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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夢走出龍辰宇的房間的時候,東方只露出了一絲魚白,清晨的寒風吹在她的身上,使她忍不住打了個冷顫,轉頭看了眼那依舊安靜的房間,詩夢轉身離去。或許這是最後一次來這里了吧,今夜沒有同她預料的一般可結果卻一定是一樣的。她相信過了過了不了多久辰王一定會英姿不減的出現在眾人面前,這次她終于不用有負碧昕之托了。想到此詩夢的頭竟隱隱有些疼痛,她揉了揉兩邊的太陽穴,可似乎對于她並無什麼用處,無奈,詩夢只得先獨自一人回房去,

推開房門的一瞬間,詩夢便感覺到這屋內有另一人,詩夢的身子微顫心道‘但願不是他’。輕輕地關上房門,轉身一步一步的朝臥房走去,每走一步都像是前面有著她極其不願看見的東西一般。踏進臥房的那一步詩夢徹底怔住,水藍色紗帳的床上正做著那個她心里不願「看見」的人,黑色的衣衫早就成了他的標志,如墨的青絲隨意的散落在胸前,以往無論何時他的眼中總是透著狡黠的目光,似有看穿人心的本領可今日那丹鳳眼中所散發的確實不容忽視的悲傷,是錯覺嗎?詩夢不僅問自己,可下一刻所有的一切卻告訴她最痛的真實,他的眼眶周圍是一圈烏黑的眼圈,燦若晶石般的眼眸中也是布滿血絲,想必昨夜他也是坐在那等了她一夜吧。在看到她走進來的那一刻詩夢清楚的看見他的身子顫動了一下,這麼久以來詩夢是第一次如此細致的觀察他,以前總以為那些外表冷漠的人勢必比別人承受的要多,可在今日看來凌夜寒心里承受的絕不比她少。看見她走進來凌夜寒抬起了頭。

「你一夜未歸可是去看他了。」凌夜寒抬著頭,雙眸直直的盯著這個女子仿若要把她看穿一般,他多麼希望她回答不是,可是下一刻她生生的將他的期盼擊了個粉碎。

「辰王是碧昕的王兄,他不接旨若是出了何事,碧昕會擔心。」

「呵。」听見詩夢的話凌夜寒冷笑了兩聲,站起身來一步一步的朝詩夢走來,他身上所散發隱忍著的怒氣逼得詩夢竟忍不住後退,她退他進,直到她靠在牆上無路可退時,他還是依舊前進。以前每次不管她怎麼招惹他,她都不會像今日這般狼狽的退縮,可今日凌夜寒身上所散發的巨大氣場卻逼得她不得不退。他的手輕輕撫上她的額上的青絲,順著她的臉頰滑落在她的下鄂上。雙指輕輕托起她的下顎,使得她不得不看著他的雙眼。所映入他眼簾的再不是昔日那個冷漠孤傲的女子,今日的她許是一夜未眠的緣故,絕色的面容上顯得是那麼的疲憊不堪,他在心疼這個女子的同時也仿佛听到了心碎的聲音,這一次她是真的傷透了他。♀

「他前些日子夜夜爛醉,你只怕早就心疼了吧,所以昨晚這才借著抗旨不接之名去照顧他。」

「我只是不想欠他的情。」詩夢淡淡的回答道,只可惜她的話卻仿佛一根根銀針刺痛著他的心,凌夜寒嘴上揚起一抹苦笑。

「不想欠他的情,那欠我的呢?嗯。」說道最後一個字的時候凌夜寒突然面色一變,托起她下顎的雙指突然緊緊的捏著她的下顎。「欠他的情你可以一夜不眠的照顧他,我為你做的你為何看不到。」這句話凌夜寒幾乎是帶著哭腔說出來的,可是他沒有哭,他更不會落淚,他不想用此在博取她的可憐。

听見他的話,詩夢沒有回答只是靜靜地閉上雙眼,因為她實在不知該如何回答這個男子,她又錯了嗎?她生性冷淡可終究還是讓人以為她處處留情,本來有一肚子的話,此刻面對著凌夜寒的質問她卻當真不知該如何回答。她只是靜靜地閉上雙眼,再不敢看那雙充滿怨氣的雙眼。

「哈哈哈」他的笑聲傳入她的耳間,那笑聲竟讓詩夢覺得有些刺耳。片刻後他放開了她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不想欠他的情,那欠我的呢?嗯。」

