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去沐風堂學的怎麼樣啊?有沒有看到大祭司啊?大祭司今天穿的什麼顏色的衣服啊?」青菱一邊用手剝著橙子,一邊將下巴放在梁灼的肩膀上,擠眉弄眼道。♀
「呃……大祭司穿的是青色的衣服啊……」梁灼坐在那雙手撐著頭,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喂,想什麼呢,三魂沒了六魄的……」青菱往嘴里丟了兩瓣橙肉,頓時酸的直擠眼楮,眨巴眨巴個不停。
「對了,青菱,你知不知道靈界的一些、一些書都放在什麼地方啊?」
「什麼書?」
「那個,修煉靈力的書。」
「秘傳的還是不秘傳的?」
「呃……秘傳的。」
「這個……」
「你知道嗎?」
「你說呢……」青菱將剩下的一小瓣橙子全部塞進了嘴里,鼓著腮幫睜大了眼地嘿嘿笑道。
梁灼看了看青菱,愣了一下,笑道,「還是我自己去找吧……」
「慢著。」就在梁灼剛走沒兩步的時候,身後的青菱突然咕嚕一聲咽完了嘴里的橙子,看著梁灼撅著嘴委委屈屈道,「那個你的生日禮物還要不要了?」
「啊?」梁灼睜大了眼楮。
「喏,你的生日禮物。」青菱從懷里拿出那個捂了許久的盒子,舉到梁灼眼前,嘻嘻笑道,「這個本公主為了給你慶祝生日……在那麼冷的天……等了一夜……現在當然要把禮物送出去嘛……」
「給我的?」梁灼滿頭黑線。♀
「是啊……」青菱睜大了眼楮不解地盯著梁灼,又忽地一下恍然大悟道,「是是是,我知道現在給你這個禮物是晚了一點,可是也不能怪我啊,昨天晚上我等了你一晚上你都沒回來……對了,昨天晚上你去哪了?」
「……昨天晚上?」梁灼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不敢相信道。
「是啊是啊,害得我今天早上都沒有力氣起來去看看超級好看的大祭司呢……」
「……我不小心睡著了……」
「呀,那麼冷的地方你也能睡著啊,你真是個讓人不省心的討厭鬼呢……」青菱敲了一下梁灼的腦門,嘻嘻笑道,「快打開看看喜不喜歡吧?」
「嗯……」梁灼眼楮有些濕潤,十分小心地打開了那個盒子,盒子里面放著很早以前青菱和她說過的那朵海棠花,她還記得那天在那個地方,青菱和她說她很喜歡那朵花,那天還有一個少女和一個穿青衣的男子,梁灼的頭有些疼,怎麼也想不起來後來發生了什麼事情,只記得醒來以後發現青菱毫無氣息地躺在自己身邊……
「喂喂,到底喜不喜歡啊?」青菱用手推了推梁灼,低下頭小聲道。
「喜歡喜歡太喜歡啦,哈哈。」梁灼燦爛一笑,連忙從盒子里拿出那朵海棠花試著往自己的頭上簪去。
「不是不是這樣子的。」青菱端詳了一會梁灼,嘟著嘴依依不繞道,「要不我給你梳個發髻吧,你這樣子簡直糟蹋了我的海棠花呢……」
「你?」
「是啊,又不相信我麼,你可別忘了我可是雲都最最美麗高貴的公主殿下呢,俗話說沒吃過豬肉還見過豬跑呢,我隨便一個奴婢的手藝都夠你受用一輩子的了……」
「呃……哦哦。♀」
梁灼看著鏡子中自己一點一點被梳子梳整齊的頭發,看樣子長長了不少呢,木梳子刮在頭皮上有些癢,也有些疼,青菱鮮女敕的手指穿過頭皮的時候,梁灼的臉被陽光反射在青銅鏡上,模模糊糊的不太真切,只是好像有些變了,哪里呢,說不清楚……
「梳好了呢。」青菱拿著梳子左右看了看梁灼,俯在她肩膀上對著青銅鏡上映射著的面容笑盈盈道,「這樣一打扮也像是個女孩子了嘛,嘿嘿。」
