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舒適的冬季總算是過去,伊蓮再也不用將自己裹的跟個動物園中的熊一般厚實難看,她讓啞巴宮女找人做了些寬松、輕便的丘尼克,也懶得披里嗦有著流蘇的卷衣,就這麼歪靠在特意為她用女乃牛皮綁制的軟凳上小憩,模樣酷似貴妃椅的軟凳雖不如現代社會的沙發來的舒服,到也比一般的凳子柔軟舒適。
伊蓮瞧了眼自己早就走了樣的身子,縴縴玉手輕輕撫弄高高隆起的肚子,不由長嘆道,「那個沒表情的家伙呢?這幾天怎麼沒看見他的人影。」
不等站在門旁的侍衛艾姆爾開口。傷疤臉勾腰擠出個丑陋的笑意,沙啞難听的嗓音如同一把正在蹭著爛鐵皮的破鋼刷,刺刺拉拉的折磨著所有人的耳膜。「祭司大人外出給姑娘尋藥去了,姑娘此時有這麼些男人陪著還不夠麼?」
伊蓮倆腮幫一鼓,差點沒被這丑八怪給氣死過去,不耐煩地隨意擺手示意他閉嘴,順而將整個身子懶散地癱軟在綿軟的羽毛墊子上。她瞟一眼那張詭異的疤痕面龐,心中一陣氣惱,氣不打一處來,這個開口說話的男人,是三天前跟隨亞述第一高僧努瓦布來西宸宮為她施行祝福後留下的,說是什麼王宮的規矩,每每有宮妃快要生產時,便需要有僧人天天焚香、祈禱、祝福,以求母子平安,而為方便早晚的祈福儀式,這個僧者便被留在了西宸宮,更可恨的是居然還被安排住在了她隔壁的房間。
她就納悶了,這要祈福也不是不行,難道就不能找個長相稍微對得起觀眾的,非要弄個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在面前晃來晃去,她這今後即便不難產,也要給這家伙給嚇難產了。
「僧者,請言行自重。」侍衛艾姆爾听這傷疤臉口出不遜,不由眉頭緊皺,立馬大步進屋斥道,「你的責任是祈福,倘若再說些莫名其妙的話出來,別怪我不客氣。」
傷疤臉幾乎沒拿正眼去瞧走上前來的埃及侍衛艾姆爾,他面沉如水,一臉陰郁,大半個結痂的臉龐透著股腐爛的氣息,而那一雙冷森的眸子里因多了些血絲,顯得格外猙獰。
「不客氣,」呵呵冷笑一聲,傷疤臉道,「這里是阿舒爾王宮,不客氣你又能怎樣。倘若不是要為我亞述的小王子祈福,我壓根就不願意踏入這污穢的房間。」
「你——」
「都給我住口。」伊蓮覺得被吵的頭痛,忍不住厲聲喝道,「你們還有沒有把我這個主子放在眼里。」
「蓮姑娘……」
「好了,你先出去。」伊蓮掃一眼艾姆爾,心中多是無奈,她清楚這個一直跟著她的侍衛,他總是第一時間維護著她,這種忠誠不是其他的人能比得上的,但她配得起這樣的忠誠麼,因為她,這個人要在這亞述的王宮內做俘虜,受人管控。
「這位僧者,我好想還不知道你的名諱。」伊蓮見艾姆爾回到門口處,這才挑頭看向那傷疤臉。
「我的名字並不重要,我知道姑娘是十二王子的女人,知道小王子即將出生這個事實便可,」傷疤臉面部怪異地抖動了幾下,一抹忿恨從炯炯有神的眸子中射出,刺得伊蓮不敢直視。
「你好好為我的孩子祈福就是。」伊蓮再嘆一口氣,無力地靠在軟墊上微微合上雙眼。這些日子她總是覺得睡不夠,渾身犯懶,原本還跟著宮女坦娜學什麼牛頭豎琴的,如今也沒了精力,所幸幾個調調是認清的,倒也勉勉強強撥弄出幾首現代曲子來。
傷疤臉表情怪異,整個臉如同一整塊爛肉抖了幾下,看不出是鄙夷還是嘲諷,他突然弓腰湊近伊蓮小聲耳語,「姑娘倒是小僧見過的最水性楊花的女人,真懷疑這孩子是不是咱們十二王子的。」
一股溫熱氣息掃過伊蓮的後頸,她猛地彈開臉,正對上那張結痂的爛臉,心頭不由一陣惡心,撇嘴將略顯肥胖的身子朝一旁挪了下,她蹙眉道,「不是他的孩子,王子難道會認,我看你腦子被門夾了。」
傷疤臉緊了緊拳頭,冷哼一聲,默默開始做今日的祈福法事,眸光里閃過稍縱即逝的狠戾。
香煙裊裊,浮光掠影,迷蒙一片中,伊蓮忍不住打個哈欠,正當困倦襲上身來時,突然月復部一陣異動,她不由呵笑出聲,面色慈美地看著高高隆起的肚子,伸手戳戳肚皮,喃喃,「和你那壞爹一樣不老實,你踢我啊,壞小子,小心你出來後娘不給你女乃喝。」
「姑娘,老這麼坐這也不是個事,還是走走會對身子好些。」瑪法女官領著個啞巴女官進來,將手上的一盤水果放在桌上,這才上前來想要將伊蓮給扶起。
揮開已伸至身旁的手,伊蓮撇嘴道,「老是在這西宸宮轉悠,憋都憋死了,還不如躺在這里生蟲呢。」
