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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長夜看到琉璃的神情,心里自然明白再問下去也問不出什麼東西。雖然舞月不肯現身相見,但肯為他出謀劃策,由此看來,他還是有很大的勝算重新贏得她的歡心。只要他日日夜夜將她放在心上,總有一天,她會出來見他的。如此想著,倒也不強人所難,決定先行將此事擱在一邊。

「罷了,今夜風涼,你早點歇著吧。」蘇長夜回身,踏出門口,頭也不回的離開。

殷朝聖元帝九年夏,天朝三十萬兵馬分三路包抄壩上,犬戎不知何故竟然毫無防備,不過兩日丹野單于舉白旗宣布退兵,雙方簽訂合約,約定百年之內永為友誼之邦,不動干戈。

壩上,犬戎主營帳內,丹野坐在主將席上,悠然的倒著馬女乃酒。

尉遲達和程階撩開營簾子,蘇長夜一席白色儒衣,風度翩翩的走了進來。

「雖是夏日,但是壩上的夜晚還是很冷,不如喝口馬女乃酒熱熱身。」丹野用著生硬的漢語問,臉上笑意飛飛。身後只有一個侍女在幫忙倒酒。

蘇長夜向來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一派從容的走到丹野面前落座,優雅的端起馬女乃酒飲了一口,「味道濃烈香醇,女乃香縈齒,不錯。」

犬戎兵生于大漠。擅長野戰,而天朝兵馬從關內長途跋涉而來,如果和犬戎兵正面對抗,勢必死傷各半。雖然他們依照計劃行事,按時到達指定位置,發動合圍,兩日廝殺下來,誰也佔不到便宜,卻不料第三日丹野便高掛白旗送來和書,並將楊文軒于陣前斬首示誠。

這不,他們五人商議了半天,最終蘇長夜拍板,決定親自赴丹野之約。

「不知單于這是何意?」蘇長夜取出合約,攤在桌上。♀

丹野一臉委屈的樣子,「都怪我打賭輸了,所以只能按照那人的意思,主動投降永不相犯。」

「打賭?」蘇長夜眉頭跳了跳,饒是他再淡定沉穩,咋一听丹野將為了打賭竟然將國家大事當成兒戲,不由惱怒。

「我們犬戎雖然是化外之邦,但是我們最終是諾言,既然我答應小五投降撤兵,自然不會食言。」丹野有些幽怨的灌了口馬女乃酒,怨道,「也不知道你有什麼好的,小五竟然為了你不要我?」

「……」蘇長夜一听到小五,耳朵敏銳的豎了起來,還未出聲相問,就被丹野接下來的話雷得夠嗆。

「你說他眼楮哪里比我透明清澈來著?眉毛哪里比得上我劍眉英俊?嘴巴哪里比我性感了?」丹野仍是心有不甘的拉著一邊倒酒的侍女,委屈巴拉的問。

侍女實在憋不住笑意,回了句,「單于是大漠的太陽,當然單于更英俊了。只是我們閼氏眼光不好而已。」

「亂說,小五眼光好著呢,不然怎麼會和我結拜?還有啊,你這話要讓小五听到了,不撓你腳心才怪。」丹野听到侍女說舞月壞話,撅著嘴反駁。

「好好,我們閼氏大人眼光最好了。單于真是的,說好也不是,說不好也不是。」侍女抿嘴偷笑,丹野雖然是單于,也有他作為王者的野心,但是自從遇到閼氏葉小五之後,整個人都變得很好說話,也很有意思。

蘇長夜蹙眉听了半天,臉上風雲變化,悲喜交錯。閼氏是犬戎單于的正妻,侍女稱舞詌uo帳希?敲從Ω檬俏柙錄薷?說チ埃?墑塹チ壩炙滴柙率撬?嵐蕕拿妹茫?夤叵檔閉婊 業暮塴K?前艿謀丈涎劬Γ?庖淮嗡?塹謎業轎柙攣矢鑾宄?豢傘!饉?夠鈄牛??透以偌匏?耍?拐媸遣喚??旁諦睦錟亍 br />

「他們膩膩歪歪說些什麼?」尉遲達是個直腸子,見丹野和侍女自顧自說得那麼開心,反倒將他們冷落在一邊,心里有些不爽。

「額,實在不好意,只顧著抱怨舍妹,差點忘了你們的存在,我自罰三杯。」說著,丹野端起碗,毫不客氣的一飲而盡。

蘇長夜翹唇,也是端起碗陪飲三杯,「能否請單于告知本王,葉小五在哪里?」

「你找葉小五做什麼?」丹野見蘇長夜直問葉小五,神色頗為豐富。

「本王愛妃頑皮,因為一些誤會,愣是不肯回家,如果單于能夠告知她的下落,這紙合約便就作廢,如果單于要打,本王奉陪到底。」蘇長夜拿起合約,準備撕毀。

「等等。」丹野趕忙將合約搶過來,「和我打賭的人可不是你,即使你不簽,我也得遵守對她的承諾。更何況,今日請你到此也是小五的意思。」

「她……肯見我了嗎?」蘇長夜一激動,竟然有些許失態。

丹野撇著嘴,並不是很想告知舞月下落的樣子,「她是說可以見你,不過……」

蘇長夜大喜,忙說道,「沒有什麼不過,只要舞月肯見我的話,就算要我性命也可以。」

這時,丹野示意侍女掀起簾子,一臉看好戲的樣子,「看到那座山的峰了嗎?」

蘇長夜眼角跳了跳,以舞月古怪的性子,絕對不可能這麼輕易見自己。這山是漠北最高的山峰,號稱擎天山,整個山峰筆直的坐落著,猶如一把劍直插在大地之上,絕壁之下又是深如萬丈的深淵,讓他爬上峰頂豈不是比登天還難。

