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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灼和青菱互相看了看,嘿嘿嘿地笑起來,趕忙躥進去,三下五除二的月兌下自己的衣服,喜滋滋地從那個小女孩手上接過她們嶄新漂亮的裙子。

她們的衣服髒死了,連那連個小女孩接過衣服之後也忍不住皺了皺眉,最終還是那個性格比較凌厲的女孩較為勇敢一點,嘩啦啦套上了,還把頭發弄得亂糟糟的,弄完就催促著她身邊的那個還在磨磨蹭蹭的女孩,「快點快點。」

不一會兒,她們都出來了,那個性格凌厲的女孩又重新看了看梁灼她們,走過來用不容置疑的口氣說了聲,「眼楮閉上。」

接著梁灼她們整個人離開地面,只听得到耳邊呼呼的風聲,剛想偷偷睜開眼瞄一瞄的時候,人卻已落地,一聲「到了」冰冷至極。

「到哪了?」梁灼睜開眼奇怪的問道,扭頭去看,那兩人卻已經不見了。正踟躕間,听見青菱支支吾吾地指著前面道,「好多、好多。」

梁灼抬頭去看,見前面正迎面走來一群和自己一樣身穿粉色長裙的小女孩,有的和她差不多大,有的有十一二歲。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那群人已經走至自己身前。

「你們是月兒送回來的?」為首的一個看上去有十一二歲的女孩打量著梁灼和青菱,淡淡道。她身後的那群小女孩在看到梁灼和青菱時,都不約而同露出一副如釋重負的神情來。

梁灼想,大概是自己和青菱頂替了那兩個小女孩,她們就不用受死的緣故吧。不過看她們一個個的穿著打扮,怎麼看怎麼不像是洗衣刷碗的小苦力啊,難道這戶人家連下人都要打扮的這麼好看?

「嗯嗯。」梁灼愣了一下,連連點頭,「我們是來頂替那兩個小女孩過來做苦力的。」

「是的,我們不怕苦的,只要有飯吃就好了。」青菱兩眼放光的看著這些人,哇哇,這一身身的衣服比她做公主時的還要好呢,不禁高高興興地在梁灼身側扭來扭去,甜甜道。

「做苦力?」為首的那個女孩冷笑了一聲,連帶著她身後的那群小女孩也都哈哈哈笑起來,笑得梁灼心里直發毛。

「這就是月兒那個丫頭告訴你們的?」那個女孩走上前來圍著梁灼和青菱轉了一圈,慢悠悠道。

「這,這里是干什麼的?」梁灼狐疑地看著那一群掩著唇輕笑的小女孩,心里發怵,低聲問道。

「做苦力的。」那個女孩瞥了她們一眼,冷冷答道,「我叫塵幻兮,你們既然來了,就安分守己一點,榆畫,你來給她們安排一下。」

「是。」那個叫榆畫的女孩走到塵幻兮身前,恭敬答道。看她的身高,應該也是十一二歲上下的樣子。

接著梁灼和青菱就跟在那個叫榆畫的女孩後面,往前走去了。臨走時,梁灼還忍不住回頭看了看身後的那群花枝招展的小女孩,忐忑不安的想,就算是青樓,以自己這副長相,應該也不會這麼快輪到自己吧。

「哇,這里可真漂亮啊。」榆畫推開門,青菱撲通一聲滾上床去,大聲喊道,「那我們什麼時候開始洗碗啊?」青菱坐在床上眨巴著眼,看著榆畫笑嘻嘻道。♀

「呃……不知道。」榆畫愣了一下,手在空中一劃,取出兩三本書來,遞到青菱面前,淡淡道,「先把這些琴譜看熟了再說,否則沒飯吃。」

說完左右看了看梁灼和青菱一眼,轉身出去了,臨走的時候,又很是不放心地在門口立了一會,張口道,「晚上風大,別到處走動。」

梁灼怔怔地站在門欄上,等確定榆畫走了,高興地踢掉鞋子,朝青菱撲來,一把摟住她的脖子大叫道,「太好啦,太好啦,這麼快就有人收留我們了。」

「是啊是啊,看這里的布置還真是漂亮啊。」青菱低著頭翻著那兩本琴譜,仰著頭笑道。

「可惜還要背這個琴譜……」梁灼從床上拿過一本琴譜隨手翻了兩下,就扔到了一邊,跳下床去,朝室內走去,突然大喊一聲,「青菱,你快來快來!」

「怎麼了?」青菱跳下床,手拿著書一臉好奇地走過來。

「你看——」梁灼將青菱帶到屏風里面,指了指,笑盈盈道。

屏風里面是一眼湯池,池子兩邊擺著幾盞各色花瓣、藤蔓,池水霧氣繚繞,氤氳而上,透著股沁人心脾的淡淡清香。湯池的左邊,還掛著清一色的粉白長裙,衿帶飄飛,款式各異,連見慣了奢華衣服的青菱也忍不住將書朝外一丟,撲通一聲掉下了水池,高興地嗷嗷直叫,「哦哦哦,我要換新衣服,我要換新衣服!」

