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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侯府已是戌時,剛踏進府凌夜寒便迎上了暗音匆忙的腳步,凌夜寒眼眸微眯站住了腳步,暗音急步走上前輕附在凌夜寒的耳邊不知說了些什麼?隨之便看見凌夜寒原本慎重的臉龐嘴角微微上揚,原本準備前往書房的腳步收了回來轉身朝另一方向走去。

金色的燭台上一抹淡淡的燭光正在歡快的跳躍,將那絕美的身影映在淡藍色的紗帳上,燭台旁散發著清淡的茶香,青瓷的的茶蓋被一只玉手用雙指輕輕捻起,杯內的縷縷熱氣隨之一涌而出。玉手將茶杯輕輕端起放在唇邊抿了兩口,隨即又放了下去。原本身子上的絲絲涼意此刻也被一掃而光,詩夢放下右手的書,玉手輕輕揉了揉兩邊的太陽穴,乏意減退。站起身走到窗前推開窗口,一陣寒氣襲來,詩夢攏了攏身上的雪狐斗篷,看這時辰此時應該是戌時了,宮中的宴席只怕也該散了吧。曾听紫雅說過但凡宮宴都是到了戌時才逐一散去,所以眾臣子到家之時也差不多都是亥時了。現在離亥時還有近一個時辰,自上次因頭痛暈過去後大夫便交代她要多多休息,看來是她以前常常熬夜所致。想到此詩夢的眼前又有些朦朧,她關上窗子走到梳妝台前坐下,解下發間的絲帶。黑綢般的絲發隨即便滑到了胸前。詩夢剛要拿起梳妝台上的象牙玉梳,同時房門被輕輕推開,在黃色的銅鏡中詩夢看機一個雪白色的身影越走越近。

凌夜寒這個時辰回來,詩夢吃驚之余似還有些情理之中,伸手將台上的玉梳拿起邊梳理發絲便問道。

「今日可是你們的慶功宴,我還以為你會回來的很晚呢?」

「今日慶功宴上皇上看重了一名舞女,所以散席早。」凌夜寒慢慢的走到詩夢的身後接過她手中的玉梳,邊替她梳理發絲邊言道。♀他的聲音不溫不火,平常的威嚴在此刻是一消而散。「這個時辰還不睡,可是在等我。」詩夢听此但笑不語。繼而凌夜寒又言道「听暗音說,你身子不適,可是前些日子不曾休息好,頭疾又犯。」

凌夜寒此言,詩夢听後並沒有太大的吃驚,她早已料到暗音會告訴他,思索片刻她言道。

「暗音已將事情都告訴你了吧。」凌夜寒聞听後不答反問道。

「為何要救他們,他們是叛將之子,若被人知道那你我便是私通判敵。」

「他是難得一遇的奇才,若經我稍加引導,將來必會大有一番作為的。」思索片刻詩夢又言「至于他的身份,只要他不現身便不會被人發現的」

「他。」凌夜寒將這個字故意的加重。「你說的可是雲堂。」

「這個孩子小小年紀,其遠見謀略便足以超過雲洛天,若他能成大業將來對你而言絕不是一件壞事。」

「你救他只是為了幫我。」凌夜寒湊近詩夢的發間,微笑著問道。

「算是吧。」看見凌夜寒這突然轉變的表情,猶如一個孩童,詩夢不僅笑著言道。

「算是難不成還有別的更重要的原因。」

「我們頂多只是合作而已,我花心思將他培養成才,其一是不想他誤入歧途,這其二便自然是想要他為我所用。」听見詩夢的分析,凌夜寒微愣了一下繼而言道。

「既然你喜歡,那便留著吧。」。

那一夜,凌夜寒並未離去,他與詩夢相擁而眠,成親至今已有近兩年了,他們雖偶爾有些小小的親熱,但始終保持著各自的距離他在等,等她心甘情願的把自己交給他。

自那晚宮宴之後,天龍王朝的局勢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東凌侯借助洛相的雄威勢力如日中天,後宮中宮宴上的紅衣女子被皇上力排眾議一躍三級封為才人,封號「荷」,一時間宮中議論紛紛,皆傳這位荷才人大有雅妃昔日之風采,其風勁直接蓋過後宮中盛寵最強的蘭美人。原本的一舞傾城已是震驚王城,隨之的而出風勢讓這位荷才人瞬間成了皇城中眾人茶余飯後的話題。

天龍十三年十月下,東凌侯家眷遷至皇城,到時眾人才發現其家眷不過只有凌月蘭一人。事後詩夢曾問過凌夜寒,他只是淡淡回答她「二娘不願離開父親,至于凌躍,留他打理落寒山莊他才可無後顧之後。」詩夢听後但笑不語,凌沐涯已死的事情她早已知道,只是不知他何時才願將此事公諸于眾。

天龍十三年十二月中,東凌侯夫人回棲陵祭拜親母,據聞那日,大雪紛飛東凌侯親派多名護衛跟隨,並將其妻親送皇城之外,舉目眺望許久直至大雪將他黑色的狐裘變成白色方才離開。

