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的時候,榆畫推開門來,看了看她們,冷冷問道,「昨天叫你們背的琴譜背得如何了,今日靈掌要查問。♀」說完就將一盤果子放在了桌子上,「趕緊起來,背一些吧,我待會來接你們。」
「怎麼辦,青菱?背不掉不會就要趕我們走吧?」梁灼激動地一下子坐起來,拍了拍依舊睡眼惺忪躺在床上的青菱,大聲叫道。
「哦,那就背一下好了。」青菱慢吞吞地坐起來,隨手撿起床沿邊上的一本琴譜,磨磨唧唧的打開,一頁一頁翻過去,打著哈欠道,「還真沒有什麼意思,不看了。」說完直接忽略掉梁灼看上去十分糾結的表情,下了床蹦蹦跳跳地走到桌子旁,對著榆畫送過來的那盤果子興高采烈道,「咦,又送好吃的啦,嘿嘿。」
「哎!」梁灼低著頭嘆了一聲,沒辦法,這個奇葩最大的優勢就是好像永遠意識不到周圍的一切有多麼糟糕,意識不到即將到來的危機。可是自己呢,梁灼無奈地坐起來,將那本書打開來,死命地嘗試去記下來。
「喏,很甜的,嘗一個吧。」青菱忽然坐過來,隨手往梁灼嘴里塞進了一個果子,嘻嘻笑道,「好不好吃。」
「好、好吃。」梁灼嘴里塞著東西,含糊不清道。
「那就多吃點。」青菱說著從桌子上端起那盤果子,遞到梁灼面前眉開眼笑道。
「可是這本琴譜——」梁灼無奈地看著一臉笑意的青菱,愁眉苦臉道。
「算了,我喂你吧。」青菱說著又嘿嘿笑著往梁灼嘴里塞進去一個果子,輕聲催促道,「快吃,快吃。」一邊笑著,一邊手一拂,將那本琴譜啪嗒一下打了下去。
「青菱?」梁灼扭頭看著她。
「恩?」青菱一面吃著果子,一面抬起頭來滿眼噙笑的望著她。
「你說我們會不會因為背不掉琴譜而被趕出去?」梁灼怔在那,目光呆滯,她可是再也不想過那種露宿街頭食不果月復的生活了。
「來,吃一個,吃一個嘛。」青菱笑嘻嘻地又遞過來一個果子,沖著梁灼做鬼臉。
「琴譜背了沒有?」榆畫「 」地一下推開門冷聲問道,在看到正坐在床上若無其事吃果子的梁灼和青菱後,微微愣了一下,吃驚道,「你們——」
「我、你、不是我、那個你、你我……」梁灼看到榆畫來了,擔心她誤會自己偷懶不背書,可自己又偏偏正是在偷懶,可是自己又不能就讓她真的這麼以為,于是連忙拽著青菱下了床,跑了過去,拼命地想解釋著什麼,又舌頭直打結,組織不好語言,只好你你我我個不休。
「走了。」榆畫面無表情道,梁灼追上去還想解釋什麼,可榆畫連搭理一聲也沒搭理,徑直走在前面為她們引路。梁灼見榆畫也並沒有說什麼,這才偷偷喘了口氣,小聲嘀咕道,「幸虧她沒發火,不然一生氣把我們趕走就死定了。♀」
「呵呵呵。」青菱朝梁灼吐了吐舌頭,嘻嘻笑道,「想不到阿丑還這麼怕被人攆出去啊。」
「是啊是啊,我當然怕啦,我又不是神仙,我當然想吃的飽飽的,穿的暖暖的,才不要去睡大街呢。」梁灼撅著嘴表情十分夸張道。
「哈哈哈哈,那不如以後你到我身邊來給我做奴婢好了,我保管讓你吃得飽飽的,穿的暖暖的。」青菱捂著嘴角嘻嘻一笑道、
「可以啊,等你的公主身份有人承認了,你就把我收了吧。」梁灼笑著伸手在青菱的鼻尖輕刮了一下,可憐兮兮的說道。
她們隨著榆畫身後往前走去,穿過了幾處回廊假山,突地一下眼前豁然開朗。
「啊,太漂亮啦!」青菱歡快地拍手道。
梁灼好奇地左右環顧,入眼而來的是五光十色流動若霞的桃林瀑布,映在漫天鋪地的緋色桃花中,美得驚心動魄。
