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負責祈福的僧者。」伊蓮撇嘴,任由兩個啞巴宮女攙扶著回到特質的軟凳,她身子一歪斜斜靠在了塞滿羽毛的軟墊上。
伊泰爾提祭司頗為不滿地睨一眼躺靠舒適的大肚女子,想開口說些什麼,卻欲言又止。
女官瑪法不聲不響地掃了眼幾個啞巴宮女,一行人秩序地魚貫而出。
宮女們不站房內是這冷面祭司定下的規矩,雖說這是亞述的阿舒爾王宮,但自從王子拉瑪特出征米坦尼後,就沒有人能在這位埃及祭司面前強勢,就連大著肚子的伊蓮有時候也不得不乖乖听從安排。
當然這些被囚在阿舒爾王宮的埃及人即使規矩再多,也只限于伊蓮的房內。而王子的貼身侍衛提格拉之所以能容忍幾個人在這片小區域內為所欲為,也不過是因為王子臨行時的交代。
「你,還不出去。」伊泰爾提冷箭般的雙眸狠狠刺向傷疤臉。
傷疤臉遂而躬身沖大祭司伊泰爾提行了個禮,操著他沙啞的嗓子緩聲慢語道,「我是新來的宮廷僧者,是專門負責為姑娘平安生產而祈福來的。」
「這里不需要。」伊泰爾提不耐地提高聲線,冰冷的調子足以讓人顫抖。
傷疤臉前行兩步,湊近大祭司伊泰爾提耳語道,「迪亞,別讓伊蓮知道是我,明白麼。」
瞠目結舌地瞟一眼傷疤臉,伊泰爾提祭司不由顫聲道,「開始祈福吧。」話畢,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到門邊時候,他不忘將房門快速關上。
「祭司大人,怎麼留姑娘一人在房內。」艾姆爾神色不安地上前兩步,想推開房門,手卻被伊泰爾提祭司及時捉住。
艾姆爾目露焦急,言語中也少了應有的禮貌,質問道︰「你怎麼可以留姑娘一個人和亞述的僧者在一起?」
「神使再有兩個多月便要臨產,祈福是必要的。」狠狠將想要再次沖上前推門入內的侍衛擋下,伊泰爾提祭司冷言冷語道,「你對神使的關心似乎已經超出了一個侍衛應有的分量,我希望你能適可而止。」
艾姆爾面龐刷地漲紅,惱怒道,「祭司大人,艾姆爾的確不是僅僅以一個侍衛之心在侍奉神使,我這條命是神使所救,即使讓我艾姆爾舍命去為神使做事,艾姆爾都在所不辭。」
「好。」緊緊盯著眼前胸脯不規則上下起伏的男子,伊泰爾提祭司好半晌才道,「既然有此決心,就一如既往的堅持下去吧。」
伊蓮傻愣愣地看著一晃身關上房門的大祭司伊泰爾提,心中不由一驚,這是什麼情況,怎麼單留她一人與這亞述的僧者獨處?
「孩子是誰的?」被壓的極低的聲音從傷疤臉僧者的口中傳入伊蓮耳膜。
訝異地猛然側臉看他,伊蓮一時間沒有任何反應。
是他麼?是麼?伊蓮只覺呼吸開始困難,這聲音和她心中那個永遠都無法忘記的聲線略有差別,但在這里誰都知道她懷的是十二王子拉瑪特的孩子,而這個僧侶如此詢問,實在讓人不解。
一瞬也不眨眼地緊盯著傷疤臉,伊蓮開始細細打量,這身高,這身形,這臉型,還有這雙似曾相識的眼楮,都讓伊蓮無法不心中涌出激動,但當她將目光掃向那令人惡心的結痂臉龐,伊蓮不敢有多余的動作,只是呆呆的看著她。畢竟她在這亞述的王宮也呆了很長一段日子了,久的連她自己都幾乎忘記了時間,如果說一開始烏塞爾的侍衛被抓來時,她還懷著既期待又害怕的心態幻想著烏薩爾瑪拉的到來,那麼經過這麼漫長的日子後,這種期盼早已漸漸變的沒有當初那樣的濃烈,而當她的臨產期越來越臨近的時候,她甚至開始害怕烏塞爾瑪拉的到來,在她的心目中,這個時候的逃亡只會代價慘重,她付不起這樣沉重的損失,她需要這即將出生的孩子。
就在剛才,她甚至有一瞬間覺得眼前這個滿臉疤痕的僧者可能是烏塞爾喬裝改扮的,借著亞述的習俗偷偷溜進她的房間前來營救她,可很快她便否認了這個驚天動地的設想,畢竟這里是亞述的地盤,一個戒備森嚴的王宮,是不可能讓人隨隨便便的就偷偷溜入的,更何況,這個傷疤臉的僧者的的確確是亞述第一高僧努瓦布身邊跟來的人。
不動聲色地大膽瞧著傷疤臉,伊蓮沒敢再多言。
「我問你孩子是誰的?」傷疤臉毫不留情地將手一把掐住伊蓮縴細的長頸,目露凶光。
「救——」
