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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你是願意吃餃子還是湯圓?」

「去釣魚吧,釣魚好不好?」

「要不游泳吧,游泳也好,鴛鴦戲水。」

「娘子……娘子!」梁灼直接無視身後那一張夸張到極致的臉,慢慢走出來,走到小廚子里,正好棲鳳拓也在那。

「咦……你來了啊……嘿嘿。」棲鳳拓嘴里還塞著碟子里的蜜汁烤雞,一臉做賊心虛的表情。

「嗯,我想要一些蘑菇,你能不能到附近幫我找一些來?」

「哦」棲鳳拓點了點頭,咕嚕一聲將口中的雞塊咽了下去,打了個響亮的飽嗝,抬頭一臉諂媚的看著梁灼,「好,好,我這就去。」

「咦,不是……」都已經走出門口的棲鳳拓突然又猛地閃身閃了回來,「為什麼不叫阿鼻啊?」

梁灼怔了怔,一副牙疼的表情,「他,他不想去行不行?」

「嘿嘿」棲鳳拓面色尷尬的抽搐了下,訕訕的撓撓後腦勺,一吱溜跑了出去。

寂靜的陽光如同一匹光滑水亮的絲緞,照進來,鐵黑的灶台泛著淺灰的亮光,灶台上散落著一些阿鼻沒切完的菜︰撕開的味道刺鼻的大蒜、綁得稀稀拉拉的海帶條、長長細細濃綠的菠菜……淡淡的咸味、雞蛋黃微微的腥味……梁灼揉了揉鼻子,走過去,將手在灶台旁邊的小木盆里浸了浸,開始一顆一顆的去剝那些雪白可愛的白菜,白菜葉一片一片落下來,指甲不小心掐進去,彌漫起青芒芒的氣味,梁灼心里面突然有些不舍,擱下白菜,掏出懷里的魔力球又看了看。此次前去南界救人,凶吉難測,無論結果如何。只怕是都不可能再回到這里了,這樣就留下上仙一個人。梁灼覺得心里頭堵得緊,耳邊回想起那天夜里起來,上仙爺爺在夜幕中雖然帶著笑卻顫抖的聲音,

「莫妮卡離開後,我一個人躲在這里,一躲就是這麼多年,這麼多年來。♀我不去找別人,也從來沒有人會來找我,我脾氣不好,性情又古怪。也只有你們還願意陪著我這個老頭子……要是,你們有一天真的離開這了,我會想你們的。」

鼻子一酸,眼淚開始在眼眶里打轉。

「蘑菇回來了……」棲鳳拓撲通一聲闖進來,手上捧著一堆蘑菇。梁灼接過蘑菇拿到水盆里過上水。迎著金黃色的陽光一一洗起來。

「你要干嘛?」

「不關你事」

「好吧,我閃。」

陽光淡淡的照在廚房陰暗潮濕的角落,廚房寂靜安逸,外面是七寶追著阿鼻大帝跑來跑去的嬉笑聲,廚房外的老樹在風里一揚。  啪啪直響,有一霎那,梁灼覺得恍然,人生無非來來回回,分分合合……

那年靈界,柴房、草垛。她和青菱透過窗戶第一次遇見許清池時,大約也正是這個光景,陽光淡淡,他冰雪之姿立于古木蔥蔥里。

「爺爺……」梁灼走到上仙門前,敲了兩下。

「進來。」里面傳來一聲低沉的聲音。

「爺爺,我來給你捶捶背陪你說說話好不好?」梁灼蹭,蹭過去,走到上仙的面前,伸出手在他肩膀上輕柔的捏了兩下,一臉討人喜歡的笑。

「怎麼,魔力球都已經做好了,干嘛還要留在這陪我這老頭子……」上仙故意拖長了音調,佯怒著敲了敲梁灼的頭。

「嘿嘿,不敢不敢。」梁灼繞過去端起湯,十分恭敬地遞到上仙面前,「爺爺,你嘗嘗好不好喝?」

「你做的湯?」上仙掃了梁灼一眼,笑了笑。

「是的,是的。」梁灼撓撓頭,「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嘛,你嘗嘗。♀」

「還可以,要是下次把蘑菇洗干淨點就更好些了。」上仙抿了一口把湯端給梁灼看,里面還亮閃閃的閃著幾顆沙子。

「上仙,我給你梳梳頭發吧。」梁灼紅了臉,連忙拿起旁邊桌上的牛角梳,干干的笑著。

「好。」

……

過了一會,

「我給你把被褥拿出去曬曬吧。」「還有還有,這雙鞋好像也破了,我拿去補補,補補。」「這邊窗子也要打開,通通氣比較好。」「還有,我這有一罐松子糖,你不要告訴七寶。」

……

「等等,阿丑,你等等」

「怎麼了,爺爺?」

「你是不是打算這次去再也不回來了?」

「啊」梁灼愣了一下,嘴巴張得可以吞下一個隻果,「沒有,沒有,我肯定要回來啊,阿丑怎麼舍得爺爺呢,嘿嘿嘿。」

「可是……你今天這麼殷勤,怎麼看都像是臨終告別啊……」上仙抹了抹汗,「還有,你眼楮怎麼眨得這麼厲害啊……」

「沒,沒啊」梁灼心虛的笑了笑,眼楮抖啊抖,拿著衣服、鞋子、床褥一陣風似的卷了出去,一邊跑一邊回頭大喊,「爺爺,我先洗衣服啦,咱們洗完再說洗完再說啊!」

「阿丑……」

……

月兒彎彎,星兒乖乖,梁灼還在弓著腰撅著小在井口邊一下一下的捶著衣服,啊呀呀,啊呀呀,累死我了,梁灼一邊輕輕的捶著早已洗得不能再干淨的衣服,一邊眼眶發酸,覺得沒有辦法面對上仙爺爺。

