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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的大雪直直下了一天一夜,猶豫雪太大詩夢等人不得不停下等雪停再走,這樣漫天的大雪使得詩夢想起了一年前的那場大雪,說起來那場大雪的前後倒是發生了許多事,奪命殺手盟的覆滅,莫家的敗落,以及莫夫人的離世,原以為成為這世上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便可保的一方安寧,可那件事讓她不僅感覺到了世事無常。♀

因為大雪的緣故,回到棲陵的日子有些延遲,好在離莫夫人的忌日還尚有些日子並不算晚。回去之後詩夢並沒有直接前往冷玉山莊,而是先將這幾個孩子安頓到了客棧。畢竟她的身份還是莫家的長女,跟冷玉山莊扯不上任何關系,這樣明目張膽的住進冷玉山莊,實在惹人懷疑。她不知道這樣遮遮掩掩的日子要過到什麼時候,平靜如水的心中莫名的起了一絲煩躁。回到棲陵已有三日了,是時候去看看她們了。

冬季的夜晚比往常的夜要長許,對于詩夢這樣的人而言夜越長自是越好,既然白天不方便行事,那邊晚上前去,這天夜晚子時剛過,寒風中夾雜著些許的哀嚎在樹林中肆虐,兩匹疾馳的駿馬迎著刺骨的寒風在路上前行,一身夜行衣將那人的身影隱匿在長夜中,黑綢般的烏發迎風飛舞。最終那兩匹駿馬停在了冷玉山莊的門口,兩人用極為熟練的動作從馬背上翻身而下,剛一下馬,面前冷玉山莊內大門便被打開了,莊內兩邊跑出兩排墨藍色衣飾的護院,分站兩邊。其中一名黑衣人看也不看那些護院一眼,大步的朝莊內走去,另一名黑衣人緊隨其後。

燈火通明的大廳內,十名老者分作兩排,謹慎的看著上首處靜坐青衣男子。青衣男子眼含鎮定漠視門口,下一刻,大廳的門被人推開,眾人紛紛看向門口。一身黑色夜行衣的詩夢正站于門口,凌厲的眼神直視前方的水若青。她不是第一次穿男裝,可黑色男裝卻是第一次穿,今日她冷漠中帶著神秘。水若青看了眼門口站立的詩夢,緩緩起身,隨後詩夢同雲堂一同跨入了大廳。身後的廳門被重重的關上。

兩人走到水若青的身旁,轉過身面對著分作兩排的老者,這些人是冷玉山莊的在各地主管,分別管理著冷玉山莊在各地的茶樓及絲綢的售賣。只有每年輪新他們才會相聚于此回報冷玉山莊的狀況,這次離輪新尚有些日子,前些日子他們便接到冷玉山莊的密令要他們于今晚趕到冷玉山莊。見首位的上的詩夢已然站定,台下的十位老者異口同聲的言道。

「逸公子。」詩夢眼神一一掃過面前的十位老者,為等她開口,右手上方的老者最先開了口。

「此時還不到輪新,不知逸公子尋我等前來所為何事?」聞言,詩夢向前走了兩步。

「今日召各位前來是有一件大事要宣布。」詩夢話音剛落,下面的十人便心有所思的看著詩夢,微頓了片刻詩夢方才言道。「從即日起,冷玉山莊之主不再是我,我也不再是冷凡逸。」這一言一出,原本還剩一絲鎮定的眾人,此一時間都彷如炸鍋一般,紛紛議論開來。就連身旁的水若青也不得不問出來聲。

「你此話何意?」

「其實你們皆知我是個女子,用冷凡逸這個名字掌管冷玉山莊多年,但終究是多有不便,所以從今日起我便將冷玉山莊交到真正該管理它之手。♀」說著便將身後的雲堂往前一推。她的意思已然明了,諾大個冷玉山莊要交給一個尚未成人的孩子,莫說他們不明白她的意思,就連水若青亦不明白她的意思,可是她強忍住心中的詫異,若說當日這群人反對她這個女子為主時,她可放言他們「五年之內,冷玉山莊必會成為天龍王朝無人不知之名。」故此他們才原奉她為主,可今日這個孩子,看他的樣子似也是大戶人家的孩子,將如此大的山莊交給這麼一個孩子,她實在無法猜透詩夢的心思。水若青伸手扯了扯詩夢的衣襟,感覺到身旁的人有異樣,詩夢轉頭沖著水若青微微一笑,冰涼的右手握緊水若青的手。

