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都的六月已經熱的有些沉悶,白天最高的溫度可以達到四十度以上,熾熱已經成為老百姓們生活中的小難題。大家也只有借著早晨那短暫的清新,才從家里跑出來加入到晨練的隊伍不中。
此時,在區政府的廣場上,到處可見出來鍛練的人們,甚至有些年輕人也借著早上這難得的清爽來這里談情說愛,營造出一片片祥和的氣氛。
然而,正當人們沉寂在祥和的氛圍當中時,只見一輛輛警車閃爍著警燈,響著刺耳的警笛聲從廣場邊的馬路上呼嘯而過,一下子給這個小城市氣氛最為祥和的地方,帶來了一絲絲的陰影,同時也讓那些晨練的人們驚呆了一陣。
誰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誰也搞不清楚為什麼大清早會有那麼多響著警笛的警車路過這里,他們又是去哪?這一切在廣場上人們的心里都是個迷。雖然大家都開始議論,但誰也不能道出其中的原委。
陪著父親一起散步的王潔雲,皺著眉,停下腳步,望著遠去的車子。雖然對這種事情她從來是不太關心的,但還是把它當作一個話題來向父親詢問。
「爸,怎麼一下子出來那麼多警車,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王惠民搖著頭,算是對女兒的回答,可他的腦子里還在轉,眉宇緊鎖,正在極力地思考。
讓他想要搞明白不是事件的本身到底發生了什麼,而是為什麼在那些警車的後面還跟著市紀委的車。
而從這些警車所駛往的方向來看,在那條馬路兩旁都是些機關事業單位的辦公大樓,這是否也預示著什麼呢?
在花都進行城區規劃時,當時的區政府就要求把機關事業單位辦公樓集中在一起,以方便老百姓辦事,同時更有利于管理和監督。而听警笛前往的方向,好像是被停留在這條馬路的某個點上。
國土局就是這某些點中的一個,這讓王惠民心里不免有些緊張,雖說他已經離開了國土局,到了新區當主任,但有些東西還殘留在那里,如果那里真出了什麼事,他肯定也是跑不了的。
最近中央多次要求地方開展反腐嚴打行動,並鼓勵地方民眾檢舉揭發,致使一批批身居要職的官員紛紛落馬,成為階下之囚。
這次的嚴打行動不管是中央,還是省、市、縣各級政府都是極為重視,也使得行動來得相當猛烈,只要情況屬實,不管有多深,你官有多高,反涉及**問題,一律追究到底。
他雖然在近些日子已經讓自己收斂了很多,但一個人一旦進入了那種角色,就有很多的不得已,就如陷進泥坑一樣,只會越陷越深。
「小雲,我們先回去吧,爸爸走的有些累了,你和孟朋婚禮的事,我這兩天就去跟你孟伯伯商量,也好盡早了結這樁心事。」王惠民放慢了腳步,對著走在一旁的王潔雲細聲道。
說完話的王惠民臉上卻變得更加的沉重起來,他不知道自己能否等到女兒結婚的那天,他都有些認為剛才那些車就是朝著國土局去的,甚至就是沖著自己來的。
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上的時間,是早上七點十分,這個時候機關事業單位應該都還沒有上班。鎖著的眉有些舒展,他覺得自己太過敏感了,或許那只不過是個稍大的刑事案件,可是紀委的車又怎麼會在後面跟著,這又令他想不太通。
而王潔雲听父親這麼一說,本來很舒暢的心情一下子全展露在了臉上︰「爸爸,真是我的好爸爸,孟朋知道了肯定也會高興的。」
充滿青春的臉滿是燦爛的笑容,她沒有注意到自己的父親正痛苦地如困獸一樣掙扎著。
父女倆人懷著不同的心情,向家慢慢走去,一個腳步是那麼的輕松,而另一個卻因為心里的沉重不得不放慢了步伐。
當他們剛步回到家門口,母親宋雨便從家里迎了上來,她一臉的焦急之色︰「老王,馮正平自殺了,今天早上被人發現死在了他的辦公室。」
「這……這怎麼一回事?」王惠民听著有些不敢相信,露著驚恐的眼神,說話都有些斷續,這個消息太讓他吃驚了。
「這是老孟剛才打電話來講的,我正要跑出去找你,你們就回來了。」
「那老孟還說了些什麼,有沒有提起過其它什麼事情?」王惠民鎖著眉更緊了些,期希望剛才的電話能夠多給他透露些內信息,也好讓他早有些心理準備。
宋雨看著自己的老公臉上的表情,知道事情要比她想像的還要嚴重,她對王惠民在收受錢物上,一向都是既不支持,也不反對,可就怕出事。
「老孟也沒說什麼,只說紀委昨天找過馮正平談過話,今早就發生了這件事,他還說等你上班的時候最好能去他辦公室一趟。」
「就這些嗎?要我去他的辦公室?」似乎是自言自語,王惠民低著個頭,跨進門里。
「媽,這是怎麼一回事啊?馮叔叔怎麼忽然自殺了呀?」對于社會上的復雜,這個年青人就顯得有些天真,她問出的話,作為母親的宋雨也很難給予回答,只好嘆了一聲跟著王惠民走入家去。
王潔雲臉上的疑惑便又多了一層,她似乎感覺到這個消息影響到了她整個家庭,或許還不僅
僅如此。
本來很好的心情,也因為這忽然的信息變得有些擔憂,她不知道這意味些什麼,也不知道會不會給她的家庭帶來些什麼,只是憑著女人的直覺,以及爹媽剛才的神色,她大致判斷出此事非同尋常,很可能給家庭帶來災難。