「欠他的情你可以一夜不眠的照顧他,我為你做的你為何看不到。」……

耳邊一遍一遍的傳來凌夜寒的質問,那一刻詩夢身上所有的力氣仿佛被抽干了一般,在凌夜寒離開後,一下子蹲坐在地上。她無意傷人而他們卻個個因她而傷,她到底該怎麼辦?此刻,頭上又傳來了陣陣的疼痛,使得詩夢禁不住抱住頭,她用盡自己最後一絲力氣慢慢的朝床邊爬去,可是沒等到床邊她便沒有了力氣,意識也變得的模糊了起來,不知過了多久她終于躺在了那冰涼的地板上。

次日清晨,辰王攜眾將接旨,可整個過程都不曾見凌夜寒,那旨意大概是指雲洛天謀反之後,皇上擔心再生變故,命龍辰宇派兵剿滅,另外還特命凌夜寒協助他。龍辰宇不禁心中一驚看來看來皇上是打算將雲洛天殺人滅口,也是雲洛天懷揣著帝王的秘密二十年,若不是看著當日他曾幫過皇上,也許他早就成了亡魂了。

秋天本就冷,到了下午就更覺得有些陰寒。♀詩夢靜靜地躺在樹下那張極為華貴的貴妃椅上。胸前的青絲隨著風的擺動顯得有些凌亂,可她卻絲毫不在意。眼楮只是盯著頭頂的那顆樹,此時已是深秋樹上的落葉經不住風的吹動飄落在她的白衣上。只見她伸出玉指輕捻起那白衣上的落葉細細的看著那落葉上的紋路,不覺得看的有些出了神。正在此時,香兒從屋內走出手中端了杯熱茶。

「小姐,起風了,回屋吧。你的身子才剛好那禁得住這樣吹風。」香兒一臉正氣的看著詩夢,可誰知詩夢只是淡淡的揚起一抹微笑。

「無妨,我再呆一會。」听見詩夢的話,香兒禁不住搖了搖頭將手中的的熱茶遞給詩夢,詩夢接過茶杯輕抿了兩口。

「那我去拿張毯子,小姐你剛好別再凍著了。」說著轉身走進屋內。詩夢抬頭看了眼這滿樹的枯黃露出一抹苦笑。記得當年前她第一次來到這里的時候也是深秋,那時她還是個任人宰割的小丫頭,一轉眼過去快十一年了。

「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在啊。」詩夢說這句話的時候,香兒恰巧抱著裘毯從屋內走出,邊說便將裘毯蓋在她身上。

「小姐可是在想夫人了。」

「轉眼母親走了已有八個月了,昔日母親曾說,她最大的願望便是陪我過一次輪新,只可惜此生怕是無望了。」說到此處的時候詩夢原本淡漠的神色爬上了一抹憂傷,或許對她而言這一生沒有好好照顧莫夫人便是她最大的憾事吧。

「小姐,香兒小的時候听人說,若是摯愛的人死了不願離去,他們就一定會在在某個地方看著你。香兒相信夫人也一定在某個地方看著你,所以小姐才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

雖然知道香兒的話是在安慰自己,可這一次她寧願選擇相信,相信在某個地方有一個最牽掛著她的人‘母親,你看到了嗎?詩夢長大了,再也不用依靠任何人。’一陣秋風襲來,吹走了她手中的落葉的同時更吹散了她的軟弱。

「我來的似乎不太是時候。」突然一個聲音傳入詩夢的耳邊,打斷了她的思路,詩夢轉頭看見不遠處一人一身青衣,手中還拿著一並碧色的玉簫,那人面帶微笑如沐春風,長身玉立的站在不遠處。詩夢眯起眼楮細細的觀察著眼前這個男子,看他面如冠玉舉止優雅,如墨的眼眸中也盡是笑意,此刻隨時深秋可詩夢依舊能感覺到他身上所散發的淡雅。如說凌夜寒身上的氣質是邪魅,龍辰宇身上的氣質是冷漠,那麼他身上所散發的便是優雅。有如此氣質的人除了天下第一鑄劍師蕭劍卓還有何人敢當。自當日品劍大會後這是詩夢第二次見他,隨說當日曾見過一次可那次她帶著垂紗斗笠,再加上有冰璃劍她也只是從他的身上掃過並無過多的觀察,今日細看之下也難怪雨薇會傾心與此人。為等詩夢開口,到時香兒先說了話。