正想著,突然手被人一把握住,手背上傳來淡淡的熱度。梁灼驚了一下,抬頭去看,原來是阿鼻大帝,他站在月光下,沒了平時的無賴和孩子氣,眼角帶笑,語氣溫和,「走吧,老頭子已經睡了。」

「你就不能有禮貌點麼。」梁灼站起身,用*的手在阿鼻大帝頭上按了個水印。

「有禮貌也不是尊敬,真正的尊敬在心里,何況老頭子和我說那個什麼莫妮卡和他說在香港老頭子就是爹的意思,我這麼叫,他已經很佔便宜了好不好?」阿鼻大帝一仰頭,慫了慫鼻子,一副吃了很大虧的樣子。

「對了……」突然阿鼻大帝臉上現出少有的嚴肅,直視著梁灼的眼楮,鄭重其事道,「娘子,我不叫你娘子了,以後都不叫了,我們可不可以回去,不救了,誰都不救了好不好?」

梁灼不知道阿鼻大帝突然又發什麼瘋,笑了笑,推了他一下,「怎麼,是不是又干了什麼壞事?」

「好吧……」阿鼻大帝看了看梁灼,頓了一頓,低下頭失笑一聲,一把拽過梁灼往前跑去,「走,我給你看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

「看看不就知道了,走,我特地找到的,怎麼樣,好看吧?」阿鼻大帝看了看梁灼,松了手,指著樹上掛著的一個亮晶晶的透明水球。

「啊——」梁灼驚訝地張大了嘴,不可置信地看著樹上忽閃忽閃的透明球體,這不是,這不是送給莊賢慧的那一只嗎?怎麼會在這?難道有一模一樣的?

「送給你了……」阿鼻大帝從後面湊過頭來,低聲在梁灼耳邊笑嘻嘻道,「就當是信物好了,嘿嘿。」說完將透明水球從樹上取下來遞給了梁灼。

「這……」梁灼盯著阿鼻大帝,剛要說話。

「不許說不要,不然我,我就,」阿鼻大帝咬了咬牙,大義凜然道,「我就——死給你看!」

「這樣啊……」梁灼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將球遞到阿鼻大帝手里,很無所謂道,「那還給你好了。」

原地、轉身、瀟灑而去。

阿鼻大帝看看手里的透明水球蒙住了,過了一會,

……

「不要……不要……」阿鼻大帝哀嚎著一路追到梁灼房門口。

「好了,你可以出去了,我要就寢了。」梁灼看了看一臉笑意的阿鼻大帝,抬手準備關門。

誰知阿鼻大帝卻是使勁地躥進來,跟前跟後黏著梁灼,似乎比以往更加黏人一些了,黏得梁灼喘不過氣來,回過頭看看還沒有走的阿鼻大帝,疑惑的問,「你今天怎麼了,怎麼這麼黏?」

「我黏麼,哪里黏了?你模模你模模……」阿鼻大帝頭一歪,抓過梁灼的手就朝他自己身上模去。

「阿鼻,我說真的。」梁灼抽出手,臉一板,很是認真的看了阿鼻大帝一眼。

「娘子,以後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你會不會想我一點?」阿鼻大帝低下頭,哽咽了一下,等到再抬起來時,眼眶已是濕熱。

「你這麼黏人,我哪有功夫去想你。」

「那萬一我有一天不再黏你了呢,我是說萬一……」

梁灼愣了一下,眼神探尋的盯著阿鼻大帝,看不出任何端倪,只好笑了笑,「那應該會吧。」

「想多少?佔用你多長時間?」

「一點點。」梁灼慢吞吞道。

「可不可以多一點……」阿鼻大帝還不死心。

「好吧,那就很大一點點……」梁灼深吸了一口氣,表示不可忍受的閉上眼楮。

「那能不能再多一點?」阿鼻大帝轉了個身,逼近一步,睜大了眼楮看著梁灼,顯然還不滿意梁灼的答案。

「嗯……阿鼻,你可以滾去睡覺了。」梁灼睜開眼楮搖了搖手指,很不耐煩。

「不嘛,你還沒有回答倫家啦!」阿鼻大帝一把抱住梁灼的大腿,兩眼汪汪。

「我讓你滾去睡覺!」暴怒啊暴怒……

「好……好吧。」阿鼻大帝抬頭看了看梁灼,滿頭冷汗,十分困窘的灰溜溜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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