紛飛的大雪將整個皇城遮蓋的銀裝素裹,郊外不遠處的梅林之中紅星點點,這樣的美景她不知見了多少次可每次都會讓她覺得不一樣的感覺,詩夢放下手中的厚厚的車簾,離開棲陵已有一年,不知她們可都還好。車內的暖爐中升起縷縷銀碳的燃燒的白煙,煙中略帶些安息香的香氣,詩夢垂眼看著她腿上躺著的小女孩,玉潤的小臉上有些泛紅,右手輕撫上她柔軟的發絲,她睡得好香,也好安靜。兩個月來這個小女孩都極少說話,詩夢不知是當日她母親的死嚇到了她還是她原本性格如此。

「你要將我們帶到什麼地方。」另一旁的雲堂看著此刻極為溫順的白衣女子問道,他的聲音不溫不火,略帶孩童的稚女敕中還有些大人的威嚴。

「棲陵。」

「為何要帶我們去那個地方。」

「要想入仕途,首要懂得算計,算清敵與己之間的利益方可行事,而算計恰恰是商人每日必做的事情。」兩個月前她曾經問過他,以後有何打算,他看著她的雙眼鎮定的告訴這個女子,他要入仕途。只記得她當時的回答是「仕途是一條不歸之路,沒有對錯,沒有善惡,有的只是勝者,只有勝者才有資格扭轉對錯之言。」他不知其實這個女子從那個時候起就已經為他鋪著一條直端的仕途之路。

「你想要我經商。」雲堂言畢,詩夢看了眼一旁故作昏睡的雲星,自上路之後他不是昏睡便是看著外面,雖然與她相處了近兩個月,可他仍不願跟她多說半個字,詩夢收回自己的眼神言道。

「從即日起你不再是雲堂,我已為你另匿了一個身份,名為冷凡逸,回去之後我便會名人將冷玉山莊交與你手。」

「你到底是何人?富可敵國的冷玉山莊怎會憑你一句話說交便交。」雲堂眯起雙眼謹慎的看著詩夢。這兩個月內他雖知道這個女子並沒一般人,可他怎麼也想不到偌大一個冷玉山莊只是她一句話而已。

听聞雲堂之言,詩夢微微一笑繼而言道「今日我便告訴你,那冷玉山莊是我與幾個姐妹一手創立的,我便是冷玉山莊之主,冷凡逸。」最後這三個字詩夢故意加重了口氣,這些年來她是第一次這麼承認她這個身份。雲堂听此心中一個大驚,他該想到的,他早該想到的,能有此等冷靜與謀略,再加上她異于常人的本領,除了冷玉山莊之主還會有誰?

「我听聞冷玉山莊富可敵國,每年單單捐助難民之財就有上百萬兩銀子,如此大的一個搖錢樹,你為何心甘情願送與我。」

「有一點你記清楚了,冷玉山莊我不是送你,而是借你。以十年為限,這十年內不管你做什麼,我都會過問,莊內的所有人員任你調動。十年後我要你除了還我一個冷玉山莊之外,外加三千萬兩銀子,你可願意。」

「就算是借我,你怕我把冷玉山莊賠得分文不剩嗎?到時就算你殺了我,我也不可能賠你一個冷玉山莊。」雲堂此言說的不無道理,這一點她不是不曾想到,姐妹們花了這麼多年的心血,而她也曾為了冷玉山莊幾天幾夜不眠不休,而水若青更是奔走四方。把它交給一個年方十歲的少年,定是有去無回,就算他是天下奇才,可他始終太女敕了,但是她的直覺告訴她這個孩子不會讓他失望的,就算冷玉山莊真的敗落,只要有她,有她的姐妹在,有凌夜寒和落寒山莊在,卷土重來也不無可能,為了將來她這一次只能兵行險招了。

「你不會的,若冷玉山莊一旦敗落,那麼你入仕途的結果也必定是難逃一死,你不是喜歡破釜沉舟嗎?我把冷玉山莊交給你後,不止你,就連我也沒有絲毫退路,所以,我們只能贏,不能輸。」

「你倒是算的精細,若十年之後我只還了你冷玉山莊,沒有那三千萬兩又當如何?聞听雲堂此言,詩夢微微一笑,扇形的睫毛上下輕躍。

「我是個商人,賠本的買賣我是從來不做的,于我而言只有賺與賠,你既能保住冷玉山莊為何不能付我利息。」詩夢言畢,雲堂定定的看著她,直到今日她總算是領略了父親口中的這個女子是如何精于算計的,不得不承認她說的不無道理,他輸給她了。

馬車在緩緩的向前駛去,大雪將車留在雪地車轍印徹底覆蓋,雲堂掀起厚厚的車簾,望著窗外的白景,從今日起他的人生將走入另一個世界,那個世界同這雪地一樣白,白的仿佛看不起他該走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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