「你們不必管他是何人,只需記得從今日起他便是冷凡逸,凡與冷玉山莊有關之人皆要听他調遣。」

「此事……是不是有些不妥?」那老者思索了許久言道。

「我知各位心里在想什麼,各位的憂慮大可不必。就算他不行,冷玉山莊不是還有你們。」

「公子當真要這麼做,這冷玉山莊可是眾位公子的所有的精力,若是萬一。」余下的話,他已不敢往下再說,因為他們心里都清楚這樣的決定意味著什麼。詩夢聞言不語,只是從身後拿出一個方形玉牌,那玉牌乃是上好的和田玉所雕,玉牌的四角都雕著美輪美奐的蓮花花紋,玉牌的正上方有四個字正是冷玉山莊,玉牌的四周幾顆明珠奢華而貴重,堅韌的天蠶絲瓖邊。最重要的玉牌的正中間一個逸字蒼勁有力。這個玉牌便是身份的象征中間那個字不但代表了手持之人的身份,更象征著最高的權威。當日在飄零船上,那位名叫舒琴的女子見到的便是這個玉牌。詩夢將這個玉牌遞到雲堂的面前,雲堂面無表情的盯著這個玉牌,第一次他覺得這個東西仿若有千斤重,一旦接下他身上要扛得便是比詩夢更重的擔子,詩夢若敗她頂多算是心血白費,他若敗便是一敗涂地,辜負了太多人的期望。思索了片刻,雲堂深吸了一口氣從詩夢的手中接下了那個象征權威的玉牌。接下玉牌的那一刻他轉身沖著面前的十人鄭重的言道。

「眾位前輩請放心,冷玉山莊我若不能讓它長驅不倒,我甘願讓賢。」這一句話雲堂多年後回想起,他只怕用了畢生的力氣,回想起當日的情景,那些人在議論的片刻之後,方心甘情願的朝他抱拳行禮。

雲堂的去處有了著落,詩夢的心里沒有絲毫的輕松,反倒更沉重了許多,這一決定不知是對是錯。她低下頭輕嘆了一口氣。站在身旁的水若青側著臉看了她一眼,她知道此刻她的心情絕不比她的輕松,回過頭望著平靜的水面問道。

「這個孩子便是你動用殘雪宮全部之力尋來的。」詩夢听此轉頭看了水若青一眼,並不作回答。水若青看詩夢這樣,心中便已有了答案繼而言道「你真的相信這個孩子不會將整個冷玉山莊輸掉。」

「說真的,我不確定。」听到詩夢這樣的回答,水若青疑惑的轉過身。

「那你還敢這麼做。」她的聲音充滿了疑惑,震驚的眼神中滿是不可思議。

「他即使成了冷玉山莊之主,你的地位也不會變的。」

「你知道我不是在擔心自己的位置。」水若青的話音中有一絲生氣。

「我知道,但我說的是這意思。」稍頓了片刻詩夢繼續言道「這次從無雙城回來後,我心中那股不詳的預感便越來越強烈,若有一天我們真的出事了,那冷玉山莊必是如同一盤散沙,這是姐妹們所有的精力,我不想它毀于一旦,再說了,不是還有你在嗎?有你幫他,冷玉山莊一定不會敗落的。」

「詩夢,無雙城發生的事一定不像你信里說的那麼簡單,對嗎?」雖然水若青在問她,可從她的話里便可听出她已猜到發生了什麼。

「還記的一年前我為何突然下命要殲滅奪命殺手盟嗎?那時我便已確定奪命殺手盟中有股強大的勢力存在,後來莫家衰敗我便更確定,若嚴萬雄當真知道我的身份,那他為何不用整個莫家來要挾我,這樣不是更保住奪命殺手盟嗎?很明顯這件事是那股暗中的力量做的,他的目的不在于保住奪命殺手盟,也不在殘雪宮而在我。這次無雙城之行讓我隱隱感覺,那股力量已經快隱藏不住了,這一次,我不會再輕易的讓他離開,我一定要把他連根拔起。」最後一句話詩夢說的極重,可見她這次的決心。可這些話到了水若青的耳間,她卻有些十分的不安,詩夢的話仿若在交代後事,她轉身握緊詩夢冰冷的雙手。

「那你」她剛想說些什麼卻被詩夢打斷。

「我曾問過他將要想做什麼?他的回答是要入仕途。倘若他真能管理偌大一個冷玉山莊,那麼將來的仕途之路必是比旁人容易的多,若是他將在在朝中有一定的地位,那麼對冷玉山莊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這麼說來,你還是有私心的。」水若青知道詩夢是故意扯開話題,聞听她此言故意調笑道。

那一晚,她們徹夜未眠直到天明,次日詩夢的頭疾便犯了,可是她故意沒讓水若青知道,她若知道定不會與她聊這麼久,可是她心情里清楚,她們剩下的日子不多了,這樣的暢談不知還有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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