「這里是侯府內院,公子是何人竟能到此。」

「香兒,客人到了,還奉茶。」詩夢打斷香兒的問答,淡淡的言道。听此蕭劍卓笑著走近詩夢,詩夢輕輕一揮手示意蕭劍卓坐下,蕭劍卓見此便直接坐下。

「看來夫人已經知道我是何人了。」

「堂堂名冠天下的鑄劍師蕭劍卓又有誰不知呢?」

「可這天下見過在下的人並沒有幾個吧,那夫人又是怎麼猜到的?」蕭劍卓的一席話畢詩夢淡淡一笑繼而言道。

「蕭公子可知我是何人?」詩夢此話說的蕭劍卓有些不解,呆愣了片刻方才言道。

「落寒山莊少莊主之妻莫清婉。」

「蕭公子即知我的身份,又怎會不知落寒山莊富可敵國,要查到一個並不稱得上神秘的人應該不是什麼難事吧。」

「哦,請恕在下愚鈍,無法猜透夫人要查在下什麼?」或許是早就料到蕭劍卓會這麼問,詩夢淡淡一笑從貴妃椅上站起,並親自為蕭劍卓倒上香兒剛剛沏好的香茗。

「我听聞蕭家在多年前曾遭滅門,還據說是無人幸滅。可昔日品劍大會你的一把冰璃劍名動天下,有一件事清婉不太清楚,究竟是何人不懼得最奪命殺手盟救了蕭公子。」

「看來夫人有些事不太清楚,昔日在下幸的公子相救並從此不再插手江湖之事,當日若不是為冰璃尋一主人是斷不會現身品劍大會的。」

「那不知蕭公子口中的那位「公子」是何人?」

「正是落寒山莊少莊主凌夜寒。」話畢,蕭劍卓抬眼看了一下詩夢的表情,她仍是那麼冷淡,那麼平靜沒有絲毫的詫異,看來她早就知道了,他的心里一顫這個女子果真如公子所言,深不可測。

「那不知蕭公子何時來的無雙城?」

「前些日子收到公子飛鴿傳書,嚴命在下速來,所以在下便日夜兼程到此,夫人可知公子尋在下到此所謂何事?」

「蕭公子想說什麼?」詩夢知道眼前的這個人雖不似凌夜寒精明可他卻極為的圓滑,不管她怎麼問到最後終究都會回到他要問的話題,而這一句應該就是開始,既然如此何必跟他繞圈子,不妨實話實說。

「公子尋在下前來,除了是助他對付雲洛天,另一面是暗中向他稟報少夫人每日的狀況。」

「蕭公子這話言下之意是指他對我不放心,派你來監視我的嗎?听到蕭劍卓這話的時候詩夢明顯有些不悅,那些日子雖有暗音呆在她身邊,可她的警戒也絲毫不曾放松,被人暗中監視了這麼多日子她又怎麼可能不知道,除非是暗音相告,否則她真的難以相信蕭劍卓的內功有多深厚竟能不讓她發現。

「恰恰相反,公子知道夫人不會這麼做才讓在下來,其目的是為了知道夫人每日可安好。」

「那倒是勞煩蕭公子了。」

「為公子做事是在下的幸事,何談勞煩。」

「蕭公子今日前來只是為了告訴我這些的嗎?」听詩夢如此說,蕭劍卓搖了搖頭。

「夫人可知這些日子公子夜夜留宿花船,卻一人獨坐到天明。」

「知道如何,不知又如何。」

「夫人是世間難得的聰慧之女,想必已猜到在下意欲何為,在下只是想提醒夫人,有些決定若是做了就該讓另外的人徹底死心,否則他何時才能再生。」

「多謝蕭公子提醒,清婉知道該怎麼做了。」詩夢听此,起身沖著蕭劍卓輕輕施了一禮,這一動作之後到讓蕭劍卓有些不知所措,無奈之下只得起身告退。

「言盡于此,在下告退。」

看了眼蕭劍卓離去的身影,未待詩夢開口,香兒倒先開始抱怨了。

「小姐,這個蕭公子也太過分了,這些日子小姐臥病在床,少主不但不前來探望就連他也來說小姐的不是。」

「香兒,罷了,這件事確實是我做的欠妥,惹他生氣了。」

「小姐,香兒知道你那晚之所以留下照顧王爺,是因為不想讓他因為你變得消沉,你其實是打算與他此生不再有任何牽絆,你為什麼不跟少主解釋。」

「他若信我何需我解釋。」隨即詩夢的眼中閃過一絲悲痛,香兒說的不錯,那日她本想將話與龍辰宇言明,誰曾想到那之後卻發現龍辰宇變得如此消沉,之後他問她,‘欠他的情你可以一夜不眠的照顧他,我為你做的你為何看不到’罔他被人稱為少年英才,到現在仍是不懂她的心意,本以為他們都是生活在黑暗的人,應該沒有人比他更了解她了,可怎麼到了情字上他也是當局者迷。欠龍辰宇的情可以一夜不眠的照顧他,而欠他的情她確實打算用一生來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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