「哈哈哈。」梁灼站在岸上,看著青菱在水中撲騰過來撲騰過去的傻樣,忍不住大笑起來,內心的恐懼擔憂也一掃而空,骨碌碌快速地剝去衣服,也滑進了池水之中。

「嗚——」梁灼舒服地輕哼一聲,伸出手來在暖暖的池水中劃來劃去,池水輕輕地撫模著肌膚,梁灼感覺渾身的毛孔就像是被熨平了一樣舒服,感覺真是好極了。

「啊哈哈。」青菱高興地滑到池水邊上,伸手拿起一盞玫瑰花瓣朝梁灼頭上澆去,輕笑道,「嫁新娘,嫁新娘咯!」

「我讓你澆,我讓你澆!」梁灼隨手抓了兩把花瓣拼命地追著青菱狠狠地朝她臉上撒去,邊撒花邊低頭掬起一捧池水朝她撲去,

「你,你」青菱一臉的水,抬手抹了抹眼簾子上嘩嘩的池水,將濕漉漉的頭發掠到一邊,鼓著腮幫子瞪向梁灼,一本正經道,「阿丑,你竟敢以下犯上欺辱本公主,公主我今天讓你好看!」說完,就用兩手抄起身下的池水撲稜稜撲稜稜往梁灼狠命潑去,一面潑一面笑罵道,「阿丑,你個大逆不道之徒,你別躲,別躲啊。」

「哈哈,就你,還公主?真是笑死我了,笑死我了。」梁灼往旁邊一閃,揚起一波水反擊回去,咯咯咯笑道。

室內的湯池上始終煙霧彌漫,暖如一夢,屋內的紅色燭火也笑得搖搖晃晃直不起腰來,梁灼和青菱幼小的身體在忽明忽暗的屏風上若隱若現,追逐嬉鬧著。

外面的涼風忽起,夜色濃,萬籟俱靜,這世上依然會有人露宿街頭,依然有人顛沛流離,只是現在這一切都與梁灼和青菱她們無關了,她們現在躺在溫暖的被窩里,穿著一身上好的綢緞長裙,吃著榆畫後來送來的精巧糕點和滾燙的湯汁,幸福的就好像過去的一切都只是一場荒誕不經的夢而已,她們都還是在皇宮里,像真正的公主那樣享受著。

池水是那樣的溫暖,暖到了心里,撫平了所有的傷口和隱澀不明的哀愁,在柔軟的床榻上,紅燭昏羅帳,青菱就躺在身側,還有些潮濕的發絲拂在自己臉上,覺得癢癢的,青菱不急不緩的呼吸一下一下敲打著耳膜,梁灼躺在那,覺得心底驟然安穩踏實,眼眸微垂,困意卷卷襲來,

這一夜,她做了一個夢,夢里那個喊她嫻兒的男子正滿心歡喜的抱著她,她那時還好像是襁褓中的嬰孩,他俯下臉,眉目清冉,眼底的笑意一波一波的漾在了梁灼的眼楮里,漾得她的心頭一暖,連蕩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嫻兒,快叫父王,叫父王啊!」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嫻兒,從今天起,父王便為你起名叫梁灼了。」父王的聲音充滿寵溺,濕熱的氣息噴在臉上,梁灼不禁心底一熱,雙目含淚道,「父王!」

可是一睜開眼,看到的卻只是頭頂上方刺繡精美的一朵接著一朵的夏日粉荷花,燭火還在燃著,屋內透亮,門關著,桌子上還放著幾塊沒有吃完的山藥棗泥糕,空氣中飄動著似有若無的淡淡甜香,青菱就躺在身旁,一張小臉即使睡著了也還掛著一絲甜甜的笑意,忽而翻了個身,伸過手來抓著梁灼的衣襟,含笑呢喃道,「公主、我是公主哦。」

公主,我是公主哦。梁灼看著青菱恬靜安然的睡顏,伸出手去輕輕撫模著她的額頭,她的額頭柔軟光滑,仿若新生嬰兒的肌膚,梁灼的心里紛亂起來,那麼我呢,我也是一位公主?我原來也有親人的,我的父王還那麼疼我,那我是誰呢,我的親人還在不在了?

「啪」燭上的燈花突然爆了一下,燭火也燃得更亮了,梁灼看了看青菱,也終于慢慢地躺了下去,慢慢地重新閉上眼楮,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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