「嘿嘿嘿」梁灼回過頭對著這個好像總是無憂無慮的女孩齜著牙,笑了起來。陽光暖洋洋地趴在窗外的屋頂上,眯著眼,真是慵懶極了。
梁灼和青菱推開那個院子的大門的時候,著實被那一股子灰塵給嗆了個飽,一邊探頭四處張望,一邊俯不停地捂著鼻子「咳咳咳」咳個不停。
「有人嗎?」
「喂,請問有沒有人?」
「有沒有人在啊?」
……
沒有人回答他們。
……
這是一個看上去荒置了很久的院子,院子正中央並排蓋著三間築頂青瓦房子。
三間房子,卻只有一扇窗戶,一個門。
門上剝落下來的漆皮子,在陽光長年累月的烘曬下已經辨不出具體是什麼顏色了,只是遠遠看著,有一點像死豬皮刮拉出來腐爛掉的肉紅色。
帶著一股子生豬肉的肉腥味……
門上的鎖也已經垂垂老矣,在風中搖搖欲墜……
門,便理所當然的開著,半掩著……
而那把鎖,則根本失去了一把鎖應該擁有的意義。
梁灼站在那,陽光刺進眼楮里,有些不知所措,有些眩暈……
于是,伸手去擋。
院子里的花卉樹木,全部都已經枯萎凋零……
……
到處雜草叢生,風吹過,半人高的葦草蓬篙晃來晃去,斑駁的影子映在掉了漆的黃牆上,陰慘慘的,讓人害怕。
梁灼和青菱連喊了幾聲,也沒有人回答。其實她們也沒打算有人,青菱來之前就告訴梁灼,她平時晃悠的時候就發現這里幾乎是荒廢掉了,很少見到有人過來。
「你確定真的、真的沒人嗎?」梁灼小心翼翼地走進去,看著院子里那扇半掩著的門,哆哆嗦嗦道。
「放心放心,都說過沒人了,我看有鬼還差不多。」青菱說著一腳踹開了那扇半掩著的紅漆木門。
……
「啊——」
……
兩個人同時驚叫了一聲。
……
門「吱呀」一聲緩緩打開了,像是一個塵封很久壞掉了的一架機器。
……
從屋頂上掉下來一個女人,紅衣女人,準確點來說,是落下來一個紅衣女人的畫像,那幅畫像畫得非常逼真,逼真到畫上女子的音容笑貌宛若活生生、活生生的站在你面前……
梁灼和青菱被如此逼真的一幅畫嚇了個半死,兩個人同時一坐在地上,雙手撐地,眼楮里寫滿了恐懼。
「紅雲,烈紅雲?」不知什麼時候,梁灼慢慢緩過勁來,從臉上小心翼翼地將那副笑著的畫拿下來,看到畫像的下面有一行小楷,清逸俊秀地寫著「烈紅雲」三個字。
「怎麼,你認識她?」青菱也回過神來,瞟了瞟里面黑洞洞的屋子,又看了看梁灼,疑惑道。
「算是吧。不過,這個字的筆跡怎麼看著那麼眼熟啊,好像在哪見過似的……是在哪呢……在……」梁灼雙手抱著頭,十分痛苦地回想著。
「好了好了,管它什麼筆跡不筆跡的。你別忘了,你來可是偷書的,要偷就趕緊,待會萬一有人要來就不好了。」青菱站起來踢了踢梁灼,提醒道。
「哦,對對。那我們趕緊找書吧,分頭找。」梁灼扶著門連忙站起來——
屋子里面黑黑的,光線昏暗。
梁灼四處打量了一下,這間屋子除了到處黑沉沉的累積如山的書卷和破舊地泛著霉味的書櫥以外,再也望不見什麼了。梁灼站在原地愣了一會,走過去將那幅畫輕輕地放到了中間的一張方木桌子上,回過頭沖青菱笑笑道,「現在開始吧,老樣子,你東我西。」
「好好好。」青菱說著就往東邊的櫃子那走去。
「對了,你要什麼書啊?」
「修煉靈力的。」
「什麼名字?」
「啊?」
「是不是只要有靈力這兩個字就行了?」
「喂,青菱你到底在說什麼我听不清楚……」
「這個好不好啊,什麼靈力什麼招式的?」
「啊?你說什麼?」
「咦,阿丑你在哪兒?」
「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