「姑娘也是知道的,現在王子不在宮里,若是隨意四處走動,還是不太安全的。」
伊蓮瞧一眼身材勻稱卻體態富態的女官,笑道,「不安全,既然你都說不安全了,還讓後走動個什麼勁。」
「女婢是說姑娘在這院子里散散步,對未來生孩子也是有好處的。」微皺一下眉頭,瑪法女官敢怒不敢言,隱忍道,「姑娘這是頭胎,肚子又這麼大,怕是生起來會困難些,適當的運動能增強姑娘的體質,也有益于未來生產。」
「我
沒說不想走動走動,只是這西宸宮早就讓我給轉了個遍,一點新鮮感都沒有,姑娘我對沒有新鮮感的地方,沒興趣跟個驢子一樣,一遍一遍的來回轉圈圈。」伊蓮說著說著還不忘橫了瑪法女官一眼,她扶著肚子略帶艱難的起身,身旁的跟著的一個啞巴宮女忙急急碎步上前,伸手小心翼翼地攙扶住她的小臂。
「得,就陪我到外面四處走走吧。」伊蓮瞧一眼盡心盡力攙扶著自己的宮女,搖搖頭,心中多有無奈,她自從進了這西宸宮後,便沒在出去過,阿舒爾王城坐落在高崖之上,崖下便是波濤滾滾的底格里斯河,王城外寬約二十多米的護城河與底格里斯河相通,如果她想走水路逃出亞述或許還有可行之處,若是要走山路則會困難不少,畢竟山路險阻,不適合一個女孩子選來作為逃亡路線。
算算日子,到她臨盆也就一兩個月了,忍不住小手再次輕輕撫上月復部,伊蓮嘴角溢出溫柔的笑容,這是她和烏塞爾的孩子,「恩……」
眼瞧著伊蓮突然身子一頓,瑪法女官面色緊張地快嘴問道,「姑娘你不要緊吧?」
「不要緊,他在踢我呢。」站定身子微微嬌喘著,伊蓮一臉幸福,「小腿兒踢得這麼用力,一定是個頑皮的男孩子。」
傷疤臉點香的手微微一抖,一不小心被火匣子給燙了下,結痂的臉閃過一絲苦楚,稍縱即逝。
「姑娘身子不適,還是別出去了。」侍衛艾姆爾眼見伊蓮緩步行到門口,忍不住出聲提醒道,「祭司大人出去尋藥前交代過小的,說姑娘的身子虛弱,孕相又頗異,希望姑娘能安穩的呆著,別到處亂跑,還說一切都有我們,蓮姑娘不必費心。」
「一切都有你們?」伊蓮故作惱怒道,「那生孩子索性也由你們代了算了。」
臉噌地一下熱了起來,艾姆爾慌忙低頭不語。
沒好氣地白一眼這個依然有些害羞的侍衛,伊蓮偏頭沖瑪法女官道,「不如這樣吧,你讓人把我的步輦給抬來,我想去城牆前吹吹風,天天在這屋里,憋都快憋死了。」
「這——」瑪法為難地看一眼大著肚子的女子,心中直犯嘀咕,雖然說眼前這女人懷了王子的孩子,可自從王子走後這麼長的日子,就沒見她一次主動問起過王子的行蹤,雖然也經常會見她滿臉溢著思念之情,卻總覺蹊蹺,而每次和她一同外出散步,更是心中直發毛,不祥的感覺經常涌上心頭,可卻又不知是為了什麼。
「你若不願陪著,那我就自己去了。」伊蓮一咬唇,不悅道,「真是不明白,王子把你留在我身邊是干什麼用的。」說著伊蓮那胖重的身子猛地一步邁出房門,抬頭間卻看見大祭司伊泰爾提和亞述侍衛提格拉從遠處走了過來。
「完了,出不去了。」伊蓮翻了個白眼,轉身想趕緊進屋,不想身子早已不如以前靈活,一個不穩差點歪倒在門邊。
「姑娘你不要緊吧。」驚恐萬分地看著被侍衛艾姆爾扶穩的伊蓮,瑪法女官長出一口氣,拍著胸口道,「你就可憐、可憐咱們這些宮女吧,你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王子還不把咱們的手腳都給剁了啊。」說著她忙吩咐兩個啞巴宮女上前攙扶住伊蓮。搖頭道,「是我的錯,不該讓你在這個時候還出去運動的,瞧你身子也重了,還是多養著些比較合適。」
瑪法女官的話音還未落,提著草藥的大祭司已快步趕了上來,他正想開口斥責伊蓮的冒失,抬眼間看見房內多了個陌生人,不由一愣,眸光內閃過一絲警覺。「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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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祝大家身體健康啊。空調不能貪涼啊。某森感冒才好,但頭還昏昏。更新繼續,新章節啊,期待收文、點擊、訂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