「小五說,今夜丑時三刻,她會在崖底山尖等你,過時不候。」丹野一邊喝著馬女乃酒,一邊對蘇長夜報以同情的眼神。

程玠從小跟著叔父在漠北跑商,這漠北的地形知道得很清楚。壩上最為出名的就是這擎天山柱,所謂山不在高有仙則靈,這擎天山的仙靈不在山高,而在崖底。崖底深有萬丈,卻是奇妙立著一座圓錐形的小山,四周煙霞繚繞,雲海波瀾,好不壯觀。本來爬山山頂已是萬分不易,更何況讓人從山頂落到崖底,除了飛鳥和神仙,怕是沒人能夠搞定。

程玠呆了呆,問,「崖底那麼深,王妃怎麼可能過得去。你莫想借機誆騙我家王爺。」

「我也覺得不可能,讓小五玩得別太狠。可是小五說,如果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到,就揮手再見了。」丹野並未惱怒程玠的猜疑,反而無奈萬分的攤手,「我就覺得小五這丫頭鬼主意確實很多,這就是她的魅力所在。不然我也不會為了她,放棄這唾手可得的南朝江山。」

蘇長夜凝視著丹野半響,看他的神態不像是作秀,而普天之下能夠想出這麼刁鑽主意的人,也非舞月莫屬。至于程玠覺得舞月不可能出現在崖底山尖的看法,他不是很認同,畢竟他不是沒有見過舞月憑空消失的樣子,以舞月之能,天底下還真沒有她辦不到的事情。

「多謝單于告知,後會有期。」蘇長夜起身文雅的朝著丹野回禮,繼而若有所思的走出營帳。

「等等,你真的不去嗎?」丹野有些兒焦急,生怕蘇長夜不去的話,舞月會傷心。

蘇長夜搖頭輕笑,「去,自然要去。」

尉遲達和程玠相互對望,一臉忐忑的跟著出去,生怕蘇長夜一個腦筋想不開,直接從崖頂跳下去那可就不妙了。

蘇長夜騎著颯露紫來到擎天山下,繞著山柱四周察看一番,很輕易的發現在山柱最光滑的地方蕩著一根粗繩子,從崖頂垂下,似乎有人一早就準備好了。

「大哥,這山面上都結著冰,而且這根繩子也不知道是誰搞的鬼,萬一是個陷阱可怎麼辦?」尉遲達用力的扯了扯繩子,卻是沒有扯斷,看來繩子的一頭應該是被牢牢的固定在峰頂上。

蘇長夜吸了口氣,瀟灑的躍下馬背,下定決心開口,「我從前以為能夠此生最愛的女人是莫雪鳶,可是她嫁給蘇長青乃至親手刺我一劍,我都不會如此痛不欲生過。如果此生不能再見月兒的話,還不如就此摔死算了。她若知道,想必也不會再怨怪我。」

他伸手接過尉遲達手上的繩子,麻利的綁在腰上,回身對尉遲達和程玠說道,「如果我死,天策將軍府就交給秦非做主。以我對蘇長青的了解,想必他們不會放過你們,到時候你們就反了吧。只是別殺他們。」

尉遲達和程玠直接跪在地上,不住的磕頭,「大哥,我們兄弟從未求過你什麼。這次就當我們求你,株洲城內三十萬將士求你,不要上去。」

「我心意已決,你們起來吧。」蘇長夜沉聲說道,卻是一個跳躍,雙手抓著粗繩,腳步凌厲的踏著石壁,一步一步往山頂攀登。

「大哥……」程玠性子比較急,一見蘇長夜開始攀登,就想上前抓住繩子,企圖阻止蘇長夜。卻被尉遲達阻止。

「你又不是不了解大哥的脾氣,沒有人能夠阻止得了。」尉遲達搖搖頭,「如果王妃離世的那段時間是你陪在他身邊,你現在也不會阻止他的。因為生不如死的滋味不是誰都承受的了。」

程玠緊繃的身體放松下來,默默的跪在地上,「各位山神,求你們保佑大哥平安攀上山頂,到時候肯定三牲獻祭,決不食言。」

尉遲達瞧見程玠煞有其事的叩頭拜山神,心里感慨頗多,「你不是從不相信鬼神之說的嗎?」

「管他什麼神佛,只要能夠保佑大哥平安無事,我就拜。」程玠抹了抹眼角的淚痕,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是在摯友面前又有什麼忌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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