那桃花綿延十里,流光飛舞,如夢如幻,如詩如畫。
梁灼和青菱跟著榆畫穿梭在那片妖嬈繁盛的緋紅之中,頭上不時有幾瓣桃花花瓣輕輕飄落下來,貼在面頰上,柔柔軟軟泛著淡淡的芳香,沁入心脾,令人心曠神怡。
「真美,這里是什麼地方啊?」青菱高興地把頭湊在一朵桃花下陶醉地輕嗅著,呢語道。她的頭上紛紛揚揚的桃花飄落下來,飄花如雨。
「我也不知道啊……青菱,你看這一朵……也好漂亮哦,要是做桃花釀一定很棒!」梁灼抬眸一笑,沖著青菱喊道。
「這里是初蕊夫人的花開園。今天是花開節,靈界選取繼任大祭司的日子。」走在前面的榆畫看著歡天喜地的兩個人,扭過頭,接話道。
「哦,是麼……」梁灼怔了一下,飛快地瞥了一眼青菱,眼里閃過一陣狂喜。
「原來如此啊……」青菱心領神會的捂著嘴笑道。
「到了,你們就坐在這吧。」榆畫突然停了下來,指著大桃樹底下的一方甚是不起眼的石凳回頭對梁灼和青菱說道,又看了看她們還是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不禁擔憂道,「一會有許多重要的人要來,你們千萬要仔細著點,別丟了我們金鈴族的臉面。否則、否則你們會後悔的!」
「哦。」梁灼很是乖覺地點了點頭,反應了一會,眼楮一亮出聲問道,「那會來哪些人啊?」
「是啊是啊?」青菱看了看梁灼也幫忙問起來。
「啊?」榆畫听了她們的話,怔了一下,搖頭嘆道,「說了你們也不明白,只要千萬記著別亂說話就行了。」說完就裊裊而去了。
梁灼和青菱互相對望一眼,哈哈大笑起來。
「太好了,太好了,我們竟然來到靈界了,這樣我們是不是很快就能找到許清池了, ,我很快就會有背景了!」梁灼拿起石桌上擺著的一個紅隻果 嚓 嚓咬起來,
「是啊是啊,等你找到你的大背景以後,我們就可以天天穿新衣服啦!」青菱趴在桌子上,手支撐著下巴,眨巴眨巴眼楮道,「還不知道會不會和夜千華一樣是個老爺爺呢……」
梁灼撲哧一聲笑了,「肯定不會。」
「你怎麼知道?」青菱煞有介事的直起身子來,一本正經的看著梁灼問道。
「不會就是不會。」梁灼樂不可支道,心想夜千華都不是老頭子,許清池當然也不會是啦。
梁灼和青菱坐在那里邊吃邊聊,梁灼只覺得心里隱隱有點期待,那個許清池到底是什麼樣的,會不會和夜千華一樣是個肚子里墨水濃到禍害千年的家伙?還是一個像紅衣大叔一樣比較友善的老爺爺?
不一會兒,花開園里的人越來越多,梁灼和青菱抬頭去望,前面各色男子、女子衣冠楚楚、環佩叮當,陸續走了進來。桌子上放滿了鮮果佳肴,瓊漿玉液,看得梁灼和青菱羨慕嫉妒恨。
接著絲竹聲起,玲玲咚咚,令人如沐春風。
「你說許清池他會來嗎?」梁灼頗為擔憂的看著青菱。
「肯定不會來,他長得那麼丑,要是來了,還不嚇得這群美女花顏失色。」青菱哈哈大笑,「嗯嗯,肯定是長得丑,才躲著不肯見人。」
「呃,好吧。」梁灼翻了翻白眼,手撐在桌子上,托著下巴等待著許清池的到來。
不一會兒,仙樂漸停,一聲清揚的古箏聲遠遠飄來,在座喧嘩不止的眾人立刻安靜下來,屏住了呼吸。
只聞得到漫天桃花簇擁著的淡淡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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