為了氣我的,我本來想晾她一晾,四年前你還在x城的時候,我跟你提過一次,就是她。你看……」紀獻之說。
他在說什麼!我扭動著腰反抗,嘴里嗚嗚嗚幾聲,後面有個人使勁抓著我反綁在後面的手,疼的我倒抽冷氣。
這時一只手將我的眼罩扯下來,我連忙睜開眼,看到紀獻之正將一個錢包收起來,往口袋里放。我瞪著紀獻之,嘴巴嗚嗚嗚的發出聲音,示意他先讓我說話。
但紀獻之壓根不理我。
他繼續對緊盯著他的西梓楠說︰「楠哥,你不是連我的女人都要綁吧?再說了溫澤遠愛的根本不是她,心里還有個前女友。」
你胡說!我恨恨的瞪著紀獻之,嘴里吵的更厲害了。
西梓楠看了看紀獻之,又看了看我,嘴邊浮起個陰冷的笑。伸出手,把我嘴巴上的膠布一點點撕開,他撕的很慢,好像撕的我痛能過癮似的。我顧不上這點疼,也等不及,自己晃動腦袋助力,終于扯下了膠帶。
「紀獻之!」我才吼了一聲,紀獻之忽然伸手將我攬在懷里,低頭吻住了我。我嚇了一跳,愣了一會,也沒反應過來這到底怎麼回事。他溫熱的舌頭在我唇上輾轉,我張嘴就想咬,紀獻之卻忽然移動我下巴處,曖昧的舌忝了舌忝,用只有我們兩個听得到的聲音說︰「不想死就給我閉嘴。」
我慌的不行,听紀獻之還是那種不耐煩的命令語調,被他一嚇唬,我就鎮定了一點。他吻完了我直起身,將我往他懷里一抓,一臉的玩世不恭︰「讓他知道自己老婆出軌,估計也挺好玩的!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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