不等伊蓮一聲呼救從小檀口中呼出,傷疤臉的另一只手如同有預感似的猛然封住了她的口鼻。
「說,孩子是到底是誰的。」
用眼光示意他自己沒法說話,伊蓮,只覺一陣惡心,原本好久沒有惡心感突然涌上心頭,一陣干嘔讓她整個身子開始劇烈的顫動。
「水,我要水。」伊蓮伸手扶著胸口,伸手指了指雕花木桌上的金質水杯,「給我水。」
掃一眼被弄污的白色丘尼克,傷疤臉面龐怪異的抽動幾下,反身將水杯遞上前來。「給你。」
一把搶過水杯,大口飲入,伊蓮反復漱口後,這才 當一下將水杯重重摔在地板上。
金屬落地的聲響立刻引起門外眾人的注意,侍衛艾姆爾搶身推門,焦急的面色
中略顯憤怒。而站在他身旁的祭司伊泰爾提眼疾手快,一個閃身飛快地擋在了他的面前,雖說人是給擋了下來,但門卻已被生生推開半肘寬的縫隙。
「姑娘請仔細按照儀式程序進行,如若再如此恣意妄為,對你月復中胎兒則弊大于益。」門被撞開的一瞬,傷疤臉動作迅猛地彈開,規矩地立于伊蓮的軟凳旁,雙手合于月復前,面色平靜。「外面的人,把門關上,儀式還未完成。」
隨著門被再次關上,伊蓮困難的起身,一手撫著渾圓外凸的肚子,圍著傷疤臉轉了兩圈,細細打量一番,這才語帶惱怒地問道︰「你到底是誰?」
「一名僧者,神的侍奉者。」傷疤臉冷冷答道。
伊蓮「孩子的事,拉瑪特王子心中最清楚,用不著你這不相干的僧侶來出口質問。」
「拉美西斯大帝需要知道這孩子的父親到底是誰。」傷疤臉冷冷的看向一臉,口氣中冷冽的氣息越來越重。
拉美西斯大帝,伊蓮呆愣幾秒,淚無聲的滑下圓嘟嘟的面頰。
「是你麼?真的是你麼?」有些不知所措地雙手捂嘴,伊蓮幾乎忘了該說些什麼。
「孩子是誰的?」依然是這個問題,傷疤臉不依不饒。
「你以為會是誰的?」
「不知道。」
呆呆地看著那雙似曾相識的雙眸,伊蓮雙唇微顫。「沒錯,這孩子是拉瑪特王子的,是我和拉瑪特王子的。」
「我會讓伊泰爾提給你準備落胎藥的。」傷疤臉冷酷無情道,「這個孩子不可以來到世間,我絕不允許。」
「不必了,我已經答應拉瑪特王子,等孩子生下後就做他的女人。」伊蓮嗤笑著,緩步移回軟凳。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麼。」傷疤臉緊緊盯著伊蓮,眼內一片死寂。「即使會驚動眾人,我也會親手了結你的性命。」
「烏塞爾,我真沒想到你比拉瑪特王子還要冷血無情。」伊蓮壓低聲音,咬牙切齒道,「他可以容忍我懷上別的男人的孩子,而你,居然懷疑自己的骨肉,你簡直就不是人。」
「他可以容忍?呵呵。」傷疤臉冷笑一聲,「我看你是高估了那男人了吧,你是我的王妃,留下你,留下你的孩子無非是加大手中的籌碼,好找我埃及施壓需求更多的好處。」
「你當我是傻子麼,埃及與亞述並不接壤,威脅你,還不如搶了希泰的公主威脅希泰來的有價值。」伊蓮突然怒道,「出去,不然我要叫人了。」
「孩子真的是我的?」
「出去——」伊蓮伸手指門,猛然狂叫起來,「我讓你給我出去。」
「姑娘,蓮姑娘怎麼了?」艾姆爾破門而入。
「滾出去。」傷疤臉猛然回頭,沖艾姆爾大吼一聲,原本沙啞的破鑼嗓音,此時洪亮有力。
艾姆爾一愣,緊跟其後的祭司伊泰爾提忙一把將還沒回過神來的侍衛拉了出去。
房門 當一聲被急急關上,巨大的聲響砸的房門外的每個人都蒙頭暈腦。三個啞巴宮女相互交流著疑惑的眼神,女官瑪法則一臉驚恐,她抬臉看見埃及祭司一雙狹長的眼眸死死盯著她時,兩腿不由一軟,失控地癱跪在地。
伊泰爾提祭司心中也是一驚,手心一瞬間更是出了細密的一層汗珠,他慶幸此時此刻那拉瑪特王子的侍衛提格拉並不在此,否則想要將烏塞爾瑪拉王子偷偷潛入亞述阿舒爾王宮的事隱瞞下來,是絕對不可能的。
他毫不猶豫抽出腰間的短匕首,一把按住癱倒在地的女官瑪法,扯出她的舌頭,飛快便是一刀,隨著一聲淒慘的驚叫聲,瑪法女官立馬痛昏在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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